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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本文情節(jié)純屬虛構(gòu),如有雷同必為巧合。
內(nèi)容標(biāo)簽: 都市 正劇
 


一句話簡介:本文情節(jié)純屬虛構(gòu),如有雷同必為


  總點(diǎn)擊數(shù): 1782   總書評數(shù):1 當(dāng)前被收藏數(shù):1 文章積分:441,855
文章基本信息
  • 文章類型: 原創(chuàng)-純愛-近代現(xiàn)代-愛情
  • 作品視角: 主受
  • 所屬系列: 03年之前 原創(chuàng)
  • 文章進(jìn)度:完結(jié)
  • 全文字?jǐn)?shù):18049字
  • 版權(quán)轉(zhuǎn)化: 尚未出版(聯(lián)系出版
  • 簽約狀態(tài): 未簽約
  • 作品榮譽(yù): 尚無任何作品簡評
本文包含小眾情感等元素,建議18歲以上讀者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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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AUTY QUEEN》(全)

作者:阿塔[danhet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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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1 章


      《BEAUTY QUEEN》

      UNSHEMED

      我寬恕你。
      他把手放在他的額頭上然后鄭重的對他說道:我寬恕你。所有的罪。
      阿門。

      第一章第五 日 (*本章主要是以KEN的視角出發(fā))

      第一節(jié) THE FIRST AND THE LAST

      他想要走進(jìn)去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那古銅色的門是緊閉的,他皺著眉然后用力的將它推開,于是門上的撞環(huán)相互撞擊著同時發(fā)出了丁當(dāng)?shù)拇囗憽?br>  那是一個靜默的瞬間,好象魚缸從高處的天空中緩緩墜落,透明的碎片還有柔軟的液體以及亮紅色的掙扎著的寂寞的魚在幾乎凝固的空氣裂開然后落下;那是個漫長而且短暫的瞬間,魔鬼說把你的聲音給我于是一切陷入令人驚恐的沉默之中,他聽得到自己的心臟在門這邊的世界里嘭嘭的有力的跳動著。門是那么的沉重他握緊了門環(huán)另一只手緊緊的按在門上然后推開它。
      那個狹長的縫隙被撕扯著然后拉開,好象被風(fēng)擾動的湖面上扭曲的水紋還有柔和的漩渦以及那深處的平靜。
      寬敞的亮白色的大廳里沒有他想見的人。十六七歲的少女們仿佛擁擠的鮮花一般緊密的站在大廳的中央或者羞怯或者不安或者茫然或者驚恐的左右張望著,他抬起頭然后開始不由自主的舔自己干燥開裂的嘴唇,神經(jīng)質(zhì)的重復(fù)著那個毫無意義的動作然后努力的想要說點(diǎn)什么。
      就好象繃緊的滿弓忽然失去了追擊的對象好象剛出鞘的劍去迎擊劈面淹來的波濤好象喪失了聲音的世界里琳瑯滿目的樂器好象凍餒的旅人滿懷希望的卻燃起冰凍的火焰。
      他張開嘴聲音卻徹底而且完全的消失在了空氣之中。
      周圍有淡淡的ethereal的味道,他覺得他的胃似乎要開始抽搐,好象被鞭打好象被捆緊好象被剝開然后碾得粉碎。

      大廳里突然安靜了下來然后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在了他的身上。
      他的背包破舊不堪,他的臉色憔悴而且慘淡,他的雙足沾滿了暗紅色的泥土,他的手粗糙而且有力但是落滿了傷痕,他的頭發(fā)隨意的束在一起凌亂的仿佛是暴風(fēng)經(jīng)過的草原。
      他站定了然后清了清嗓子然后聲音有些沙啞,他說:請問這里誰是Phaeton*?

      少女們對望著然后散開,提著乳白的長裙仿佛魚一樣沉默的掠過光滑的地面然后再優(yōu)雅的放下,仿佛雪白色的花瓣被風(fēng)拂過柔順的展開然后再安靜的收攏。
      在那之后他看到有一個穿著長袍的男人步履沉重的走了出來,他左手握著權(quán)杖右手扶著額頭他微笑著的時候仿佛和煦的陽光他開口說話的時候仿佛初夏的溪水溫柔而且沁人心脾,他說:萬能的太陽神賜福給我保佑我,我的名字叫做Phaeton*。

      他有些緊張的站在那里他的手在風(fēng)衣下緊緊握住,他覺得口干舌燥他覺得手心里微微是汗他覺得有些莫名其妙的恐懼好象暗夜中的風(fēng)一樣拂過他的身體卻看不到痕跡。
      他象征性的彎下了腰然后低沉的聲音敲打著大廳里的每一個細(xì)小的角落,他說我是武士,是從砂之大陸來這里尋找我失散的朋友,請你遵照神喻幫助我。

      Behold, he cometh with the clouds; and every eye shall see him, and they that pierced him; and all the tribes of the earth shall mourn over him. Even so, Amen.

      Phaeton* 太陽之子

      第二節(jié) A Whisper Of A Dew

      他被安排住在離Phaeton的宮殿最近的驛站。事實(shí)上兩者是相連相通的,穿過一個低矮的花廊他就可以去見那位傳說中的Phaeton。
      當(dāng)然,他不是真的要去見他。事實(shí)上他是一個殺手,并不是什么武士,他是不可能聽到什么神喻的,那只不過是一個借口,一個在三天后的神廟里站在那些祭祀面前時就會被拆穿的借口。

      現(xiàn)在要解決的就是如何在那之前盡快的找到那個人。
      他用力的撕扯他的長袍的領(lǐng)口,這衣服他穿得實(shí)在是不習(xí)慣,好象把整個人裝進(jìn)口袋一樣的寬得沒道理的長袍子,走路的時候總是會擔(dān)心會不會踩到自己的衣服,啊,TMD他當(dāng)然知道這很滑稽。
      這里的一切都很滑稽,那個長得跟孩子似得笑起來一臉的春暖花開好象什么心計(jì)都沒有的家伙竟然是什么Phaeton,這個就夠滑稽了,還有,天哪他皺著眉頭在背包里茫然的摸索他的煙,他想還有那家伙居然相信他所說的什么神喻的事情,他想也許那家伙也許從來都生活在透明的玻璃罩子里面和風(fēng)細(xì)雨的生活著的,這樣的人也能夠成為Phaeton,還不夠滑稽的么?

      籍著神的名義并不是萬事如意的。
      這里的一切他都不喜歡,連住的地方都讓人受不了,至少他這么認(rèn)為。
      在他已經(jīng)習(xí)慣了粗糙的生活之后,比如說簡陋的房間比如說堅(jiān)硬的床比如說骯臟而且狹窄的浴室又比如說那些灰色的充滿了黃色塵土的街道以及在那之后低矮而且搖搖欲墜的房屋。
      于是這個地方這里的生活這里潔凈明亮舒適的一切都令他覺得滑稽讓他覺得煩躁而且不安,好象正常的順序被打亂然后他站在隊(duì)列里有些不知所措。

      從露臺上可以看到那條靜默的花廊,那條繁復(fù)的花廊里的淡色的沉重的花朵還有幾乎要融入到那些層層堆堆的綠色之中的雕像都是他之前從來沒有見過的。純藍(lán)色的天空下面那個在風(fēng)中輕輕擾動著的空間里靜止的雕像就好象是透明的藍(lán)色玻璃盒子里的糖果,輕輕搖動就會滾來滾去的有著堅(jiān)硬線條的糖果,還有柔軟的偎成一團(tuán)的豐碩的花朵,緊緊的卻又蓬松的縮在盒子的角落里。

      他趴在露臺上似乎有些不耐煩但是又很無所謂的一直看著那里,花廊下面只有安靜的風(fēng)輕輕的滑過。
      潮濕而且粘稠的空氣緊緊的包裹著他他舔著嘴唇然后從背包里摸出煙,拿在手上卻不抽他蹲了下來然后用手按著地,連那里都是濕熱溫軟得令人想要發(fā)作。
      這里的一切都不象他的故鄉(xiāng)。
      這個見鬼的TMD的連風(fēng)是潮熱而且曖昧不清的地方,他開始覺得有點(diǎn)頭疼,長途的跋涉損害的不僅僅是他的身體,現(xiàn)在看起來他整個人都感到疲憊需要徹底的放松和休整。

      他想要起身回到床上然后好好的睡一覺的時候有人穿過花廊從露臺下面輕輕走過。
      他的腳步在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之后停住了。驚訝的望下去的時候他看到那個人在月光下的側(cè)臉,嫵媚而且柔和的線條被銀白色的長發(fā)遮住看不太清楚,坐在花廊的出口處肩膀的旁邊是茂盛而且嬌艷的ethereal,小心翼翼的在風(fēng)中輕微的蹭過那個人光滑的側(cè)臉。

      有暗銀色的花火從他的腦海深處劃過,記憶里曾經(jīng)被他忽略的那一段細(xì)小的片段忽然固執(zhí)而且堅(jiān)決的蹦了出來然后分解成無數(shù)的碎片。

      有這么一個人,他應(yīng)該有這樣的聲音應(yīng)該有這樣的容貌這樣的感覺,而且在幾年之前甚至更久之前這個人應(yīng)該和阿德住在一起。
      后來,……發(fā)生了一些事情,等他親自去見他們的時候他發(fā)現(xiàn)那里只剩阿德一個人了。
      他從來沒見過這個人。關(guān)于那個人所有的一切,雖然只是零碎的殘缺的片段都是他從阿德的話語阿德的表情阿德的神態(tài)中推斷的。

      “恩,如果一定要說,那家伙的長相。恳苍S,就像是從月亮上下來的男人吧!
      記憶里的同伴仰望著星空側(cè)過身去這么說道。當(dāng)時他聳聳肩然后拔開橡木塞子仔細(xì)的品嘗著剛剛偷到手的烈酒。
      什么月亮般的男人啊,他閉著眼睛只顧著喝酒卻忽略了阿德。
      “我從來沒想過他會離開我,”他的同伴看著遠(yuǎn)方,那時他們都喝醉了。
      也許是胡言亂語吧。喝的朦朦朧朧的然后用力的轉(zhuǎn)著空空的酒瓶然后把瓶口朝下的時候他這么想著。

      可是在看到這個人這一瞬間他的記憶卻清晰而且明朗的復(fù)蘇了起來,好象擦拭掉灰塵的鏡面,一絲不茍的把所有的一切細(xì)枝末節(jié)的地方都呈現(xiàn)了出來。

      他盤著腿坐了下來才發(fā)現(xiàn)手里的煙已經(jīng)被他給捏皺了他想了想然后把那東西給扔回了背包里。
      他記得他跟阿德說過一句話:有些東西該忘就要早點(diǎn)忘干凈。

      阿德是個很有男人味的家伙。
      他們是在網(wǎng)絡(luò)上認(rèn)識的,他喝了酒然后空虛而且無聊的在聊天室里說他是個殺手跟背景相同的血紅色的特大號字體重復(fù)了六千三百七四遍沖了七八十屏的時候那家伙跳出來一行黑壓壓的粗體說哦那么我雇你殺個人。
      他說哦我很貴的兄弟你出不起價的。
      然后他看到那片血紅色的屏幕上跳出一排呲牙裂嘴的符號,看不到的終端的那頭那家伙跟他說我是刀匠。

      他的右手捏著煙整個身體斜斜的向后傾斜著,在看到那行字以后他重心不穩(wěn)所以整個人向后劇烈的仰去,于是他的后腦結(jié)實(shí)的碰在了堅(jiān)硬的地板上,那是沉悶的一聲,整個閣樓似乎都在嗡嗡的響動著。
      他很難看的四腳朝天的平躺在當(dāng)初他堅(jiān)持要保留的有些粗糙的地板上。
      他看著天花板費(fèi)力的坐起來。坐在地上楞了半天然后他嘿嘿的笑著摸著后腦爬起來的時候心想TMD你小子少跟我玩這套。
      一個大陸最多有三四個刀匠。
      你誰!

      可是他坐在那屏幕前的時候又不太敢確定了,所以他說我去找你你要幫我打一把刀。
      那家伙答應(yīng)的很爽快說行啊沒問題。
      他們就是那樣達(dá)成了協(xié)議,要下的時候那人跟他說哎呦等你見著我然后回去的時候就不用再叫這名了。他說啊啊行哪,不過到時候把你這俗得掉渣的名也改一個就成。
      在那個聊天室里他叫鈍刀那家伙叫阿德。
      后來見面的時候他們兩個都笑了,他說我比你更像個刀匠,那家伙一個勁兒的點(diǎn)著頭然后說啊啊啊,是啊,我還比你更酷更拽更象個殺手呢。
      然后他就進(jìn)入正題了問他說你要我殺的人是誰?
      阿德低了下頭用靴子狠狠的碾著煙蒂然后滿不在意的看著他說沒有了,不用了。
      他又問說你常說老黏著你的那小子呢?怎么不跟著你來啊?
      阿德聳聳肩膀然后說啊,他回去了。

      那天他們出去拼酒,大街上人潮洶涌激動的一昧向前,大概是有什么慶典或者是什么狂熱的活動吧。
      他一向不關(guān)心那些,只記得周圍的人群好象瘋了一樣的向前涌動著,有人喊著BEAUTY QUEEN BEAUTY QUEEN聲嘶力竭的,他的腦袋被吵得幾乎要炸掉所以就問阿德說他們到底在鬼叫什么?

      阿德連頭都沒有回,腳步似乎是加快了一樣,有些嘶啞的聲音低低的穿過那些興奮而且瘋狂的嘶喊還有尖叫然后他聽到阿德說:
      BEAUTY QUEEN,整個大陸最漂亮最美麗的人。
      被選出來了。

      當(dāng)然他原本就記得的是那天喝了酒兩個人渾身酒氣亂哄哄的躺在破舊的床上然后閉著眼睛什么都不說的沉默。
      他是被人追殺才逃到這里的,他很正經(jīng)的對阿德說他希望有把新的刀能夠襯他的胡子和頭發(fā),很嚴(yán)肅說他希望那把刀分量不要太重否則他拿不動又說也不要太輕不然他遲早會把那刀給忘到哪里的,最后他笑嘻嘻的說他希望那刀口是鈍的。
      阿德抽著他拿去的煙然后眼睛半瞇著回答他道:
      喂老兄,怎樣都好,不過我現(xiàn)在沒有錢。

      那時候時間好象是被努力的稀釋過可還是苦悶酸澀的發(fā)酵壞了的thrash酒,一點(diǎn)點(diǎn)精疲力盡的向前挪著衰敗的步伐。那時候他的胡子茬放肆的爬滿了青灰色的下巴然后囂張而且倔強(qiáng),頭發(fā)好象雜草一樣混亂而且頑強(qiáng)的生長著然后忽視著主人的意志。
      那段時間他開始接一些比較低級的生意,比如說幫一個肥得如果撲倒他就幾乎能把他壓死的女人找她的寵物鸚鵡,比如說幫一個拖著長長的骯臟的鼻涕的小耗子一樣的男孩找他的木頭陀螺,又或者是幫一個雙目失明但是脾氣暴躁的幾乎跟硝石一樣的倔強(qiáng)的老頭子念經(jīng)書。
      諸如此類的等等等。
      他們給他錢。
      哦不不不,當(dāng)然不是那種亮閃閃分量十足的金幣。
      他們付給他的或者是折得皺巴巴的紙幣或者是沾滿油漬的錫幣,他胡亂的抓過來然后揉成一團(tuán)按進(jìn)自己那個灰綠色的背包里,然后臟兮兮渾身是汗的再走到街角的那家面包店里換成金幣。
      于是他的背包鼓起來然后又癟下去。

      三個月后的某天他扯著背包從面包店里回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門被砍壞然后房間里好象暴風(fēng)降臨一樣的混亂而且殘破,他下了樓然后向城外拐去,一直走到墓地。

      渾身是血已經(jīng)被埋在土里的阿德是被他拖回來的,干了一天的活連骨頭都快要散架之后他根本沒有什么多余的力氣把這家伙給弄回去了。
      在昏暗的積滿污水的街道上他曾經(jīng)想過要么就給這家伙個痛快讓他早死早超生吧,從背包里掏出短刀的時候他忽然看到阿德手里緊緊的攥著的那個月白色的戒指,月光下那顆貓眼大小的寶石倔強(qiáng)而且任性的泛著溫柔而且迷人的光。
      他朝一邊吐了一口吐沫把刀塞回背包然后惡狠狠的說KAO我上輩子欠你小子的。

      后來他把他的手不懷好意的按在阿德的胸口。那位置正好是那家伙斷了的那幾根肋骨中的一個,于是他看到那家伙兇狠的笑容還有扭曲的表情。
      “喂,你說清楚?到底是跟誰?或者是因?yàn)槭裁??br>  居然能傷成那個樣子。
      阿德聳著肩膀然后打哈哈說噯我說把你的錢拿來給我數(shù)數(shù),看夠不夠。

      他抽著煙然后兩只手都按了上去,表情不變的一直看著那家伙痛得叫不出來。那陣子他們生活得都不太如意,他被追殺所以離開的時候異常的狼狽,本來以為見到阿德會好起來沒想到阿德所有的財產(chǎn)被那個孩子卷走然后一無所有,兩個人生活在那個狹窄的閣樓里艱苦而且痛苦。

      “恩,說了也沒什么用處?”那家伙笑了起來然后滿不在乎的看向窗外。
      他開始抽煙,有些生氣的想著KAO我只不過是關(guān)心你。
      “反正……”阿德忽然轉(zhuǎn)了回來然后解釋說:“反正我知道你是不會扔下我不管是吧!
      他抓了抓亂草般的頭發(fā),想了想才恍然大悟般的叫道:“我說你這家伙,不是吃定我了吧?”

      “你不是還想要我給你打刀?”
      那家伙笑得很得意。

      他摸摸下巴心想得了你小子真TMD不夠坦白。

      I know thy works, and thy labour, and thy patience, and how thou canst not bear them which are evil: and thou hast tried them which say they are apostles, and are not, and hast found them liars:

      第三節(jié) The Prophet

      早晨睜開眼睛的時候嘴巴里有股特別的味道,他漱口的時候聽到門外有人敲門,開門的時候他一嘴的白沫子。
      啊,他怔了一下然后站在那里不動。
      “請讓我進(jìn)去好嗎?”
      他看向他的身后,疑惑他居然沒有侍從或者是別的什么人跟隨邇來。
      那個,他開始結(jié)結(jié)巴巴的說道:這里這里這里好象不是你來的地方?
      對方笑著回答說是你叫我遵從神喻幫助你的吧?
      可是,他緊張的咽了咽吐沫然后回答說可是我說的是在三天后的神廟里啊。
      那人已經(jīng)走了進(jìn)來然后問他道:你找的那個人是怎么樣的?

      他也坐了下來然后胡亂的抓起東西擦了擦臉上的水還有嘴邊的白沫,他說他是個刀匠。
      然后他看見那個金發(fā)的Phaeton皺著眉抬起頭來,
      他以為他沒聽清楚所以他又重復(fù)了一遍說:“他是刀匠,是風(fēng)之大陸的刀匠!

      于是他看到那個金發(fā)的Phaeton的眼神暗了下來,他聽到那人沉默了一陣兒然后低聲說我很抱歉,尊敬的武士,神無法庇佑每一個人,我很遺憾你的朋友他不曾沐浴在陽光之下。

      Blessed is he that readeth, and they that hear the words of this prophecy, and keep those things which are written therein: for the time is at hand.

      第二章第六日 (*本章以SAKURA的視角出發(fā),即阿德)

      第一節(jié) In Reverse

      他走在荒涼的街道上風(fēng)撩動著他的長袍,他的劍已經(jīng)破損,無數(shù)條細(xì)小的或者是更明顯的傷痕在冷風(fēng)的撩撥下遮遮掩掩的顯露出來,好象秋風(fēng)里每一寸泥土都在顫抖著的枯焦的草原。
      他抽著煙,劣質(zhì)的煙草有著嗆人的味道,他用食指和中指輕輕的夾著它,煙霧之中忽明忽暗的火光微弱的掙扎著。
      他一個人走著,一路上只有放蕩不羈的影子緊緊相隨。

      他拐進(jìn)一條暗黑的角巷,影子木然的消失在那片濃得幾乎散不開的角落里,他站住了然后停留在那沉寂中。
      肉眼慢慢的習(xí)慣了那種充盈著整個空間的黑之后他看到一扇低矮而且傾斜著的門,仿佛整個平滑的黑色天鵝絨的幕布上深深褪色的一塊。
      陳舊而且充滿污漬的一塊。

      他斜著眼睛側(cè)著身體站在門口然后有個人匆忙的走了出來然后拉著他的肩膀走了進(jìn)去。
      走過去的時候他踢到了柔軟的東西,收回腳的時候他怔了一下,昏暗的角落里有人微咳,然后他看到有人緩緩的站了起來。
      那人的鬢角蒼白如雪,過肩的長發(fā)如同一團(tuán)亂糟糟的麻線,他的目光孱弱而且無神,他的嘴角微微顫抖,他的聲音仿佛干枯的樹枝一排排的擦過最駭人的石灘,他說你來問什么啊年輕人。

      他從口袋里抓出一大把的金幣禮貌而且恭敬的擺在了那個老人的面前:恩,一個人的下落。
      “他的名字!蹦抢先祟澪∥〉氖种赴疫^桌面然后把沉甸甸的金幣撥到自己的懷里!跋雀嬖V我他的名字!
      他抿了抿嘴然后抬起眼直視著對方說道:我不記得他的名字了。
      “不過,他長得很美,”他皺了皺眉停頓了一下然后補(bǔ)充道:“就好象是從月亮上走下來的人!

      “啊,年輕人,你不相信你的耳朵卻相信你的眼睛是嗎?”那老人的眉毛微微的跳動著然后饒有興味的打量起他。
      他的心因?yàn)槟呛鋈幌饋淼哪抗饷土业念潉恿艘幌,然后他苦笑著說啊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知道究竟要相信什么才好了。
      “之前的一切對他都毫無意義了,年輕人。也許他以前認(rèn)識你,也許他是你的兄弟也許是你的血仇也許是你的摯友,可惜他現(xiàn)在不認(rèn)識你啦。他不認(rèn)識任何和他的過去相關(guān)聯(lián)的人,就好象鮮花凋零再也不會回到枝頭。衰敗了的東西永遠(yuǎn)無法恢復(fù)原貌!崩先溯p輕的咳嗽了起來然后喃喃的搖著頭。

      謝謝。
      他露出一個苦澀的笑容然后把金幣扔進(jìn)了老人的銅盤之中,那清脆的聲音好象是堅(jiān)硬的冰塊掉落在光滑的鏡面上一樣悅耳,老人那張爬滿皺紋的臉上露出滿足的笑容然后嘟囔著什么緩緩離去。
      他剛要轉(zhuǎn)身手臂卻被人抓住,他回頭看到那老人渾濁的眼中有攝人的光彩,那人說:年輕人,為你的慷慨我要給你一句忠告。
      他回頭。

      “種子的芽從來都是藏在最里面的,就好象只有花朵綻放的時候你才看得到它的蕊!

      他怔住了,直到老人的身影消失在門的背后,他想了想然后悶笑著自言自語的說道繭子里的是蛾子還是蝴蝶誰也不知道,等到它破繭而出是晚還是遲呢?

      But that which ye have already hold fast till I come.

      第二節(jié) World of Glass

      他在暗巷里找了一個老鼠洞,房間里陳舊的味道四處彌漫著,老板娘要他三個金幣一天,他定定的看著她想要壓低卻又不知道從何入手。
      那女人嗤笑道:哎呀你可是違禁者,我租給你你就已經(jīng)要謝天謝地啦!
      那時有個佝僂著的男人從她身后端著一個蓋著骯臟的布片的盤子走過的時候站住了看了看他然后小聲的嘟囔著說道芥你就少收一點(diǎn)吧。
      她轉(zhuǎn)過身去瞪了他一眼,他瑟縮的后退了兩步然后擺擺頭,那脖子短得似乎都要全部埋在那深深的骯臟的肩窩里了一般。
      她伸出手然后說兩個半,不能再少了你住還是不住?
      他點(diǎn)點(diǎn)頭然后從口袋里掏出錢袋來,那女人急忙補(bǔ)充道:“訂金是十個金幣。”

      他有些無奈的掏著漸漸癟下去的錢袋,忽然開始懷念起某段回憶中有人搶在他前面掏錢的那一刻。

      門是歪的,雖然歪得不厲害不過總是關(guān)不緊,嘗試了幾次之后他終于放棄了,只是從那條狹窄的而且丑陋的門縫里總有一股奇怪的味道飄進(jìn)來,
      整個房間里面堆滿了灰塵,剛進(jìn)去的時候把風(fēng)衣扔到床上所飄起的灰塵的腥味幾乎嗆到了他。
      看起來這里已經(jīng)很久沒有清掃過也沒有人進(jìn)來過了,他推開簡陋的房門透氣然后皺著眉頭把頭巾纏在頭上開始慢慢的打掃。

      然后他坐在床上抽煙,一直弄得整個房間里都是濃烈的劣質(zhì)的煙味蓋過了走道里那股奇怪的令人作嘔的味道。
      半夜的時候他從床上爬起來然后一件件的穿好衣服最后穿的那件是他黑色的風(fēng)衣,沉重得幾乎像是一副盔甲。
      他走在街道上的時候把左手藏在風(fēng)衣的衣兜里,他知道這里不歡迎違禁者但是他不能保證自己不被發(fā)現(xiàn)。
      他現(xiàn)在做的事情就好象是隨便抓起一把金幣然后讓頭頂上的天空中扔去然后一動不動的靜立著等待被那些耀眼燦爛的東西落下來然后砸到他的腦袋一樣。

      也許什么時候就會被發(fā)現(xiàn)就會被抓起來。
      他裹緊了他的風(fēng)衣然后皺著眉繼續(xù)走著,雖然是夜半的街道可是還是有稀稀落落的人經(jīng)過,不過根本沒有任何一個人會瞟他一眼,每個人都匆忙的好象掠過水面的蜻蜓。
      他路過碼頭那邊一個貨倉的時候有三個粗壯的男人強(qiáng)硬的抓著一個只被包裹著下半身渾身都是水的少年拉拉扯扯著向前走,他停住了那少年回頭痛苦的眼神絕望的看著他,他瞇起了眼睛還沒有任何表示的時候就有人發(fā)出警告:滾開,小子。
      他皺著眉低下身躲過那標(biāo)然后把手伸到懷里,向前沖的時候他看到那男人驚恐的臉,他掏出他的短刀然后對準(zhǔn)那家伙的喉管割了下去,與此同時他的另一只手抓緊了那少年一把把他拉到他的身邊來。
      那光潔的手臂是那么的滑仿佛是涂了黃油一般,他沒有抓住然后眼睜睜的看著那家伙縱身跳入深色的水淵,連水花濺起的聲音都是那么的微弱好象根本聽不到一樣。
      他楞神的時候眼前的景色忽然劇烈的震蕩了起來他的耳朵嗡嗡的響了起來,他反身下蹲然后染滿鮮血的短刀準(zhǔn)確的上仰劃過喉管。
      最后一個已經(jīng)癱在了那里他踢了他兩腳然后一刀解決。

      他走到碼頭邊上的時候看到有人影在暗藍(lán)色的水面上浮起來,后退了兩步不過他還是看清楚了。
      那張臉其實(shí)還只是個孩子,那是一張過分的細(xì)膩的臉,做為一個男孩子來講。
      他發(fā)現(xiàn)那孩子有著一雙溫潤而且潮濕的眼睛,好象咸澀濃重的海水中柔潤光滑的珍珠一樣令人心動。
      他注意到了海面下那孩子隨著海浪輕微晃動著的那條褐色的尾巴,他看著他的眼睛猶豫了一下然后說你叫什么?
      “諾丁!
      那孩子黑色的長發(fā)好象海草一樣柔軟而且細(xì)膩的隨著微微蕩漾的海水?dāng)[動著,他看著阿德然后撅起了薄薄的嘴唇然后把濕漉漉的手指按在潮濕的木板上,留下了一個曖昧而且模糊的手印。
      “有樣?xùn)|西要送給你!彼⑿χ鴿摶啬瞧吵矶野档念伾腥缓笤俣雀〕龅臅r候手臂里抱著一個精致的只有巴掌大小的水晶頭骨。
      “送給你。謝謝你救了我。”
      “……你是人魚?”
      “……是的……”
      他聽到諾丁有些顫抖的聲音,他笑笑然后說:你為什么不和你的朋友們在一起?
      “我找不到他們了,我回去的路被暗道隔斷了!
      他沉默著,說不出什么安慰的話來,只是雙手交握安靜的坐在陰冷潮濕的海風(fēng)之中。他的手掌心里是諾丁送他的那個透明的淡藍(lán)色的水晶頭骨,柔和的宛轉(zhuǎn)的光華輕緩的流淌在黑夜的海面上。
      他不知道諾丁可以看到他的手骨,發(fā)著螢藍(lán)色的光,左手的無名指那里有一道深深的裂痕。
      那傷痕刺傷了那孩子柔軟的心。

      “………那個……,能……”那孩子垂著的頭努力的抬了起來靦腆的要求著,“能讓我摸摸你嗎?”
      他微微的瞇起了眼睛然后俯下身去,孩子柔軟的手指輕輕的按在他的肩膀上,那雙濕潤而且溫暖的手撫上了他的臉,他的脖頸他的耳廓他的額頭他的眉角,每一處每一處。

      他想起大概是多久之前也曾經(jīng)有個人這樣細(xì)致的撫摩過他而且還曾經(jīng)是那么眷戀的親吻過他。
      他搖了搖頭,他親吻著諾丁的額頭,像是一個長輩給一個安靜的孩子那樣獎勵一般的吻。他說:“我要走了,諾丁我有事情要做!院笞约阂⌒!
      “你會回來看我的是嗎?”諾丁焦急的用手拉著木板的邊緣然后快速的跟著他的腳步移動著的那孩子的手被木板邊緣的刺劃到,可是卻毫無知覺的樣子,直到他按著木板想要再高一些離他追著的那個人更近一些的時候那個人在微弱的薄光中看到他手中的那些鮮艷濃郁的血跡。
      他把手按在諾丁黑色的頭發(fā)上用力的揉了揉然后說:所以你要好好保護(hù)自己。也許哪天,我就能在另一片更安全的海域里看到你了。

      I know thy works: behold, I have set before thee an open door, and no man can shut it: for thou hast a little strength, and hast kept my word, and hast not denied my name.

      第三節(jié) The Cage

      他在那里等著等著那暗紅色的門在凌晨的某一個時刻打開。
      透明的天空躲在尚未完全褪盡的黑藍(lán)色之后,他的左手全是濕的。

      他知道有些事情不應(yīng)該再想。就像Starquake一生只開一次花,在寂靜的深夜在漫天的星光之下迷人的花蕊在花瓣完全打開的時候微微的顫動著,那些花瓣舒展開來的樣子是那么的恬靜又是那么的色情。
      他呼了一口氣。

      他最初是住在風(fēng)之大陸的刀匠。
      十八歲的時候打第七把刀的時候去了一趟大陸邊緣處的某個叫做月巖的海島。
      那是個孤單而且寂寞的海島,暴風(fēng)雨來臨的時候那是個與世隔絕的天堂,海鳥們雪白的翅膀掠過洶涌的海面,迷茫的泡沫在暗藍(lán)色的浪峰上搖蕩著然后蒼白著臉色下滑墜落人粉身碎骨的跌入大海的懷抱。
      青灰色的巖石被漲潮的海水撕裂著然后被落潮的海水拉扯著年復(fù)一年日復(fù)一日

      他第一次見到那個孩子就是在那個島上,滿眼的白沙碧海還有藍(lán)天,清澈透明的像是一個沒有邊際的玻璃盒子,連海風(fēng)都是清爽舒服得要人想平躺下來任意的舒展著四肢毫無顧忌。
      歪歪斜斜的躺在深綠色仿佛厚絨布一樣結(jié)實(shí)的的葉子下面著不停的在往嘴巴里塞東西的家伙擋住了他的路。
      那時候的他只穿著個黑色的背心下身是軍裝褲褲腳破得都找不著邊,他抬起腿想從那人身上邁過去的時候那只光溜溜的腳丫子狠狠的踹上了他的小腿,他一個趔趄然后抬起的腳踝正好撞在裂開長口子的礁石上。
      他吸著氣跳起來然后后退著直到眼前的那孩子站起來然后好象有些生氣的嘟囔著說道:喂沒有禮貌嗎?從別人的身上跨過去!
      他呲牙咧嘴的看著那家伙抬起來的臉微微的怔了一下原本要說的話咽了下去沒說出來。

      那家伙說話的時候嘴里還含著東西講的話有些含混不清的,偏偏還喜歡拖長了音節(jié)講話,每一個都有些粘粘的卻不會膩。
      那雙眼睛是半抬著的,眼皮薄薄的,烏黑的眼珠一直盯著他看,也不再說話了,只是嘴角稍微的有些下彎。
      那時候那孩子是那么的單純啊。就算是在假裝生氣的時候那種無辜而且溫柔的眼神也會叫人心軟下來。

      阿井,我叫阿井。那孩子用手指指著自己的鼻子,那么仰著頭對他說道。
      他也不說話也不搭理那孩子就是往島中心走,那孩子氣呼呼的跟在他后面說喂你這個人真是沒禮貌啊怎么都不知道告訴我你的名字!
      他根本看都不看他一直一直的往前走,可是阿井似乎完全不在意他的態(tài)度緊跟不放。
      那時候阿井的頭發(fā)還是純黑色的,長長的柔順的披散在肩膀上,跟在他身后急急的邁著步子匆忙的追趕著他一路上好奇的問著各種各樣的問題比如說你怎么進(jìn)來的外面的世界什么樣子你是做什么的你會不會離開你會做什么諸如此類的很多很多的問題。

      那是個太大的島,大得遠(yuǎn)遠(yuǎn)的超過了他的估計(jì)。那件黑色的背心前前后后都被汗水浸濕的時候他開始懷疑這個地方是不是受了什么詛咒永遠(yuǎn)永遠(yuǎn)到不了那片據(jù)說是有著亮銀色果實(shí)的花田,在這個島的正中央—夢境中那片柔軟的花田好象一滴清涼的露珠,被銀白色的沙盤襯著微弱而且絕望而他怕他來不及觸摸到。
      如果在太陽落下的時候趕到那里那個脆弱的世界就要那么消失了,夢境里看的景象是那么告訴他的。

      最后他筋疲力盡的倒在地上的時候阿井撲到了他的身上按住了他,他不耐煩的想干什么啊伸手就想把那家伙給推開的時候看到那家伙眼淚汪汪的看著他然后委屈萬分的說喂我餓啦。
      他瞪大了眼睛看著他看了半天然后悶悶的吸了一口氣把背包拉出來的時候還沒有動手哪就被那孩子給扯了過去然后翻出東西就抱著開始吃。
      “喂!”他清了清嗓子心想著無論如何都要試一下:“我說,你知道這里島中心的那片花田嗎?”

      他知道這個島是禁忌的地方,來之前就知道了。
      可是他需要那銀色的果實(shí)打那把刀,對一個刀匠來說沒有什么比打一把合人心意的刀更重要的事情了。
      哪怕是用性命來交換。

      “噯?那里。磕阋ツ抢飭?”原本一直在拼命的吃東西的阿井忽然停了下來然后瞪著他,那雙眼睛明亮得好象深夜里緩慢行走接近獵物的貓。

      “我?guī)闳ツ抢,你帶我離開這個島。”那孩子認(rèn)真無比的看著他那么鄭重那么嚴(yán)肅又那么悲哀的乞求道。
      --
      一切嘎然而止。
      記憶里他希望到此為止。最開始的,那是輕快充滿了溫暖的旋律。
      或者比這更早,在他抬頭看到那孩子的身影之前。
      似乎應(yīng)該從慢板開始。

      他的肩膀有些塌,他輕輕的動了動然后換了個姿勢,那扇門遲遲不肯打開,他開始皺著眉頭四處張望,擔(dān)心會被人指認(rèn)。
      一切都很平靜,濃重的夜空漸漸的稀薄起來然后曙光刺破了那寂靜的沉悶。
      他的胸口有一個地方悶得幾乎要令他無法呼吸。

      無法斬斷的回憶。
      --鮮明得幾乎要刺痛他的眼。

      喂。
      要記得帶我離開。無論發(fā)生什么,要記得帶我離開。
      事情一完就立刻帶我離開。

      空曠的花田中那孩子的聲音在來回的飄蕩著,他站在一旁有些焦躁的看著,又大又圓的月亮蹣跚的爬上了深藍(lán)色的天空,懷里的彎刀嗡嗡的發(fā)出沉悶的低鳴聲。
      月光下那片花田中嫩綠色的柔葉還有幾乎透明的花莖,沉重的豐碩的花苞,月光下充滿恬靜和安詳?shù)拿利悺?br>  阿井教他把那刀插在花田中央柔軟的泥土中。
      那孩子站在他的身旁緊緊的抓著他的手。
      可以觸摸得到的不安。

      所有的花忽然都垂下了頭,花苞被不自然的撐開,那么的痛苦好象胸口有什么東西漫溢著就要炸開一樣。那把刀所在的位置仿佛是旋渦的中心,夾著淡淡花香的氣流平穩(wěn)有序的旋轉(zhuǎn)著,不斷的從緩緩綻放的花朵中涌出來的亮銀色的光華中他看著那把彎刀被那些閃爍不定微弱的從花蕊中流瀉而出的粒子摩擦著然后刀鋒逐漸凌厲起來冰冷的刀身反射著月亮螢白色的微笑,---阿井在笑,好象是仰著頭想要觸摸天空那樣,那是個充滿期盼和恐懼的笑容。
      他記得阿井的臉色是那么的蒼白,好象冰水下面的融化了流動著的明亮耀眼的銀末,沒有任何溫度。
      枯萎的花朵癱倒在細(xì)微的沙粒之上,亮白色的細(xì)沙在月光下是那么散碎的堅(jiān)硬,整個花田在那一瞬間失去了生命,變得暗淡無光變得荒蕪變得觸目驚心。
      阿井緊緊的抓著他的手忽然松開,整個人仿佛失去了倚靠一樣摔到在地上然后昏迷不醒。

      他曾經(jīng)想把他扔在那里。
      他不是懼怕詛咒,只是夢境里有些東西阻止他和那個孩子扯上關(guān)系,他不知道在害怕什么。
      但是--
      那孩子的聲音不停的在他的腦海里回蕩著,帶我走帶我走帶我走請一定記得要帶我走無論發(fā)生了什么。
      最終他還是抱起了他然后向島的邊緣處走去。

      那似乎是個永遠(yuǎn)都無法走出來的噩夢,那孩子的身體逐漸的冰涼下去,他每向前走一步,每遠(yuǎn)離島中心一步都好象是帶著那孩子接近死神,那孩子的生命好象沙漏里的沙一樣平穩(wěn)的緩緩的隨著他的腳步流逝著。
      他努力的把那孩子抱得更緊,抱著他的整個身體仿佛他抱的只是一個柔弱的嬰孩,當(dāng)他把那孩子放在木排上的時候那閃電劈開了整個天幕,他本能得俯下身體替阿井遮擋著來自天神的怒火,被灌滿海水的靴子用力的踩在石灘上努力的向前推動著木排,整個世界仿佛都要燃燒起來一般劇烈的震動著,劈面邇來的暴風(fēng)雨中他聽到發(fā)自海底的怒吼和震動,被光的利刃割得四分五裂的天幕再也無法維系立刻就要崩塌。

      沒有靈魂的泡沫無法飛升到天堂,就好象向日葵在明亮璀璨的日光下永遠(yuǎn)低垂著它沉重而且飽滿的頭顱。
      如果是神要譴責(zé)什么的話那么這個世界上平凡而且渺小的人類是無法抵抗的。
      最多,也只不過是拖延而已。
      就好象狂躁的海浪在暴虐的風(fēng)雨中吞噬著失卻尾舵和帆的航船,就好象兇猛的惡獅貪婪但仍舊是準(zhǔn)確的撲倒并撕扯它的獵物,就好象無論多么晶瑩多么圓潤的露水都會在陽光下銷聲匿跡。
      結(jié)局遲早會到來而那一切都將清晰,那一刻,沒有絲毫的猶豫尖銳爽利的仿佛他匕首上的刃。
      就好象他的刀,可以割破任何一個弱小的人類的咽喉然后沾滿了鮮艷粘稠的暗紅色的液體,那是那個大陸最好的刀。
      神的詛咒神的期望神的游戲神的憤怒。

      那個島受到了詛咒,他只能那么認(rèn)為。
      整個世界不會在相同的那個瞬間那樣劇烈的被震撼著,就好象獨(dú)眼巨人在失明后瘋狂的攥緊并且捏碎了那個脆弱而且透明的作為他們一切人類容身之處的球體,那是令人無法抗拒的恐懼,好象海草不停的生長而且蔓延包裹著他們的身體令他無法呼吸,而他只是緊緊的摟著那個渾身冰冷的孩子,在他以為一切都要結(jié)束的時候在他以為全部都要被毀滅的時候。
      可是整個黑夜的癲狂和暴亂在那瞬間結(jié)束短暫的仿佛所有曾經(jīng)發(fā)生過的一切只不過是一聲輕輕的嘆息。
      全部的黑暗如同被狂風(fēng)吹散的云層一般急速退卻然后顯露出清澄明亮的天空來,海面平靜的仿佛夏日的午后那溫柔的湖面,有著微微的粼光,好象無數(shù)片亮銀色的魚鱗。

      他不清楚他是如何離開那個島的。

      一切都早有安排。
      好象果實(shí)成熟從樹上掉落,好象潮水涌動然后收斂的撤回,好象朝陽每日升起夕陽每天沉落,似乎是毫無理由的但他做的理所當(dāng)然,他帶著那個孩子回去了自己的大陸。
      還帶著他的那把刀。

      在踏上堅(jiān)實(shí)的大陸的那個瞬間阿井的長頭好象被淡白色透明的月光漂洗過一般失卻了先前那深得幾乎可以掩蓋這世界上的所有的一切的濃黑,那時詛咒就已生效只是他不知道。

      有一種罪人是神不會寬恕的。

      他們住在一個狹窄的閣樓里。
      他一本正經(jīng)的叫他阿德的時候他總是想要微笑。那孩子從早到晚的纏著他,總是用那種混合的仰慕喜愛以及許多許多的復(fù)雜的眼神看著他,總是任性叫嚷著說肚子餓說一些隨便的偶爾會令人皺眉的話,那是個美麗的孩子完全沒有成長純潔得仿佛天使。
      他是那么的純真那么的柔弱那么的無辜那么的容易被傷害。
      他清楚的知道。

      早晨他會叫那孩子起來,在那之前他總是不由自主的注視著那張睡臉。
      甜蜜的孩子的臉,夢里都會有笑容的家伙。
      他替他做早飯?zhí)嫠鲋酗執(zhí)嫠鐾盹埲缓笮臐M意足的看著著他貪吃的模樣所以他總是取笑他是一只小豬。
      一天到晚似乎只知道吃的家伙,和他一同去面包店的時候跟在他的身后抱著那個裝滿面包的大大的紙袋,在他上閣樓時想要回頭提醒阿井注意看腳下的樓梯卻看到那孩子的手正往紙袋里放,嘴角都是面包渣。
      看到他回頭所以有些驚慌失措整張臉都紅了起來,他伸出手拉住阿井然后笑著說走路要小心。
      有時候他會對那孩子發(fā)脾氣,他承認(rèn)他不太能控制自己。
      但那些不過是炎熱夏日里一場急速的雨,匆忙的來然后匆忙的走,只留下清爽的空氣和明亮的天空。
      他喜歡逗他看著他著急,他總是說些脫線的話卻又讓人火大不起來,他看著他好象他只是一個小孩只是一個任性的小孩而他只是在照顧他。
      其實(shí)不是。
      他與他形影不離。你們互相依靠。
      你是他的左手。
      你是他的右手。
      你是他的臂膀你是他的心臟你是他的一切是和他分享靈魂的人。

      時光緩緩流過干涸的河床回憶浸潤了一切,那時侯他們的生活平淡而且平靜。
      一切都好一切都安好一切都安然無恙。

      可是夢境開始混亂于是他開始擔(dān)憂,某些事情。
      好象平靜的海面下暗自洶涌的波濤,每次從迷茫的夢境中清醒過來的時候身邊那孩子那么長的淡白色的幾乎透明的長發(fā)常常令他生出莫名的恐懼。
      雖然阿井仍舊不過是個貪吃而且任性的孩子。
      他注視著他視線變得有些憂郁有些沉悶。
      那是事情發(fā)生改變的某一天,普通而且平淡,沒有任何的征兆。
      那時他們的生活維持得很勉強(qiáng),發(fā)育期的孩子需要的太多那孩子又那么貪吃。
      他常常去接一些活回來做,可是他不愿意打造那些充滿金錢味道的刀器,刀匠的自尊高得好象頭頂上金黃色的月亮,永遠(yuǎn)是別人觸摸不到的。

      街角上開始有些窮孩子受雇貼一些華美而且精致的招貼畫,然后有人在一旁笑嘻嘻的招呼著過路的女孩子:呦!小姐你這么漂亮去參加吧很多獎金哪!
      這輩子都花不完的錢啊,那些人說話的時候嘴巴張得很夸張,露出了一口骯臟的黃牙。
      兩個人從面包店回來經(jīng)過那里的時候那孩子聽到了那句話,于是掙脫了他的手一定想要去看個究竟,他忽然生氣起來然后甩了他一巴掌。
      兩個人楞楞的僵立在街道一旁,他有些怔怔的,他從來沒對那孩子動過手,他的心忽然覺得愧疚還有疼痛,可是他還沒有來得及說些什么抱著面包袋的阿井忽然低頭,聲音很老實(shí)的道歉道對不起阿德。

      那天晚上阿井睡在他身邊的時候忽然那么用力的摟抱著他,他以為他沒什么。
      于是沉沉睡去。

      第二天清晨起來的時候他找不到他的身影。
      他疑惑的看著空曠的房間一瞬間懷疑自己是否仍未清醒,機(jī)械的從溫暖的床上爬起來之后拉開柜子卻發(fā)現(xiàn)所有的現(xiàn)金都沒有了,甚至包括那把浸透了月光在亮銀色花田里打磨出來的彎刀。

      他有一輛舊型的改裝過的機(jī)車,他喜歡在清早起來一邊抽煙一邊擦洗它,他想象那是一匹活生生的,會發(fā)脾氣會咬人的坐騎,盡管它總是沉默。
      透明的水盆里是冰涼的液體,他盤著腿坐在地下室然后拉開小窗讓那涼涼的晨風(fēng)將新鮮的一切吹送進(jìn)來,那天的他在那里一直呆著,不停的抽煙,看著那白色的煙霧濃起來然后再被吹散吹淡然后他繼續(xù)抽,快到中午的時候他似乎能聽到身后的門輕輕的響動著。
      于是他回頭。
      空無一物門前空無一物寂靜得恐怖。
      他能夠聽到安靜的風(fēng)中他的心臟撲通撲通急速的跳動慢慢的平緩下來。

      他無數(shù)次以為那門在他身后輕輕的響動著,他無數(shù)次的以為他回頭就可以看到那淡白色柔順的發(fā)絲,飽滿光潔的額頭,明亮的眼睛,倔強(qiáng)卻又溫柔的眼神,微微翹起的嘴唇甜蜜而且性感。

      不能呼吸。

      街角上前幾天新刷的招貼畫被刮起了一個角,他沉默的看著四周然后走近。
      BEAUTY QUEEN。
      無論誰。
      他想起在街角處他打了那孩子的那一巴掌,忽然間他感覺到那痛,那么那么的疼,疼在心口處。
      對不起,對不起阿德。他想起那孩子有些顫抖的聲音。
      他低下頭,苦澀的無法言語。

      夢里有片亮銀色的花田,所有的光芒溫柔而且細(xì)碎的旋轉(zhuǎn)著,那孩子坐在花田的中央笑著看著他。
      阿德說:阿井,我喜歡你。

      And he saith unto me, Write, Blessed are they which are called unto the marriage supper of the Lamb. And he saith unto me, These are the true sayings of God.

      第四節(jié) The Human Bondage

      那門被緩緩打開,好象在那里面有什么沉重的力量在推動著一般,他看到一雙渾濁的眼睛還有一雙爬滿皺紋的手。
      “我是刀匠。請讓我進(jìn)去。”

      他要打第十三把刀。
      一把可以迷惑祭祀甚至可以迷惑神的,用來割開祭品喉管的刀。

      用什么來交換啊年輕人?
      那聲音好象腐敗的果實(shí)散發(fā)著令人作嘔的氣息,那是一種在時間的夾縫中逐漸蔓延的毒,那個世界搖搖欲墜立刻就要不安的墮落無序而且混亂。

      你想要什么?
      ……

      誠實(shí)的惡魔微笑著對所有的人類說:
      并不是祈求什么都可以得到的。

      If you do well, will you not have honour? and if you do wrong, sin is waiting at the door, desiring to have you, but do not let it be your master.

      第三章安息日(*本章從TETSU的視角出發(fā))

      第一節(jié)DIED CHILD
      所有的人都叫他Phaeton。
      從小就沉默的微笑著被人說是如同陽光一般溫暖的笑容。

      他沒有祭祀的能力也沒有巫醫(yī)的才華,唯一能做的就是治理著這片安靜而且平和的大陸。繁榮的貿(mào)易還有富饒的土地,神的祝福對于一個完整的大陸來說似乎多得有些過頭了。

      十七歲的時候第一次離開。
      他從祭祀的口中聽到神的旨意。去那個叫做月巖的島上把祭品帶回來。

      他從來不知道大陸竟然用活人向神獻(xiàn)祭。
      在聽到那個祭司淡漠的不帶任何感情的聲音的時候他覺得指尖都冰涼了起來。

      太陽依舊每天升起然后平靜的落下沒有任何的波瀾,站在那片蒼白的沙灘上他頭一次開始懷疑所謂的神。
      那個島已經(jīng)徹底破碎而且荒蕪凄涼,那個活生生的祭品已經(jīng)失去了蹤影不知去向,他回頭然后走上漸漸升起帆緩緩向前行駛的太陽船。

      神不會無緣無故的賜福給誰。
      神的祭品是烙下了印記的羔羊。

      他在那角斗場外攔住了那孩子,就算不用請求巫師或者祭司他都可以清晰得看到那結(jié)果。
      獨(dú)一無二的BEAUTY QUEEN。
      神選定的祭品。
      無論迷失在哪里都將被找出然后被虔誠的民眾獻(xiàn)出去。
      And Cain said to his brother, Let us go into the field: and when they were in the field, Cain made an attack on his brother Abel and put him to death.

      多年前他曾經(jīng)見過他的臉。
      從此無法忘懷。

      在孤野中游蕩的魔鬼微笑著說道:
      那祭品肥美,那神便歡愉。
      那祭品鮮嫩,那神便賜福。

      羔羊的歸宿就是屠宰場,無論他們有多么的溫順。
      羊群中不斷有羔羊出生然后有成熟的羔羊被牧羊人牽引出來。

      他遮住了臉給那孩子喝下了那種可以令人忘記一切的藥。
      I will be surety for him; of my hand shalt thou require him: if I bring him not unto thee, and set him before thee, then let me bear the blame for ever:

      沒有誰能改變命運(yùn),他對那孩子說。
      我會替你把所有的獎金送會給那個男人,不過你不要再見他了。
      神的羔羊是純潔而且無辜的,不應(yīng)該有塵世的印記。
      And for your blood, which is your life, will I take payment; from every beast I will take it, and from every man will I take payment for the blood of his brother-man.

      他說你當(dāng)為世人著想。
      他說當(dāng)你飲時用食時你要想世人饑渴,當(dāng)你困倦時你要想世人不能安眠,當(dāng)你凍餒時你要想世人寒冷尚無冬衣。

      那孩子沉默不語,眼淚滑落眼睛紅腫。
      那是罪。不可有愛之人愛上不可愛者,那是罪。

      那是惡之果。
      But of the fruit of the tree in the middle of the garden, God has said, If you take of it or put your hands on it, death will come to you.

      自己的命運(yùn)還有別人的。
      那絲線的紡錘掌握在神的手中。
      你們知了善惡,你們懂了情愛,你們明了因果,你們不再混沌不再愚昧不再恐懼不再沉默。那便不再會為神奉上祭品。
      So the Lord God sent him out of the garden of Eden to be a worker on the earth from which he was taken.

      他喝下了他帶去的藥。亮銀色的藥汁清澈見底,仿佛一灣清泉。
      他請求他賜福,賜福給那個刀匠。
      他點(diǎn)頭允諾,愿那故事到此結(jié)束。
      I am the first and the last: I am he that liveth, and was dead; and, behold, I am alive for evermore, Amen; and have the keys of hell and of death.

      他帶著他一同回去,那是充滿了甜蜜的豐碩的大陸。
      等待一年后的祭祀。
      等待獻(xiàn)上祭品的日子。
      他住在他的宮殿里,他喝了那藥汁所以一無所知。
      他沉默,他好象一只入冬的雀鳥,不肯做一絲一毫無謂的事情,不愿說一字一句無關(guān)的言語。
      之前的那個孩子仿佛一個夢境中甜美的幻像,遙遠(yuǎn)而且朦朧,好象冰冷的水潭中微微晃動著的月亮,好象空曠的山谷輕輕飄動著的回音。

      他知道,那一切是被他親手打碎的。
      And now my soul is poured out upon me; the days of affliction have taken hold upon me.

      但是他不甘。
      For wrath is the cause of death to the foolish, and he who has no wisdom comes to his end through passion.

      所以他去找那刀匠。
      他告訴他真相。
      他問你是否愿意那祭品存活。
      即便是抗神。
      That which is bent may not be made straight, and that which is not there may not be numbered.

      第二節(jié)Dead Moon Rising

      他從那武士手中接過那把赤紅色的鋼刀。
      那是一把可以迷惑祭祀甚至可以迷惑神的,用來割開祭品喉管的刀。
      祭品的血順著它滴落在神盤之上,甚至連神也無法分辨那是否是真正的被打了印記的祭品。

      不能欺騙神。
      Do not take anyone\\\\\\\'s property or be false in act or word to another.
      And do not take an oath in my name falsely, putting shame on the name of your God:

      他開始發(fā)抖。
      “那刀匠呢?”
      “他是不被神賜福的,你說得對!蹦鞘且粋充滿了諷刺和憤怒的笑容,他覺得冷,浸如骨髓的冷。
      永遠(yuǎn)都不會融化的冰霜,就像那孩子被封起來的心。

      祭祀中他用那刀割破了手臂,鮮艷的血那么瘋狂的涌動著,那是他自己的血,陌生的顏色陌生的味道陌生的氣息。
      他微笑。
      Fears have come on me; my hope is gone like the wind, and my well-being like a cloud.

      Their love and their hate and their envy are now ended; and they have no longer a part for ever in anything which is done under the sun.

      尾聲 ANTHEM FOR A BEAUTIFUL NEW WORLD.

      那船載著他們離開,那海水溫柔的仿佛是母親的子宮,那羊水安詳而且恬靜,一切都柔和。
      鈍刀抱著那玻璃盒子,沉重的船身微微的傾斜著于是那骨灰從淡藍(lán)色的水晶頭骨中緩緩滑過。
      他們逃亡,從那深藍(lán)色沒有邊際的海面上,仿佛兩只細(xì)小的蟻。
      微不足道。

      他的胡子瘋狂而且囂張的生長著,他看著那個漠然的孩子迷茫的表情重重的皺起了眉頭。
      他不知道那Phaeton所說的足夠分量的祭品是什么。

      他抱緊了懷里那個透明的玻璃盒子,那美麗的花紋仿佛是柔嫩而且豐碩的花瓣漸漸綻放,那灰色的顆粒摩擦著那淡藍(lán)色的水晶頭骨,彌漫著詭異卻又令人心悸的光華。
      I know thy works, and thy toil and patience, and that thou canst not bear evil men, and didst try them that call themselves apostles, and they are not, and didst find them false;

      天色暗淡下來的時候海水突然激蕩起來,甲板上有慌亂的人跑來跑去,咸澀的味道似乎從空氣中滲透過來。
      狂暴的風(fēng)相互擠壓發(fā)出破碎的聲音,他抓著那孩子想把他推上那被放下的艇。
      請活下去。
      他拉著那一頭蓬亂的發(fā)倉皇的祈求卻不知道究竟要乞求誰。
      頭痛欲裂。
      那孩子驚恐的看著他。閃電劈開整個沉悶的世界。
      一個印記若要清晰的烙下必先消除之前的烙印。
      那孩子猛烈的顫抖著然后所有的一切在那個瞬間清晰明亮猶如白晝下的街道。
      他懷里的那盒子被那孩子奪去然后緊緊的抱于懷中。
      仿佛那是一切。
      And on the seventh day God came to the end of all his work; and on the seventh day he took his rest from all the work which he had done.
      And God gave his blessing to the seventh day and made it holy: because on that day he took his rest from all the work which he had made and done.

      So,
      You Aad I,
      Trip To...
      A BEAUTIFUL NEW WORLD.

      海面下有一張精致而且扭曲的臉,黑色的長發(fā)如同柔嫩的海草一般隨著海浪輕輕的飄蕩,他奮力的游了過去然后試圖從那個有著淡白色短發(fā)的少年懷里取走那個透明的玻璃盒子。

      完全的,無法取走。
      他抱得那么的緊。
      仿佛要刻入骨仿佛要溶入血。
      即使他已是尸體即使他已經(jīng)沉眠即使他們永遠(yuǎn)相隔。

      于是海面上的哀鳴久久不息。
      那是人魚的嘆息。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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