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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觀音土
內(nèi)容標簽: 正劇
 


一句話簡介:


  總點擊數(shù): 1374   總書評數(shù):0 當前被收藏數(shù):0 文章積分:108,739
文章基本信息
  • 文章類型: 原創(chuàng)-言情-古色古香-武俠
  • 作品視角: 女主
  • 所屬系列: 短文
  • 文章進度:完結(jié)
  • 全文字數(shù):6097字
  • 版權(quán)轉(zhuǎn)化: 尚未出版(聯(lián)系出版
  • 簽約狀態(tài): 未簽約
  • 作品榮譽: 尚無任何作品簡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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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音土

作者:籬下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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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觀音土


      薊縣。
      北去百里即是邊關(guān),荒草連天,百鳥哀鳴,一路上沒什么人煙,百里之內(nèi),也就只薊縣一地略享太平。
      太陽從東邊剛剛升起,知縣韓謂枰在城門口帶著眾人已經(jīng)站了半個多時辰,平日的大門是不會這么早開的,他也不會站在這里,今日卻是神色焦急,坐立難安。
      遠處終于慢慢走來一人,普通的灰布衣衫,腰間束著一條銀色玉帶彰顯他的與眾不同。此人慢慢走來,看清薊縣門口一干人等,知道是在等自己,略微一愣,卻也沒有加快腳步,依然緩步徐行,待走近城門,韓謂枰迎了上去:“先生可是孔傲然?我是本地的知縣,已恭候多時了!
      孔傲然作揖行禮,眼睛卻不看向他:“正是在下。”
      韓謂枰很是誠懇:“先生此行辛苦,不如先來下官府?”
      孔傲然人如其名,依然不看他一眼,只把這待遇當作理所當然:“好!
      韓謂枰似是沒想到他會答應(yīng)得如此爽快,大大欣喜,帶著他回府邸中,家中的桌上早已備好吃的,是清淡的粥點小菜,一看便知是早飯,卻精細異常。
      孔傲然看了看桌上,嘴角不覺飄過一絲冷笑,韓謂枰根本沒料到自己會爽快答應(yīng)來他家中,這桌東西不是為他準備的,那自然就是韓謂枰天天吃的,在這邊境小城每日待遇如此之好,也真是煞費苦心了。
      韓謂枰沒有察覺他的嘲諷,招待他入席,說到:“先生從江南富庶之地而來,一路經(jīng)過景王封地,景王欽佩先生高才,文韜武略,無一不精,一直告訴我們要好生款待。先生在鄱陽為秦王平定流寇之亂,著實令天下嘆服,卻為何離秦王而去?”
      孔傲然淡淡地說:“我平定流寇,是為鄱陽百姓,并不是為了高官厚祿,秦王與我志向不投,一心爭權(quán),我自然無法留下。”這番話他說來甚是熟稔,已不知說過幾遍,而面前這個韓謂枰,也早已數(shù)不清是第幾個來勸說他的人。
      幾天前韓謂枰就從其他同僚處得知孔傲然為人孤高,并不是隨意就能說動的,不然也不會從江南大老遠走到他的薊縣依然沒有被招募的去,大家同是景王幕僚,既然景王想招攬這個人才,做下官的自然要為主上分憂,只可惜從孔傲然一腳踏進景王封地開始,就沒有人說得動他,就連景王自己出馬,也只讓他留了張?zhí)煜滦蝿輬D,于是韓謂枰不敢出口就提景王的想法,只是說:“現(xiàn)在天下大亂,朝中帝上昏庸大臣傾軋,一派烏煙瘴氣,諸王割地而據(jù),手中握有兵權(quán),都蠢蠢欲動起來,有的只想明哲保身,有的合縱連橫,惟景王念蒼生疾苦,心懷天下,不知先生作如何想?”
      孔傲然對他的說辭果然有些意外,思忖了一下,答道:“景王仁厚,也不失霸氣,他的封地百姓大多可以安居樂業(yè),只是近年來天災(zāi)人禍不斷,景王屬地也不能幸免,民心動搖,大傷國本;放眼天下,可以和景王一爭的,有西南的齊王,南邊的岱王,一樣雄心勃勃,有偷天換日之能,現(xiàn)在只齊王一人手中握有邊疆守軍十萬,岱王和景王手里沒有兵,當今天子尚可穩(wěn)坐朝堂,然而大勢瞬息萬變,若三王暗自招兵,或連同邊關(guān)守將,那么天子在京城的龍椅就坐不穩(wěn)了。景王、齊王、岱王三人,齊王心胸狹窄,一意孤行,容不下天下志士,岱王底下能人輩出,他卻往往優(yōu)柔寡斷,景王本可最先發(fā)難,只可惜兵糧不夠。要我來想,景王應(yīng)當連同江南富庶之地的緇王,緇王境內(nèi)多年來風調(diào)雨順,糧食儲備豐厚,而緇王本人也較懦弱,只想偏安一隅,并無爭霸天下的野心,景王若能得到緇王相助,天下大業(yè)指日可待。”
      韓謂枰知他這番話說得甚有道理,景王手下探聽消息的便衣公子到薊縣來的時候也曾和他說過,于是頻頻點頭:“先生高見,景王也正在想方設(shè)法說服緇王,緇王長居江南,過慣了錦衣玉食的奢侈生活,要他白白地給我們出銀子那是不太能答應(yīng)的,景王為此十分頭疼,我等才疏學淺也想不出地道的法子為他分憂……”說到這里頓了頓,“先生以為該當如何?”
      孔傲然本以為他就要說些陳詞濫調(diào)請自己去幫景王,沒料到話鋒一轉(zhuǎn)又是問自己該怎么做,心想這人倒是和之前遇到的十分不同,并不急于求成,之前的惡感頓減幾分,端正態(tài)度和他說道:“景王實則大不必為此煩憂,緇王欺軟怕硬,許以高官厚祿他會覺得長遠虛幻,許以香車美女他又是軟玉溫香不以為意,景王只要等到時機成熟帶人殺過去威脅即可,緇王必定就范。”
      這個提議十分大膽,韓謂枰這種從不舞刀弄劍的文官聽了很是吃驚,說道:“先生此法,倒還真是沒有人說起過。景王孤軍犯險,到緇王的地頭去,卻還要大大威嚇他一番,這法子……實在很難吧。”
      孔傲然寬慰地笑道:“其實不難!
      “愿聞先生其詳!
      孔傲然看他真心請教,只字不提其他的事,便放下心來暢談一番,兩人從清晨談到深夜,第二日一早,韓謂枰也不再向他請教問題,給了他一些干糧,就和他送別,從頭到尾也沒有說過景王想要把他納為幕僚的事,孔傲然莫名地說了一天,不由得有些悵然,卻也不是矯情,要他去伺候藩王,和大臣玩互相傾軋的游戲,還未一展所長講不定就成為黨派斗爭的犧牲品,他實在沒有興趣,別過韓知縣,這就繼續(xù)向邊關(guān)走去。

      若要問孔傲然去邊關(guān)干什么,他大概只會回答三個字:去看看。
      若要繼續(xù)問他去看什么,他大概繼續(xù)回答三個字:不知道。
      從薊縣出發(fā),北去百里,并不長遠的路途,孔傲然一個文弱書生也走了五日,而且,越走越慢。
      邊關(guān),那不是一個有錢就可以買到吃的東西的地方,無數(shù)的人,餓死在那里,深黃干裂的泥土上馬蹄印深深淺淺,路邊許多斷箭。白骨露於野,不聞雞鳴聲。
      孔傲然看著遍地尸骸感嘆,只有走到這里,才會明白韓謂枰是個多么了不起的人。只不過薊縣北去百里而已,一路光景已經(jīng)大不同。對邊關(guān)內(nèi)外的百姓來說,可以走到薊縣就是找到了食物,在他們眼里薊縣就是一片樂土。盡管那里并不是一個豐足的地方,韓謂枰卻能做到給他們飽暖,把他們送去有土地有食物的地方。
      孔傲然想到了韓謂枰那桌精細的早飯,前幾日看到還覺得鋪張浪費,現(xiàn)在想來卻覺得他吃得起這樣的飯菜。
      前面不遠處像是一個剛被荒廢的村落,硝煙已經(jīng)停息,一樣的尸橫遍野,不同的是這附近的尸體腹部都隆的很高,孔傲然走近些,聽到人的聲音,趕緊大步走去,卻見到三個餓得不成人樣的漢子肚子已經(jīng)漲的很高,正在不斷挖泥土吃。
      孔傲然大驚,他在江南聽到過這種說法,有一種泥土是白色的,出產(chǎn)在祁門等地,南方的人常常用來燒瓷,色澤白璧,那種泥土也叫觀音土。然而遇到天災(zāi),饑餓的人沒法子了會挖這種土來吃,可以有飽腹之感,但吃多了人就會死。
      觀音土吃死人的說法其實很多地方都知道,如果不是實在餓得沒辦法了也沒有人會想去吃這東西,只是孔傲然以為觀音土產(chǎn)在南邊北方不會有,更沒有看到過有人不要命地去吃,現(xiàn)下眼前這三個人什么都不管不顧吃觀音土吃紅眼睛的樣子,實在教他看了震撼。
      呆了半晌,醒悟過來自己該干嘛,孔傲然忙從行囊中拿出五六個燒餅:“我這里有吃的,你們吃點這個先充饑吧,到薊縣就不會餓死了!
      那三人看到燒餅竟全呆了,一時竟沒反應(yīng)過來,待扔下手中的觀音土,又不知從哪里飛快地跑來個孩子把餅全搶光了。
      三人撒腿立馬去追,卻是追不上,孔傲然跟著跑了幾步,喊道:“別追了,我這里還有,你們來吃吧!
      三人停下腳步回頭來從孔傲然手中接過燒餅,幾口全都下肚,終于有了力氣。
      孔傲然道:“從這里過去百里就可以到薊縣,在那里有人會照顧你們的!
      三人對視幾眼,嘴角劃出一絲陰笑向他走來:“要走那么遠的路,我們還需要點盤纏呢。”
      孔傲然心知不好,這幾人見財起意,竟然要恩將仇報,他拿起包裹擲過去:“這都給你們吧!钡昧藗空隙立即飛奔逃走。
      豈料三人竟然不依不饒追了上來,還不知從哪里找了把刀子喊打喊殺的,孔傲然大為驚駭,更是發(fā)力狂奔,他一個文弱書生本就跑得慢,后面三個本來是粗莽漢子,因為長時間餓著倒也跑不快,一前一后竟然跑了大半天都沒追上,但時間一久孔傲然氣力越來越小,跑得也就慢了,而那三人大概是被餓之前慣了奔跑,竟然越跑越快,一人陡然發(fā)力撲將上去,孔傲然就被撲倒在地。
      漢子猙獰地笑,拿著刀子砍下去,孔傲然喘個不停,心里更是發(fā)涼,閉上眼睛就等刀子揮下給他個痛快,等了半天卻是什么動靜都沒有。
      西風夾著黃沙吹到他的臉上,他慢慢睜開眼睛,眼前沒有漢子猙獰的笑,而是孩子清亮的雙眼。
      定定心神,孔傲然終于看清了周圍,那三個漢子被一人一刀從背后捅進心窩倒在地上,孩子手里的刀正滴著鮮血,那就是這孩子救了他。
      沒來得及出口感謝,孩子說道:“吃了你的燒餅,救你一條命,不算虧本了!
      “原來你就是剛才搶了燒餅?zāi)呛⒆印笨装寥豢此训渡系孽r血細細擦凈貼腳插入靴中,片刻之間搶東西吃,奔跑那么久,還出其不意的殺了三個人,卻面不改色,想這孩子也不知在這邊關(guān)殺了多少人才活到現(xiàn)在,心里一陣嘆息。
      那孩子不知他所想,從地上撿起孔傲然的包裹遞給他,白眼道:“我不是孩子,我已經(jīng)十六了。”
      孔傲然接過包裹不由莞爾,孩子果然還是孩子,斗嘴起來的樣子真是一點都不差,心下大起憐惜之情:“你叫什么名字,怎么一人在這兒,你的親人呢?”
      那孩子神色凜然:“我叫吳漠,你剛才看到我的那個村莊,就是我家,上個月官兵來打仗,家里的人都死了,村里很多人也都死了,活著的人沒東西吃,就去挖觀音土,現(xiàn)在也死了!
      孔傲然看他年紀輕輕說起這種人間慘事卻十分麻木,心里惻然,指著地上的三人問:“你認識他們嗎?”若他們原本是這孩子的鄰居,現(xiàn)在為了自己卻要殺他們,那實在讓人不安。
      吳漠搖頭:“村子里的人早死光了。這三人不知哪里來的,可能附近只有我們村有觀音土,他們餓得沒辦法,也就過來挖了!
      孔傲然心里嘆息,又對他說道:“孩子,他們都吃觀音土,你為什么不吃呢?”
      吳漠眼中光芒一閃而過,低聲道:“會死的……我不想死……”
      孔傲然微笑地看著他:“孩子,你跟我走吧,我?guī)闳ゲ淮蛘痰牡胤健!?br>  吳漠堅毅的臉上一雙眼睛閃閃發(fā)亮:“真的?你能帶我走?”
      孔傲然笑著拍拍他腦袋:“我真的帶你走,不過,你現(xiàn)在得先告訴我,這附近哪里有安全的客棧,我們好先住一晚再回薊縣!
      “龍場客棧!

      龍場客棧不是孔傲然來的路上住過的,吳漠說,從龍場這里走,可以更快回到薊縣,孔傲然來邊關(guān)走了五日,從龍場這條路出發(fā),三日就夠了,只是路途崎嶇并不容易走。
      孔傲然為防不測,和吳漠睡一間房,等進房了才想到,剛才分明是這孩子救了自己,他哪里需要什么保護,倒是自己,可能更需要他保護。
      夜里,兩人促膝并肩躺在床上說話,吳漠的聲音變溫和很多:“孔叔叔,你怎么會來邊關(guān)的呢?很多人走都來不及,沒有人會來的。”
      孔傲然輕聲說道:“我不知道邊關(guān)是什么樣的,所以就來看看!
      吳漠道:“那你現(xiàn)在覺得邊關(guān)是什么樣的呢?”
      孔傲然想著白天所見,緩緩說道:“民不聊生……”
      吳漠道:“我知道我的家鄉(xiāng)是很亂的,很多地方都不會一直有官兵來,可是這世上真的有地方是可以一直太平的嗎?”
      孔傲然想著江南的家鄉(xiāng),笑說:“當然有啊,南邊很多地方都很太平。”
      “永遠?”
      “永遠……”孔傲然頓住,有什么地方可以永遠太平呢,不要說永遠,就說眼前,盜賊流寇四起,他就剛在鄱陽平亂,直隸又有旱災(zāi),京城岌岌可危,三王正要起兵,如果真的天下大亂,又有什么地方還會太平。
      吳漠聽他不答話,繼續(xù)問道:“孔叔叔,你可以救我一個離開邊關(guān)戰(zhàn)亂,你也能救其他人嗎?”
      孔傲然大震,是啊,以他一己之力,可以救這孩子一人,又能救天下蒼生幾人?
      吳漠還在自語:“我叔叔、我舅舅,不住在這個村卻也住在邊關(guān)的,有很多人,你都能救嗎?”
      孔傲然喃喃自語道:“我的確是想救人的,在鄱陽平亂我就是想救人的,可是……我不想做官,不想做幕僚……我只是想救人……”
      吳漠順著他的話問下去,聲音凌厲起來:“你不愿做官,卻想救人,你又能救幾個人?”
      孔傲然渾然不覺他的異樣,只是道:“是啊,我自己又能救幾個人!
      吳漠的聲音又溫暖了些:“其實,你真的不想做官嗎?做官有什么不好呢?”
      孔傲然嘆:“我只是顧慮……”
      “你的顧慮難道比人命還重要?”
      孔傲然沉默,的確,他顧慮的那些和人命比起來無足輕重,若天下必將大亂,為何不站在高處統(tǒng)領(lǐng)全局,總好過站在一邊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痛心。他從江南出來,也的確是滿懷抱負想要施展一番的,可在鄱陽的時候,秦王幕僚那些只為私利不顧全局的做法讓他寒透了心,再加上一路走來都未見民生不濟,他也就慢慢淡化了滿腔的熱情,這回到邊關(guān)走一趟,他是想到處看看,也是想找到自己以后的路究竟在哪里。他一直很迷茫,遇到景王的幕僚無數(shù),只是不停勸說,并不說實質(zhì)的東西,在薊縣遇到個不咸不淡的韓謂枰,打發(fā)打發(fā)也就過了,而現(xiàn)在他卻在這里,在邊關(guān)龍場客棧之中,對著一個孩子說話,他卻仿佛明白了以后要走的路。
      忽地心中一驚,這孩子句句話都有所指,好像并不那么簡單,孔傲然坐起來看著他,沉聲問:“你到底是誰?”
      吳漠也坐起來,不發(fā)一言。
      邊關(guān)的月光從半開的窗中透進來,映到吳漠的臉上,笑容如此詭譎。
      孔傲然厲聲道:“你是景王的人?!”
      吳漠劈手往他后頸一切,孔傲然應(yīng)聲倒下,吳漠冷冷地看著他:
      “你不是問過我為什么別人都吃觀音土我卻不吃嗎?我說過因為我不想死,不過還有另一個原因,現(xiàn)在就告訴你!
      孔傲然用最后的力氣問道:“為什么?”
      吳漠的聲音越發(fā)寒冷:“因為別人吃觀音土死了以后,我只要吃他們就可以活下去!

      翌日,孔傲然醒來,房間空空如也,什么東西都沒有。
      這個什么都沒有的意思,就是除了床、桌子、椅子,所有可以搬走的東西都不見了,連同他的包裹一起。
      孔傲然尋思發(fā)生過的事情,微微嘆息,這孩子年紀輕輕,做事情卻是狠辣,人相食,這在他生活的地方從來都不可想象,因為貧窮,因為饑餓,什么都有可能。天下太平,天下太平,天下若不太平,到處人皆相食。
      還沒想完,有人來敲門:“是孔先生嗎?”
      孔傲然收拾心情起身整整衣服,還好,吳漠拿走了他的東西,倒沒拿走他的衣服,也沒傷他分毫,不然問題就大了。他清清嗓子,朗聲道:“有什么事,進來吧!
      門外的人進屋,一身捕頭打扮,躬身說道:“小的是薊縣的捕快,昨晚韓大人收到匿名快報,說是先生在龍場客棧遇到了小麻煩,韓大人看了信箋叫小的帶上先生在薊縣落下的銀子來送還給先生!
      那捕快說話很快,字字卻是清楚,孔傲然苦笑,這下是怎樣都要跟著韓謂枰去見景王了,也罷,雖然搞不清那孩子的身份,昨晚卻已有了決定,既然已經(jīng)決定,如何決定的倒也不再重要。
      于是說道:“你幫我到樓下把帳結(jié)了,我這就和你回薊縣去見韓大人!
      一派書生意氣,再不復(fù)自命的清高。

      薊縣,同一個清晨,城墻上兩條人影。
      韓謂枰道:“公子好本事,景王怎么都請不動的人,公子一出馬就說動了!
      公子把玩手中的酒杯,輕笑道:“我先對他曉之以理,讓他明白百姓疾苦,他自然生出惻隱之心,我再取他財物,讓他知曉窮人生活不易,天下若真的大亂,流民四起,那真的良民也會逼反,何處又能太平,何處又能成家,最后再請你接待于他,他現(xiàn)時身無分文,自是不從也要從的了。”
      韓謂枰?guī)退麧M上酒杯:“難怪公子是景王身邊最為得力的便衣公子,為景王出謀劃策,平定大計。下官拜服。”
      公子道:“其實在我看來,孔傲然的智計不過尚算可以,也并不是非要招攬得來,然景王看重他,好似沒他不行,我才需跑這一趟!
      韓謂枰道:“公子高謀!”
      公子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緊握酒杯,眸中光芒襯著杯中殘酒隱隱閃動:“景王又算得了什么,整個天下,遲早將在我吳漠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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