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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年年社日停針線,怎忍見、雙飛燕。今日江城春已半,一身猶在,亂山深處,寂寞溪橋畔。
春衫著破誰針線,點(diǎn)點(diǎn)行行淚痕滿。落日解鞍芳草岸,花無人戴,酒無人勸,醉也無人管。
內(nèi)容標(biāo)簽: 江湖 正劇
 
主角 視角
盧冰
黑牡丹
配角
江筠兒
江澶

其它:云棲莊

一句話簡介:年年社日停針線,怎忍見、雙飛燕


  總點(diǎn)擊數(shù): 987   總書評數(shù):0 當(dāng)前被收藏?cái)?shù):0 文章積分:128,402
文章基本信息
  • 文章類型: 原創(chuàng)-言情-古色古香-武俠
  • 作品視角: 女主
  • 所屬系列: 浪子
    之 九
  • 文章進(jìn)度:完結(jié)
  • 全文字?jǐn)?shù):7128字
  • 版權(quán)轉(zhuǎn)化: 尚未出版(聯(lián)系出版
  • 簽約狀態(tài): 未簽約
  • 作品榮譽(yù): 尚無任何作品簡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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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子Ⅸ

作者:北川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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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1 章


      年年社日停針線,怎忍見、雙飛燕。今日江城春已半,一身猶在,亂山深處,寂寞溪橋畔。
      春衫著破誰針線,點(diǎn)點(diǎn)行行淚痕滿。落日解鞍芳草岸,花無人戴,酒無人勸,醉也無人管。
      盧冰脫下身上的長衫,問伙房的伙計(jì)討了些肥珠子,走到門前溪旁,將衣服浸了進(jìn)去。
      “喲,大老爺們,自己洗衣服哪!
      盧冰回過頭,老板娘正叉著腰站在身后,咯咯笑著,自己身上只穿了件半舊的中衣,不免羞澀一笑,“一人出門在外,不自己洗,還有人幫著洗么!
      “我來,你進(jìn)屋去穿件衣裳吧,山里風(fēng)涼,小心凍著!
      “這怎么好意思……”
      老板娘哈哈笑了起來,“什么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來我來,大不了你走的時(shí)候多給幾個(gè)酒錢!闭f著不由分說便將衣服搶了過去。
      盧冰也不好阻攔,只得又笑笑,“卻是有勞了!

      回了臥房,包裹里翻出件舊衫來穿上,早洗得褪了色,出了這浙西群山,該找個(gè)鎮(zhèn)集上扯匹布再裁一件了。日漸西沉,山里潮涼的氣息裹在晚風(fēng)里吹過來,是有些涼了。門上兩聲脆響,吱呀一聲,老板娘推開門走了進(jìn)來,“衣服洗好了,晾在后院,你要時(shí)自己去取。”
      “多謝大嫂!
      “什么大嫂,說得人老了幾歲,要酒要菜的只管吩咐一聲,我叫人送來!崩习迥锍鋈サ臅r(shí)候,頰上竟有了絲紅暈。盧冰不禁莫名其妙的露出絲苦笑。
      中午路過前面一家小酒店時(shí)打的酒,味兒挺烈,當(dāng)時(shí)喝完便又打了一壺,搖了搖,還剩了小半兒,倚在床上,湊在嘴邊一小口一小口的呷著,望著窗外漸濃的暮色,兩山之間的白色天穹也漸漸籠在層絳昏的霧中。潮氣進(jìn)窗,奔波了一天,再被這暮嵐一侵,竟有些頭疼,再喝兩口酒,取出自制的涼膏來,太陽穴上揉揉,漸也覺有些困倦了。正要合眼睡去,抬頭卻見一輪明月正在窗角,天穹深杳,那月便是黯淡的一點(diǎn)玉色,臨窗窺人。盡管眼簾沉重,也不愿浪費(fèi)了這清夜佳境,床頭取過簫來,湊在唇邊,一陣幽空而清遠(yuǎn)的簫聲越窗而出,緣著山溪飄游在谷間,忽高忽低,九轉(zhuǎn)回腸,似隱約夾著低泣般的傷感,更多的卻似游子飄泊的落寞與無奈。
      “一聽到這曲子,就知道肯定是你。”
      盧冰吃了一驚,簫聲戛然而止,他也坐起身來。
      窗口輕盈躍進(jìn)個(gè)人影,背對著窗口最后的微的光,只顯出個(gè)窈窕的剪影,“要不是你吹簫,我還錯(cuò)過了。”
      “你來干什么?”盧冰不冷不熱的說。
      “你這曲子到底叫什么名字,是你那次說的思遠(yuǎn)人么?”那人笑道。
      “曲子隨性而作,隨性而吹,又何必要甚么名字。”
      “就知道你還是這句話,我問你,那天你為什么不辭而別?”那人口氣忽然一轉(zhuǎn),變得單刀直入。
      “哦,我生來便是個(gè)浪子脾性,說走便走,得罪江小姐的地方,對不住了。”
      “江小姐?還叫起小姐來了?你把我當(dāng)什么人了?”
      盧冰低頭微微一笑,撫弄著手上的簫,“我當(dāng)時(shí)便說過,我和你本不是一路人,我們走不到一起的,是我對不住你了!
      “你打算到那兒去?”
      “浪跡天涯,處處無家處處家,又何必論去向。”盧冰輕輕一笑。
      “……我們有哪點(diǎn)對不起你的地方?你來莊里,有誰禮數(shù)不周……”
      盧冰搖了搖頭,示意她不必再說了。
      兩行清淚從江筠兒頰上滑落下來,“世上哪有你這樣的人……”她回身要走,又猶豫了一下,轉(zhuǎn)過身來,將手里的包袱放在桌上,“天還冷,我給你帶了幾件衣服來,看你身上的,都不成樣了!
      “筠兒,”盧冰叫出來時(shí),江筠兒已經(jīng)如一片風(fēng)葉從窗上掠了出去。
      盧冰苦笑兩聲,自顧自的搖了搖頭,拿起葫蘆,又灌了兩口酒。

      江筠兒沿著溪緩緩朝上游走去,恍然間還總聽到后面有急促的腳步聲追來,雖然告訴自己是不可能,還總不免回過頭去看。天已經(jīng)黑下來了,月色倒甚是清明,山間的早蟲起起伏伏的輕吟,深谷里除了她,那里還有半個(gè)人影。
      再走一截,卻是總覺得不對勁,屏氣細(xì)聽,卻又什么異樣也察覺不到,卻有一點(diǎn)可以肯定,分明不是盧冰。正猶豫間,忽然背后一陣風(fēng)來,江筠兒一驚,正要回手相擋,玉枕穴上已狠狠著了一下,她眼前一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江筠兒醒來時(shí),卻躺在一張床上,蓋好了被子,淡淡的日光從半卷的窗簾間透進(jìn),也辨不清是什么時(shí)辰了。她試著起來,才發(fā)現(xiàn)起碼已被點(diǎn)了七八處大穴,全身上下都動彈不得了。被角掖得甚好,看樣子不像是歹人。
      隔墻遠(yuǎn)遠(yuǎn)傳來低低的交談聲,江筠兒功夫并不弱,當(dāng)下凝神細(xì)聽,人似乎不少。
      “這一次,我們有幾成勝算?”
      “若是盧冰殺了黑牡丹,明年的錢塘?xí),我等自然無憂矣,不過這小子還是不要留下的好……”
      江筠兒大吃一驚,說話的竟然是她的嫡親哥哥江澶,他如何在這里,他知道她在這里么,如何不救她……黑牡丹……盧冰又怎會和黑牡丹扯上關(guān)系……
      “不管他們誰殺了誰,都是個(gè)兩敗俱傷的場面,到時(shí)候我們就等著坐收漁翁之利了!
      “此事不會有變吧,千里迢迢跟過來,到時(shí)候空歡喜一場!
      “少莊主放心,黑牡丹和盧冰半年前在洞庭劍會上見過一面,這次是黑牡丹寫了封信讓盧冰去的。三堂主布下的線人,少莊主盡管放心!
      少時(shí)沒有動靜,江筠兒猜得到江澶定是點(diǎn)了點(diǎn)頭。盧冰要去和黑牡丹決斗?所以問他行蹤時(shí)他不肯說了……其實(shí)他就算給她說了她又如何會去告訴哥哥他們,她怎么可能害他……可是如今……江筠兒拼命想要掙扎,卻是既動彈不得也叫不出聲來。
      “若是盧冰得了勝,對他怎么處置?”
      “他既不能為我所用,也不能讓別人搶了去!
      又是一陣寂靜,顯然又是在點(diǎn)頭了。
      盧冰啊盧冰,你又何必如此,當(dāng)初就要你一句話,現(xiàn)在早已是汝南莊的二堂主了,她和他也早該……可他二話不說竟然拔腳便走了,連別都沒跟她告一個(gè)……江筠兒只是徒勞的掙扎,淚只管泉一般從臉上往下滑。
      “三小姐怎么辦?”
      江筠兒心中猛然一震,他們知道她在這里……那為何……
      “帶上她走。”江澶說得不動聲色。
      “帶上她?”
      “她的功夫我清楚,你們難有人制得住她,若走漏了消息……”
      淚頓時(shí)又從江筠兒眼中涌了出來,她終于什么都明白了,正是他們對她下的手,那樣的點(diǎn)穴手法,說不定就正是江澶本人。他們見她去追盧冰,定是懷疑走漏了消息,即便不是,她現(xiàn)在也什么都知道了……
      門吱呀一聲開了,江澶走了進(jìn)來,江筠兒滿面淚痕,他看出她顯然什么都聽到了。
      江澶上來,解了她的啞穴,卻并沒有動其他的穴道。
      江筠兒看著他,泉淚縱橫,卻說不出一句話來。
      “我知道他是你心上人,但是現(xiàn)在大局為重,只有委屈你了!
      江筠兒抽噎得更厲害了,哥哥一向是她最崇拜的人,崇拜他臨陣的那股靜氣,無論遇到什么事情都安如泰山的沉著,今天,這種沉著到了她身上,她終于有些受不了了。
      “你們真的要害他?”她終于哭出聲來。
      “不是我們要害他,是他自己要去和黑牡丹決斗,我們只是作壁上觀而已。一個(gè)是江上第一名劍客,一個(gè)是東南第一女魔頭,結(jié)果怎樣,未必費(fèi)得著我們操心!
      “你就不想想我……”
      “你不是把他請到莊中了么,后來呢……”江澶輕聲說道。
      “你……”江筠兒恨不得一拳擂過去,就像平日哥哥逗她玩時(shí)一樣,現(xiàn)在她卻忽然覺得站在自己面前的嫡親哥哥好陌生,好冰冷,好可怕。
      “你先好好休息吧。是他自己不識好歹,你又何必管他。不要忘了,你是汝南莊的三小姐。”
      “你出去吧!”江筠兒淚眼闌干的叫道。

      黑牡丹……一想到這里,江筠兒汗毛都不由得倒豎起來。這個(gè)女人她不是沒有見過,容貌說不上漂亮,一雙秋水動蕩的眼睛卻足以將男人迷得魂消魄散,但在她看來,卻分明是苦心修煉多年的成果,從女人眼里看去,分明虛偽到可怕。
      七年前,黑牡丹還是云棲莊一個(gè)奴隸般的苦工丫頭,現(xiàn)在,她卻已是整個(gè)兒控制了錢塘武林的秋水莊莊主。除了讓人六神出殼的妖態(tài)和不知哪里學(xué)來的左道邪術(shù),靠的便是一個(gè)字,狠。凡是冒犯了秋水莊的人,凡是對秋水莊有威脅的人,那怕沾了一點(diǎn)邊,一律殺之而后快,殺人慘狀,慘不忍睹。脾性更是極為乖僻,喜怒無常,常人根本不敢接近,怕是一不小心就莫名其妙死在她刀下。
      江湖上傳說她本也出生名門世家,出世不久莊子便為云棲莊滅門,她被虜?shù)皆茥f,一直在莊中為奴,做著最下賤的苦工。如今云棲莊早已被她軟硬兼施蠶食得茍延殘喘,如俎上魚肉,卻偏不一氣吃盡,偏要一口一口折磨。秋水莊如今赫然已成稱霸錢塘第一大莊,東南武林也叫得響聲名,黑牡丹的名字幾乎人人聞之色變,江湖上對她又恨又怕,卻總無可奈何。
      盧冰去找她……江筠兒知道盧冰的為人,他決定了的事情,任是什么人也阻攔不了的,就算她現(xiàn)在能去把哥哥的陰謀告訴他,他也未必就不會去赴約。想到此,又不禁深深嘆了口氣,他就算不去,他江上第一劍客的名聲又有誰動得了,偏是一根筋的人,什么時(shí)候都這樣……盧冰的武功,她是相信的,但是仍然不由得她不擔(dān)心,畢竟他去見的是這樣一個(gè)脾氣乖譎殺人不眨眼的女魔頭。黑牡丹的武功,她同樣見識過,他們之間,當(dāng)是一場硬仗。但是,他縱是脫得身來,等待他的又是什么……馬車日日夜夜的行著,環(huán)跳穴一直封著,坐在車上,行同廢人,心內(nèi)卻如沸水揚(yáng)湯般,酸澀得五臟六腑都要碎了。

      沙河塘出來,穿過蘇堤,一路賞著這平湖無盡風(fēng)光,已是暮春時(shí)節(jié),花褪殘紅青杏小,堤上看去,一湖浩淼浪,千里快哉風(fēng),仍不由得要臨風(fēng)把酒,一路顛來倒去的唱著歸去來,清亢而不成調(diào)子,引得路人紛紛回看。
      寶石山下,一座江南典型的瓦花翹角的精巧牌坊,便是秋水山莊的入山之道了。盧冰將酒壺掛回到腰間,整了整衣襟昂然而入。
      階徑蕭然,滿山林濤颯颯,細(xì)碎飄移,很是清爽。盧冰不由得又取下酒壺,一路灌著,哼著昨夜船上聽的小曲兒,朝山上走去。
      忽然聽到一個(gè)妖冶得撩人魂魄的笑聲,“盧公子,別來無恙啊。”
      盧冰抬頭望去,那聲音竟隨著林濤散碎飄蕩,根本辨不出在何處。他也朗聲笑道,“在下有禮了,卻不知夫人名姓當(dāng)如何稱呼是好?”
      那聲音也笑了起來,“來,跟我來……”

      “他既然已經(jīng)上去了,你該放開我了吧!苯迌豪淅涞恼f。
      江澶點(diǎn)點(diǎn)頭,伸手點(diǎn)開她環(huán)跳穴。經(jīng)脈封閉已久早已滯塞得厲害,一時(shí)行走不得。
      “你這幾天便在這里好好休息吧,湖心亭也清靜,無人打擾!
      “我也要跟你們?nèi)ァ!?br>  “你去做什么?”
      “我去看你們怎么殺他!
      “筠兒!”
      “你答應(yīng)么?”江筠兒冷冷的說。
      “……好吧,到時(shí)你不許胡來!

      “這山亭四方寬敞,兼有竹木,下面又正好望湖,不知盧公子可稱意?”
      “呂夫人知我心者!北R冰笑著欠了欠身。
      “那我們……”黑牡丹看著他,挑了挑眉毛。
      “夫人請……”
      黑牡丹唇角掛著微微淺笑,映得唇下那顆青痔愈發(fā)的媚艷,她從腰間緩緩拔出緬刀,淡日下,刀鋒泛著鐵藍(lán)色的光。
      盧冰雙手交叉胸前,示意已擺好了門戶。
      “你就一雙空手?”
      “夫人不必介懷,刀是你的兵器,手就是我的,何必管那么多俗套!
      黑牡丹咯咯一笑,“盧公子果然不是凡人,跟你交手,真是爽快!
      “請!北R冰微笑說道。
      黑牡丹唇角掛著鬼魅般的笑容,反腕將刀合到胸前,看似個(gè)平淡無奇的起勢,手中的刀卻似漸漸泛起波紋,氤氳般的動蕩,又漸漸漾起細(xì)碎的水花,葉葉迷離的白浪,翻卷撩動,令人神思顛倒。盧冰仍然叉手胸前,沉著的站著,對這種從未見過的招式,他深知唯一的辦法就是以不變應(yīng)萬變。水花一浪浪向外擴(kuò)展,起伏也漸漸大了,裊若青煙,曲折回旋,又澄碧撥剌,動人心魄,盧冰額上已經(jīng)滲出細(xì)粒的冷汗,面上卻仍沉靜若水。黑牡丹忽然手腕微提,水光驟然翻轉(zhuǎn),波浪間瞬時(shí)竟化出千條水蛇,盤繞狂舞,霎時(shí)已將盧冰卷在當(dāng)中,白蛇吐信,周身都似浸在冰冷潮濕氣氛中,臉上陣陣腥風(fēng),如舌信舔過,夾著刺痛,定力稍差毫厘的人,現(xiàn)在定然把不住已出手了,盧冰卻深知緬刀性柔,最擅幻術(shù),若此時(shí)出手必當(dāng)立時(shí)卷進(jìn)陣中,那就當(dāng)真回天乏力了。當(dāng)下調(diào)氣勻息,雙目微閉,若處冰洞之中,任是舌信亂舞,身外之事竟已渾然不知。黑牡丹微微冷笑,手腕一翻,一股陰勁驟然迸出,豁剌剌將那浪子排山倒海般朝外推去,后浪前浪,層層涌起,恍然卷作一朵碩大無朋的牡丹,籠罩天穹,空氣都似驟然陰冷下來,盧冰正在花心,方要變勢相迎時(shí),一縷刀鋒已如游蛇閃電般潛了過來,盧冰輕嘯一聲,腳下忽然離地,登時(shí)被那漫騰浪子沖了出去,刀鋒隨浪而來,離胸只差半分,卻已近不得身,盧冰身勢忽然反卷,舒臂伸指在刀鋒上一彈,四兩撥千斤,刀鋒驟然擦身而過,夾帶著千鈞狂浪向前滑去。落下地來時(shí),黑牡丹轉(zhuǎn)眼已到身前,左手五指尖尖如鷹爪般正指在他項(xiàng)上。
      盧冰溫和的笑了兩聲。
      黑牡丹輕聲的冷笑,“我這一招下來,你可就沒命了!
      盧冰輕笑道,“人在江湖,隨波泛流,何必多想!
      “你真不怕死?”
      “死?怕。誰不怕死?”
      黑牡丹五指緩緩并攏,染成青色的指甲泛著幽然的藍(lán)光。
      盧冰閉上眼睛,輕輕笑了笑。

      江澶帶來的人馬扮作游客在岳里湖的畫軒里等了三天三夜,山上竟半點(diǎn)動靜也無,既不見盧冰的人下來,也不見他的尸首下來。江筠兒幾次要沖山上去,都被江澶喝止了,幾乎要再點(diǎn)她的穴道。江澶面上雖然安如泰山,但江筠兒看得出來,他心內(nèi)也甚是不安了,時(shí)機(jī)一瞬,機(jī)不可失,時(shí)不再來,若是被他們使障眼法瞞過了,他便是鑄成大錯(cuò)了。
      到第三日夜,卻聽到山上傳來幽遠(yuǎn)的簫聲,清深空明,渺渺飄游,似夾著江湖的凄怨,又似含著無盡的落寞與無奈。
      “是他!苯迌旱穆曇粲行╊澏。
      江澶伸手點(diǎn)在她肩井穴上,“走”,躍身從窗上飛了出去。
      江筠兒眼淚都幾乎下來了,好容易穩(wěn)住身勢,也疾忙跟了上去,江澶點(diǎn)穴手法已臻化境,這一著,既使她出不了手,又沒違了答應(yīng)她的話,讓她去不成。

      明月當(dāng)空,山上林濤蕭蕭,四下飄移,萬籟俱寂,只有草蟲一長一短的鳴著,整座山渾似籠在澄碧的清夜之中。簫聲清澈深遠(yuǎn),漾漾的浮在山間,細(xì)若游絲,卻又幽然可聞。
      一路上沒有一個(gè)人說話,只聽到衣襟腳步沙沙的響聲,每個(gè)人心中都緊張到極點(diǎn),一直走到山巔,路上并無一人阻攔。黑牡丹真的死了?
      轉(zhuǎn)過一片竹林,青磚地上一角山亭,很是整砌,亭中坐著兩個(gè)人,一個(gè)人吹著簫,另一個(gè)倚著亭柱聽著。
      江筠兒揉揉眼睛,幾乎懷疑自己在做夢,她身旁的人也都呆住了。
      那吹簫的是盧冰,聽簫的正是黑牡丹。
      聽到后面響動,兩個(gè)人都緩緩站起,轉(zhuǎn)過身來。
      “你……你……”江筠兒已說不出一句話。
      江澶到底老練,抱拳微微笑道,“我等聞知盧少俠來會這妖女,恐怕有失,特來助一臂之力,看來來得不巧,是攪了盧少俠計(jì)謀了,不過我等此時(shí)齊心協(xié)力,也必能除得這妖女,為武林剪除一害,盧少俠意下如何?”
      盧冰薄薄輕笑,“江公子果然來得不巧,攪了我們清夜佳興了,公子不棄,不妨過來同樂如何?”
      江筠兒一聽這“我們”,眼淚頓時(shí)涌了出來。
      “想不到啊,盧少俠江湖上如此聲望,竟和這妖女?dāng)囋谝惶,豈不是自污清名,令天下人恥笑!
      “江澶,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上次老娘跟你帳還沒算呢。”黑牡丹厲聲喝道,江澶臉上不禁白了白,一時(shí)竟沒有再說話。
      盧冰仍然微微笑著,輕輕止住了她,“今日你們來,到底想要怎樣?”
      江澶口氣軟了下來,“盧少俠,我汝南莊若有冒犯處,還望萬勿介懷,莊上二堂主的位置還一直為你留著,筠兒也……”
      “你少攀我!”江筠兒叫道。
      “筠兒……”
      黑牡丹哈哈大笑,“你們當(dāng)真以為他希罕你們什么大堂主二堂主,你就把汝南莊送給他,你問他收與不收?”
      “妖女!你……”
      盧冰微微笑道,“對啊,你不問問我收與不收?”
      “我汝南莊哪點(diǎn)配不上你,”江筠兒終于叫了出來,“我們再不濟(jì),好歹也是中原叫得響名聲的名門正派,你來我們這里哪點(diǎn)辱沒了你,黑牡丹現(xiàn)在是比我們聲勢大,但是你和她這種人聯(lián)手,不怕被江湖人恥笑么?”
      “你小丫頭懂得什么在這里信口胡言……”黑牡丹話里竟帶著微微的憤懣。
      “含煙,我跟他們說……”盧冰輕聲說道。
      “你……你……”江筠兒終于哭出了聲,“我難道還比不上那妖女不成……本以為你……你還是被她勾引了去……”
      “筠兒,我說過,我們是不同路的人,你既這樣想,我無話可說,我們還是各自自便吧。算我對不起你了!
      江筠兒轉(zhuǎn)過身頭也不回的跑下山去,遠(yuǎn)遠(yuǎn)的還聽到她哭出聲來的抽泣。
      “少莊主!北R冰拱了拱手,分明已是逐客的意思。
      “好,我們后會有期,走!”江澶拂袖而去,帶來的人也跟在他后面走下山去。

      “江澶這一走,你以后在江湖上的日子怕是愈加不好過了,我可是東南有名的妖女!
      盧冰輕哼一聲,“我想跟誰來往跟誰來往,跟他們有何相干,值得什么!
      “你彈開我刀鋒時(shí)本可直接取我華蓋穴,你為何不出手?”黑牡丹忽然問道。
      “箭在弦上,我一出手,你必死無疑,我何必出手!
      “你不出手,死的是你!
      “江湖上習(xí)武論戰(zhàn),就是用來彼此爭勝殺戮的么?”
      “我看中的就是你這一點(diǎn)。”黑牡丹看著他,柔聲說道。
      “你不是也沒殺我么?”盧冰也看著她,眼中是漾漾的水色。
      “我可是人人恨之入骨的妖女,殺人不眨眼的大魔頭……”黑牡丹凄然說道。
      “依我看來,習(xí)武本就兩件事,一為求生,一為自娛,其他又有什么意思!
      兩行清淚從黑牡丹眼中滑落下來,“我沒看錯(cuò)你。”
      盧冰苦笑兩聲,想說什么卻又沒說出來,他猶豫了片刻,又說道,“我也知道也許是不該說,但是,你沒有辦法試著換一種生活么……”
      黑牡丹搖了搖頭,深深嘆了口氣,“我和你不是一種景遇出來的人,我們過不了一種生活。我不殺他們,他們就要?dú)⑽!?br>  她凄然一笑,“我羨慕你!
      盧冰點(diǎn)點(diǎn)頭,沒有再說話。
      “你還是要去飄泊了?”
      盧冰點(diǎn)點(diǎn)頭,“浪子無根,隨風(fēng)飄轉(zhuǎn)而已!
      “什么時(shí)候我也能像你一樣就好了,浪跡天涯,無羈無束……”黑牡丹說著,眼里是盈盈的淚光。
      “對啊,什么時(shí)候……”盧冰沒有說下去,目光如水的看著她,又苦笑兩聲轉(zhuǎn)過頭去。
      “你什么時(shí)候走?”
      “我走了,若他們再來,你對付得過來么?”
      “這點(diǎn)你可以放心!焙谀档つ抗獬炼ㄈ绫,卻又含著絲凄然。
      “此次一別,又不知何日再見了!
      “你到錢塘,不要忘了來看看,我一直在這里!
      “你放心,我忘不了!
      “剛才那支曲子被他們打斷了,你繼續(xù)吹完吧。”
      盧冰點(diǎn)點(diǎn)頭,在石上坐了下來,將簫湊到唇邊。

      乙酉十月初四
      北川子于玉泉桂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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