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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Christmas Fever
發(fā)熱的圣誕
CP:Toni Kroos/Miro Klose
Language:Chinese
Disclaimer:Never happened, never will.
Toni, Toni.
他隱約聽到有人在叫他,醒過來似乎太過困難,他繼續(xù)往甜黑里沉下去。
Toni,Toni。
那個聲音溫柔又焦急,擾得他不能好睡。
青年翻過身哼了一聲,試圖用手遮住耳朵。四周似乎很亮,他的意識慢慢從迷霧里頭浮上來——當(dāng)他意識到那個聲音是誰的時候他猛然睜開眼睛。
Miroslav Klose的臉放大在他眼前,他的一只手搭著Toni的肩上輕輕地拍著他,冰涼的觸感很是舒服。
Toni張嘴笑了笑,卻發(fā)現(xiàn)一切都在他周圍打轉(zhuǎn),全身燥熱不已——這才覺察出來自己滿身似乎是濕透了。他伸手想去摸一摸眼前的那張臉,鼻梁,還有淡綠色的眼——他想這么做很久了可平時從來沒這個膽量?墒鞘稚斐鋈s失去了距離感,一把空什么也沒抓到。
“起來,Toni,”男人的手鉆進(jìn)毯子里來,滑過他的腋下和背側(cè),試圖從他背后把他架起來。雖然身材還沒完全長成成年人的樣子,但他也心知自己不輕。那男人要想像拎自家兩小子一樣把他拎起來,確實(shí)是沒什么可能。他想幫忙,可是他全身發(fā)軟根本沒法坐起來,伸出手勾住男人的脖子掙扎了半天最后只是從床上滾到了床邊。
“全身都汗?jié)窳,Toni,大過節(jié)的你在慕尼黑干什么?”男人把他在床邊扶正,扯下他幾乎濕透的襯衫。
“練………………球”他舌頭也不太聽使喚,乖乖坐著讓男人給他重新套上一件干凈的襯衫。
“訓(xùn)練場都封閉了,練什么球?”男人蹲下來幫他穿上鞋子系鞋帶,他隱約可以看到男人的棕色的頭發(fā)在他膝邊——糟糕,他又想伸手去摸。
“練球……………………練…………實(shí)況足球……”他伸手指了指桌子上的游戲手柄。雖然腦子有點(diǎn)迷糊,可他還是看得到男人并不贊許地皺著眉幫他把外套拿過來。
Klose把他扶到停車場,說過節(jié)俱樂部的醫(yī)療室早放假了私人醫(yī)務(wù)所大概也沒幾個開門的。他迷迷糊糊跟著走,感覺男人似乎很不高興!癒先生,你不要生我的氣!笔聦(shí)是他從來沒見他生氣過,他總是好言好語語氣柔軟又耐心,最多也就是皺皺眉頭——好像現(xiàn)在這樣,可不知道為什么今天Toni卻像做了壞事的小孩一樣格外地小心翼翼。
男人回頭看了他一眼,仍然皺著眉,好一會兒才嘆了口氣,伸手揉了揉他的腦袋。Toni頭疼,一搖晃更加劇烈連忙伸手捂住頭。Klose幫他打開車門,讓他進(jìn)去,幫他拉好安全帶才回到自己那一側(cè)。
“你過節(jié)不回去怎么不告訴我?”他在積雪仍未化的停車場里謹(jǐn)慎地把車倒出去。
“我…………”他怕他真的邀請他去他家品嘗西爾維婭的手藝。
“你昨天去了哪里把自己搞成這樣?冷天不知道穿衣服的嗎?”
“……”
“還是去那個該死的冰凍游泳池了?”
他一句也答不上來。是的他和他父母撒謊了,他說他要留在這里過圣誕節(jié)因?yàn)榫銟凡窟有訓(xùn)練,有安排。父母不放心說那你平安夜總不能一個人,他說Klose先生邀請我去他家我和他們一起過。
父母見過Klose一次,對他很是放心于是相信了他的話。
可是他確實(shí)和朋友出去廝混了一天,他喝了點(diǎn)紅酒,聽話的從來不沾酒精的他跟著朋友跑去雪地里瘋鬧。他們用雪球打雪仗,累了到后來,他學(xué)那個人空翻然后由于酒精的緣故摔了滿身滿嘴的雪。然后他們躺在雪地里大笑,喝更多的紅酒,直到晚上星星出來。少年人的體內(nèi)由于酒精和其他的情愫在燃燒,根本不記得在雪地里保 暖。——事實(shí)是他甚至不記得他是怎么回到家的。
這些話他沒法對Klose說,他現(xiàn)在也沒有精力說。腦子仍然昏昏沉沉,他看到Klose伸手到他身前試探車?yán)锱瘹獾臏囟。他把暖風(fēng)對著他開到最大,這讓他覺得舒服。
“回答我,Toni。你到底干什么了?為什么要對父母撒謊?”
語氣里的責(zé)問讓Toni頭痛更加劇烈。見鬼……肯定是母親打電話給他了,怎么會有K先生的電話…。他想不清楚,但是暫時也沒法回答。
他咳了幾聲,“K先生…………”他指了指嗓子“疼…………!彼救。
Klose皺眉側(cè)頭看了他一眼,表情再也堅(jiān)硬不起來,“好了好了,”他嘆口氣伸手摸摸他的臉,“別說話了是我不好。我們馬上就到醫(yī)院。”
男人的語氣柔和得讓Toni想再睡過去,強(qiáng)迫自己睜著眼,這才注意到男人眼眶下的陰影,他看起來格外的疲憊。他想起來了一直沉浮在他腦子里的那個問題,“你怎么在這里?……”
“我本來去凱澤斯勞滕過新年,西爾維婭的父母親在那里希望我們帶著雙胞胎過去,然后接到你父親的電話說衷心感謝我招待你過圣誕…………Toni,Toni,別睡,馬上就到了!
他艱難地睜開眼,發(fā)現(xiàn)自己幾乎在座位上滑了下去!癒先生…………”
“不是嗓子疼嗎?別說了!
Toni掙扎著,“…………我好喜歡……!彼車珠_始打轉(zhuǎn),而他已經(jīng)分不清這句話他到底嘟噥出來了還是帶進(jìn)了夢里。
………………
他在醫(yī)院的急診廳醒過來,左手臂上掛著點(diǎn)滴。從天花板移開視線,他瞥見窗子邊穿著黑色皮質(zhì)夾克的男人坐在沙發(fā)上用手撐著下顎靜靜地發(fā)呆。他沒出聲,靜靜躺著想多看他一會兒,燒大概已經(jīng)退得差不多,終于喘得過氣來了雖然太陽穴還是一陣一陣地隱疼。
他甚至有點(diǎn)不愿讓自己醒來——燒退了,他該把他送回自己空蕩蕩的房里了。他的K先生,他皺眉責(zé)備他,他架住他的肩膀深怕弄疼他,他用冰涼的手觸碰他的額頭,他說是我不好你別再說話——這些都要過去了。第一次像一個縱容自己任性的小孩一樣,Toni幼稚地希望自己可以病久一點(diǎn)。
望著空氣發(fā)呆的男人終于回過神來,意識到Toni已經(jīng)醒了。
“我沒有跟你的父母打電話!彼ぷ佑悬c(diǎn)微啞,站起來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感到不再發(fā)燙才舒了舒眉,“但是你不該跟他們?nèi)鲋e的。”
“對不起,”Toni很慢地眨了眨眼,淡黃色的睫毛掃過因?yàn)榈蜔崛匀晃⒓t的臉,“我只是不想回去,對不起需要用你來當(dāng)借口!
Klose拉了張凳子到他旁邊坐下,“昨天接到你父親電話,然后我跟你打電話,你醉著跟我回答,我想你只是年輕人玩瘋了?墒墙裉煸缟细愦螂娫挾即虿煌,我只有一路趕來了。”
“你…………從凱澤一路趕來?”Toni睜大了眼睛看著眼前的男人。
“恩” Klose嘆了口氣,勾了勾嘴角露出一個不怎么由衷的笑容,“很不幸的,跟你一樣對家人撒了謊!
Toni吃驚地看著比他大出十多歲的男人,背著光坐在他的床邊,“我沒想到……”他沒想到他會為他做這么多,沒想到他會因?yàn)樗粋電話在從凱澤開四個多小時車來慕尼黑,沒想到他會在圣誕節(jié)為了他離開自己的家人。
“知道你闖禍闖大了吧!盞lose半冷不熱地說。
“對不起。”嘴里這么說著,心里卻很受用。
“Toni,我不管你昨天到底怎么了,但是你要記得,酒可以喝,但不要在心情不好的時候喝!
“我知道了。”
“喝了也要好好照顧自己。跑去雪地里撒歡這種事情……你已經(jīng)是大人了!
他點(diǎn)頭,只聽到K先生說把他當(dāng)大人。
“等這瓶打完了,跟我去我家吧,我叫人送棵圣誕樹來。我也懶得再去勒沃庫森了,何況還要監(jiān)督你這個小鬼連打四天的針!
可以和K先生一起單獨(dú)過圣誕?!Toni突然覺得哪怕現(xiàn)在圣誕老公公突然坐著馴鹿拉著的雪橇劃過醫(yī)院上空從煙囪里給他嘩啦啦扔五六七八個大力神杯德勞內(nèi)杯沙拉盤也不會讓他比此刻更高興了。
“這真是太棒了”他眨了眨眼,“可以嘗到K先生的美食了!”他甚至忘記了頭痛。
“呃,”男人皺了皺眉,淡綠色的眼睛望著他,“這個恐怕有點(diǎn)難,”他干脆把手放到病床上撐著自己的下巴輕聲說道,“我看起來像是會做菜的樣子嗎?Toni。”
Toni躺在病床上笑得很得意,“我不知道,我覺得K先生什么都會!
生平第一次,Toni希望那點(diǎn)滴越慢越好,最好是漫長過這整個冬日的下午。
“K先生,我在電話里跟你說什么了?”Toni發(fā)現(xiàn)電話里顯示的通話記錄足足有十五分鐘,可他自己卻什么也記不起來了。
“你什么都不記得了?”Klose挑眉。
“嗯……我沒說什么蠢話吧?”Toni擾頭。
“你是笨蛋流氓之類?還是西班牙最棒勒夫回家?guī)Ш⒆影芍惖模俊?br>
Toni一臉傻掉的樣子,“啊?”過了半秒反應(yīng)過來一定是Klose在開玩笑,又低頭嘿嘿笑了起來。
“沒!
“那不是我……非要你來的吧?”
“不是,”Klose坐在他旁邊抬頭看看點(diǎn)滴,再看看他,不再說話。
…………
點(diǎn)滴快掛完了, Klose站起來過來傾覆到他身邊伸手去按床頭的呼叫護(hù)士的按鈕,他的領(lǐng)口就在Toni的額邊,脖子上的木質(zhì)項(xiàng)鏈垂下來差那么一點(diǎn)點(diǎn)就碰到Toni的鼻子。K先生的氣息就像暖冬里的落雪——Toni舔了舔下唇, “K先生,我們到底說了什么?十五分鐘通話誒…”
“沒什么!蹦腥苏f。
可這次,K先生說“沒什么”的時候睫毛顫動了一下,似乎是對自己在微微地笑。記憶如潮水一樣涌回青年的頭腦里,他在雪地里抓著電話說“K先生你為什么不在這里?為什么不在這里……你在這里我一定贏過你,我會趕上你我可以在雪地里空翻,我可以的你看著……,我可以這個任意球,你那個金靴銀靴我以后一樣拿,上次去你家我Thomas和Holger偷偷穿過了你換回來的羅納爾多的9號球衣哈哈哈哈哈你該看看他倆有多滑稽我在手機(jī)里存了相片…………”他的確似乎說了好多蠢話(還把隊(duì)友給揭發(fā)了),平時除了偶爾兩句笑話言語謹(jǐn)慎的K先生居然聽他說這些聽了十五分鐘……
Klose似乎意識到他已經(jīng)想起來了他昨天的言語無狀,笑盈盈地坐在陽光下七分寵溺三分取笑,心情比之前輕松了不少。他穿著灰色的羊毛衫和黑色的皮夾克,眼角的皺紋和暗淡的眼周也并沒有掩蓋他滿眼的暖意——何況他毫不掩飾他眼里的暖意全是為了他對面的青年而生的事實(shí)。
那一剎那Toni突然覺得之前的一切都似被賦予了一個使命,他的酒醉發(fā)燒胡言亂語,Klose從凱澤驅(qū)車趕來,他對一向尊敬的父母說出拙劣的撒謊,在南非扶著背傷的他走下訓(xùn)練場,他從勒沃庫森租借回來興奮地抱他,再之前他叫他K先生,第一次和他一起奪冠,第一次見他,他被拜仁簽下,06年世界杯他坐在電視機(jī)前……似乎那一切的一切紛雜的往事都被理出了一個因由,那許多的斷片似乎都是在為了某一個時間某一件事情鋪墊著,它們被命運(yùn)里頭的因緣牽著往前推進(jìn),把他推到了時間的最前點(diǎn)——而那個點(diǎn)就是現(xiàn)在。
“K先生,我喜歡你!
他望著對面滿眼溫暖的男人,音節(jié)脫口而出。沒有修飾,沒有別扭,沒有興奮,也沒有不安和懼怕,只有那一刻的純粹和真摯。仿佛這就是最自然不過的事情,樹蔭下的斑駁光束早就預(yù)示了陽光,伸手撥開樹葉自然透出大片的燦爛。
Fini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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