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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IRAGE(蜃景)
哦,你又來了。
一醒來就看到你,這感覺真好。
嘿,你知道嗎,我做了個夢,很長很長的夢。
夢里的事情快要都忘記了,只記得曾夢見魁地奇球場上那一片藍天,在霍格沃茨被毀之前它多么美麗。而你就在那片藍天下,年輕張揚,意氣風發(fā)。
是一個美夢。
而醒來后看到你,簡直像另一個夢境——或者它本來就是夢。
你靜靜站在那里,已經(jīng)不再用發(fā)膠的長發(fā)在耳邊扎成一束,如月光般披瀉在你夜一樣黑的袍子上。
我們分享著這甘美的靜默,時間在雪白的床單上隨著晌午的陽光緩緩爬過,讓那片純潔的白變得刺眼。
Ron推門進來,熱鬧的嘈雜聲在他身后探頭探腦。是的,挺熱鬧。有Weasley一家的地方總這么熱鬧,即使是曾經(jīng)陰沉的格里莫廣場12號,F(xiàn)在他們都住在這里。
“Harry,你醒著嗎?”他小心翼翼地問。
“當然!蔽覍λα诵,然后又轉(zhuǎn)回頭來。瞧,你還在這兒,雖然因為Weasley的打擾而不太高興。哦,你在試著接受他們,這真好。
“Harry……”即使看不見背后的他,也知道他說出這句話時臉上的表情。蹙眉,抿唇,眼神憂傷。我看過太多次了,從他,或者別人臉上。
他頓了頓,欲言又止,最終輕聲說:“Seamus和Luna一家來了,你要下樓來嗎?”
哦,他們來了,怪不得好像聽到Black夫人的尖叫……到底怎么才能徹底解決這個惱人的畫像啊……
“等會兒,”我說,“反正他們肯定要留下來過夜,不著急!倍,還可以再跟你待一會兒。
他嘆口氣,關(guān)門下樓。
嘈雜聲被阻在門外,這里又歸于寂靜,屬于我們兩個人的寂靜。
我咧嘴一笑,而你也忍俊不禁。
哈,他們都以為我瘋了。多傻啊。
那場決戰(zhàn)過后,圣芒戈的什么人說,我的大腦在攻擊中受到了某些影響,可能會產(chǎn)生一些后果,當然,某些不太好的后果。
他們一開始還在努力,努力對我一遍遍地說明你已經(jīng)死了,到現(xiàn)在都已經(jīng)放棄。他們認為我病入膏肓,無可救藥。多傻啊。
我清醒得很。
沒有人能夠從那道慘綠的光芒籠罩下逃脫,連Voldmort也不能。
現(xiàn)在站在這里的你,只是幻覺而已。
是我的幻覺而已。
我很清楚。
可幻覺里的你就在這里,仿佛一直就在這里,也會永遠在這里,永不遠離,多好啊。
你會像從前那樣,輕輕地叫我“Potter”。瞧,就像現(xiàn)在這樣。
你會對著我笑。有時是冷笑,假笑,或是譏諷的笑。有時是這樣,友善而溫柔的笑。仿佛我第一次在瑪金夫人店見到的你,向我伸出手,笑容里帶著逼人的貴氣和傲氣,還有一點點嬌氣。那時小小的你,漂亮得像個小女孩兒。
現(xiàn)在你更美麗,卻不會像女性。你英俊而瀟灑,又是如此強大。那雙白皙修長的手上曾有掃帚磨出的繭,也曾毫不顫抖地握著魔杖,指向任何敵人。你曾被稱作黑魔王的劍,鋒利,冰冷,所向披靡。你比你的父親更受信任,你是你的家族新的驕傲。
你,曾是食死徒,我的敵人。
我的,愛人。
你到底是什么人?
如果你是我的愛人,那么你為什么義無反顧地背叛我,接收了黑魔王的標記?
如果你是我的敵人,那么你為什么毫不猶豫地撲向我,擋下Voldmort的咒語?
如果是敵人,為什么我們不能真正決裂?
如果是愛人,為什么我們不能永不分離?
你為什么不回答我?
你看,你只會笑著搖頭,一句話都不說。
你總是這樣,總是什么都不說。
就連七年級畢業(yè)前的那一晚,你把我拉離狂歡的人群,在黑暗的宿舍中以獻祭般的姿態(tài)躺到我的床上時,也是什么都不說。
第二天你就消失在霍格沃茨,再見是戰(zhàn)場。
相識五年,秘密交往兩年,敵對六年,甚至是戰(zhàn)后的這三年。
那一晚,也是這么多年里你唯一一次叫我“Harry”。
除此之外,你什么都不說。
好吧,別露出那副表情。你不說,我就不問。
反正事到如今,一切解釋都已經(jīng)沒有意義。
地板被陽光曬暖,赤腳走在上面也并不覺得冷。而指尖觸到的你的面頰,卻是冰涼。
你在看什么?
我也側(cè)身看向窗外。
麻瓜們匆匆行走在倫敦街頭,像忙碌的工蟻,支撐著這個龐大的城市。不知來于何處,不知歸向何方,不知何時生命會突然終結(jié)。無知,然而幸福,渲染出“活著”的氛圍。
這一切,只隔著玻璃,卻顯得離我們那么遙遠,仿佛在另一個世界。
肩上沉甸甸的,回頭就能看見你淺金色的發(fā)旋。
喏,你看,我比你高將近三吋,剛好是你一偏頭就可以靠到我肩上的高度,F(xiàn)在這樣子,真令人不敢相信一年級時你比我高。
……別閉眼,你閉眼時總讓我有種恐慌,你安詳?shù)哪橗嫼湍愫翢o生機地倒進我懷里時幾乎一模一樣。那時你的長發(fā)在月光下優(yōu)美地飛揚,如同精靈舞過的痕跡。
對了,就這樣,讓我看見你的眼睛。它們多么美麗,就像兩顆淺色的寶石。九年前它們在黑夜中熠熠生輝,煙花亮起的那一瞬我看見你眼底的淚光。
好吧,我們不提那個晚上?v然它是我們之間難得的一點甜蜜回憶,現(xiàn)在想起來也是疼痛難忍。
你的腰還是那么瘦,一只臂就可以環(huán)過。隔著袍子,貼在我身上你的每一寸肌膚都散發(fā)著寒意。
就算緊緊依偎,也不能得到任何溫暖。
可我們有安寧,這就夠了。
我們可以永遠這樣安寧地待下去,直到老死。
直到我老死。
時間繼續(xù)在靜默中流逝,陽光投下的亮塊從床中間移到床頭;覊m在光柱里悠悠漂浮,因為不潔而更加干凈。
門被敲了兩下,Hermione輕手輕腳地進門來——現(xiàn)在這個家里也只有她會敲門了。從前還有Lupin和Fleur Weasley。
“Harry?”她緩緩走過來,用沉重的目光注視著我正環(huán)抱著你的手臂,“你醒著嗎?”
“親愛的,你什么時候見過站著睡覺的人?”我笑,“是不是,Ginny?”
一丁點兒大的小家伙咯咯笑著從門邊跑過來,有Weasley的紅發(fā)和Granger的眼睛,還有她逝去的小姑的名字。
我可愛的教女撲進我懷里。
而你在她撞上你之前就躲到了窗簾后面。
“午飯做好了,你會下來吃嗎?Seamus他們都在!盚ermione對我說話,眼睛卻有些緊張地看著Ginny,似乎隨時準備把她抱開。
“當然,很久不見他們了。小Dean還好嗎?”我抱起Ginny準備下樓。
Hermione放松了一些:“他們都很好,你下去就可以見到了!
我吻了一下Ginny,她芬芳柔軟的臉蛋如此溫暖。
出門前我回頭。你在窗簾后微笑,深紅的天鵝絨包圍中你白皙的臉像在發(fā)出淡淡的光芒,金發(fā)近乎透明。
你不喜歡人多的地方,我知道。
“你要走了嗎?”我輕輕地問。
你點頭時好像有星屑從你發(fā)上濺出,融化在陽光里。
“Harry?”Hermione的聲音緊張干澀得像磨砂紙。她抓住了我的袍子。
我顧不上理她,只戀戀不舍地看著你漸漸在空氣中淡薄下去。
Ginny不知看見了什么,“咦”地笑了一聲。
我看見你對她笑了一下,淺的幾乎察覺不到。
那么,你還會來吧?
Draco?
吾愛…………
流れ行くすべてのもの
靜靜流逝的所有一切
終わりはこの世には無ぃ
這個世界沒有終結(jié)
眠りたまぇ愛しり人よ
安息吧我所愛的人啊
その魂つづぃてゅく
你的靈魂將會延續(xù)
ぁりかとぅ夢を至福の日
謝謝你給予我的夢想
與幸福的日子
この場所て出逢ぇたこと
在這個與你初次相逢的地方
永遠に
直到永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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