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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卯時才到。
展昭交換出城的手諭,一夾馬肚,往開封城郊奔去。
臘月的天氣讓人冷的哆嗦,太陽還沒出來,路邊打著霜掛著冰棱的,呼出來的氣都能把前路蒙上。才回開封府沒幾天,又奉旨外出,展昭嘆口氣,把腦子里裹著棉被只露出了腦袋尖的白玉堂壓倒心底去—這一去也不知道要幾天,小年能不能見上。
江寧府出了個大案子,一連死了好些個青年男子。一開始間隔時間長,沒什么人留意,不料后來一下子連著死了三個,整個江寧府都人心惶惶的,知府沒法子才將案子遞到東京城來。包大人一看就皺了眉頭,這年關(guān)時節(jié)要是破不了案子,老百姓沒法好好過年,為官者心里也不踏實;可這江寧距離東京相聚千里,單是騎馬過去也得滿打滿算三天,包拯一介書生,還不得拖的更久?更何況開封府府尹又離不了開封。左思右想之下,不得已又將才回來的展昭派了出去。
天開始蒙蒙的涼起來,玉堂大概還是在睡吧,昨夜……展昭低頭抿嘴,斂了斂笑抬頭見到路邊有個賣茶的攤子,皆買些早點,便下馬來。
賣茶的老漢見有人來了,忙不迭的掀開鍋—這天冷了,一天也賣不了幾碗茶,這大清早的就有客上門,實屬難得。
這鍋還沒掀開,展昭忽覺有東西襲來,伸手一夾,卻見是一枚小小的石頭,通體雪白--飛蝗石!展昭連忙轉(zhuǎn)頭,就見一騎白馬迎面奔來。展昭擺擺手示意老漢先不要早點,笑著走了過去。
白玉堂一下馬就把手上拎著的飯盒往展昭懷里一塞:“叫你急著走!連臘八粥也不曉得喝!廚娘可是昨晚上就開始熬得!白白辜負人家好意!”
展昭笑著用衣袖擦了擦白玉堂微微滲汗的額頭:“這不知道你白玉堂會疼人么,又怎么會辜負張大嬸的粥—看你奔的急的,小心著涼了!
“還不是你這只笨貓!”白玉堂一邊嘟嘟囔囔,一邊往茶攤上走去,只聽他和那老漢嘀咕幾句,就找了張桌子坐下,一邊還招呼到,“笨貓兒快過來,別把粥弄涼了!
展昭還沒坐穩(wěn),就被耗子一把搶過懷里的飯盒,打開第一層,就是兩碗熱氣騰騰天的臘八粥。從開封出門到這再快也得用上小半個時辰,可這粥還是熱這的—可見是白玉堂一直拿內(nèi)力溫著這飯盒,也難怪他在大冷天頭上冒汗。
展昭心底暗痛,見白玉堂還是一臉不耐煩的表情,像是說著爺給你送飯時看得起你,忙把粥從飯盒里拿出來,放下時用力握住白玉堂放在桌上的手。
清晨的郊外無人,唯一的賣茶老漢也挨得遠遠的,展昭右手握著白玉堂的左手,白玉堂安安靜靜的低頭喝粥。
展昭忽然覺得這是這輩子喝過的最好喝的粥了。
兩人安靜了好一會,白玉堂突然聽展昭低聲笑了起來,故作不耐的扭頭挑眉,你笑什么?
展昭笑道:“這是我喝過最好喝的粥了!
白玉堂暗自得意道:“那是當(dāng)然的!我可是讓張嬸按著我大嫂的法子燒的!看你這勞碌貓,臘八也不知道喝了臘八粥再走,大概也沒正正經(jīng)經(jīng)的喝過幾次吧!”
展昭一想,也是,早年獨自在江南混著的時候,一人也不記得過什么節(jié)日,跟了包大人之后,也不過是在開封府的時候才記得—皇上每年都會賜臘八粥,可皇家的粥哪有自家的好喝。
白玉堂見展昭不說話,繼續(xù)說到:“我這粥里可是放了胡桃仁、松子仁、芡實、蓮子、紅棗、桂圓肉、荔枝肉的,大嫂說了這是保佑平安長命百歲的,你這貓兒兩天受傷三天吐血的,這保命的粥哪能不喝,快多喝點!”說著就要把自己碗里的粥倒到展昭那碗里去。
展昭忙不迭的制止:“你要不能長命百歲的話我要長命百歲干嘛……”
白玉堂耳邊一熱,低聲呲道:“你這死貓!”
展昭故作驚訝:“我記得先生說過,這臘八節(jié)要祭祀的八個神里可有一個是貓虎神,你怎么能出口罵貓兒呢!快來親一口,跟貓兒神道個歉~”說著竟湊上前去。
白玉堂一筷子往展昭臉上掄過去:“你**還要不要臉。
“不要~就要玉堂~”說著作勢要親。
白玉堂眼疾手快,在那飯盒底下抽出一物就往展昭嘴上送,涼的展昭打了個顫。
“什么東西?”展昭一驚作勢要吐出來,卻被白玉堂一把按回去,“冰?”
白玉堂一臉惡作劇成功的表情:“這可是我白爺爺好不容易帶出來的冰塊怎么能讓你吐出來!你以為要讓飯盒上半的熱下半的冷容易!”說這再撿一塊冰拋進自己嘴里。
展昭咬牙把冰塊攪碎咽下去,不解的問道:“怎么臘八還要吃冰塊的?”
“這你就不懂了吧!”白玉堂把冰塊咬的咯吱響,“娘說了臘八吃冰塊一年不肚子痛—你這爛貓破病特別多,能少一樣是少一樣唄!”
兩人喝完粥,吃了點老漢茶攤上的點心,留了銀子飯盒給老漢,展昭準(zhǔn)備繼續(xù)上路,卻見白玉堂一把扔過來一個大包袱,瞪著眼道:“你可別想著我還會呆開封府里了—這么冷的天天不亮就要送包大人上朝可不是人干的事!我也要去江寧!”說著還接下一樣掛在馬上的劍,一把塞展昭手里。
“跟著去江寧就不累了么!闭拐研χ洁,卻對著大包袱沒轍,這少爺也帶太多的東西了吧!
仿佛知道展昭在想什么,白玉堂撇撇嘴道:“你多少年沒回江南啦,這南方冬天濕冷,就你帶著的幾件衣服,還不凍的你骨頭叫!還不得我?guī)湍銕е。”說這一把越上展昭的馬,拍著身后的位子道:“還等什么呢,快上來走了啊,爺?shù)戎氵@個靠墊呢!”
展昭暗笑著挎上包裹上馬,扶著白玉堂的腰低聲道:“還酸吶?”
“還不是你害的!”
兩人越走越遠,只隱約能聽到幾句。
“聽說這臘八節(jié)還得吃臘八豆腐的,你也給我吃幾口哪~”
“滾!”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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