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扮鬼
小林和小金分手了。
重獲自由后的小林輕松無比。以后,他再不用費盡心思去討好隨時隨地可能發(fā)飆的大小姐高興,也不用為貴的讓人咋舌的高跟鞋刷暴信用卡。
還沒快活三兩天,煩人的事就來了。小金對兩人已經(jīng)分手的事實不能接受,在家發(fā)了幾天呆,回過神來,開始瘋狂的給小林打電話。
手機,家庭電話,單位電話,甚至樓下傳達室的電話,催命一般的電話讓小林頭痛不已。他已經(jīng)把話說的很清楚,兩個人性格完全不合,和小金在一起他只覺得痛苦不覺得快樂?墒菍Ψ斤@然不贊同他的觀點,不但不停的給他打電話,在小林把電話停機后,小金竟然找上門,不論白天黑夜地守在他家門口。
無論小金怎么做,小林都鐵了心不理她,最后,大約終于是死了心,小金竟然消失了。
小林松了口氣,覺得一切已經(jīng)結(jié)束,所有的生活都將重新開始。他重新申請了手機號,也開通了停掉的固定電話。這樣輕松愉快的生活大約持續(xù)了兩周,小林又遇到了奇怪的騷擾。手機響個不停,接通了對方卻沒有人說話,只有重重的喘息聲。家里的電話也一樣,甚至傳達室的老爺子都接到過這樣慕名其妙的電話。更奇怪的是,半夜里總有人敲門,待小林打開門后,又空無一人。在身邊人都覺得事情詭異的時候,小林卻斷定是不死心的小金在搞鬼。他相信,她在報復自己。
停了電話,換了工作,甚至搬了家,小林竭力想擺脫小金的糾纏?墒,沒有用,不管他搬到哪里,半夜里的敲門聲從沒停止過。
在這樣的騷擾下,小林的精神瀕臨崩潰,他報了警,警察在他家守了兩天后,建議他去看精神科醫(yī)生。他想,如果日子再這樣繼續(xù)下去,他最后的結(jié)果一定是被送去瘋?cè)嗽海话胍沟那瞄T聲折磨的快瘋了。但他仍然堅信,一切都是小金這瘋子搞的鬼,她在報復自己。
這天傍晚,小林在公司附近的大市場草草吃了碗面,買了瓶果汁在市場里游蕩。他害怕回家,明知是小金在半夜時惡作劇地敲門,他仍然害怕那魔咒般的敲門聲。路過一個魔術用品店時,小林走了進去。店里的一面墻上掛滿了各種惡魔的面具。那些面具做的如此逼真,在小林凝視其中一張時,他禁不住打了個冷戰(zhàn)。突然,一道靈光伴隨著那張惡魔的面孔在他腦海里閃過,他有了一個絕妙的主意。
小林買下了那張惡魔的面具還有一塊魔術師用的黑色幕布,用這塊布遮住的東西,可以融入黑夜。撫摸著柔軟的黑色幕布,小林冷笑著想,小金,就算給你十個膽,保證也會嚇破。
入夜,小林戴著面具披上黑色幕布躲在樓梯的拐角里。他想象著當他在小金面前掀開幕布,她被嚇的鬼哭狼嚎的模樣,心里覺得異常痛快。
也不知過了多久,四肢已經(jīng)僵硬的小林托著頭迷迷糊糊打著盹。突然,樓梯上傳來的輕輕的腳步聲,踢——踢——那是高跟鞋踩在水泥樓梯上發(fā)出的特有聲音。小林打了一個激淋,全身汗毛都豎了起來。明明是他要去嚇人,不知為什么這時他卻從心底里滋生出一股莫名的恐懼。
踢——踢——踢,高跟鞋的聲音在小林身前不遠住停下,小林揪著幕布的手緊張地微微抽動。他咬著牙,悶哼一聲掀開幕布竄了出來。
沒有意料中被嚇破膽落荒而逃的身影,眼前一片寂靜,甚至那發(fā)出聲響的高跟鞋也完全沒有蹤影。小林僵硬地轉(zhuǎn)動身體,向四周看去,月光從樓梯間的窗口灑落,銀晃晃一片,黑暗中發(fā)出青灰色冷光的水泥樓梯空空如也。小林覺得身后有點涼,那種一絲絲入骨的涼氣,仿若有人在他頸間輕輕吹氣。
他想逃回家去,卻又忍不住一點點向后轉(zhuǎn)過身。
身后,黑暗里的一片銀色中,一張血淋淋的臉。
小林張大了嘴想要叫喊,嗓子里卻發(fā)不出任何聲音,他慌張地想要轉(zhuǎn)身跑開,那血淋淋的臉卻張開血盆大口向他襲來。
“啊——”小林捏住喉嚨里最后一聲慘叫,倒在地上。
清晨第一個起床的鄰居,被倒在樓梯間里戴著惡魔面具的小林嚇壞了,他報了警。
警察來到現(xiàn)場時,小林的尸體已經(jīng)硬了。經(jīng)過法醫(yī)解剖判斷,這個戴著惡魔面具披著黑色幕布的奇怪男人,是被嚇死的。
清理死者遺物的工作在當天進行,警察在小林家的床底下找到一個奇怪的硬箱子。很沉,并且用燒融的鉛密閉了鎖口,箱子開合口的一圈也用蠟完全密封。警察費了些力氣才打開這個箱子,里面是一具已經(jīng)完全腐爛的女尸。
過了很久,這幢兇樓的故事已經(jīng)漸漸被人淡忘,一位新搬來的住戶,在某個月華如水的夜晚歸來時,在樓梯口停下了腳步。
“咦,這是誰放了一面幕墻玻璃在拐口?”他站在月華下細細看著那面白天完全通透的玻璃,望著在月光下宛如鏡子般明亮的玻璃,對里面倒映著的人影微笑著說:“兄弟,你可真帥!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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