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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當你離去/花不再開/草不再綠/天空披上居喪的黑衣/鳥兒喑啞,道出哀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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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戶紗織去世了。
她身為世界首富,縱橫商、政兩界數(shù)十年,一生致力于全球的發(fā)展與和平事業(yè)。
她終身未婚,孤獨終老,身后沒有留下一個子嗣。但她的孩子很多,由她在世界各地收養(yǎng)的上百個孤兒大多已經長大成人,擁有了自己的一片天空。
他們從地球的各個角落聚集到她的身旁,靜靜地與她做最后的道別。
在他們到來時,會向站在門口迎接他們的三個人恭敬地鞠上一躬——他們從不知這三個人的真正身份,只知道,每過五年,這三個人就會回來探望一次年老的紗織;而紗織,因憂郁而暗淡的雙眸,也只有這個時候才會真正地閃亮起來……
靜靜躺臥在白百合花叢中的紗織安詳?shù)亟化B著雙手,她的發(fā)已呈現(xiàn)出淡灰的色澤,但她的面孔卻依然美麗而高貴,如同上天眷顧她嬌美的容顏,不舍在這上面刻下歲月的痕跡一般。
在人們依次走過紗織的靈柩,瞻仰她的遺容時,冰河、紫龍和瞬仍舊坐在教堂不引人注意的角落。
幾番寒暑交替,昔日的少年頭發(fā)已經斑白,即使眸子還是那樣閃亮有神,眼角寬額上那幾道時光的刻痕也已是消抹不去的清晰。
三個人默默無語地凝視著被眾人環(huán)繞著的褐色棺木,平靜的神情中竟然看不出有多少哀傷。
終于,紫龍長身而起,向其他兩人點點頭:“我們也去向紗織小姐告?zhèn)別吧。”
此時,教堂里已沒有什么人了,瞻仰過城戶紗織遺容的人們早按照牧師的指示,悄悄從偏門退了出去。
這是留給他們三個人的時間,是只屬于經歷過那些戰(zhàn)斗歲月的人們的時間。
“紗織小姐,請安息吧……”瞬祈禱著,輕輕將懷里抱著的那束白色的玫瑰小心地放在紗織的手里。有了玫瑰的襯托,紗織那張年老的臉仿佛再一次煥發(fā)出了青春。
默禱片刻,三人靜靜地環(huán)繞在她身邊,久久不言,倒是冰河望了望四周,微感詫異地問了一句:“貴鬼呢?他沒有來嗎?”
“他來過!彼部粗喛椘届o得如同沉睡的臉,垂下眼簾,輕道,“在紗織小姐彌留之際,是他一直陪在小姐的身旁。紗織小姐去世以后,他一個人在床邊整整守了一夜,當天亮傭人把飯菜為他送過去的時候,他已經走了……”
“越來越像一輝了,這么不喜歡和我們見面嗎?”紫龍落寞地微笑著,握住棺木邊緣的手指不自覺地緊了緊,又慢慢松開了。
一只手落在了他的肩頭,紫龍轉頭看去,原來是瞬關切的舉動:“貴鬼那么倔強,怎么肯讓我們看到他脆弱的表情!
“說的也是!陛p笑著覆上朋友表示關心的手,紫龍轉向冰河,“聽說他這些年一直在世界各地游歷,經常寄一些風景照片和各地土特產回來呢。”
“就像是……要替誰好好看看這個世界……”
冰河喃喃的自語讓幾個人全都沉默下來。三人的目光不約而同地停留在紗織身上——世人皆看到作為世界首富,紗織一呼百諾,無限風光的表象,可又有誰了解,為了維持冥界的秩序,這個有著神的靈魂的女子,數(shù)十年來以神力支撐著圣域、冥界,早已到了油盡燈枯的時候。千瘡百孔的身體仍舊能勉力支持的原因,也許就在于她空茫眼神中偶現(xiàn)的一點光輝了。
“…………我…………做到了…………”
紗織在這世上留下的最后一句話就是這句似乎只說了一半的話,據說,她的雙眼毫無焦距地望著天花板,目光中有抹神奇的光彩與斜射來的陽光交相輝映。在發(fā)出聲音之前她的嘴唇先張合了兩下,卻沒有發(fā)出任何聲音……
“紗織小姐說的……難道是…………”瞬遲疑地開口,卻又不再繼續(xù)了。
——如今,猜測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當紗織在星矢那張鑲在墓碑上的照片前面默喃著愿望時,沒有人想到她會為此付出如此巨大的代價。
“神已死……雅典娜以自己永遠的沉睡換取這世界的安寧……”
——記得紗織溫柔地用手絹拭去照片上的浮塵時,眼中流露出雖九死而猶未悔的堅定。沒有人可以阻止。是的,她已將它看得太重太重……
忽然,三下敲門聲打破了室內的沉寂,三個人轉向門的方向,看到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胳膊下夾著一份文件走了進來。
“對不起,打攪了!毕认蛉松钌畹鼐仙弦还,這個姓石川的城戶家私人律師打開了文件夾,“如果方便的話,現(xiàn)在我就來向三位宣讀城戶紗織小姐的遺囑,可以嗎?”
“不需要叫其他人?”瞬疑惑地提問。
“是的。這部分遺囑是專門留給三位的!笔蓭煴虮蛴卸Y地回答,目光掃視過三人,再次問道,“那么,可以開始了嗎?”
遺囑的內容很簡單,除了所有個人財產捐獻給福利機構,以及為鼓勵人才發(fā)展而設立的各項基金之外,留給他們的就是希臘圣域的土地所有權和位于東京的城戶宅邸——
“請代我繼續(xù)守護這些戰(zhàn)士的安寧,讓圣域維持它古老的樣貌吧。至于城戶邸,雖然在這里并沒有什么愉快的記憶留下,但我仍自私地希望,你們能將那里當作我們共同的家……”
遺囑已經被宣讀完畢了,三個人靜靜地互相望了望,輕輕垂下眼睛:“誰說的……誰說那里沒有……快樂的回憶……”
圣戰(zhàn)持續(xù)不斷爆發(fā)時,他們曾在那里同仇敵愾,攜手戰(zhàn)斗;短暫的和平時期,幾個精心布置的休閑聚會為他們洗去久積的征塵;星光下,見過她微笑著回頭,“這次換我來守護你們”;晚風中,她將飄飛的發(fā)攏在耳后,無限堅定地低喃:“無論如何,我要堅持……”
“小姐是笑著離開的……她看來沒有留下什么遺憾……”已年逾古稀的辰巳迎接他們到來時搖著頭說,忽然淚如雨下,“可是誰知道是不是真的呢?小姐她一直什么都不肯說……”
“不,紗織小姐是滿足的!弊淆埑烈髌涕_口,眸光深邃,“身為神,她守護了她想守護的;而作為人,她也如愿地去了她想去的地方——紗織小姐的笑,一定是出自真心的。”
“真的嗎?”掛著縱橫的淚線,辰巳懇求般地望著他。
“沒錯,紗織小姐已了無遺憾了!弊淆堻c著頭,眉宇間卻隱約鎖著幾縷陰霾……
送走辰巳,冰河搖頭一嘆:“你到底還是騙了他。”
“是呀,大家都知道不可能,卻又忍不住懷抱著虛假的希望……”紫龍噙在嘴邊的笑漸至苦澀,“小姐的心思,我們哪能猜得透?更何況,是喜是憂,她總固執(zhí)地藏在心里……”
沒有繁雜的葬禮儀式,沒有顯示身份地位的貴重大理石墓碑,甚至,沒有一副哪怕最寒酸的棺槨……
城戶紗織的葬禮辦得樸素而莊重。冰河、紫龍、瞬三人走在前面,居中的瞬手捧一只白色的瓷罐,后面跟著許多人,都是到紗織棺木前告別過的。而不管他們這只沉默的隊伍走到什么地方,都會有人默默地讓出路來,之后再靜靜地跟隨在隊伍后面……
浩浩蕩蕩的人群來到懸崖邊,停下了,所有的目光都跟隨著瞬抬起的右手,看著它打開瓷罐,抓出一把灰白色的粉末,慢慢地松開手指……
“媽媽,請走好……”
各種膚色,各種年齡,男的,女的,大的,小的……所有人都誠心誠意地面對著被海風很快吹散的灰燼祈禱。毋庸置疑,這是他們心底最真的愿望。
瞬輕輕攏了攏鬢邊被海風吹亂的頭發(fā),問身后的兩人:“星矢和黃金圣斗士們一定已經來迎接女神了吧?”
“是啊……”紫龍回眸望向身后的一雙雙悲傷的眼睛,“但對他們而言,‘城戶紗織’這個名字將永遠活著……”
“還有,”始終寡言的冰河終于開口,眸子沿著灰燼消失的方向望向遼遠的天空,“還有……對我們而言,也是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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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你離去/我不會哭泣/我知道/風中有你的笑/雨中有你的淚/當星光閃耀在天際的時候/縈繞耳畔的/會是你祝福的歌聲……
~THE。牛危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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