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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完
1
英國倫敦
華麗的聚會廳里,閃耀的燈光之下,奢侈的人們正在享用著夜的糜爛。
舞池,威士忌,衣著入時的女人,徘徊其間的政客顯貴,英東集團總裁的生日自是非凡的大手筆。
一身黑衣的藤真,在夜色與喧鬧的掩護(hù)下躍上高墻,避開了分心抱怨的警衛(wèi),憑記憶中描述的地圖與高超的技巧,悄然閃進(jìn)南條英東的書房。
目標(biāo)果然在書桌上。
摸黑過去,開啟了那臺超薄的手提電腦,“嗶”的一聲,密碼輸入框跳了出來。
****************
不對。
****************
又是“請重輸”。
此刻,他的額頭沁出細(xì)密的汗珠,因為密碼輸入錯誤三次,電腦會自動激活報警裝置。
透……保佑我。
左手撫了下耳朵,他深深吸了口氣,在上司提供給他的剩下四組密碼中重新挑了個。
****************
屏幕閃了閃,資料逐行顯示出來。
手指飛速地敲擊鍵盤,藤真緊張地搜索著查詢著,終于找到了存款轉(zhuǎn)移的記錄,立刻拿出磁盤拷貝南條洗黑錢的最佳證據(jù)。
60%……80%……
抬腕看了看表,糟糕,離整個宅邸夜防保衛(wèi)系統(tǒng)的啟動只有7分鐘了。
100%!
抽出拷貝盤關(guān)機,他飛快湮滅了有人到過的痕跡出房。
腳步聲!
藤真警惕地隱藏身形,5個巡視花園的保安就在他躲著的灌木叢前走過。
只是這么一拖延,時針已走到了9點,高墻上升起的電網(wǎng)讓他無從逃離。
怎么辦?
大門是出去的唯一途徑,但穿著這身衣服去闖已有50個看守加高科技守備的大門,無疑是送死。
他邊思索邊穿越花園。
驀地,園中噴水池前晃過的人影吸引了他的注意。
剛好!他偷偷靠近。
真是的……自己又不肯來,還要什么特別的石頭做禮物……小楓啊,你到底在想什么?
仙道為難地?fù)蠐项^發(fā)。
抬頭望望圓月,那個孤清的人兒,是否也沐浴在澄凈的月色下?
他微微一笑,借著小徑旁路燈的光亮俯身在花園中找起來。
噴水池涑涑的流水遮掩了藤真的行動。
他猛地出手想要打暈對方。
仙道只覺勁風(fēng)襲來,危急中迅捷仆倒在地,讓敵人的劈掌落空,翻身飛腿,正中右胸。
藤真喉頭一甜,感覺熱血從緊閉的唇中溢出。又氣又急的他正欲還擊,月光下的臉卻讓他怔住。
“仙道……”
仙道本已握住西裝袋里的袖珍手槍,聽到自己的名字不禁大驚:好熟悉的聲音……
藤真?!
他出其不意地拉下他,扯掉蒙面的黑布。
清麗驚怒的容顏,海藍(lán)深邃的眼睛,還有……唇邊的血絲……
“什么人!”
雜亂的跑步聲和晃動的手電光束,打斷二人暫時空白的思維。
警衛(wèi)!
2
急智的仙道側(cè)身壓住藤真,把他全部隱藏在高大的身體下,捧起臉封住唇。
紛至沓來的警衛(wèi)見到的就是男人強吻女人的香艷鏡頭。
“……”
仙道仰頭,唇已帶血,脫口一句流利的英語:“難搞的女人!”
他左手捂住藤真的嘴,右手掏出車鑰匙扔給警衛(wèi),死命地壓制住掙扎:“把車開到門口!我要把這小妞帶回去!”
“是,彰少爺!”警衛(wèi)們誠惶誠恐地退了場。
站起來,趕緊脫下長風(fēng)衣罩住藤真并拭去血痕。
“為什么幫我?”
“現(xiàn)在不是說話的時候吧!出去再談!”
他翻起衣領(lǐng)遮住藤真的半張臉,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抱著他走上車,當(dāng)著警衛(wèi)的面揚長而去。
“這是哪里?”藤真打量眼前的房子。
“我暫時的住所,放心,絕對安全!毕傻婪鲋M(jìn)去。
放他到沙發(fā)上坐好,藤真蒼白的臉色讓仙道非常內(nèi)疚,探手檢視,卻被他擋回 。
“肋骨沒斷;卮鹞业膯栴}!
“直覺!”仙道笑笑在他對面坐下,“我相信你是值得救的人!
“這算什么答案!”
“你應(yīng)該知道我是個不按牌理出牌的人!
“為什么你在南條宅?”而且還是彰少爺?
仙道沉默片刻,回答:“因為我是南條彰。南條英東的私生子。仙道只不過是我母姓!
南條!瞬間藤真幾乎被仇恨的火焰燒死。他沖動地拔出槍,對準(zhǔn)仙道的臉。
然而仙道完全不在意的樣子,既不摸槍,也不閃躲。
“南條是你的仇人嗎?”
“是!”藤真咬牙切齒地看著他。
仙道注意著藤真持槍的手:“你是警察吧!這種型號是英國皇家警察的專屬!
“……”以為我不敢殺你嗎!
藤真緩緩扣起扳機,但是,他又怎能對剛救了自己的人下手。
仙道仔細(xì)地盯著藤真瞧了很久:“你左耳上的戒指和手上的應(yīng)該是對戒吧?”
藤真心中一痛:“不關(guān)你的事!”
“是嗎?”仙道把手伸進(jìn)口袋。
藤真正要開槍,卻被仙道的話震地不能動彈。
“我這里也有半枚……似乎與你耳朵上的本為一體!彼従彽孛霭虢亻W亮的銀戒。
藤真放下槍,顫抖著接過來,撫摸那半截戒指的里側(cè):……N……D……K……E……N……J……I……1……9……
透!
瘋了似地扯下耳朵上的,左手與右手湊近。
兩個半枚合二為一,正好吻合。
“健司……新年禮物……”
三年前花形紅著臉拿出戒指時的情景還歷歷在目,然而物是人非,天人永隔。
3
仙道摸出塊潔白的手巾遞給淚如雨下的藤真,又被推開,他眉頭一皺,捉著藤真的手把手巾捂在藤真流血的左耳上。
“這……是我昨天在南條書房的窗臺上撿到的!
是討厭房里的陰暗壓抑,自說自話地開了窗,才呼吸到新鮮空氣,卻被太陽下什么東西的反光刺著了眼睛。
有點驚異地朝那細(xì)微的光源瞧去,就找著窗戶死角里的半枚銀戒。
初入眼的銀白色讓人以為是嶄新的,因為銀制的東西若不好好保養(yǎng)會氧化而變成灰蒙蒙的。
但擱在手心里的時候,腦海里奇異的沉甸甸的感覺連同鼻子莫名其妙的一酸,讓人不得不信,它已守侯良久,等待著命定的發(fā)現(xiàn)。
于是不動聲色地藏到口袋里。
“……是透的!被你父親殺害的透的遺物!”
藤真狠狠地盯著他。
他雖然在流淚,仙道感受到的卻只有堅定,沒有軟弱。
仙道靠向椅背,仍和他近距離對視著:“我并不是殺他的兇手。冤有頭,債有主,你該找的人,是南條!
“……”你是他的兒子!
藤真戒備的眼神逡巡他的臉龐。無論從什么角度看,仙道都是沒理由幫他的人,然而確實是仙道救出了他,撿到了透的戒指,并且知道自己的目標(biāo),也沒有絲毫阻撓的企圖。
“我是他的兒子。他,是我的仇人。他用甜言蜜語騙了我單純的母親,害我從小活的名不順言不正。媽媽被我拖累,年紀(jì)輕輕就積勞成疾,臨終前唯一的愿望,只是我的身份能得到確認(rèn),而他連個電話都不肯接!
仙道嘴角浮現(xiàn)笑意,目光猶如寒冰:“可笑的是,自從他知道正妻的兩個孩子不是他的親生骨肉,對我的態(tài)度立刻180度大轉(zhuǎn)變,簡直把我奉若神明,竟然要把他污穢的家業(yè)全給我。可惜我對他,依然只有刻骨的恨!”
“但是,”仙道仰天吸了口氣,“我畢竟是他的血脈……要我害他,于天于理于法,都為所不容。所以……我在等機會。藤真,你便是我的機會!
“你也想報仇吧?”他坦蕩地望著藤真,“我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藤真審視他,衡量仙道的可信度,并不是他心計深沉,瞻前顧后,只是面對龐大的黑勢力,若不心思縝密,深思熟慮,他早已尸骨無存。
“而且……我在英國的這段日子,讓我越發(fā)發(fā)覺,這個利欲熏心的父親,做的是怎樣傷天敗理,殘忍無道的事!”仙道決然地看向藤真,“我設(shè)想了一個絕對適合他的結(jié)局,既能讓他遠(yuǎn)離邪惡,又不致奪他性命!
藤真明白過來,他沉吟地咬了下唇,聽仙道說下去。
“英國的法律沒有死刑吧?……我要他把牢底坐穿,來恕他的罪!”
把心里的話全傾吐出來,在異國他鄉(xiāng)悶了許久的仙道,不由暢快不少。
“你……還不信我嗎?”
藤真沒有答話。
“莫非……你認(rèn)為這樣懲罰太便宜他了?”
“不!”藤真抬首,“……活著,有時是比死更痛苦的……我希望,他能嘗到個中滋味。以這點來說,法律——還真是公正的!
兩人的視線在空中糾結(jié),算是達(dá)成協(xié)議。
“那么,我告訴你昨天偷聽到的英東的計劃……”
4
三個月后——
走在長長過道中的仙道,平靜的表情下隱藏著起伏的心緒。
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來探望已經(jīng)入獄的父親——南條英東。
童年時對父愛的渴望,隨著年齡漸長而被無情沖淡,到了母親離世,最后的親情也完全抹滅。
該是了斷的時候了。
他暗暗思附。
回憶前陣子,狂風(fēng)暴雨般的節(jié)奏,仙道臉上露出絲不為人知的笑意。
誰都不會想到,送他進(jìn)牢獄的幕后殊功者,就是我吧!
泄露毒品交易的時間地點,讓警方事先精密部署,人贓俱獲;在逃回來的干部面前故意表露出南條抱持的疑心,逼的他臨陣變節(jié),投靠警局;巧妙地保存了電腦里英東集團欲銷毀的檔案,加上藤真根據(jù)拷貝磁盤去瑞士銀行調(diào)查的帳務(wù)明細(xì),成為最有力的呈堂證供……
即使再好的律師,再精彩的法庭辯論,紙,終究包不住火。而把刑期從150年減到80年,對一個50歲的老頭來說,真的有那么重要嗎?
……
聽說,藤真為了保護(hù)那個污點證人,還受了傷呢……
“到了!
獄警的提醒打斷了仙道開始飄遠(yuǎn)的思緒。
“多謝!
彬彬有禮的仙道推開探視廳的門。
期待著的報復(fù)快感在看到南條雙鬢斑白的發(fā)色時消失無蹤,仙道遲疑了下腳步,緩緩走到凳子上坐下。
那個不可一世,意氣風(fēng)發(fā),窮兇極惡的南條在法庭宣判后竟然蒼老了整整兩倍……
仙道有些惻然地望著老人,把早準(zhǔn)備好的臺詞拋到一邊。
“你……來了!睂擂涡χ哪蠗l,象是個靦腆的小孩。
仙道依舊沉默著,甩了甩披肩發(fā),靠到椅背上。
“啊……能來就好。我很高興……”南條英東誤會他是不耐煩了,急忙說,“是爸爸沒用……什么都沒留給你……倒拖累了你……”他低下頭,局促地絞著手。
有的人只有到了一無所有的時候,才會知道真情的可貴吧……
仙道享受著陌生的父愛,好一會兒才說:“我不需要你那些骯臟的名利權(quán)勢!
“……你說的對……多行不義必自斃……我直到今天才明白……雪子的話是對的……報應(yīng)……”南條喃喃地,老淚縱橫。
仙道嘆出口氣。
媽媽,他在喚你的名字,聽見了嗎?
應(yīng)該……帶點水果來的……
但昨天想到的,是如何攤牌,揭開自己的背叛,再給他致命一擊啊。
仙道后悔地把手插進(jìn)上衣口袋,觸到了煙的外盒,猶豫半晌,摸了出來。
“爸……要來一支嗎?”
南條驚愕地抬起頭:他在叫我爸……
仙道把煙盒擱在桌上,點了火,輕遞給他。
南條顫著手接過,流著淚滿足地吸了口。
“你……要回日本了吧?”
“后天!
兩個人沒再說話。
等南條抽完煙,仙道掏出了母親的遺物黃金項鏈,放到他手心里。
南條打開雞心項墜,鑲嵌著的泛黃照片里,年輕的自己和愛人正幸福地笑著。
改掉羞辱南條的預(yù)演,仙道柔聲說:“媽媽臨終時,始終叫著您的名字。她,一直沒有后悔過,愛上你。”
他站起身向門口走去。
“彰……”
“我走了!
不回頭,只留下冷漠的背影。
5
監(jiān)獄門口,仙道仰望陰暗的天空深呼吸。
送南條入獄本是他滿意的杰作,此刻的結(jié)果偏偏令人傷情。
好懷念神奈川……
有著清新空氣的故鄉(xiāng)。
低頭轉(zhuǎn)身,驀地一怔,前方走來的,是身著警服的藤真健司。
盡管右腳傷未恢復(fù)而有點跛,但堅定的神情和凌厲的眼光,令藤真顯得氣勢洶洶,魄力逼人。
他目不斜視,不發(fā)一言,直接略過仙道,想要進(jìn)去。
“等等……”仙道后退攔住。
藤真不答話,要繞過他。
“藤真……不能放他一馬嗎?”仙道不肯讓步。
“不能!
“他已經(jīng)身陷囹囫,現(xiàn)在只是個可憐的老人……何必非得再落井下石!
“我說過要他嘗嘗生不如死的滋味!碧僬婺煌崎_仙道,“讓開!
“冤冤相報何時了……”仙道還待勸說。
“你有親人被他害死嗎?如果沒有,別擋路!
“花形……是你的親人嗎?”仙道盯著藤真。
藤真海藍(lán)的眸子劍般地直視仙道:“他是我的愛人!
“……”仙道無語,依舊執(zhí)著地攔在他面前。
“我不知你為何突然心軟了,可我有我的理由。”
“今天……你是不可能見到他的,”仙道望著藤真升騰的怒意,“每天只能探視一次,對吧?”
“你!”
如果眼光能殺人,仙道已經(jīng)被藤真凌遲。
“抱歉……無論如何,他是我的父親。”
藤真的眼睛黯淡下去。憤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種難以言喻的悲傷與失望。
他轉(zhuǎn)過身,招來輛的士便走。
不安涌上心頭,仙道趕緊叫輛車跟上去。
6
7年前——
“什么?!英國?”
“是的……我父母要外調(diào)到那里去工作!
“……”
“對不起……健司。”花形的神色包含了太多的不舍與無奈。
“……哪間大學(xué)?”
“健司?”
“你別以為這樣就可以從我身邊逃走!哪怕天涯海角,我也會追著你的!花形透!說!哪間大學(xué)?”
“……倫敦……”略微有點哽咽的聲音。
4年前——
“警察?”
“不好嗎?透?”
“……太危險的工作……”可是,藤真的正義感很強的……
“透……我已經(jīng)報了名了。”
“健司!”
“對不起!备綆弦粋吻,封住他責(zé)備。
3年前——
1999年最后的夜晚。
“健司……新年禮物……”番茄似的臉。
“嗯?”放下酒杯,好笑地瞧著他,卻被捉住了手,套上枚銀戒。
花形也揚起了手:“TORU AND KENJI 1999, 直到下個世紀(jì)!
同樣的銀戒在他手上閃著光。
被說不出的感動淹沒,動情的冬夜,最初也是最后的靈肉相與……
“透,我接了新的任務(wù)。”依偎在他懷里,盡量平靜地口氣,“我要去南條集團做臥底!
“南條?!已經(jīng)三個人有去無回了。
“所以,我……”
“我去!”知道藤真說出就一定會去做,因此搶先說出來!澳闳プ雠P底,警局的全面指揮該怎么辦?讓我去吧!”
“透……”
“相信我,健司。我也能做好的。我可是你最得力的助手。
“透!”
“而且,我一直是在幕后工作的,要當(dāng)臥底也比較容易!
第一次沒能拗過他的堅持……
兩個月后,收到聯(lián)絡(luò)與傳真過來的資料,還掩不住興奮,對他說:“太棒了!還差一步就成功了!透。”
而他在手機那頭,抱怨似的口氣:“我想你!
然后……是被打撈起來腐爛腫脹的尸體。
就在這河沿。
所有的知情人竭力阻攔。
執(zhí)意闖進(jìn)去,面無表情的抱住幾乎辨認(rèn)不出的情人。
掰開緊握的右手,取出刻在血和肉里的,半枚戒指。
……
站在泰晤士河邊,藤真望著奔流的河水,思緒翻飛。
7
大家都在奇怪,為什么你沒被流水帶走。
后來法醫(yī)的推理是你的外套勾住了河里的雜物。
可我知道……
一定不甘心吧。
我都沒說過你想聽的三個字呢。
總是在你說了愛我,期盼回應(yīng)的時候,任性地用“我也是”打住。
真的很……吝嗇哪。
透……舍不得吧。
想要再見我吧。
因而不愿遠(yuǎn)離。
“我也好想你,透!
本來,我們有共識:在我和你當(dāng)中,我比較堅強些。
那天,心死了,才了解,自己多么脆弱。
支撐我活到今天,不,軀體運作到今天的,只是恨而已。
整整三年。
出賣你的警員因負(fù)隅頑抗被我當(dāng)場擊斃。
南條英東也終于落入法網(wǎng)。
該做的,我都做了。
不是你的忌日,卻是你浮出水面的日子。
“等等我,透!
我愛你,透。
撫摩右手的戒指,取出袋里的兩個一半,攥在左手。
“我來了!
藤真站很久了。
隱身樹后的仙道伸手摸煙,卻摸了空,才想起煙留給南條了。
中午來的,現(xiàn)在已是晚上近11點。
但是不能走。
預(yù)感迫使他繼續(xù)守侯。
說起來,發(fā)現(xiàn)與生俱來的預(yù)知力,還是在國小2年級。
期盼良久的春游日,揮不去心頭的沉重,騙說肚子疼,讓母親請了假。
結(jié)果,班級乘坐的BUS發(fā)生車禍,許多同學(xué)受了重傷。
從晚間新聞上得知消息的媽媽一把抱住我,喃喃著菩薩保佑。
隱約的,覺得了特別。
后來果然被預(yù)感救了好幾次。
不過,關(guān)于別人的預(yù)感,除了楓,這是第二回。
“噗嗵”
落水聲?!
藤真的身影不見了。
仙道心臟猛地收縮了一下,幾步飛奔,甩下風(fēng)衣和鞋,緊跟著躍入冰涼的水中。
8
好冷——
透……你在哪里……
不斷下沉的藤真被暗流沖擊著,意識漸漸模糊,仍不住呼喚著戀人的名字。
藤真?
在黑暗的流水中,任何東西只有個模糊的影子,仙道徒勞無功地搜尋著,一次次換氣下潛。
藤真——
感覺手腳被寒冷侵襲,仙道越發(fā)焦急,堅持著不肯放棄。
突然,右前方亮起一圈奇異的微光。
不及細(xì)想,他游去抓住光源。
光竟更亮了些,是藤真手指上的銀戒。
借著光掙扎往上,發(fā)沉的手腳莫明的輕便了,仿佛有種托力讓他們順利地浮出水面。
花形?
并不信神佛的仙道腦海中閃過不太熟的名字,把藤真拖上岸。
糟糕,沒有氣息。
回憶學(xué)過的急救,仙道吸口空氣,俯身對著藤真的唇吻下,一邊用力擠壓他的胸肺。
戒指的光芒逐漸黯淡,緩過氣的藤真呻吟:“透——”
扶著他吐出喝的水,無法控制的氣憤讓仙道惡狠狠的:“你不要活了么!”
“為什么……要救我……”我無法在沒有花形的世界里再活下去,不想,不能啊。
“你死了,他也不會活過來,不是嗎?”很笨的開導(dǎo),但必須說點什么。
“至少……我不會……寂寞痛苦……”藤真臉色慘白,邊咳邊答。
“你太自私了!毙耐吹目诓粨裱。
“是啊……我……并不是什么強者……”透……目光游離地轉(zhuǎn)向泰晤士河,藤真似乎望到花形溫柔的笑顏。
“……回日本!跟我回日本!離開倫敦!”仙道強硬地拽起藤真,“不管什么理由,我不會讓你在我眼前死的!”
“透……”
仙道不理他的哀呼疾步往上游走。
“透——”藤真虛弱地倒在仙道臂彎里。
泰晤士河上,兀自飄著他的裊裊余音。
。ㄍ辏
后記
記者招待會后的酒會上——
紫門正躲在某個角落里對著滿桌的美味家肴胡吃海塞……
仙道施施然走了過來。
仙道:我說編導(dǎo)。∧阍趺炊阍谶@兒呢?
紫門:(白了他一眼,明知顧問嘛,繼續(xù)吃)
仙道:(微笑)怎么我的招牌發(fā)到這里就沒了?
紫門:(沒好氣地)鏟了你的掃把頭又咋的!搞的這么尖,萬一劃破偶心愛的楓楓和小真的臉怎么辦?
仙道:(賠笑)那也不用弄的象三井當(dāng)初混社會時不男不女的樣子嘛!
紫門:這是 《東京愛情故事》里三上的發(fā)型。既瀟灑又狂放不羈,不挺配你的!
仙道:哦——上回你把我拐來的時候,好象說過我和藤真會有激情戲!
紫門:那個嗎……是我最初的構(gòu)思,但現(xiàn)在擱上去真不合適啊——簡直是玷污人物形象嘛!你放心……回日本后一定配給你。
仙道:真的嗎?
紫門:當(dāng)然……偶為了你,把《亂世愁》里的花流都拆了,把花花給了你,對你還不夠好啊?
仙道:聽說你是要把流川另許他人才改動劇情的吧?
紫門:(汗)這個……(又粗了嗓子)怎么?有意見?那你走吧——其實偶更喜歡牧哎——亂性感一把的……偶只要用查找替換,把你的名字都改了他,你就靠邊去吧——
仙道:(為了小楓和藤真,忍下氣)哎哎,說笑哪,別當(dāng)真——偶走了,您慢用啊——
紫門繼續(xù)大吃特吃——忽然一個巨大的人影遮住了光亮。
仰頭一看,立刻滿臉堆笑:“透大人——”
花形:(兇神惡煞)說——為什么要我扮具浮尸在河里漂啊漂,而且還必須面朝下?
紫門:(賠笑)透大人啊——想當(dāng)初星爺成名之前,都在《射雕》里拌了個只有一句臺詞的小兵……正所謂吃的苦中苦,方為人上人啊——
花形:(面色稍緩)
紫門:何況后來浮腫的尸體我還為了保護(hù)你的形象特地找高砂當(dāng)替身……這全是為了您今后能更好的發(fā)展,成為更甚他人的國際巨星啊——
花形:國際……?
紫門:對!您具有這樣了不起的潛質(zhì)!所以您上戲不宜多和濫,只講少而精!我不是特地給您安排了和流川的對手戲嗎?要記得好好發(fā)揮啊——
花形:(臉紅)我不要流川……
紫門:對對,您只愛藤真一個——沒問題,我不是在XXG里把他整個都給了你了嗎?(促狹地一笑)如何?
花形:…………(那是我犧牲自己,用□□才換來的耶——)
藤真四處張望,終于找到花形,開心地走過來,見了紫門卻一臉怒色。
藤真:好你個臭丫頭!大冬天的叫我泡在冰冷的河水里……
紫門:(不妙,趕緊大聲對花形)不如下次再加演場床戲……
花形驚懼,拉起藤真就跑——
紫門得意地又啃起雞腿,偏偏察覺到了道冷冽的目光。
流川:……
紫門:楓——
流川:(用殺人的眼神阻止了合身撲上的紫門)……
紫門:(油膩的雙手胡亂地擦在桌布上)楓?
流川:……
紫門:沒有您的戲?那當(dāng)然,壓軸的角色總在最后出場,對吧?
流川:……
紫門:那干嗎叫你來?打名氣嗎!先期宣傳不好,市場就難有銷路——而且,借這個機會也能多拿點分紅。
流川:……
紫門:害得你不能睡覺?放心,以后我會安排你在劇中光明正大的摸魚,保證你充足的睡眠。
流川轉(zhuǎn)身,滿意離去。
看四下里人都走了,紫門一揮手:“小姐,打包——”
2001.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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