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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在仙山
杳杳仙山上,飄渺云深處。
這本是一座仙山,一座郁郁蔥蔥的仙山。
它真當?shù)蒙稀跋缮健倍帧?br>
高聳的山峰直入云霄,朦朧霧氣往來縈繞,纏纏綿綿與浮云交織,旖旎的山色仿佛月下情人間的私語。
這山上更有數(shù)不盡道不清名姓的奇花異樹,它們吸收著這天地的靈氣,競相綻放著生命的色彩。時而有只小動物穿過草叢,鬼鬼祟祟,探頭探腦,直撓的仿佛身邊的草木都要“咯咯”的笑起來,好與樹上鳥兒清脆的鳴叫相呼應(yīng)。
這真是座仙山。
這山上必定住著仙人。
仙人?
這山上的確住著一位仙人,而陸小鳳已經(jīng)聽到仙音了。
空靈的琴音緩緩而來,在空曠的山間低沉而婉轉(zhuǎn),隔著茂密的樹木姍姍來遲,打了轉(zhuǎn)般地繞在人心間。
飄在耳際,只讓人覺得身心舒適,魂靈仿佛都經(jīng)過了洗滌,心下一片寧靜祥和。閉上眼睛,如同看見山間的清泉,潺潺的流水唱著歡快的歌兒飛揚在石縫間,河床上。
這琴聲干凈,清朗,直教人便是有再多的煩惱也無從愁起。
陸小鳳不禁感嘆,究竟是因這琴音質(zhì)絕佳,還是其人琴藝高絕,亦或是這奏琴之人心靜祥和?
或許,是兼而有之吧。
陸小鳳背負著雙手從容前行,步伐悠然,更像是散步。
也是,在這樣的美景下,這樣美妙的琴音下,若是不瀟灑從容地感受一下天地萬物,宇宙生靈,當真是辜負了好時光。
待陸小鳳走到山巔之時,一曲琴音已是進入尾聲了。
于是他踱著步子從一棵大樹后繞了出來,微笑著道:“花兄這日子過的可真真是舒坦。我道為何每每在你天庭的府邸都尋不找你,原是躲在這般好地方享清福呢。”
只見在他身前不遠處,有一人背對著他端坐在石桌旁,著一身白衫,身姿秀美,三千墨發(fā)隨風飄揚。氣質(zhì)悠然,襯著艷麗的百花,在蔥蘢的樹木間,竟絲毫不減風華。此情此景,只讓人情不自禁地想到“玉樹臨風”四字。
“陸兄因何事尋我?”須臾那人站起來,轉(zhuǎn)身說道。
肌膚如玉,眉眼入畫。五官精致,一身溫潤平和的氣質(zhì)更是讓人贊嘆,當真端的是一副好相貌。
想說他貌若春花,只覺不妥。欲說他雅如芝蘭,卻覺不夠。
直讓人搜腸刮肚,找盡千言萬語,仍覺不能訴盡其萬千風采。最終只能長嘆一聲,道句“真乃仙人也”。
可不就是仙人么?長身玉立在這山巔之上,身后便是云霧繚繞的懸崖,真似一個欲乘風而去的仙人。
本就是仙人。
陸小鳳前進幾步,站立在他面前:“無事便不能尋你么?”
花滿樓微微一笑,如花開在心間,只教陸小鳳閃了閃神,他不答反問:“如此說來,陸兄今日是不請自來了?”
陸小鳳繞過眼前人,走到石桌前撥了撥琴弦:“花兄此言差矣,我今日可不是不請自來。”
花滿樓側(cè)身:“哦?我?guī)讜r請你了?我怎的不知?”
“我可是聽著花兄的琴聲趕來赴約的!标懶▲P指了指桌上的琴,自信地說道。
花滿樓垂了垂眼瞼,道:“此話怎講?”
陸小鳳抬頭看著他,嘴角笑的曖昧:“我聽到花兄你奏這一曲‘鳳求凰’,故特地趕來赴約!
“陸兄不通音律可不能胡說,我彈的可不是‘鳳求凰’!痹捳Z里是滿滿的無奈。
‘鳳求凰’的曲調(diào)與他所奏的這曲相去甚遠,任是懂一點點琴曲的人都不會搞錯,這又怎能讓他不無奈呢。
“花兄既知我不懂音律,還要在我路過山下的時候奏琴,可不是存心讓我誤會么?”一邊說著他還伸出手,手掌向上在身前繞了一圈,以表示他路過山下。
花滿樓想說‘我又不知你方才路過山下’,但又心知這人明擺著是胡攪蠻纏,肯定又有什么后話來賭他:“想必陸兄今日是來和我磨嘴皮子的。”
“哎呀呀,又被你猜中了,花兄你可真是聰明!彼麅墒忠慌,一副吊兒郎當?shù)臉幼印?br>
花滿樓也不和他計較,撩起衣擺又坐回石凳上。
陸小鳳在他旁邊不遠處繞了幾圈:“花滿樓,這座山常年受你管轄,一年四季溫暖如春,花開不敗。是個好地方,這么好的地方可有名字?”
“沒有!被M樓望著遠方,隨口答道。
時而有清風拂過,帶其兩人的衣袖,青絲。這畫面,溫馨又和諧。
“這么美麗的山怎么能沒有名字呢?”尤其是這山上還住了一個這么美好的人。
花滿樓淡淡道:“仙人也好,凡人也罷。取名只因有人喚,這山上只有我住,我又不喚它,因何取名?”
陸小鳳不可置否:“若是我能說出讓你信服的理由,你可是同意取名?”
花滿樓略一思索,覺得這也并不算什么大事,便道:“自然,只要合理,隨你陸小鳳取什么名。”
等的就是你這句話。陸小鳳心道。
于是他說:“我方才路過這山不遠處,瞧見一年輕姑娘在向一老嫗詢問何處有仙君草,說是她母親深患重病急需這草藥醫(yī)治。據(jù)我所知,這仙君草阿,須吸收萬物之靈,只這座山上有!彼D了頓,看花滿樓眼含擔憂,繼續(xù)笑著道:“可嘆那老嫗雖有心指點她,但卻只能描述是在一座充滿仙氣,還住著仙人的仙山。哎呀,這下不得了了,這附近的山最起碼有十幾座,這又沒有石碑又無人指路,可如何找到?就算找到了,這一來二去可費了不少時日,要是耽誤了治療的時間,唉...”說著,陸小鳳深深的嘆了口氣。
花滿樓想了想,疑惑道:“這附近有人居住?我查探過了,只有我一人啊!
陸小鳳回道:“這深山野嶺的,人煙稀少。你沒瞧見也是正常的。再說若是遠道而來只為求藥又不是沒可能!
“確實,”花滿樓站起身走到他面前,急道:“那你怎么不攜了那位姑娘過來?人命關(guān)天阿。”
陸小鳳扶著他的肩,把他帶到原位坐下:“別急,你先回答我,我說的可是有理?”
“自然!毙南邓税参,花滿樓很快就回道。
他說的在情在理,又抓住花滿樓心軟的特點,曉之以情動之以理,花滿樓不妥協(xié)也不行阿。
“那好,我告訴你,剛才那個故事是我編的!标懶▲P見花滿樓又要皺眉,忙道:“你先別惱。故事是我編的沒錯,可你又怎知日后不會發(fā)生呢?若是百年之后這附近住了人呢?到時再想到,可不就晚了嗎?”
然后花滿樓便笑了,甚是開懷:“陸兄說的在理,是我思慮不周,有勞陸兄為這山取一名!
陸小鳳一喜,二話不說拉著花滿樓轉(zhuǎn)瞬就來到山下。待二人站定,他向虛空中伸了伸手,一塊成人高的方形玉石就出現(xiàn)在兩人面前的山腳下。
他看了一眼花滿樓,這一眼目光很是溫柔繾綣;M樓心中覺得怪異,正欲探究,卻見陸小鳳已經(jīng)移開了目光盯著眼前的玉石。
然后他伸出手來,兩根手指并攏,微微用力,對著玉石隔空畫了畫。
不過轉(zhuǎn)瞬,堅硬的玉石上就突地粉末四散,陸小鳳伸出手掌,然后合攏,那粉末就聚集成一團飄在兩人面前。
花滿樓定睛一看,只見石碑上刻著三個大字“棲鳳山”。
這...
“陸小鳳,”花滿樓側(cè)過身,卻見陸小鳳手上拿著一把這扇,不過此時他卻沒有心思探究了:“你怎么取這名?這,不合適阿。”
陸小鳳看著他疑惑而復(fù)雜的眼神,挑眉道:“怎么不合適啦?你看你這山有百花,育有百樹,將我手下的那些鳥崽子們?nèi)o吸引來了,可憐我孤家寡人,你還不讓我上這來尋你做伴?如今答應(yīng)讓我取名,還不遂我心意,花滿樓,你可不是想反口吧。”說到最后,竟是一副委屈至極的樣子,仿佛花滿樓做了一件多么傷天害理的事情。
“不,我不是...”花滿樓不忍心,急急地想解釋。
“誒,花滿樓,”陸小鳳揚起頭,伸出一根手指,略望下方指了指。――每當他耍賴皮的時候,他總會做這個動作:“便是你想反口也不行啦,這塊石頭可是我費了好大勁才從命格老兒那里弄過來的,便是天庭也只有這么一塊,若是毀掉了可是暴殄天物阿。嘖嘖嘖嘖...”
此時花滿樓才知,這人早就計劃好了,就等自己跳進他的陷阱呢。
“哎呀,花滿樓,你就別惱我了,這扇子就送給你當做賠罪好了!标懶▲P將手中折扇往他手里一塞,笑道:“拿你這山上吸盡靈氣的千年苦竹配上千年暖玉的角料,制成的暖玉竹扇可是上等佳品,世間絕對找不出第二把來。這次扇子的名字給你取,這下你可原諒我了?”
“這,我...”花滿樓心下怪異,猶豫不決,說不準收還是不收。
可是陸小鳳卻不給他拒絕的機會,板著臉道:“你不收下便是不肯原諒我,我心下愧疚,心情抑郁,可保不準在天庭闖出什么禍事來!
這明目張膽的威脅。
花滿樓本就低調(diào)不爭,從不愛沾染什么是非,他知陸小鳳脾性,也就不好再繼續(xù)推辭下去。
陸小鳳看他收下扇子,橫豎將他瞧了好幾眼,邊看別點頭,只覺得這扇子配他的緊。心里想著可惜少了個墜子,他日定要尋來給他。
他目光大膽放肆,便是穩(wěn)重如花滿樓,也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幸而陸小鳳馬上就收回目光,卻用左手在自己右手指上撫了一下,一根金光閃閃的羽翎就出現(xiàn)在兩指間。
花滿樓吃了一驚,急急道:“你沒事干嘛拔自己羽翎?”
陸小鳳一徑專注地將羽翎按在扇子上,隨口就答:“怎么,你心疼阿?”
花滿樓一窘,沒再說話,低了頭,看見扇子上略過一陣輕煙,羽翎就在扇面上不斷地盛開,顏色也越來越深,慢慢由金黃變成深紅色,最后變成了一朵花。
鳳凰花。
花滿樓眼光一閃,又覺心頭有什么略過,卻抓不住。
卻聽耳際傳來陸小鳳一聲嘆息,看他一只手在扇面上輕輕撫摸,深情繾綣,仿佛含著萬千纏綿的情思。
陸小鳳的手在上面撫過一陣,心嘆‘可惜不合適’,然后手指輕輕施力,羽翎又繼續(xù)開放,顏色慢慢變白變黑,最終形成一副山水畫。
期間兩人都沒有說話。最后陸小鳳放下手笑道:“好了,這樣好極了!
他抬頭朝花滿樓眨了眨眼睛,拉著他的手,自顧往前走,邊走邊說:“既然這座山叫棲鳳山了,那么我這只鳳自然也是其中的一員,花兄我們?nèi)ス诧嬕粔貞c祝我的加入吧!
樹木叢林中,云霧繚繞間傳來兩人的交談。
“陸兄為何非要命格仙君的玉石?他可不是一個好說話的人!
“唔。我看他不順眼,就是要覬覦他的寶貝。”因為命格仙君的東西,從來都與宿命相連阿。
“陸兄這般任性,日后只怕麻煩上身!
“我是怕麻煩的人么?再說有花兄你在,我陸小鳳還擔心什么?”
“唉,你以為我無所不能?”
“我以為是花兄的美人計所向披靡哈哈哈哈哈!币驗橛心阍,我無所畏懼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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