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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山巨星住我家
01
“!彪娞莸搅耍娞蓍T緩緩打開。
一個身穿黑色鉚釘外套,發(fā)尾稍稍染黃,鼻梁上架著大黑超的青年男子被夾在一圈身材魁梧的保鏢中間。
保鏢們各個身穿黑西裝,面戴大黑超,耳朵上夾著黑色藍(lán)牙耳機(jī),不茍言笑。每個人的臉上好似都寫著:生人勿進(jìn)!
嗯,是他。
丁雅沖著人群中央的顏朗微微點了點頭。
顏朗也看見她了,摘下眼鏡急急忙忙推開保鏢走到她跟前。
在她面前晃了晃手腕上的那根手繩,笑的一臉陽光:“放心,我?guī)е!?br>
跟剛剛那個冷冰冰的俊朗青年判若兩人。
“嗯,你喜歡就好!倍⊙庞行┎缓靡馑,面頰微紅,撥了撥自己的劉海。
“這里說話不方便,我給你留好了位置,晚上記得來看我的演唱會啊!比顼L(fēng)一般說完話,就被周身的保鏢給駕走了。
是啊,他還有演唱會。
看著手機(jī)返程的機(jī)票,丁雅又猶豫了。
02
丁雅是太行國際旅行社的一名駐倫敦的地接導(dǎo)游,從大學(xué)畢業(yè)后就被分配到了倫敦。專門接待從祖國各個地方飛來倫敦旅游的人們,帶著他們從大本鐘到大英博物館,從倫敦眼到海德公園,從泰晤士河到唐人街。
丁雅走遍了倫敦各式各樣的著名建筑和大街小巷,可沒有一次是自己真正想去看的。
丁雅不愛出門。除非工作需要,否則她能窩在公寓里到地老天荒。
若不是那天為了曹文冉,她是無論如何都想不到自己有一天能和國際巨星歌手顏朗扯上關(guān)系的。
曹文冉是丁雅閨蜜兼大學(xué)同學(xué)。畢業(yè)后就嫁給了自己的青梅竹馬,T市的商業(yè)巨頭之子,做起了豪門貴太。每年都會出國幾趟,必來城市就是倫敦。
可惜曹文冉當(dāng)了太久的闊太太,對日常生活出行已經(jīng)一竅不通。本想給閨蜜一個驚喜,卻不想出了機(jī)場就迷了路。加之英語不流利,居然被TAXI司機(jī)給扔在路邊,只能哭著給丁雅打電話。
丁雅腦門青筋直跳,放下電話胡亂套件長款羽絨服就出門了。
看著閨蜜發(fā)來的定位,丁雅招手上了TAXI。司機(jī)七繞八繞,最終在一個巷子口停下來了。
巷子窄且深,雖然是大中午,卻還是顯得暗幽幽的。丁雅裹了裹緊羽絨服,一邊往巷子里走,一邊撥著文冉的電話。
曹文冉的電話打不通,丁雅有些急了。畢竟在國外,萬一她要出點什么事,還真沒法和她家里人交代。
正急著,突然聽見那頭傳來那呱躁而又熟悉的聲音。
“天哪!我怎么這么走運(yùn)啊居然碰見巨星了!真的是太感謝你了呢!”
“你本人比電視上還要帥!雖然你還很年輕,但我們真的是聽你的歌長大的!你知道么?我老公就是用你的歌跟我求婚的!我當(dāng)時真的感動的一塌糊涂呢!”
“哎呀,我真是太幸福了呢!我閨蜜一會兒就來了,我讓她請你吃飯!”
“……”
丁雅心疼的捂了捂自己的荷包。難怪今天右眼總是跳,原來要破財了!
-
一個小時后,三人坐在簡餐店里。
丁雅全程無語。只聽曹文冉不停的感謝著那座冰山,半份意面吃完,她也算聽明白了。
曹文冉被扔下車后,正走投無路,碰見了低調(diào)出行的顏朗。顏朗本是出國散心的,卻不想碰見了自己的死忠粉。哭花了妝的死忠粉一邊傾訴對他的喜愛之情,一邊問他可不可以幫忙陪陪自己等閨蜜來。
顏朗一度以為自己碰到了騙子,直到曹文冉拿出了自己所有的證件,最后連自己的結(jié)婚鉆戒都脫了下來要給顏朗作抵押時,顏朗不信也得信了。
不管信不信,在大街上拉拉扯扯總歸是不好的。
那是丁雅第一次看見顏朗。
好看么?嗯,好看。五官立體,眼眸深邃,標(biāo)準(zhǔn)的帥哥臉。可就是……冷冰冰的。
文冉那么熱情,他還是一副冰山臉。
多年后,顏朗第一千零一次將她壓在身下的時候,丁雅才知道,原來冰山也是可以很火熱的。
“雅雅,你長期不在國內(nèi)不知道。顏朗有多火!巨星!巨星!”文冉顫抖著握住丁雅的手,眼睛里都冒著激動的淚花。
丁雅尷尬的看著閨蜜,好想趕緊幫她卸個妝啊。這眼睫毛哭的一只有一只沒有的,眼線都化成一灘胎記了,真是有礙她少奶奶的瞻觀。
“包子小姐,既然你已經(jīng)接到你朋友了,我想她也安全了!鳖伬蕛(yōu)雅的擦著嘴角,“我還有事,恕不奉陪了。”
“等等!”丁雅蹙眉抬眼,“包子……小姐?”
顏朗嘴角微微一歪:“你這衣服的款式,很好看。”
丁雅屬于小巧型姑娘。被純白色長及腳踝的羽絨服一裹,整個人更顯得嬌小。羽絨服蓬蓬的,人卻小小的。不留神,真的很像一只移動的包子。
曹文冉低頭噗嗤一笑,“巨星真有幽默感!”
丁雅怒:“曹文冉,有點良心沒有啊!我為了誰呀!”
曹文冉自知理虧:“雅雅我錯了,巨星是開玩笑的,別生氣!”
顏朗并不打算繼續(xù)糾纏,從口袋里掏出現(xiàn)金放在桌上:“我們AA。”說完起身就往外走去。
丁雅氣結(jié),翻了個白眼。
她當(dāng)導(dǎo)游這么多年,什么牛鬼蛇神沒見過?這么自以為是的,還真不多見!
“喂!”丁雅起身,將錢塞回他手里,“你幫過我朋友,這頓算我謝謝你!不管你是誰,咱們江湖,再也不見!”
說完直接買單,拉著還在犯花癡的曹文冉就往外走去,曹文冉拼命跟顏朗點頭抱歉。一路被閨蜜拖拽著就上了TAXI,連要簽名合影的機(jī)會都沒了。
留下顏朗呆愣在原地,看著手里的現(xiàn)金。不免蹙眉:見過能裝的,沒見過這么能裝的。不認(rèn)識我?可能么?!
03
一周后。
丁雅舍命陪君子,陪著曹文冉在免稅店里瘋狂采購了整整四個半小時,大包小包提著各種精美的購物袋又直接奔向機(jī)場。終于體力不支的倒在了機(jī)場咖啡廳里,奄奄一息。
丁雅靠著拿鐵續(xù)上命后又著急忙慌的去了衛(wèi)生間,再不去,怕是膀胱都要炸裂了。
恕她這個導(dǎo)游實在無力理解豪門貴婦的生活,怎么能踩著八寸高跟鞋游刃有余在各個柜臺長達(dá)四個半小時!她穿著平底鞋,腿都快斷了。
解決完三急,身心舒暢。
丁雅剛要推開洗手間的門,卻被外力直接推倒重新坐回在了馬桶蓋上!
本以為是哪個冒失的小丫頭,卻發(fā)現(xiàn)來人是個比自己高出兩個頭都多的大漢!驚嚇之余,張嘴就要大喊。
卻被人直接捂住嘴巴,抵在馬桶上。
丁雅驚恐的瞪大了雙眼,四肢不斷的掙扎著。她來倫敦已經(jīng)五年多了,她可不想不明不白死在機(jī)場洗手間里!還是被個死變態(tài)!
男人的身高極具壓迫性。黑墨鏡,黑口罩,黑帽子,黑外套。叉著無處安放的大長腿,彎腰抵住丁雅,帶著絲絲煙草味的手掌緊緊捂住丁雅的嘴鼻。
丁雅人小,臉也小。男人一只手掌幾乎捂住了她大半張臉。
氣都快喘不上來,丁雅整張小臉潮紅不已。本身就腿軟,被這么一驚嚇,整個人居然有些癱軟。
男人蹙眉怔了怔,好似有些驚訝。
手掌松開一絲縫隙,漏了些許空氣進(jìn)去。在她耳邊說:“包子小姐,我是……那天那個…嗯…顏朗。我可以松開你,可麻煩你不要叫!
丁雅根本聽不見他在說什么,只知道他說的是中文。剛要感嘆自己居然在異國他鄉(xiāng)死在自己人手里,突然聽到:“可以松開你”幾個字,便慌忙點頭。
顏朗逐漸松開丁雅,丁雅終于得以喘氣。坐在馬桶上大口的呼吸著,看著面前的男人側(cè)耳貼在衛(wèi)生間門上,仔細(xì)的聽著什么。
趁他不注意,連忙偷偷用手機(jī)在口袋里撥打了報警電話。
感覺到電話通了后,丁雅故意用英文說:“求你放過我,我沒有帶錢。這里可是希思羅機(jī)場二樓東側(cè)的女衛(wèi)生間,你不要這樣……”
顏朗好奇的轉(zhuǎn)過頭,在她面前摘下帽子,拿掉黑超,解開口罩。
十指修長,動作緩慢,行云流水。
等那張俊臉逐漸展現(xiàn)在丁雅面前時,丁雅居然感覺心臟都停止了跳動。
整個人有一刻是懵的。
臥槽,一個大男人怎么能長得這么好看?!上次怎么沒發(fā)覺?!
“包子小姐……”顏朗話音未落。
只聽外頭突然響起了警察的聲音:“放開人質(zhì)!我們是警察……”
丁雅這才想起口袋中的電話,連忙按斷。
面紅耳赤,不敢抬頭。
真是嗅大了!
-
丁雅和顏朗被請去警察局坐了坐。
丁雅錯過了送閨蜜過海關(guān),顏朗更是錯過了回國的飛機(jī)。
為了不給顏朗造成麻煩,丁雅跟警察解釋朋友跟自己鬧著玩的,結(jié)果自己當(dāng)真了。對自己的行為不謹(jǐn)慎而浪費(fèi)警力對他們致歉。
警察對丁雅批評教育了一番,又對顏朗闖女廁所的行為進(jìn)行了罰款和警告,便讓他們回去了。
丁雅走在前,顏朗跟在后。
丁雅回頭,他在。
走兩步,再回頭,他還在。
三回頭,他居然雙手插袋,一副玩世不恭的睨著她!
丁雅忍不住了,轉(zhuǎn)身問:“你到底想怎么樣?!”這事又不能全怪她!
“現(xiàn)在因為你,我錯過了回國。護(hù)照也丟了,酒店住不了了。補(bǔ)護(hù)照還需要一段時間,難道包子小姐覺得,你一點責(zé)任都沒有么?!”男人雙手抱胸,眉梢微動。
“護(hù)照丟了!。 倍⊙耪痼@,“什么時候的事?!你知不知道護(hù)照丟了,你起碼還得滯留半個月!”
“誰知道呢?可能剛剛在女廁所的時候吧!”顏朗滿臉不在乎的聳聳肩。
丟了正好,不用回去了。
丁雅作為地接導(dǎo)游,在這方面有充分的人脈資源。立馬讓顏朗提供證件號,她當(dāng)場打電話給大使館。
“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今晚住哪!鳖伬释嫖兜目聪蚣背喟啄樀亩⊙牛X得這姑娘還挺有意思的。
今天的行程不知怎么的被透露了,一幫腦殘粉追著自己跑。害的他只能躲進(jìn)廁所,結(jié)果還一不小心進(jìn)錯了。好在只是罰款,否則要是有什么刑罰之類的,他那經(jīng)紀(jì)人怕是弄死他的心都有。
正好護(hù)照丟了,能躲一天就是一天吧!
“我?guī)湍汩_酒店。”
“不行!我是公眾人物,被發(fā)現(xiàn)用你的名義開房,毀名譽(yù)。”
“毀名譽(yù)???我……你……”簡直欺人太甚!
丁雅黑著臉轉(zhuǎn)身就走。
顏朗邊跟著她,邊說:“現(xiàn)在唯一的辦法只能是委屈委屈我自己,先住你那了!
“什么?!不行!”丁雅憤怒!
“沒事,我不會嫌棄你的!鳖伬事冻鲆荒运廊说男,拍了拍全身僵硬的丁雅,笑著往前走去。
-
一個小時后,顏朗成功登堂入室。
“我這只有一個房間,你睡沙發(fā)!辈芪娜絹砹撕脦滋,把她家糟蹋的跟災(zāi)難現(xiàn)場一般。丁雅窘迫的收拾起房里的雜物。
顏朗絲毫不在意,撥開沙發(fā)一角,騰出空地,直接和衣躺倒就睡了起來。
丁雅忍住心中怒火,都怪曹文冉這個禍害!要不是她,自己怎么會招惹這么大的麻煩。!
也不知究竟睡了多久,等顏朗再醒來時,已經(jīng)是夕陽西下了。屋子里沒人,但是餐吧上給他留了份芝士蛋糕和字條:
“我去上班了,這是你的口糧。今晚我去配鑰匙,沒事別出門。我的電話:XXXXX”
顏朗嗤笑聲,這姑娘,真挺有意思。
顏朗伸了伸懶腰,找出手機(jī)打了個電話,沒一會兒,他的所有行李就全都送貨上門了。
直接忽視小助理的各種抱怨和央求,將他打發(fā)走后,便去沖了把澡。
丁雅這房子面朝西,是觀賞日落的絕佳地段。屋里暖氣很足,各種應(yīng)用設(shè)施也很齊全。
顏朗給自己沖了杯咖啡,站在落地窗前開始觀賞起了夕陽。
不得不說,他已經(jīng)很久沒有這么享受過生活了。
-
丁雅下班一推開門,映入眼簾的就是一個有八塊腹肌的大帥哥,赤條條的只在胯部那圍了一條浴巾,正慢條斯理的站在窗前……喝咖啡。
丁雅紅著臉,又重新看了下自己的門牌號。這才想起自己這住著一位巨星!
連忙將沙發(fā)上的睡衣扔到他身上:“不許耍流氓!”
顏朗冤枉:“誰耍流氓?!”
“你你你,穿好衣服再說話!”
顏朗笑,將T恤套上身。舉手時候,飽滿的肱二頭肌簡直要炸裂了,看的丁雅面紅耳赤,用手拼命當(dāng)扇子在臉前扇著。
“這是鑰匙,這是門禁卡!倍⊙艑|西推到顏朗面前,“掛失護(hù)照的事,我已經(jīng)讓同事幫忙加快了,估計一周后就能下來!
“不急!鳖伬蕦㈣匙和門卡收好,“你這有酒么?”
“酒?”丁雅正常一個人不會喝酒,家里自然也沒什么存酒。
顏朗直接將人拉起,去了附近的超市。
顏朗外形俊俏,身姿挺拔。即便是在五官深邃的西方國度里,還是那么的扎眼。
兩人推著手推車,并排走在各個貨架之間。不時有高挑的女郎朝頻頻他拋媚眼,膽子大的,直接上來搭訕要號碼。
顏朗全程假裝不會英文,一臉木訥,神情呆滯。
丁雅看著女郎們一個個乘興而來敗興而歸,不免在旁低頭偷笑。
“小心別人揍你!”顏朗低頭輕哼。
“沒想到你這么會裝!”丁雅眉梢?guī),兩個小酒窩躍然于臉上。
顏朗低頭,正巧聞到她頭頂好聞的芬芳,不免有些心馳。對上她眉眼彎彎的雙眸,心跳突然好似漏了一拍。
這個矮包子,沒想到還挺好看的。
顏朗快速眨了眨眼,將眼神拋向別處。
-
這是顏朗人生頭一遭知道居然有人用薯片當(dāng)下酒菜,兩大包豪享裝下肚,紅酒也下去了一整瓶。
“還開么?!”丁雅晃了晃腦袋問。
“好事成雙!當(dāng)然得開!”顏朗笑,眼神微瞇,整個人慵懶的斜躺在沙發(fā)里。兩條大長腿橫在沙發(fā)前,不停的晃著。
丁雅雖然不常喝酒,可遺傳了丁家的好酒量。千杯不醉。
一邊開著第二瓶紅酒,一邊跟他絮叨自己又碰到的難纏客戶。
“既然做得這么不開心,別做了!鳖伬使嘞伦詈笠坏尉,將高腳杯遞到丁雅面前,等著她給自己倒酒。
“不做?不做怎么賺錢啊?沒錢喝西北風(fēng)!”丁雅搖搖頭,幫他倒了半杯。又拿起自己的酒杯,為自己倒好酒。
“我養(yǎng)你啊……”顏朗呢喃,“你又不貴,吃點薯片就飽了了!
顏朗突然被自己給逗笑了:“矮包子吃薯片,哈哈哈哈……”笑的整個人肩頭直顫。
丁雅怔了怔,喉嚨滾了滾。眼波流轉(zhuǎn),心臟砰砰砰的直跳。
她知道他醉了,可即便是醉話,她也十足十的受用。
人生二十八年,她只知道如何堅強(qiáng),如何自力更生,如何讓自己活得更好。卻從來沒人問她累不累,需不需要歇一歇。
“矮包子,你知道么?其實……今天是我生日。”顏朗好不容易止了笑,突然深嘆口氣。把玩著手里的高腳杯,晃動著紅酒。
眉眼處盡是寂寥,看的直教人心疼。
“身份證上是下下個月,可其實,今天才是我生日。可你看看那些歌迷們,有誰知道?他們只能看到微博上的生日提醒,然后拼命去機(jī)場圍堵我,去工作室攔截我,拼了命的告訴我他們愛我。然后呢?送我花送我玩偶。說白了,撒錢嘛!撒錢誰不會?!”
顏朗一口灌下一大杯紅酒,繼續(xù)說:“如果我沒有曝光度,沒有冥思苦想寫出來的歌曲,他們會愛我么?如果我突然生病,突然坐牢,突然發(fā)生點意外,出點丑聞,他們還會愛我么?”
“不,不會。他們愛的……是顏朗這個歌手的人設(shè)。是一個他們YY出來的顏朗,一個經(jīng)紀(jì)公司包裝出來的顏朗,一個根本不是顏朗的顏朗!”
“沒人關(guān)心過我真正想要的是什么。經(jīng)紀(jì)人只想著怎么來錢快,公司只想著如何讓我更有價值。那句很火的話怎么說來著?”
顏朗將酒杯抵著自己的太陽穴思索了一會兒,“哦,對!人們只在乎你飛得高不高,沒人在乎你飛的累不累!”
“哎……矮包子,我是騎虎難下。我的賣身契在公司,我走不掉的,但你可以!”
“我?”丁雅沒想到外表鮮亮的顏朗心里居然如此苦悶,不免有些心疼。
顏朗將酒杯放下,雙手扶住她的肩膀,四目相對,眼神渙散而迷離:“你可以選擇你要的生活。不用像我這樣,像條狗……”
話還未說完,突然眼睛一閉,整個人朝丁雅身上重重的倒了下去。
“臥槽,怎么醉的這么…不適時宜啊…喂喂喂…醒醒啊…等我出來你再倒啊…你壓到我了喂……”
小小的她被大大的他壓住,呼吸都困難。拼命掙扎著,努力了半天,終于從他身下鉆了出來。
大口喘著氣,好不容易將他翻好身,蓋好被子?粗运廊说哪菑埬槪蝗蝗滩蛔,伸手順著他的眉骨撫摸了一遍。
“生日快樂,顏朗。”低頭輕輕在他額頭落下一吻。
“嗯……矮包子……”顏朗嘴里呢喃一句,又昏睡過去。
丁雅莞爾。
-
隔天上午十點半,顏朗終于醒了。揉了揉太陽穴,坐起了身。昨晚后來發(fā)生了什么,他一點印象都沒有了。
想去餐吧上倒點水喝,卻看到丁雅的留言條:
“冰箱里有驚喜,可以吃喲~(笑臉)”
什么鬼?
顏朗笑:“笑臉都能畫的這么丑!”
轉(zhuǎn)身打開冰箱,拿出一份圓圓的東西。
放到餐吧上,將蓋子打開的一瞬間,顏朗愣住了。
這是一個奶油蛋糕。蛋糕上畫了彩虹,畫了展翅的小鳥,畫了青草地,還有他的卡通頭像。底下有一行歪歪扭扭的字:“累了就歇一歇,生日快樂!筆芯!”
顏朗眼里突然噙滿了淚花。
仿佛都能想象的出來,昨夜趁自己睡著后。這個矮包子如何發(fā)面,如何做奶油,如何調(diào)制巧克力,如何一個人傻傻的做著這個粗陋卻又滿含溫情的蛋糕。
心中仿佛被塞滿了糖,飽滿而甜蜜。
-
一周后,顏朗補(bǔ)辦的護(hù)照下來了。
丁雅推脫要接團(tuán)不能去送他,臨行前給他做了一頓中餐,算是送行。
顏朗勸她太累了就回國,可以來找他。
丁雅勸他太累就歇歇,地球離了誰不還是照樣轉(zhuǎn)么!
兩人就著幾碟小菜,半瓶紅酒,就這么喝了一個晚上,也絮叨了一晚上。
酒不醉人人自醉,丁雅居然就這么醉倒在桌子上。
顏朗喚了她好幾聲,瞧著沒反應(yīng)。便將她公主抱起送到了臥室大床上。
雖然在這住了一周,但顏朗懂分寸,從來不踏足她的地盤。這還是他第一次來她的房里,整個房間很清爽,床頭柜上兩本書。
一本是食譜,一本居然是佛經(jīng)。
“食色性也,你這個矮包子……”顏朗笑著將她蓋好被子,將她散落在額間的頭發(fā)撥弄整齊。
“顏朗……別走……”丁雅突然一個翻身,將男人的手臂抱住壓在胸下。臉頰貼在他的手臂上,不斷地磨蹭著呢喃著。
感觸到那圓潤的弧度,和柔軟的彈性。一股電流通過手臂傳達(dá)到周身,好似每個毛細(xì)血孔都被打開了。
沒想到這矮包子身材矮矮短短的,居然這么有料。
顏朗深呼一口氣,躺倒在她身旁,將人框進(jìn)自己懷里。輕輕拍著她的后背,笑:“放心,你舍得我走,我還舍不得你呢……”
丁雅嗅了嗅鼻子,蹭了蹭暖烘烘的胸膛。給自己找了個舒服的位置,砸吧砸吧嘴繼續(xù)睡了。
04
人就是這樣。
獨居慣了,突然來了一個人,從不習(xí)慣到習(xí)慣,天雷勾地火。
好不容易適應(yīng)了,人又要走了,又開始變得不適應(yīng)。
連日子都變得難熬了起來。
家里空空蕩蕩的,好似那個人從來沒存在。若不是酒柜里還存著那沒喝完的半瓶紅酒,她都覺得顏朗只是自己做的一場夢。
大口塞著薯片,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
丁雅不知道自己這段日子是怎么熬來的。每天睜開眼好似那個人還在外頭,叫囂著要喝酒。洗完澡還光著上半身在屋子里走來走去,動不動就回頭喊一句“矮包子,我的酒呢?”
可當(dāng)她推開房門時,卻發(fā)現(xiàn)一切都空的。
他根本不在。
不知隔了多久,突然在娛樂新聞上看到顏朗世界巡回演唱會的資訊,丁雅鬼使神差般的上網(wǎng)訂了回國的機(jī)票。
-
此時的顏朗正在和工作人員商討三天后的演唱會事宜。按照流程,他下午開始就得進(jìn)入緊張的排練和走位。北京站是他巡回演唱會的首發(fā)場。
手機(jī)突然“!钡捻懥艘宦暋
顏朗整個身子都僵硬了。
這是矮包子專屬的鈴音,只因為音色和“丁”同音。
分開這段時間不是他不想去找她,而是不知該如何開場。每每打開微信,看著那個熟悉的頭像,顏朗心中都止不住的漣漪。
顫抖著打開微信,好不容易說服自己平靜的心又掀起了驚濤駭浪。
【今天北京的天氣真的好好哦~】
緊跟著的是她拿著一串糖葫蘆,站在天/安/門前自拍的照片。
依舊那么小小的,依舊是那件長款白色及腳踝的羽絨服,依舊是……他的矮包子。
她來了,她真的來了!
世界巡回演唱會開啟時,他就主張高調(diào)宣傳。不為別的,只希冀著能被她看到。他心中存著那么一絲一毫的奢望,希望她能來看他的演唱會。
因為,他有話想要對她說。
發(fā)了瘋似的搶過助理手里的車鑰匙。無論身后有多少非他不可的事,多少追逐他的人,此時的他,只想奔向她。
-
兩人站在天/安/門前,互相看著。
突然就笑了。
“這個給你。”丁雅將一根紅色的繩子綁在他的手腕上,“開演唱會也是個體力活,記得要注意安全!边@是她特地去幫他求得平安扣,求他平平安安。
顏朗反手將她的手握在手心里,“矮包子……”
丁雅嗔他一眼。
顏朗笑:“雅雅,你在真好!
“顏朗,我……”還未開口,卻被顏朗的電話給打斷了。
“知道了!鳖伬拭嫔亮顺,掛了電話。牽起丁雅的手就往自己車上走,貼心的將她的安全帶系好,這才回到座位。
“雅雅,去看我的演唱會吧!鳖伬拾l(fā)動車子,“陪陪我也好!
同住一周,顏朗是真的相信丁雅不認(rèn)識他。他唱的歌她一首都沒聽過,他哼的曲子,她更是陌生的不得了。
知道她不在乎自己的演唱會,可他在乎。
05
演唱會前。
看著顏朗眾星拱月般被保鏢駕走,看著手機(jī)返程的機(jī)票,丁雅又猶豫了。
去么?
不去么?
不用他說她都知道演唱會上的他是多么的奪目,可那時候的他是巨星,是所有人的顏朗,而不是她的。
她只是想來見見他,僅此而已。
他是耀眼的巨星,她是低到塵埃的沙粒。偶爾仰望一下還行,可真的在一起,她不敢想。
來北京之前她都在忐忑,萬一發(fā)過去的微信石沉大海怎么辦?萬一他已經(jīng)忘記自己了怎么辦?萬一……他以為自己是那種看他是巨星就倒貼的那種女孩怎么辦?
她想過一萬種可能,一萬種回答。卻偏偏沒想到,他直接追來了天/安/門。
她是感動的。
可,他對自己究竟是感激還是什么?她不確定。
愣在原地還在猶豫,突然間一個小伙子走上前。
“丁小姐您好,我是顏朗的助理,這是您晚上演唱會的票,顏朗讓我專門留給您的。希望你屆時前來觀看。”說完,小助理朝左右看了看,偷偷摸摸湊到她跟前,小聲說:“顏朗第一次請人坐這個位置,別告訴別人哦,拜拜,晚上見!”
丁雅好奇的看了眼票,居然是內(nèi)場VIP。
-
左思右想,決定還是改簽了機(jī)票。
演唱會熱鬧非凡,全場各式各樣的霓虹廣告牌,大寫著“顏朗我愛你”。幾乎都清一色穿著有顏朗名字或頭像的廣告衫,姑娘小伙子們?nèi)齼沙扇旱脑诰薮蟮膹V告牌前合影留戀。
丁雅不是追星族,她不懂這些。
第一次看見這樣的陣仗,還確實有些吃驚。
原來他真的有這么紅啊……
安靜的坐在內(nèi)場VIP,丁雅能夠清清楚楚的看見場上表演者的動作。一側(cè)臉,又能看見整個觀眾席霓虹花海的場面,不得不說,這個位置,真的很好。
跟著大屏幕上的提詞器,丁雅雖然沒聽過他的歌,卻也能跟著大家一起哼唱起來。
原來演唱會這么能感染人。
看著顏朗在臺上汗流浹背的又蹦又跳又唱,丁雅突然間懂了他的那句:“人們只在乎你飛的高不高,沒人在乎你飛的累不累。”
我在乎啊……
臨近末尾,顏朗突然讓樂隊停了下來。舉著話筒,跟歌迷們開始聊著心事。
“出道這么多年,出了那么多張專輯,謝謝大家的支持。但是我知道,在現(xiàn)場,有一位我的迷妹,他從來沒有聽過我的歌,但是她卻繞了小半個地球,坐了十幾個小時的飛機(jī),來看我的演唱會!
場下一片嘩然,丁雅面紅耳赤。
臉真大,誰是你的迷妹!
“你們好奇她是誰么?!”顏朗一邊朝著VIP座位走來,一邊拿下耳塞問。
“好!奇!”全場齊聲回答,震耳發(fā)聵。
顏朗笑的像個孩子,追光燈打在他身上,將他害羞的表情照的清清楚楚。
頓了頓,顏朗好似鼓足了天大的勇氣。站在丁雅的座位前方,深情的看向她。
四目相對,丁雅的心砰砰砰直跳。
“丁雅!”顏朗看向她,“累了,就歇歇。我來負(fù)責(zé)養(yǎng)你!
眼神虔誠,好似面對著世間最大的珍寶。
他在萬人前,捧出自己的一顆真心。
全場騷動,顏朗眼神看過去的方向,成為他們追逐的焦點。連攝影師都跟著捕捉那一片的倩影,大屏幕上閃過無數(shù)的面龐。
最終定格在一個淚流滿面的姑娘的臉上。
顏朗深呼一口氣,眼含熱淚:
“丁雅,我愛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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