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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光傾城
日光傾城
高大的落葉喬木在路邊被風拂過沙沙作響,千紀推著單車行走在路上,“已經(jīng)是夏天了吶。”她忽然仰起了頭,對懸掛在天上的太陽喃喃自語,一只手插在口袋一只手抬起遮擋刺眼的日光,表情憂傷而又落拓,“還有49天國中就要結(jié)束了,蓮二,即將和你說再見!倍笏址畔铝耸,騎上單車開始急匆匆地趕路。
※
千紀到達教室的時候已有些晚,除了她,人已全部到齊。
她安靜的走到自己的位置,將單肩包放下,“吱呀——”一聲拉開了椅子,沒有人抬頭注意她,教室里唯一的聲音就是抓緊寫試卷時筆與紙面摩擦發(fā)出的沙沙聲,像夜晚時蟋蟀在枕邊啃噬。
千紀抿了抿唇,也趕緊抽出一張試卷做了起來,卷子上大片的空白比來時路上的日光還要刺眼。
陽光從樹葉間穿行而過,光影斑駁得像是游魚。
眼角的余光里同桌的男生抬起了頭,安靜而又淡薄的目光似乎曾經(jīng)停頓在她的身上,卻又馬上低下了頭。
千紀無所謂地微笑。
※
在寫完了兩張卷子之后,下課鈴準時無誤地響了起來。
千紀按了按酸痛的手腕,仲夏之時,即使開了電扇也沒有什么效果,汗珠從額際慢慢滑落,千紀已經(jīng)抬手擦了很多次,腦袋似乎也昏昏沉沉的。
一罐檸檬汁遞到千紀的眼前,千紀抬起頭,柳正淡漠地站在桌前。
“謝了”千紀伸手接過了檸檬汁,罐子還在冒著冷氣,不斷地有水珠從罐子上滑落。才握了一會手已經(jīng)冰涼,千紀將罐子放在了課桌上用冰冷的手拍了拍額頭,努力使自己清醒一點。
身邊的柳暗自坐下。
國中之后就要離開了吧,離開這個暗戀的三年的男生。
心底有個聲音在提醒自己,放棄吧。
握緊了手中的罐子,冰涼的感覺在夏天里有些刺痛。
※
放學。為了準備中考社團活動已經(jīng)停止,人們稀稀落落地走出去。國中的最后時段,在壓力下學會了壓抑,沒人再開著無所謂的玩笑,嚴謹治學的立海大啊。
千紀最后走出門,轉(zhuǎn)身帶回了門,“嘎吱——”鐵門在與門檻的摩擦中發(fā)出了聲音,已是暮色四合之際。
飛鳥在天空中掠過,發(fā)出近乎悲鳴的叫聲,也許是在感傷離別。
※
千紀和柳,說起來也只是熟悉的同學而已,換個好聽的詞就是“朋友!
國中三年,位置換了一次又一次,千紀和柳一直都是同桌。
柳曾經(jīng)在不經(jīng)意間提起,“似乎我們一直都是同桌呢!
千紀在停頓了半刻之后再回答“是啊,果然不辜負我每次都去神社祈禱不要和你分開呢。”語氣里半是戲謔,柳常常是并不在意,淡淡的一笑而過。
暗戀吶,是青春時節(jié)開出的最美的花。
每次柳在場上運動時千紀都會裝作看書偷偷抬起頭來看他一眼然后迅速地低下頭去。
在訓練快結(jié)束時會放一罐檸檬汁在他的座位上。
會在他訓練的時候幫他登記好晚上的作業(yè)。
那些細細碎碎的片段,或許記住了,又或許一點也不在意。
※
時間總是在不經(jīng)意間飛逝而過。
那些國中時間就要說再見了吧,記憶里那個深綠淺綠淡綠濃綠的盛夏。
筆尖流暢地與紙面摩擦,做完之后發(fā)呆了一會,便果斷交卷走出了考場。
走廊對面有人壓低了聲音在叫她“千紀”。
千紀疑惑地抬頭,看見柳平靜地從長廊對面走過來,“你也交卷了么?”
“是啊,那些重點都有復習到呢!彼纳袂槔锸堑牡靡狻
柳淡淡一笑,“那么千紀,提前恭喜你了呢!
“你也是哦!鼻Ъo輕松地說。
※
暑假開始的第一天,千紀意外地從信箱中拿到一封自己的信。
[千紀:
我想,我喜歡你。]
信上沒有落款,只是千紀清清楚楚的知道,這是柳的筆記。
門外的林蔭路上,少年穿著白襯衫,衣下的肩胛骨格外明顯,像成年人般瘦削,但仍舊夾雜少年的青澀。在這樣的混合中,他終有一日會脫離少年這個詞語,成長為睿智沉穩(wěn)得成年人,年復一年。
千紀看著他走進,仰起頭,對著日光安靜地說。
吶,蓮二,你是我的日光傾城。
這一日,世事安好,天色蔚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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