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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余生有盡,君無窮盡
醒了,窩在溫暖的被窩里,整個房間也被空調(diào)的暖氣填滿,有些昏暗,厚重的窗簾,遮住了外面的光景,隱約是個晴天。
最近的心情總有些沉重,想找人聊聊,通訊錄翻了半天,卻又不知該與誰該從何起,看到某個姑娘的名字時,我突然就想起她和我說過的一句話:“我這一生總會遇見一個人,趁還年輕還有勇氣那就去看看他,也許他就是那個等我遇見的人呢!
那個姑娘就叫她“遠遇”吧,畢竟從上海到廣州光直線距離就有一千一百多千米,算是遠距離了。
記憶里的那一年遠遇姑娘辭去工作,托著行李從上海遠赴廣州,此后未歸,一年后我收到喜帖,打電話給她祝福她,也告知可能無法參加他們的婚禮,電話里聊了一會,大部分內(nèi)容已不記得,只有一句如今依然清晰:“余生很慶幸還能遇見了他,往后歲月有盡,他給的安心是久長”
我是怎么認識遠遇姑娘的呢,具體已不記得,只記得是因為文字,那時候新浪博客還有圈子,那時候我還未取“落塵”二字,那時我還未用這個微博號,那時總愛傷春悲秋,喜歡看辭藻華麗卻并沒有多少真正養(yǎng)分的文字,更喜歡那些字字戳心的句子,而她的文字總有太多的地方讓我心忍不住難受,忍不住想起我喜歡那個求而不得的人的六年光景。
后來不知怎么的就相互的加了好友,聊天后,一見如故更覺相見恨晚。交談中知曉她長我一歲,讀完高中便外出打工,而中學里原本疼愛她的初戀男友也再同一城市讀大學的第一個冬天和她提了分手。
她曾以為遠離家鄉(xiāng),繁華卻陌生的城市那個陪她一起走過高中三年的男孩會是她最堅穩(wěn)的依靠,然而一切卻在盛夏還未走到初雪時就支離破碎了。
在風華最盛的青春里,我們難免會遇見一個人,而后簡簡單單的喜歡,覺得這樣就會是一輩子了,卻又發(fā)現(xiàn)一切不過是我們自以為的美好。
遠遇離開北京的那一天,北京開始下雪,一如她老家的雪,紛紛揚揚,很大,風很冷,她身影單薄。
回家起初還算溫暖,但年后家里在大哥出去工作后沒幾日便催促她早些外出打工,家里還有兩個弟弟要讀書,明年哥哥也要準備婚禮,到處都要用錢。
在家里第二次催她的時候,她說:“媽,我不想出去了,我想回去讀書!,那時家里給她的回應是:“女娃子,讀那么多書有什么用,你要不想出去,那就讓你大姨給你介紹戶好人家,早點結婚生娃。”。
那時也許是為了氣父母,也許是為了氣那個在北京的男孩,她同意了,沒有再爭取。
其實有些人一旦心不在了,我們就該好好愛自己,任何氣對方的行為不過是傷害自己。那時她不懂,因為年少,成長總有代價。
她人生第一次的婚禮,也算風風光光熱熱鬧鬧,對方是鄉(xiāng)鎮(zhèn)上相對富裕的人家,只是沒有領證,那時她家田里的雪還沒融化完,那時她還不滿二十,人生還有太多的風景她還不曾看過,也有太多的驚喜她還未曾遇見。
婆家雖然富裕,可惜兒子游手好閑,整日不是在家里游戲,便是與混混在外惹事,遠遇在婆家的日子也不算好過,大大小小的矛盾,一日又一日,最終沒熬滿小半年。
遠遇氣著跑回娘家時已有身孕,兩月有余,婆家追過來鬧過,父母勸她跟婆家回去,最終她偷偷的去縣里的醫(yī)院把孩子流掉了;氐郊液笏拗蛬寢屨f:“你和爸都別逼我,我一定不會回去了。”
后來,遠遇離開了家,留了一封信。
我記得她和我說:“當初最終選擇離開,是因為不想一輩子就稀里糊涂的過完,也許很自私,很不負責,但是總好過埋葬人生剩余的幾十年,雖然學;夭蝗チ耍瑫x不成了,但還有夢想!。
人生雖然沒有返程,但是我們可以在路口換一個前行的方向,人生有盡,未來可期。
這一次,遠遇來了上海,她常說無論在這個城市經(jīng)歷過什么,但這里無疑是讓她浴火重生的地方。
來到上海的后的遠遇還算幸運,得利于清秀的容貌姣好的身材,她很快在一家茶行找了份工作,包吃住工薪也還算過得去,她跟著老板學習識茶、泡茶、品茶。
第三個月她用攢下的工資買了臺筆記本,開始偶爾在博客寫些文字記錄歲月點滴,有時兩三行,有時數(shù)百或是數(shù)千字,偶爾也幫茶行寫寫軟文。
她遇見鄧先生時是次年春天,那時她隨老板去了云南,博客也每日記載著這次采茶之行。剛巧博客圈子里認識的鄧先生也在云南游玩。
當然,這一次他們并沒有偶遇,遇見是在遠遇從云南回到上海后,鄧先生找到了茶行,找到了遠遇。那一年遠遇二十,鄧先生三十二。
遠遇曾說:“我和鄧先生的故事雖然是個謊言,結局也很悲慘,但是我始終感激他,他是個好人,至少對我來說是,只是遇見的晚了!
這一段故事我不想說太多,因為那是一場徹徹底底的欺騙,而遠遇在欺騙里傻傻的活了三年,好在鄧先生雖然騙了遠遇,但待遠遇算是挺好,那三年里他督促著遠遇讀書,休息日的鋼琴班,舞蹈班也都是鄧先生給報的。
而我第一次見遠遇,是在她知曉了所有真相后,開始躲鄧先生的時候,她問我可不可以讓她借住一些時日,我沒有拒絕。
來的那天她紅著眼,時不時就哭,而我那時打著網(wǎng)絡游戲,看著她天天的哭,就拉著她一起游戲,也算是分散她注意力吧。
也是因為游戲,遠遇遇上了林霜。
遠遇遇見林霜是在她發(fā)現(xiàn)鄧先生的欺騙后,我沒想到最后他們會走到一起,挺意外,也略有尷尬。
林霜,一個普通的男子,除了聲音好聽,手好看,身型消瘦,書生氣中透著一股若有若無的邪魅氣外,沒什么特別。不過游戲是真的打得好,一個副本團長,對外人挺冷漠的,但是哄小姑娘也算是老手了。
我認識林霜時,正練著小號,升級路上被林霜小號撿到。遠遇遇見林霜時,我與林霜已是游戲情緣,那時成都城外圓月格外明亮,那天我把剛入游戲幾小時的遠遇介紹給了林霜,讓林霜空著的時候多帶遠遇玩。
慢慢的三個人的關系越來越微妙,我說不清楚我對林霜的感情,說喜歡也談不上多喜歡,但是又沉溺于林霜給予的陪伴和寵溺。
我問過遠遇怎么想,遠遇說:“不過是借著文字的溫度,給心一個安放之處,林霜對與你和我來說不過是恰好在需要時出現(xiàn)了!
于是很長一段時間,三個人維持著這種微妙的氛圍。
我面前的林霜總是文藝而沉默,給了我太多我需要的安靜的陪伴;遠遇面前的林霜多了一分幽默,總會用各種有趣的話題哄情緒低落的遠遇。
林霜陪著我安靜的看過許多處的風景,有時幾個小時我們也不說一句話,他就安靜的陪著,林霜也馱著遠遇看遍了劍三的每一處風景,講了許許多多劍三npc的故事…
后來,滿級后的遠遇慢慢的跟著團一起打本,雖然常常犯錯,但是有遠遇在的時候林霜都格外溫柔,有人犯錯也都玩笑帶過,那時團員都說團長轉(zhuǎn)性了呀…
有時也會有關系很好的親友問我什么情況,不過我都沒解釋過多,只是平淡的說:“遠遇呀,我朋友,才來玩的,我懶就丟給林霜在帶!
打破這種微妙氛圍的是林霜,他做了決定,于是遠遇A了,離開了游戲,也搬出了我家,客房又變得空空蕩蕩,我一個人吃飯,再沒有人夸我燒的菜好吃,做的甜點好吃…游戲是安靜,現(xiàn)實也是安靜…
遠遇走的那天說:“你和林霜要好好的。”
我說:“遠遇,你是不是喜歡上林霜了?”
遠遇說:“沒有,只是習慣了一個人不問任何的哄著我,陪著我,逗我開心,我最難熬的這段時間里他恰巧出現(xiàn)了!
我說:“但愿吧,遠遇游戲始終是游戲,我不喜歡林霜,不管你信不信,但是這是真的。”
遠遇離開之后,我和遠遇依然時常電話聯(lián)系,偶爾也會約出來一起吃個飯,聊聊天,但是遠遇的游戲ID再也沒有亮過,但我一直知道林霜和遠遇還有聯(lián)系。
林霜不提,但是遠遇會說。
后來在我和林霜見面前,林霜先見了遠遇,在上海呆了幾日,又回了廣州。那些天林霜和我說的是他回老家處理一些事,幾個月后我從遠遇口中知道了真相。
后來,我去問了林霜,談了很久后,我第一次A了劍三。
林霜再打我電話時是一周后,那天說著說著他就哭了,后來我掛了電話,發(fā)了消息給他:最后的決定是你自己做的,既然你都覺得遠遇是那個你覺得可以陪你走下去,給你安心的人,那就別辜負她,去爭取就好。
發(fā)了消息后,我又打了個電話給遠遇,聊了會,我告訴她:“你要是真的喜歡他,就沒什么好顧慮我和他,你A游戲那次我就和你說過,我不喜歡林霜。”
一段時間后,有一天遠遇約我出來,告訴我她要走了,去林霜那,她想試著和林霜在一起,也許會有個好結果。
我問她:“和鄧先生的事處理好了?”
她說:“處理好了!
我說:“那就好,那就做自己想做的就好,希望林霜是那個對的人!
遠遇登機前發(fā)了消息給我:“對不起,我想試一試,也許他就是等著遇見的那個對的人。”
那天之后我許久沒有遠遇的消息,她沒有聯(lián)系我,我也沒有再聯(lián)系她,而那一年我生日收到了林霜的消息:生日快樂。我沒有回復。
再次收到遠遇的消息便是她通知我她和林霜婚訊的消息。林霜接受包容了她所有的過去。
我沒有去,因為工作。
不過婚后他們來了上海,我也抽了時間招待,走的那天林霜和我說:你是游戲留給我的遺憾,而遠遇是歲月給我的驚喜,很慶幸我遇見過你,而后遇見了遠遇。
我笑了笑,拉著遠遇的手給了林霜,好好照顧我的遠遇,別讓她難過。
后來,許多天后遠遇電話里和我聊天時說到:“我很感謝你讓我遇見了林霜,余生很長,有他在身邊很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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