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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一章
“這是最后一場練習了。”跡部景吾的口氣鮮有的,透著些許遺憾,然而頓了一頓,桀驁不屈的笑容,又在他的唇邊揚起,“不過,我會在高中部等著各位,一起打敗青學(xué),打敗手冢!對吧,樺地?”
“是的。”樺地依舊回答的又老實又及時。
向日岳人無所謂的聳了聳肩膀,宍戶亮鼻孔里噴了一個冷哼,而芥川慈郎則偷偷的縮著下巴,悄然打了一個無聲的呵欠。跡部部長果然還是這樣啊,擅自就替全體三年級做了決定——于是要齊刷刷的都升入冰帝高中部么?
打敗青學(xué),打敗手冢,都快成為他的口頭禪了。不過部長說的也不錯,臨近畢業(yè)的慘敗,在全體冰帝球員的心底,都足夠憋一股子氣的了。
不,不是全體,應(yīng)該……除了那家伙吧?
果然,跡部的眼光向“全體”冰帝網(wǎng)球部正選球員逡巡了一遍,口氣立刻又拔高了,“忍足呢?”
全體默然,別說目無部長,也別說不講義氣,在眾人的心底,其實都有點想看熱鬧的強烈愿望。
從一年級開始,敢偶爾偶爾的,捋一捋唯我獨尊的冰帝帝王倒毛的,也只有忍足了。
這不,忍足還真是會挑時候啊。偏偏在跡部熱血沸騰又傷感彌漫的時候,啊哈。
沉默在延續(xù),跡部的淚痣開始一跳一跳的了,眉尖也揚了起來。
終于,傳來了樺地甕聲甕氣的回答,“我剛才看到他,去技術(shù)教室了……”
“什么?樺地,你給我去把他——算了,本大爺親自去,哼哼!”
滴滴答答,還伴隨著呯呯嘭嘭,不太響,但是很有節(jié)奏的擊打聲,技術(shù)教室里頭果然有人。
跡部毫不猶豫的大力推開了教室的門。果然背對著他,在一張大的驚人的方桌邊上,就坐著那熟悉的背影。
在桌沿上支著肘,微側(cè)著腦袋,墨藍色的頭發(fā)拂向一邊,看起來,專注而愜意。
好吧,發(fā)脾氣是不優(yōu)雅的行為,跡部心里一聲冷笑,大踏步的走了過去。
他還沒有決定,要不要直接就把這家伙揪起來,就被眼前的情形吸引住了。
方桌上鋪了一塊綠色的絨布,橫平豎直的畫了幾道白線,就宛如一塊標準網(wǎng)球場的縮小版,中間還拉了一張網(wǎng)。
兩座巴掌高的,有點像人形的機械,在“場地”的兩頭,分別安裝了一個小小的“球拍”,正滴溜溜的前后左右挪動,來回擊打著一個同樣是縮小版的“網(wǎng)球”。
動作看上去有點遲鈍、笨拙,可是移動的速度、擊打的落點倒是像模像樣。
“這是什么東西?”跡部好奇的問,一時忘記了自己是來干什么的。
“網(wǎng)球機器人,我做的。”忍足的聲音有點懶洋洋的,指了指場中,“這個叫跡部景吾,這個叫忍足侑士!
“別拿我的名字來命名這個傻的要命的東西!”跡部一瞪眼之間,那個叫“跡部景吾”的機器人,已經(jīng)上網(wǎng)得分了。跡部覺得很是有趣,不禁哈的笑出聲來,“看不出來,你對機械還很感興趣?”
“我從來都很感興趣,這兩個機器人我做了兩年了!比套憬K于轉(zhuǎn)過身來,抬頭,跡部眼前掠過一道明亮,分不清究竟是鏡片的反光,還是忍足突然亮起的瞳光,“只不過你從來沒有特別關(guān)注意過我而已,小景!
突然被喚了陌生的昵稱,跡部一愣。即便是居高臨下的看著忍足,然而他臉上那抹淡淡的,帶著些蕭疏,令人費猜的笑意,總是習慣睥睨直視一切的跡部,突然覺得心里一陣異樣,有點發(fā)虛,有點躊躇。
“一直以來,你眼里一直關(guān)注的,只有青學(xué),只有手冢國光!比套隳樕系男σ夂褪捠,都更盛了。
被提到了青學(xué)和手冢,跡部心中的熱烈騰地就升了起來,巴掌重重的按在了忍足的右肩上,傲然說道:“對!等我們一起升上冰帝的高中部,一定會打敗青學(xué),打敗手冢!”
“好吧,我祝你實現(xiàn)愿望,小景!比套惆咽执钤诹僳E部的手背上,手心很溫暖。
“!臂E部聽出了忍足話里頭,不對勁的內(nèi)容,“我?”
“和家里溝通過了,他們希望我回大阪讀高中!
什么?回大阪?一直以來,忍足都在他的眼前,遠近出入。有特別關(guān)注過他嗎?似乎沒有?墒峭蝗婚g被告訴,他要離開了,這卻是跡部想也未曾想過的,要和忍足分開。
非常意外,跡部的心坎好像被什么東西,用力敲了一記,悶悶的很不舒服。
“不行!你不準回大阪,你必須升冰帝的高中部,和本大爺一起!”脫口而出,跡部的話語和態(tài)度還是那么霸道,不容置疑,可是眼神之中,卻藏不住跳動不定的一點慌張。
“為什么?你給我一個理由?”忍足微微斜了視線,落在自己的肩膀上,急切之間,跡部已經(jīng)反手握住了他的手掌,非常用力的。
“網(wǎng)球!這個理由還不夠嗎?”
“呵呵,網(wǎng)球我在大阪也可以打!
“混蛋,我們還沒有打敗青學(xué),打敗手冢,還沒有稱霸全國!”
“可是,那是你的理想,小景,不是我的……”忍足慢慢的站了起來,與跡部平視,深深地望進了他的眼底,“你知道我的理想是什么嗎?”
“我……”跡部啞然,忍足這家伙,突然變得這般裝模作樣,可是他的理想是什么呢?自己還真的從來沒有關(guān)注過。
“小景,我的理想就是……和你一起,做任何事,打網(wǎng)球也好,其他什么都好……”忍足將跡部的手,從自己的肩頭抹下,合在了雙掌之中。
哎?這句話應(yīng)該很好理解,可是,又好像不僅是這些。熱度從忍足的掌心傳來,似乎迅速的蔓延開去,跡部覺得自己的臉上都有點熱乎乎的。
跡部突然開始討厭忍足那副沒有度數(shù)的眼鏡了,隔著薄薄的兩塊鏡片,忍足的眼光又熱又亮,竟然令他無法直視。
他很想保持住慣常的鎮(zhèn)定、傲岸和威嚴,可是為什么從眼底到心底,都有點搖搖晃晃的,緊張、不確定,以及……猜測?期待?
“你這是……什么意思?”跡部原本想迅速調(diào)整回狀態(tài),可是連他自己都沒有想到,說出來的,是這樣一句聽起來更崩潰的話。
“小景,還有時間,慢慢兒想,如果你關(guān)注我一點點,你這樣聰明,一定想得到的!比套闵爝^頭去,附在跡部的耳邊,輕輕地說道,“如果你真的想不到,畢業(yè)的那一天,我會告訴你的!
忍足說完,放開跡部隱隱冒汗的手,一聲輕笑,從幾乎要石化的跡部身邊,擦肩而過。
耳邊還留有氤氳未散的熱氣,而輕輕的,卻意味深長的笑聲,讓跡部已然狂跳的心,更亂了節(jié)拍。柔軟的發(fā)絲拂面而過,倏忽而逝的輕柔觸感,仿佛在說著告別,讓跡部不禁脫口而出,“你要去哪里,侑士?”
“去參加最后一場練習了,部長!
最后一場嗎?決不!想也沒有多想,跡部也跟著沖了出去。(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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