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途

　　他是迷，他是途。如名字一般的兄弟二人。

　�。ㄒ唬�

　　大人通常會問孩子，關(guān)于理想一詞。
　　他說：“飛機(jī)師�！焙啙嵱脂F(xiàn)實
　　他說：“我要當(dāng)宇航員！”天真又富有活力。
　　都是遙不可及的夢想，卻偏偏端的讓大人們覺得一個穩(wěn)重一個活潑。而大人們就認(rèn)定了這是應(yīng)該的，因為他們是兄弟嘛，兄友弟恭，和睦融洽。

　　大一點是時候，老師也會問同鄉(xiāng)的問題。
　　他說，有點錢養(yǎng)家糊口，全家開心。
　　他說，哥哥想做的就是我想做的。
　　自家大人聽了真真是暖到心窩窩里去了。雖然還是會覺得孩子太早熟了。但是現(xiàn)在似乎如此法早熟的卻也是不多的。別家大人聽了都回家教育自家的孩子，要像哪哪家的孩子那樣，順便感嘆句，怎么都是一起長大的就差別這么大呢。
　　似乎沒有意識到，這并不具備什么可比性。

　　更大的時候，各家的孩子都曾經(jīng)多少被學(xué)�；蛘呒议L警告過一件事——不許早戀。這對兄弟倆卻和這詞兒沾不上邊。然后又被拿去給大人們拿來做模范了。

　　后來，他們上了大學(xué)……
　　后來的后來卻是分道揚鑣……
　　為什么？不知道……

　�。ǘ�

　　“你要當(dāng)飛機(jī)師，我就要當(dāng)宇航員！”
　　“恩�！�
　　“我一定會比你更好！”
　　“恩。”
　　“喂，你當(dāng)我是空氣��！我說的是真的！我說到做到的！”
　　“恩�！�
　　“喂�。�！ ——啊�。　�
　　“小心，啊途！”
　　那一年，哥哥在床上躺了三個月，原因，腿骨折。

　　“你為什么要管我？誰讓你管我的？你腿壞了是你自己的原因，我沒讓你給我墊著！就算沒你我也一樣沒事的！”
　　“恩，我知道的�！�
　　“那你還管我！”淚水醞釀中
　　“我只是多管閑事了�！�
　　“不許你這么說！我才不是閑事那類的��！”
　　“恩，我知道。”
　　弟弟看著哥哥的腿，再看看哥哥溫暖的嘴角：“哇……哥哥……”

　　“哥哥，你怎么和老頭子似的�！�
　　“恩？”
　　“哥哥都不出去玩，都不出去活動活動的�！北е@球的弟弟一臉的埋冤相。
　　“我不喜歡打球的�！备绺缒闷鹗诌叺腃D耳機(jī)。
　　“所以說啊，哥哥就知道抱著那些柔和的要死的還沒歌詞的和佛教音樂一樣的東西聽，不出去活動，就和老頭子一樣�！�
　　“呵呵�！�

　　“迷，你有喜歡的人么？”
　　“沒有�！�
　　“是么。”聽不出個中滋味，欣喜亦或苦澀。
　　“你呢？”
　　“有的。”
　　“是么�！�

　　“迷，你真是……”
　　“怎么了？”一邊擦著頭發(fā)一邊側(cè)著腦袋問。
　　“迷，你在宿舍洗完澡一定要穿好衣服再出來�！�
　　“恩�？墒沁@樣挺舒服的�！�
　　“在家，就另當(dāng)別論了�！�

　　是什么時候開始回憶過去了呢？記得在哪里看過這樣的一句話，雖然不記得原話，但是意思卻是記得的。當(dāng)一個人開始回憶過去的時候，就已經(jīng)老了。想著以前的種種，不禁鼻頭微酸。是什么讓我們變成這樣了呢？啊途……記憶里那個陽光大男孩到哪里去了呢？那個會跟著我喊“哥哥”的小男孩怎么就不見了呢？

　　（三）

　　“迷，你今年回家么？”
　　“恩，回的。”由于工作在外地，離家比較遠(yuǎn)，通常逢年過節(jié)才回家。所以即使春假再困難也要擠著回家，說什么思鄉(xiāng)情切就顯得矯情了，但是的確有牽掛的。
　　“恩，到時候我去車站接你。”
　　“好，啊途，爸媽還好吧？”弟弟……么……
　　“嘿嘿，你回來看了不就知道了？再說，你擔(dān)心就回來工作啊�！�
　　“……”他的話我我無從回答。
　　“迷，我不逼你了。這不只是我的意思也是爸媽的意思�！�
　　“我知道�！蔽叶贾溃麄冞�想讓我趁早結(jié)婚，可是……
　　“迷，你有沒有……想我？”
　　“恩……”
　　“聽起來不像啊�！�
　　“好了，沒什么事不說了，長途貴。”
　　“恩，你先掛吧�！�

　　這是三個月前的對話，三個月后到了家卻是物是人非。等待我的是告知參加一場婚禮。主角自然不會是我。當(dāng)時有種想逃的沖動，卻是什么反應(yīng)也沒有，沒有想象中應(yīng)該有的悲傷，也沒有應(yīng)該做出的歡喜。我覺得我鎮(zhèn)定的不正常了。

　　“媽，啊途的婚禮什么時候辦？我來得及參加么？”
　　“恩，就定在初八。啊迷啊，你們兄弟倆終于有一個結(jié)婚了，過不了多久就應(yīng)該能抱孫子了，呵呵……”老人家不僅嘴上樂開花，心里那花也開的燦爛。

　　后來回想母親那番話是什么意思。應(yīng)該不會是兩老施壓才結(jié)婚。我從來沒和啊途說過什么，從來就沒承諾過什么，從來沒應(yīng)承著說死磕，不至于到為了什么什么而結(jié)婚這個地步。其實這樣想就已經(jīng)是在自做多情了。
　　沒有了那層名為曖昧的關(guān)系，還留有兄弟的情分。只是這么多年的曖昧不是說放就能放的。也或許只有我的一相情愿而已。喜歡，這種東西也會被殘酷的時間給消磨待盡，那么還有什么是可以長久的？我們這么多年的曖昧被時間磨光后，血緣也會被時間給磨光么？那么我們還剩下什么？

　　然后我坦然的參加婚禮。
　　然后的然后，什么都沒有安生。也什么都沒有了。

　　

該作者現(xiàn)在暫無推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