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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日常茶飯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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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香氣——《小夜曲》
仁王雅治×知光里緒
Written by 蘇亦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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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一切的一切歸于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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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光里緒自出院以來頭腦一直不算清醒。車禍遺留下的后遺癥似乎比想象中要嚴(yán)重很多,有時候甚至耳朵會出現(xiàn)幻聽,甚至看到某些奇異古怪的幻覺。很多次在家中和父母提及這些事,他們總是用一如既往的慈祥笑容安慰性地對自己說安心不要想太多,眼神也不似在撒謊或是掩飾些什么。
出院后將近一周的時間,知光里緒被家中郁悶的氣氛弄得幾欲離家出走。被家人按在家中不準(zhǔn)出去,說是怕病情復(fù)發(fā),還有用那套“你自己不是說不舒服嗎”來作為阻止知光偷偷企圖逃走的借口。
最重要的是,很多朋友來探望自己的時候,都說自己變了很多。
知光里緒認(rèn)為自己是在車禍中失去了某些記憶,或許就是那些零散記憶的丟失才會導(dǎo)致自己性情的改變。盡管知光里緒完全忘記自己是因?yàn)槭裁丛蚨龅能嚨湥约褐坝衷撌莻什么性子的人。
這真是種奇異的病狀,出事之前發(fā)生的所有事明明還在腦海中如此清晰地存在著,也并未覺得自己遺忘了些什么。但是一往某些事情發(fā)生的趨向思考,頭痛的感覺透過頭皮變得異常清晰,疼痛間甚至可以感受到突突的脈動,炸裂般的難熬。
真是混蛋的遺忘癥,不愿再去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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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后觀察期結(jié)束,迎接到了久違的自由。
早晨知光里緒在家里的客廳中吃著茶碗蒸和烤魚,一邊迷迷糊糊地揉著眼睛。坐在對面的爸爸看著早晨剛送來不久的報(bào)紙,眉頭緊鎖的模樣讓知光里緒只有嘆息的沖動。媽媽依舊在爐前煮著什么東西,還哼著不成曲調(diào)的歌,瞇起的眼讓周邊的魚尾紋顯露出來,但還是保持著她慣有的柔和微笑。
只有這個時候,知光里緒才覺得家是個美好溫暖的地方,是自己希冀向往的港灣。
吃完早飯后媽媽將早已準(zhǔn)備好的背包送到知光手上,并拿出剛剛熱好的玻璃瓶裝的牛奶遞到知光里緒的手上,拍拍她的頭說“加油哦小里緒”。媽媽的臉上如勝利般的微笑具有圣母一樣神圣的味道,讓知光里緒心里一熱,眼眶酸澀地幾乎要落下淚來。
接著是算得上狼狽的奔逃。
去學(xué)校的路上,看見很多熟悉的景象。記憶中在這一段路有一個大象模型的滑滑梯,供小孩子們玩耍。以前的早晨,即使天還很早,知光里緒也能看到幾個約莫三四歲的小孩子在父母的陪伴下三五成群地排著隊(duì)玩耍。而現(xiàn)在,那個滑滑梯似乎被移除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空曠的場地,用警示條圍出一大塊范圍,并在上面掛上[此處施工中]的警示牌。
明明只有兩個月,在醫(yī)院中修養(yǎng)的那幾日卻像隔了幾年一樣懷念起這里的所有。
這算不算是我的重生。
知光里緒這樣在心里念著這句話,偏過頭加快了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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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光里緒在快要進(jìn)入校門口的時候碰到了仁王雅治。
那小子依舊是一頭銀白顯得有些凌亂的頭發(fā),盡管外表像是一副不良學(xué)生的打扮,臉上沒心沒肺的笑容卻也意外的好看。從圍在他身邊眾多異性們臉上興奮的表情,以及她們那并不算少的數(shù)目也能看得出,他在這里應(yīng)該不止一會兒了。
仁王在看到知光的時候,原本與他人打趣著并帶有戲謔笑容的臉上露出難得的嚴(yán)肅。他快步走到知光里緒面前,伸手拉住她的手臂,上下不停打量著仿佛在確認(rèn)她的存在。直到知光里緒的帶有諷刺且玩笑性的一句 “死小子你要死了啊”,仁王才呼出一口氣,重新掛上玩世不恭的笑容。
你沒事就好。
他是這樣說的,語氣擔(dān)憂卻極力讓自己的話聽起來輕快。
在一同走向教室的路上,仁王不斷向知光里緒詢問著這兩個月發(fā)生的事,知光里緒只是淡淡地一句“只不過被車撞了而已,放心吧別想太多,我自己的事自己清楚得很”。彼此間尷尬的氣氛蔓延開來,頃刻間竟一時找不到話題可談,直到仁王無奈地?fù)u搖頭感嘆著,感覺你回來之后像變了一個人似的。
是嗎,那以前的我是怎樣呢。
在心里壓抑著這樣的問題,知光里緒沒有將它脫出口。沉默著不知道找什么話題可接仁王的話,知光里緒只有用手拉扯著自己肩上的背包一邊低著頭向前邁著步。腦海中繁亂的信息又開始錯雜地運(yùn)轉(zhuǎn),頭疼感席卷而來,無奈中只能揉著眉心不讓仁王察覺。
知光里緒所不知的,是兩人并行時,仁王在某個地方忽然停下腳步站在原地看著前方距離并不算遠(yuǎn)的她。墨綠色如碧玉般的眸子因?yàn)橹魅苏谶M(jìn)行的思考顯得更加深邃。
里緒,我總是說你像個小孩子,總該不了鬧騰的性格到處惹禍?zhǔn)裁吹。這時候突然發(fā)現(xiàn)你終于成長起來了,但這種感覺就像我被拋下了很遠(yuǎn)似的,而你的時間運(yùn)轉(zhuǎn)到幾萬年前與我不再有交集。
真不知這樣是好是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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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并行走入教室還是造成很大的轟動。
知光里緒很多以前的好友圍過來依次和自己擁抱,表情顯得激動而愉悅,念叨著要開個party為慶祝自己的歸來。知光里緒擺擺手對他們說不用了,我回來就可以,特地弄個聚會顯得有些鋪張而且過于繁瑣了。結(jié)果當(dāng)然不可避免地被他們念叨一番,然后又開始老套的審問程序。
一旁的仁王一直沒有吭聲,難得沉默著退出人群做到自己的座位上。所以當(dāng)知光里緒習(xí)慣性抬頭想要找仁王幫自己脫困時,卻發(fā)現(xiàn)仁王早已不在自己身邊,只看到前座那個頂著銀白色頭發(fā)坐姿依舊懶散的男生的背影。
已經(jīng)張開的口,聲帶卻遲遲沒有震動發(fā)聲。
哦,差點(diǎn)忘記了。仁王雅治,我們已不再是以前的我們了。
從最好的朋友黑川淳那里依稀聽到有關(guān)最近校內(nèi)的一些熱門話題,各種各樣的都有,連自己和仁王的關(guān)系也被當(dāng)作[猜謎]搬上了校內(nèi)的報(bào)刊上。
“我和他其實(shí)真的沒什么,只是單純的朋友、哥們而已!敝饫锞w舀出一勺液體巧克力送入自己嘴中,這樣回答好友的質(zhì)疑。
“誒?”黑川淳顯然有些驚訝,“那么你曾經(jīng)和我說過的‘我好像有些喜歡上仁王了’也是假的?”
舀巧克力的動作有了一瞬的停止。知光里緒抬起頭,窗外柔和卻依舊還是刺眼的陽光直射到自己的眼睛里,微微的酸痛,視線開始因?yàn)榉e聚起的水霧而變得模糊。
“大概是你聽錯了吧!敝饫锞w這樣笑著用不在意的語氣回應(yīng)著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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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段日子差點(diǎn)忘記這份感情。哦,那么所有的所有都可以串聯(lián)起來了吧。
一直混沌的記憶忽然變得清晰起來,知光里緒想起那天曾經(jīng)和仁王一起在放學(xué)后的路上說過的話。
——我說,雅治啊。
——嗯?
——你個混小子對我這么好,要是哪天我喜歡上你怎么辦?
——……
現(xiàn)在想起來,那日和好友說好一定要將自己的心思說給他聽,而這些話僅僅是來測試一下做做表白前的準(zhǔn)備。天知道這幾句話要從知光里緒口里說出需要多么大的勇氣,為此和黑川淳練習(xí)和請教了好幾日,最后還被她嗤笑說“原來你個丫頭也有怕羞的時候”。
但勇氣是足夠了,對方確實(shí)是良久沒有給出回應(yīng)。甚至原本是行走著的動作也隨著節(jié)奏的緩慢更變,直到最后的完全停止下來。
其實(shí)就是這樣僵硬了很久吧。
就在知光里緒以為仁王不再會開口準(zhǔn)備讓他別在意的時候,仁王突然開口了。
——里緒,這樣的玩笑以后不要再開。
然后自己是賭氣地和他爭了幾句,大罵著仁王你個白癡混蛋,再一股腦地氣沖沖地奔走。情緒的過分激動化甚至讓自己忽略了馬路的一旁向著自己開來無法及時剎住車的的士。
所以才有了兩個月的住院事件吧。
如此庸俗,如此戲劇化,如此狗血的情景劇。
心里萬分鄙夷的事情,居然就這樣發(fā)生在我的身上。
真的,很惡俗吶。
知光里緒想到這兒,瞇起雙眼,伸手揉了揉酸脹感似乎要溢出來的眼皮。
某個東西啪嗒一聲掉到手上,像水珠滴落的聲音那樣清脆。
那么。
自現(xiàn)在開始沒有必要再堅(jiān)持了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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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王看到知光里緒和成田念南手牽手一起離開學(xué)校的時候,他手上正拿著用自己幾個月的打工工資剛買到的一套知光里緒喜歡了很久的銀飾裝扮物,他一臉欣喜地跑回學(xué)校準(zhǔn)備和知光里緒說出自己對她的喜歡。
而看到的畫面,只有知光里緒與成田念南相視一笑隨后靠近彼此的手。
仁王忽然感到一陣脫力,原本高舉與身體平行的手臂也無力般地垂下,綻開的笑顏也失去了原有的光彩。
里緒,我們始終還是錯過了是嗎。
夕陽下,看著他們的背影逐漸隱去,直到看不見,直到有個女生到自己面前在自己肩膀上拍了一下喚著“仁王前輩你在這里做什么”。
低頭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禮品盒,仁王覺得忽然的釋然!袄锞w,既然那是你的選擇,那么就不要后悔錯過我一個這么好的對象哦!”
“哈?”站在自己面前的學(xué)妹有些不明所以地歪著頭。
仁王沒有解釋什么,臉上只掛著不同平日的淡淡笑容。
吶里緒,還有。
希望今后的每日見到你,你都是開心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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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一切的一切歸于零時。
我與你,也就都不存在于這個世界了。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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