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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如何才可成為長風,無拘無束。
如何才可化作流水,無去無留。
誰比誰瀟灑,誰比誰無憂。
誰停駐了誰的念想,誰流連了誰的眼眸。
一展丹青,逍遙一世。
年華盡處,竹管幽幽。
誰還是半身寂寥一聲嘆:
風流易畫,知己難求。

為明月醉流光的《公子絕世》寫的任沈同人。(任逍遙X沈丹青,不喜慎入。
親愛的明月,恭喜公子完結(jié)~~~~~然后謝謝你愿意提供給俺兩個絕世的男人以供YY。哈哈。
內(nèi)容標簽: 正劇
 
主角 視角
任逍遙
互動
沈丹青
配角
小豆

其它:公子絕世,明月醉流光

一句話簡介:賭你……到什么時候,會化成水……


  總點擊數(shù): 2069   總書評數(shù):3 當前被收藏數(shù):0 文章積分:187,467
文章基本信息
  • 文章類型: 衍生-純愛-架空歷史-東方衍生
  • 作品視角: 主受
  • 所屬系列: 同人
  • 文章進度:完結(jié)
  • 全文字數(shù):10269字
  • 版權(quán)轉(zhuǎn)化: 尚未出版(聯(lián)系出版
  • 簽約狀態(tài): 未簽約
  • 作品榮譽: 尚無任何作品簡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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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風流

作者:長夢君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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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畫風流



      一
      沈丹青推開書房的門,就看見書桌正中放著一塊青亮的玉硯。那硯極精致,架筆部份是一圈鏤雕的山水,兩座山頭中下凹的山澗恰好擱筆。
      他看見了,卻一臉淡然:“小豆,這是誰擱在這兒的?”
      門外跟進來的小書童伸頭一望,驚詫不已:“這、這我也不知道,我沒見人進來過啊!毙睦锓膏止荆浩媪斯至,在往常公子見了這么漂亮的墨硯,早就掩不住一點笑意,怎么現(xiàn)在卻還是一臉寒霜,越發(fā)的清冷了。
      沈丹青走到桌邊,抬手輕輕摸了摸那方玉硯,居然還嘆了一口氣,而后道:“拿一邊去。我不想見著它。”
      小豆連忙應聲:“是是,公子,我這就把它拿走!闭f著上前捧了在手上,這時才看清玉硯通體青白,連條縫都沒有,摸在手心沁涼光滑,自己還有些愛不釋手,便情不自禁多問了一句,“公子,這么好的東西,真的扔了?”
      “不是扔,”沈丹青輕聲道,“收起來吧。別弄丟了!蓖nD一下,又加了一句,“好好收著!
      小豆撓撓頭:既然公子都不想看見,想必是討厭的。但是又叮囑我不要弄丟弄壞,想來還是寶貝的緊。唉,公子平時就不茍言笑,長相倒是溫潤俊俏,就是一張臉冷冰冰的,叫人猜不透他心思。心里胡亂想著,口上還是恭敬答應道:“知道了!敝缶湍弥幾吡顺鋈。
      房門輕輕的合上,沈丹青驀然一抬眼,水色明眸中有著道不明的涼薄,滿目蕭瑟。
      ——那硯,不是兩年前就已經(jīng)還給他了嗎?
      窗外秋風乍起,枯葉翻飛流連著在窗欞邊安定。他走上前去拾起落葉,輕輕拋出。又一陣長風,那片葉子終于離開視線,不知歸落何地去了。

      二
      很多人都說任逍遙是劍客,可他從不佩劍。很多人說他無情輕薄,卻總有無數(shù)女子渴盼得他短暫的垂幸。
      很多人說他心腸歹毒,可他從未害人為惡。很多人說他猥褻下作,他卻相貌堂堂、端的是一身貴氣風流。
      有人說,任逍遙是江湖頭名的三位公子中最張揚招搖的,也是最諱莫如深的一個。
      剩下兩位:沈丹青、玉臨風,一位醉心朱彤筆墨山水丹青,一位處事低調(diào)和善溫柔,風頭實在壓不過任逍遙。人們卻總覺得最難以看透的是任逍遙。
      因為他名叫逍遙么?
      所以行事乖張、不羈放蕩,一會兒這樣一會兒那樣,常攪得別人煩亂不堪,他自己卻勾一抹淺笑、揮一揮衣袖,我自無事,一身輕松。
      硬要討一個形容,就是像風——喜怒不定、來去自如、素無常性。
      這種人最容易親近也最難以親近,最容易相處也最難以相處。
      這個世界上沒有什么東西能留下清風,除非他自愿停駐?墒秋L一停下就不再是風了——任逍遙一旦被什么牽絆住,就不再是任逍遙。
      不知道他對這樣漂泊無定的生活,是樂在其中,還是自有心底一點寂寥。

      三
      ——你來了。
      ——是啊,我好久見不著你,心里惦記得慌,實在忍不住。好丹青,你還在生我的氣嗎?
      ——不敢。
      ——聽這口氣,肯定還惱著……不會是怪我一連半月都沒出現(xiàn),想我了吧?
      ——你……
      ——誒,對了,你瞧瞧這個。
      ——玉硯?你什么時候有這個閑情雅致,也買硯臺了?
      ——喜歡嗎?
      ——……
      ——你不說我也知道你喜歡。以后就用它吧,也只有你才用得上了。
      ——……多謝。
      ——呵。既然知道要謝我,也該知道我是一句“多謝”打發(fā)不掉的。
      ——那……你要什么?
      ——哼。你明白的。

      四
      在繪畫這方面,小豆覺得自家公子實在是技壓群雄、世無其二了。他見過沈丹青好些幅畫:山水扁舟、蟲魚鳥獸、梅蘭菊竹,無一不是栩栩如生得叫人嘆為觀止。
      哪怕自家公子就只是畫一個圈、點一個點,他都覺得不一樣,一眼就能看出那是沈丹青的手筆。
      記得沈丹青教他畫石頭的時候說過:“世間萬物無不有情,只是表現(xiàn)不同!彼挥X得新鮮,故意追問道:“公子,難道一塊石頭也懂情嗎?”
      沈丹青的筆停了停,然后緩慢而流暢的順著宣紙由上滑下:“小豆,你能看出這懸崖腳下有什么嗎?”
      他好奇的伸頭去看,不禁啞然——分明只有一條墨線曲曲折折,可一眼看去,便覺得崖下波瀾激涌、驚濤拍浪,好不壯觀。他瞠目結(jié)舌,又沉浸在那條墨線的奇妙風景里一時不能自拔。半晌方才回神,連忙叫道:“公子,你太神了!你一定是在紙上施了法術吧?!”
      沈丹青聞言忍不住淺笑,輕淡道:“一座懸崖立在水邊,如若水流湍急迅猛,久而久之,這懸崖自會慢慢變化,以迎合之。這不就是有情么?”
      小豆一臉疑惑:“可……我怎么能知道?”
      沈丹青微怔,而后抬眼看著窗外,美絕無雙的鳳眼里有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又像有些暗暗洶涌的傷懷:“那你便需自己用心去看了!
      “用心看?”小豆更不懂了,反復撓頭,“用眼看我明白,可用心……怎么看?”說罷又苦苦思索了片刻,突然像是恍然大悟了,又一臉不可思議,“哎呀!公子,難道畫畫還要練剖心露骨的仙術嗎?!我看,也只有公子這樣天賦異稟的人,才能做得到!”接著又小心翼翼道,“公子,把心拿出來……疼嗎?”
      沈丹青搖頭:“算了,你還太小。以后自會明白!
      小豆點頭。
      很多年以后的小豆也成了有名的畫師。再想起這對話,他突然一瞬間徹底想通了——原來要看清真情,須得自己用真情。要得到真心,又須得交換以真心。
      丹青公子看似寡情,卻連一塊石頭如何用情都看的那么清楚,又怎么可能無情?
      他也同時明白了,這世上不可能有人會那種取出一顆丹心、還完好無缺的法術,就算仙風道骨如沈丹青,拿出一顆心來,也會痛入骨髓。

      五
      任逍遙喜歡去的地方——煙柳畫橋,亭臺樓閣,美人多嬌。
      沈丹青喜歡去的地方——湖光山色,天地悠遠,極目蕭索。
      這樣兩個人,實在是難有什么交情,卻又因為并稱是江湖上的“三大公子”,有著千絲萬縷整理不清的關系。
      任逍遙依稀記得,第一次聽說“沈丹青”這個名字是在玲瓏樓里。那時他衣襟微敞,懶散的斜倚著窗沿,手中撥動酒杯,磕在桌子上叮當輕響。
      素素攀著他的手臂,身子無骨般軟軟的貼在他身上,嬌嗔道:“人家可都說,丹青公子才是三大公子里最名副其實的!
      丹青公子?任逍遙心思慢動,不是一個畫畫的嗎。怎么?現(xiàn)在的畫師也練上功夫了。他嘴上沒問,卻不知那個機靈可人的女子看了出來,嘻嘻笑道:“他知書達禮、才高八斗、文武雙全、模樣精絕,比你啊……”
      任逍遙伸手摟住她:“哦?比我?”他俯下臉來貼著素素精致的耳廓,“比我做什么?你說他模樣精絕,何不比你?”
      素素伸手打他:“人家可是秦淮沈家的二公子!休要胡言亂語!”
      “好,那還是比我,比我……”任逍遙一邊說話一邊輕觸著素素側(cè)臉,“比我什么呢?比我英俊瀟灑?比我內(nèi)力深厚……或者,比我技藝高超?”
      素素禁不住他的撩撥,拽著他衣襟輕聲罵道:“比你正經(jīng)!”
      任逍遙把人從窗邊抱到床幔里面,就將“沈丹青”三個字忘去了九霄云外。
      沒想到不出半月他就與沈丹青撞上了,仍舊在玲瓏樓中,也仍舊在素素的溫柔鄉(xiāng)里醉生夢死。突然有人破窗而入,直至進了屋還帶著一身飄渺仙氣。
      然后六目相對,兩方人都徹底呆住。
      沈丹青很快就回過神來,移開目光。素素也反應迅速,羞得馬上扯起被褥把自己包裹嚴實。可任逍遙一時還不能回神。他只覺對上沈丹青眼睛的一剎那,世間萬物盡數(shù)褪了色。只余下那雙風華絕代的水色清眸,含著天光月色,含著大千世界、繁華紅塵。
      直到沈丹青背過身去:“在下情急闖進來,待我脫身,即刻便離開。得罪之處,誠望見諒!闭f完停頓片刻,居然又添上一句,“……二位請自便!
      任逍遙忍不住笑出聲。
      若是別人他一定會說:這么絕艷的眼睛,長在一個男人的臉上真是可惜?墒悄菚r候他想——原來這個世界上真的有這種人,讓你第一眼看見,便覺得他來自瓊樓仙境,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甚至不容肖想。
      任逍遙花了很久很久的時間才意識到,這仙子其實也有喜怒哀樂,也有七情六欲,也為俗世人情煩擾癡妄。
      他突然間心虛,仙子都會身陷桎梏無法自拔,更遑論自己……只是凡人。

      六
      ——原來你就是丹青公子沈丹青。
      ——任逍遙?
      ——呵,你這是什么口氣。難道我看起來不像三大公子之一么?還是說我們初見的場面……讓你留下了一些不好的回憶?
      ——……初見?
      ——哼哼,素素一直為那件事情煩悶著呢。
      ——素素?
      ——就是那個一見你就說不出話的女子啊。
      ——女子?
      ——你不會……忘記了吧?!
      ——抱歉,我……
      ——……

      七
      小豆去了書房旁邊擺放物品的屋子,踩著兩張木凳,想把那方玉硯放在硯架子的最頂上,這樣一來,公子既看不到,又不怕那硯被弄壞了。
      他伸手去頂上輕拂開灰塵,卻摸到了什么,便拿了下來。原來是軸畫,畫軸卻精致昂貴,用上好的檀木制的,兩端雕著飛鷹,乍一看真像要展翅飛走的樣子。擱在這么高的地方,還用檀木做軸防著生蟲,莫非又是公子心愛的、卻不要見著的東西?!
      他那要命的好奇心又萌生了。
      于是忍不住展開了畫來。畫紙上先露出了一點衣襟,幾筆勾勒,瀟灑靈動,活像仍在風中輕輕飄蕩。小豆很激動,他覺得公子這樣清冷的人會收藏一個人的畫像,這個人必定得是極其重要、叫公子一生牽念的人。
      可完全展開,卻忍不住失望道:“怎么是他?!”原來畫上的人,居然是他看著就討厭的任逍遙!
      雖然討厭任逍遙這個人,他還是看著畫入神:那眉眼間輕浮的笑意、靠著床柱慵懶的姿態(tài)、衣襟散亂的隨意,無不細致入微,生動躍然紙上,耳邊似乎都能聽見那人低迷的嗓音回蕩。
      誒?
      等一下,公子畫、畫的任逍遙……為什么、為什么這么迷人?!
      ……
      啊啊,對了對了,真不愧是公子親筆,連那樣一個品行惡劣、下流無恥的人都畫得這樣好。小豆點點頭,滿足的要收起畫來!裁?!居然是公子畫的!我、我、我我沒看錯吧!真的是公子親筆!
      小豆抬手捂嘴:我是不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不得了的東西了。!
      就在這時,他一直攥在手中的玉硯直直向地面摔了下去,“砰”一聲脆響,玉硯落地,硯頭的鏤雕應聲而裂,碎成一群。小豆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zhuǎn),趕忙伸手去拾。
      “小豆,你在做什么!毙叶虻で嗦犚娏擞癯幩ち训捻懧曌哌^來,一進門就瞧見這個只有六歲的孩子臉沖著地面——從疊起來的高高的凳子上,伴著一連串慘嚎“啊啊啊啊”——摔了下去。他一驚,手上一招分花拂柳、腳下一式排云步上前,險險接住了小豆。
      小豆嚇得臉色慘白一片,驚魂未定,扯著嗓子高叫:“啊啊啊啊啊……”忽聽一個溫柔清亮的聲音說:“別喊了!
      他眼前一花,終于反應過來自己已被沈丹青抱在懷里,眨眨眼。也真是被嚇著了,居然嘴一扁、手一伸抱住沈丹青,“哇”一聲大哭起來。
      沈丹青看看摔在腳邊的畫,和已經(jīng)四分五裂的玉硯,蹙蹙眉頭,卻是抬手在小豆背上拍了幾拍,溫言哄道:“好了,已經(jīng)沒事了,別哭了!
      外面有下人匆匆忙忙跑了進來,見狀直問:“二爺,出什么事情了?”
      沈丹青抱著小豆,搖搖頭:“沒事。把那畫,放回架子頂上。這硯臺……”他停頓半晌,閉了閉眼,聲音愈加低小,“還是扔了吧!闭f完頭也不回的走了。
      下人比小豆更懂得察言觀色,連忙應一聲“是”就開始收拾。
      小豆猶自哭著說:“公、公子……你罰我吧……我、我摔壞了、壞了你最愛的硯臺……”沈丹青摸了摸他的頭,又往他手上塞了幾塊常備在書房的糖粒:“算了吧,因緣天定,不怪你。以后別爬那么高,知道嗎?”
      小豆接過糖,止住哭聲,抽噎著點頭:“知、知道了!
      “乖!
      小豆忽又開口:“公子,我笨手笨腳的,每回都給你闖禍,你為什么還對我這么好?”
      沈丹青長長嘆了一口氣,并未答話,起身走開。小豆眨眨眼,又眨眨眼,最后將糖粒一股腦兒全塞進了嘴里,又嬉皮笑臉的跟著沈丹青去了。

      八
      還是六七年前的事情。
      皇帝有個寵妃突然生了怪病,需要用一個稚童的心頭鮮血做藥引方能治愈。而且這個稚童必須是要七月十五子時出生,因為那個時刻鬼門大開,陽間陰氣極重,這時出生的嬰兒若能活下來,必定有天生靈氣,心血能庇佑他人。
      為皇上尋得這個孩子的人,正是任逍遙。
      沈丹青記得在那個孩子進宮后的第三天深夜,雷鳴電閃、風雨交加。
      任逍遙渾身濕透,兼一身血污的從窗戶摔進了沈丹青的書房。后者驚得把筆往紙上一扔,站起身,只是沒上前去扶他。
      任逍遙躺在地上翻個身,腰前一個傷口顯露出來,還在往外滲血。但令人更吃驚的是,他護在懷中的,還有一個昏迷著的、一兩歲大的稚童。
      “你……怎么了?”沈丹青微微往前欠身,猶豫著問了一句。任逍遙聽不出對方語氣里有幾分不滿幾分關切,仰躺著翻眼看了他一眼,嘴角露出一些訕笑——就算一臉慘容、狼狽至斯,還是不減一身輕佻。
      他張張嘴,發(fā)出一些輕微的聲音,沈丹青卻聽的清清楚楚:“你,你不是怨我把這孩子送進宮害了他么?看……我把他……救出來了……”
      他話音方落,就兩眼一閉,不省人事。
      幸而尋嬰為寵妃治病的消息在民間不脛而走,差點激起兵諫;实鄄坏靡淹V箤攘四呛⒆拥摹皞b士”的追查,取而代之的,是一位絕代美人的盛葬。

      九
      ——丹青,你起得真早。
      ——你躺著。
      ——沈二爺,我為了救那孩子,都、咳咳、都搞成這樣了,連臉也被侍衛(wèi)劃傷了,你、你還不對我笑一下?
      ——……因緣天定,你這么做,不值得。
      ——有時候,我真懷疑你是冰做的,握在手里不僅焐不化,還冰冷刺骨,凍得人難捱。
      ——那……這樣,還冰么。
      ——呵,冰,怎么不冰?……不過要是你再多抱著我一會兒,我就能把你焐化的。你信不信?
      ——……不信。
      ——要不要打個賭?
      ——賭什么?
      ——賭你……到什么時候,會化成水……
      ——你做什……唔。
      ……
      ——那孩子,叫什么名字?
      ——呵,我哪里會知道他叫什么?此@么一點點,小的像顆豆子,不如就叫他小豆吧?
      ——畢竟不能一輩子都這么叫。
      ——這樣……要不然,你給他起個名字吧。省的我費心思。
      ——姓什么。
      ——當然姓任。我是他的救命恩人,就是他父親,不跟我姓跟誰姓?
      ——那,就君佑吧。
      ——任君佑?!哈哈,太難聽了。還是姓沈吧,沈君佑。
      ——你的孩子,跟我姓?
      ——呵,這些小細節(jié)又什么要緊,我還要托給你養(yǎng)著呢!不過你可別跟他說是我救了他,以后就叫他小豆。至于沈君佑,等到他長大了再告訴他。
      ——……好。

      十
      “二爺,任公子來了!
      沈丹青停了停筆,眉梢輕輕動了動,輕聲道:“說我不在!
      “是!
      小豆一旁探頭探腦:“公子,他怎么總是纏著你不放啊。我討厭死他了!等我長大了,我就練比他還厲害的武功,打慘他!”
      沈丹青看了他一眼,他連忙閉了嘴。
      過了半晌,沈丹青一邊寫字一邊出聲道:“小豆,你不要討厭他。”
      “為什么。俊毙《挂荒樚煺娴膼阑,“哼!那個大壞蛋,他總?cè)堑墓硬婚_心!”
      沈丹青抿了抿唇,最終沒有接話。
      小豆百無聊賴的看著沈丹青摹書,一會兒又想起什么似的:“公子,你既然這么不想見到姓任的壞蛋,為什么還要畫他呀?”
      “畫他?”
      “恩,我剛剛看的那幅畫上,不就是任逍遙嘛!”小豆鼓起腮,本來就圓鼓鼓的臉蛋顯得更圓,下巴顯得更尖,一臉委屈,“你都沒畫過我,還把那個大壞蛋畫得那么漂亮,公子,你偏心!你心里肯定煩死小豆了!”
      “我……”沈丹青不知道怎么答話,只好又從桌邊拿了幾顆糖粒塞在他手里,“小豆,別亂想!毙《咕陀珠_心了。
      他真不懂小孩子的心思,一會兒哭一會兒笑,一會兒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卻一把糖就能哄了回來。在誰那兒嘗到了甜頭,就跟誰親近。這到底叫傻呢,還叫知足者常樂?
      他忽然心思一動,想到那塊玉硯,竟一時忍不住心里苦澀,微閉了眼。
      那玉硯,終究碎了。任逍遙再回來,又是何必呢。
      無情總煩多情擾。
      罷了,由他去吧。

      十一
      “誒!沈二爺,真是稀客!”衣著艷露的女子揮舞著手中的手帕,“快里面請,里面請!您今兒來,是想……嗨,您看以前都沒見您在這兒呆過,青娘我這一時啊,還有些不習慣呢!您是想找個什么樣兒的姑娘?”
      沈丹青微搖了搖頭:“我找……找人!
      “喲!什么人敢躲著您啊,叫你親自出來尋找。您說說找的是什么人,我馬上派人在大堂里搜搜,您請樓上歇著。”青娘一刻也不敢怠慢。
      “不必了。我自己找!
      她寸步不離的跟著沈丹青,卻見他突然停下了,看著一個方向不語。青娘循著他的目光看過去,不禁一笑:“二爺,您是看上了那個姑娘了嗎?嗨,真對不起,那孩子她啊,死心眼兒,非說任爺迷上她了,要給她贖身呢!最近是誰來都不見,顯貴們得罪了一圈,偏偏任爺像真的,就寵著她這狂勁兒!瞧瞧,這不跟任爺鬧得正歡嘛!”
      原來那邊,果真是任逍遙……
      沈丹青沒什么表情,只聽青娘細細說著:“說起來,任爺也不是個長性的人,昨兒還在對面惜花樓里逍遙著呢。哦,你看我倒忘記了……”青娘拿手絹輕遮了唇,笑起來,“哈哈,任爺可不就是逍遙公子么!”
      沈丹青回身便走。青娘一怔,忙不迭快步跟上:“我說二爺,您怎么走了呀?小店新雇了個手藝靈巧的廚子,您不留下來嘗嘗新菜喝點淡酒?還有一些新來的姑娘,歌聲動人、容貌艷麗,您不看看?”
      沈丹青步子一頓,卻沒回頭,只淡然道:“不必了。”
      青娘只得將他送出門口,在沈丹青身后不遠處注視他清瘦修長的身形漸漸遠去,卻禁不住心頭一顫,只覺得他那樣子叫人看了一陣揪心。

      十二
      ——昨晚,你在哪兒。
      ——我去辦了點事情。
      ——……棘手么?
      ——沒關系,已經(jīng)辦完了。丹青,你一直在我府上等我?沒睡吧?瞧你眼里,血絲都熬出來了。很累?
      ——……無妨。
      ——無妨?怎么能無妨呢?你啊,就是太不愛惜自己了。吃宵夜了沒?我馬上叫下人給你做點?你先休息一下。
      ——不必麻煩了。
      ——……丹青,你怎么了?
      ——……沒事。
      ——怎么沒事?你心情不好,是不是?……小豆又惹你不開心?
      ——你……不想見見小豆么?
      ——呵,不見了。把他交給你,我放心!徽f這些,你還是快去歇一歇吧——就去我房里——我到廚房給你叫點心。哦,對了。上次你不是看中了墨香齋的竹筆了嗎?我買回來了,待會一起拿到房里給你。
      ——……好。

      十三
      任逍遙再進沈園,卻有個圓臉大眼、三四歲年紀的小孩來攔他:“站!你是任逍遙吧?!”
      他瞇眼看了看,忽然一笑:“小豆?”
      那小孩叉腰,氣勢十足的怒喝道:“是小爺我!怎么著?哼!公子現(xiàn)在不想見到你,你打哪兒來,回哪兒去!”他還特意強調(diào)了那個“不想”。
      任逍遙不當回事兒,抬手頗寵溺的摸了摸小豆的趴著一撮兒頭發(fā)的前額:“什么時候,都長得這么機靈了。乖,去告訴你家公子,我來了!
      “你放開!”小豆對他的敵意沒來由的大,“我不去!”
      “呵,”任逍遙忍不住輕笑,“我應該多來瞧瞧你,要不然以后你再見著我,可真把我當仇敵了。你不通報也不要緊,我自己進去就是。”他抬腳邁步,冷不防小豆突然撲上來抱住他的腿:“大壞蛋!我不讓你去!”說著一口照著他腿上咬了下去。
      是不怎么疼,任逍遙皺皺眉,可這小子對我怎么這樣不客氣,按說,跟著丹青教養(yǎng)的孩子,怎么也該是溫柔內(nèi)斂、溫文爾雅的吧。
      唉,壞了壞了,忘了丹青最寵這樣頑劣的孩子了。他心里不著邊際的遐想,一邊抬手捉著小豆的衣領把他提起來,微微一笑:“小豆,你再這么沒規(guī)矩,我就替丹青揍你了!
      沒想到小豆人被提到半空,拳打腳踢都不得勁兒,聽他說話,“哇”一聲大哭:“你壞蛋!大壞蛋!不準你再來找我家公子,你欺負他,你還打他……”說著越哭越兇,“嗚啊啊啊,公子病的這么重,可怎么辦?”
      “打他?病重?”任逍遙吃了一驚,“丹青怎么了?”
      “你壞蛋!”小豆撲騰著小胳膊小腿,哭著大叫,“你別裝了!那天晚上他分明告訴管家去找你,回來時一身傷,一到家就病倒了,怎么不是你打的!”
      任逍遙心中一涼,早先聽聞丹青招罪了人,卻沒想到這么嚴重。那天晚上吵得又僵,想來丹青心情差了,才被逮了破綻。早知如此,真不該放他獨自一個人回來。
      他沒空聽小豆哭鬧,扔了人抬步就走。小豆在地上滾了一圈,頭磕上塊石頭,頓時磕的鮮血直冒,一陣鉆心的疼。他抬手捂住了,更大聲的嚎叫起來,哭了半天,發(fā)現(xiàn)周圍沒人,又哭著一路跑去找沈丹青。

      十四
      任逍遙進了房門,就看見沈丹青穿著中衣坐在窗口邊畫畫,背影單薄。他聽見了響動,也沒回頭,只輕聲叮囑道:“小豆,外面冷了,別亂跑!
      任逍遙上前一把把他抱進懷里:“你知道外面冷,還坐在窗口受凍?”
      沈丹青一顫,擱筆掙開他,退后一步:“任公子,自重!
      “我聽小豆說你受傷了,還大病一場。怎么回事?”任逍遙往前一步,拉住他手腕——纖細的不像話了,看來確實病的不輕——他一陣氣悶,“你氣我就罷了,為什么這么折磨自己?現(xiàn)在怎么樣,還會難受嗎?”
      “……與你無關!
      “我心痛,怎么就跟我不相干了?!”任逍遙臉色寒了寒,“丹青,你不是這樣會鬧性子的人!
      “我們散了,就散了罷!”沈丹青垂下眼眸,語氣清冷,“任公子不必為我掛懷!
      “散了?”任逍遙扯唇一笑,“我一顆心都系在你身上,你卻跟我說散了。那天晚上我還以為你只是跟我說著玩玩,沒想到兩個月了,你還沒消氣嗎?大不過,以后我再也不去綺香樓了。”
      沈丹青言語輕緩:“無妨,從此以后,你是你,我是我。你如何行事,也與我無關!
      “丹青!你惱我歸惱我,”任逍遙瞇起狹長鳳眼,“但如果你再胡說,我就不客氣了!”
      沈丹青抬了抬眼,精絕的臉上突然露出一點笑意:“不客氣?哼,任公子對秦家小姐,又是怎樣的客氣了?”
      任逍遙一怔,隨即手指一緊:“丹青,你聽我……”
      “嗚哇哇……公子!”外面突然響起小豆驚天動地的嚎哭聲,他捂著頭,滿手血污跑了進來,“公子救我!”
      沈丹青面色大變:“小豆,你怎么弄成這樣?”話剛問出口,小豆就指著任逍遙:“是他打我!”任逍遙又是一怔,正要說什么,沈丹青翻手抬掌,照著他英俊的臉就是一個耳光,打的“啪”一聲脆響。
      任逍遙終于放開了他,沈丹青走過去抱起小豆,閉上眼眸,聲音里壓不住怒火:“滾吧!
      任逍遙終究點了點頭:“好。既然如此,沈二爺,別過!”說完一轉(zhuǎn)身,頭也不回的離去,走的堅決。

      十五
      ——丹青,你到底怎么了?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散了吧。
      ——散了?!
      ——任公子,別抓著我。我話已說完,要回去了。
      ——丹青!我對他人皆是逢場作戲,唯有對你存著一顆真心,你信也罷不信也罷,唯獨不準再說散場的話。
      ——……真心?這樣的真心,于任公子不過就是一個物件。換做是玉硯、竹筆、綾羅綢緞,都是一樣的。若一顆真心能討到一個人,給了又何妨?不是嗎?
      ——你……好,我承認,就算真心不過是一個物件,可我到底給你了。不管你要不要,我斷沒有再收回來的道理!
      ——……因緣天定,強求不得。任公子,放手吧。

      十六
      沈丹青還在想小豆的事兒,書房門邊的光線忽然暗了一暗,有人信步走了進來。步伐穩(wěn)健輕盈,一聽便知是高手。
      沈丹青抬頭看去,卻見是任逍遙走到了近前來。
      “怎么是你?!”小豆看清來人,警惕的攔在兩人中間,“任逍遙!你怎么回來了?公子不是說過他不在的嗎?”見任逍遙沒有反應,不由大怒,“我可警告你,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絕頂高手了,很厲害的!你再敢往前一步,小心我對你不客氣!”
      沈丹青卻只是默然看著對方。
      兩年不見,任逍遙看起來似乎沒什么變化,可那眼神又似乎和以前有些不同,更加幽暗安靜,越發(fā)叫人看不透了。
      他不理會小豆的叫囂,直直看著沈丹青,面色柔和:“你比以前更清瘦了。”
      沈丹青微頷首,客氣道:“有勞任公子掛心!
      “都兩年了,你還不消氣嗎?”任逍遙勾起嘴角,一向輕佻的笑容里,如今居然滿是苦澀,“你還是……不愿見我,要趕我走嗎?”
      沈丹青心中一澀,竟也說不出話來。
      兩人對峙片刻,任逍遙又一聲輕笑:“呵,你看我,朝思暮想了兩年,再見到你,還竟說這些有的沒的。丹青,那玉硯……”
      “碎了。”沈丹青開口道。
      任逍遙點頭:“我看見了。碎了就算了吧,那玉硯也不是什么稀奇物件!彼呱蟻砝∩虻で嗟氖,“你沒扎著手罷?”
      沈丹青微掙了一下,并未掙開,便索性由著他了:“無妨。任公子今日前來,可有什么事情么!
      “我有件東西落在你這里了,想找你討回來,你看……方便嗎?”任逍遙拉著他的手,聲音里笑意盈盈。
      沈丹青不由一怔:“什么東西?”
      他笑了開來,眉眼彎彎活像只得了便宜的狐貍:“我不正握在手上嗎?”
      沈丹青眼眸動了動,又抽了抽手,還是沒抽開,微蹙起眉:“任公子……”任逍遙不容他開口,搶白道:“我剛進來時,路過隔壁,看到下人在品論你的畫作……丹青,如果你真的鐵了心,何苦還留著我的畫像?”
      沈丹青一時無言。
      小豆撲上來,一口咬在任逍遙的手上:“大壞蛋!你放開我家公子!”
      任逍遙額角蹦出一個十字:“小混球,你敢打碎我的玉硯,我還沒找你算賬,你倒先來惹我了!”

      十七
      晨光照到任逍遙的眼上,刺得他頭痛,他不耐的翻了個身,發(fā)現(xiàn)身邊空空如也,驚得一下就從床上坐了起來:“丹青!”
      卻看見沈丹青端坐案前,提筆蹙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聽見他喚,輕聲應道:“有事?”
      任逍遙在床上摸了摸,摸到一件錦衫,便隨意往身上一套,倚在床頭看著沈丹青問道:“怎么了,一臉愁容,有煩心事?”
      沈丹青眼神輕動——真是什么心思都瞞不過任逍遙。他于是點頭道:“我……不知道該畫什么!
      “哦?”任逍遙忍不住笑出聲,“這個事可真是難辦得緊。你看,這屋里就沒什么可畫的?”
      沈丹青舉目環(huán)視一圈,搖搖頭。
      任逍遙扯了扯衣襟:“那我呢?”
      沈丹青看他一眼,不禁垂目淺笑:“如此,便有勞了!
      后者被那一笑恍了神思,半晌方回神笑曰:“我就在這兒坐著,你只管慢慢畫。若是畫得不像,我可不付你工錢。”
      “好!
      ……
      “丹青,”任逍遙伸頭來看,卻只瞧見沈丹青動作迅速的卷上了畫軸,“你剛剛在畫上題了什么字?”
      沈丹青將畫軸捧在手里,粲然一笑,輕淡道:“你猜吧!

      十八
      ——筆工難摩水色,世事不許閑愁。
      ——思盡朱彤墨艷,才得一夕風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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