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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兩年前的一個小短篇
內(nèi)容標簽: 陰差陽錯 婚戀 悲劇
 
主角 視角
陳馳
薛靈


一句話簡介:如果這都不算愛


  總點擊數(shù): 1139   總書評數(shù):1 當前被收藏數(shù):4 文章積分:1,085,066
文章基本信息
  • 文章類型: 原創(chuàng)-言情-近代現(xiàn)代-愛情
  • 作品視角: 女主
  • 所屬系列: 短篇小萌物
    之 離歌
  • 文章進度:完結(jié)
  • 全文字數(shù):12578字
  • 版權(quán)轉(zhuǎn)化: 尚未出版(聯(lián)系出版
  • 簽約狀態(tài): 已簽約
  • 作品榮譽: 尚無任何作品簡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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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輕輕來過我心上

作者:茉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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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輕輕來過我心上



      文◎茉遙
      【壹】
      陳馳向他那群狐朋狗友宣布他要結(jié)婚的消息時,他們?nèi)绯:染仆嫘Γ路鹚麆偛耪f的不過是天氣。但半分鐘后,喧鬧的包廂陷入一片死寂,有人驚異到甚至砸了手中的酒瓶,陳馳閑適地靠在沙發(fā)里,掃一眼眾人能夠塞進一顆鴨蛋的嘴,滿意地點頭:嗯,這才是他們該有的反應(yīng)。
      “臥槽!不是吧,夜店小王子居然要從良,主動踏進婚姻這座墳?zāi)梗!天上下紅雨了?!”
      也有人表示慶幸,“這是好事兒啊!少了他這個扎眼的競爭對手,燕瘦環(huán)肥,左擁右抱,各種款的美女哥兒幾個還不隨便挑!唉,只是不知道哪家姑娘這么倒霉,要忍受他這個劈腿能劈出一個聯(lián)合國來的花心大蘿卜的迫害!”
      “滾你丫的!”陳馳毫不留情地戳穿,“就你還左擁右抱,要是本少不在,你以為哪個美女會來?”
      這不是假話,陳馳家境殷實,相貌俊美,身材比例堪稱完美,這三條隨便拎一條出來都能騙到不少無知少女,如今被他一人全占了,可想而知他在圈子里的受歡迎程度。
      總算有人神志清醒,抓住了重點:“阿馳,到底怎么回事?”
      提起這件事情的始末,陳馳便頭痛不已。
      他向來放浪不羈慣了,最恨被約束,所以痛恨一切阻礙他追求自由的東西,婚姻首當其沖。他女伴無數(shù),有人圖他的錢,有人圖他的臉,他很清楚,也不在意,浮華人世,不過虛情假意,各取所需。
      他可以和很多人保持親密的關(guān)系,但絕不輕言愛恨!皭邸边@個字,對他來說意味著責任,他可不愿意擔責任。
      可如今硬要將他拽進墳?zāi)沟牟皇莿e人,正是他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軟肋——他媽媽。他準備了一肚子借口來抗拒,卻在陳母聲淚俱下的一句話里敗下陣來:
      “你從前荒唐我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但你打算就這么荒唐一輩子?你今年都30了,還有幾年能折騰?和你同齡的生的孩子都會打醬油了,你是想讓我到死都抱不上孫子嗎?”
      沒辦法,為了安撫老母親,他只能硬著頭皮趕到指定地點和指定對象相了一次親?吹侥莻女人時他簡直恨不能暈過去,敢不敢再土一點?!
      毫無個性的馬尾+過時的衣著+土得掉渣的黑框眼鏡+晾衣桿似的身材,她那個名字,叫什么,薛靈,簡直和她這死氣沉沉的形象形成鮮明對比。
      當然,良好的涵養(yǎng)支撐著他不能倒下,他敷衍地和她交談,只希望這次之后再也不見?伤f萬沒想到,陳母仿佛鬼迷了心竅,非逼著他娶這個土老帽,只要他一說“不”,她就有隨時心臟病發(fā)的架勢。
      作為一個孝子,除了從命,他還有什么辦法?
      只是腸子都快悔青了,哪怕是遲早要進墳?zāi)梗驳锰崆敖o自己找一塊風水寶地,修得風風光光,再擇個良辰吉日入土為安,不然也不至于臨了被黃土隨便一埋……

      【貳】
      都說女人穿上婚紗時最美麗,果不其然。
      雖然伴娘希瑞一向覺得薛靈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但此時的薛靈,美得有生氣,仿佛真的決定將一生就此托付,這才讓她擔憂不已。
      “你真的決定嫁給他了?你們才見幾次面。 
      薛靈將婚紗上的一處褶皺撫平,“我都28了,遲早要嫁人,而他,是個不錯的對象!闭Z氣輕描淡寫,說著自己的終身大事,卻好像在說天氣。
      “不錯?!你確定?!”希瑞仿佛聽到本世紀最荒誕不經(jīng)的笑話,“你口中這個不錯的對象可是各種風月場所的座上賓,出了名的花花公子。好女孩對這種人可是敬而遠之的。阿靈,別告訴我,你喜歡他!
      “至少我不討厭他!眾y容已近收尾,薛靈看著鏡子,輕聲說:“何況他媽媽,真的對我很好很好!
      話到這里,希瑞就明白了。阿靈父母早亡,沒享受過多少愛,因為貪戀家庭的溫暖而讓步,這的確像是她能做出來的事。
      作為朋友,希瑞只能祈禱她這個決定沒錯。
      到了迎親時間,婚車卻遲遲沒來,薛靈看著希瑞不停打電話催促,回想起選禮服那天,剛進店沒幾分鐘,那個人就找借口開溜了,他,應(yīng)該很不想結(jié)這個婚吧?
      希瑞氣沖沖地掛上電話:“一個小時前就說在路上,現(xiàn)在還沒到,又不是相隔千山萬水,有這時間爬都該爬到了吧。他們家不是財雄勢大么,這點疏散交通的本事還沒有?!”
      薛靈笑:“北京的路況你不是不知道,真正堵起車來,可不是比龜速還慢么?”
      “最好是堵車不是出車禍!”希瑞惡狠狠地罵完這句,卻見薛靈一臉淡定,驚訝:“你怎么一點兒也不著急?得,還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監(jiān)!
      “來了來了!”不知誰喊了一聲,希瑞摩拳擦掌,暗道這次不讓你掉層皮你還真當我家阿靈是好欺負的!
      一個西裝革履、人模狗樣的身影走近,希瑞立即沖上去,“你就是那什么陳馳?要想接新娘,先……”
      還沒說完,被來人打斷:“我家少爺還在選禮服抽不開身,讓我先來接少奶奶!
      靠!敢情遲到這么久,來的還是個下人?!

      真實情況是,陳馳在狐朋狗友為他舉辦的葬禮,哦不,是告別單身party上喝得酩酊大醉,要不是陳母動怒親自把他抓回來,他睡死過去都有可能。
      陳馳頭痛欲裂地趕到婚禮現(xiàn)場,婚車也剛到,他打了個哈欠,不情不愿地上前請薛靈下車,讓她挽住自己的手,不經(jīng)意一瞥,頭紗下若隱若現(xiàn)的面容讓他呼吸漏了一拍:這女人打扮一下,還算對得起人民群眾嘛!
      婚禮正式開始比預(yù)計時間晚了兩個小時,滿座賓客傻等半天,卻個個笑逐顏開,原因是為了維持賓客高漲的熱情,陳家準備了百分百中獎的豐厚大禮,原本參加婚禮都是要隨份子錢,結(jié)果他們半分沒掏,還大賺一筆,能不高興么?

      【叁】
      婚后,陳馳得以從陳家老宅搬出去,他特地選了離老宅最遠的一套公寓居住,借此脫離陳母掌控。
      少了母親的監(jiān)督,他又按捺不住要出去逍遙。薛靈恪守妻子的本分,每次他出門都會問一句“去哪?”
      他大多不回應(yīng),偶爾被問得煩了就大吼一句:“關(guān)你什么事!別以為我媽喜歡你,我就會接納你,要想讓我喜歡,先去整整容吧!”然后摔門而出。
      薛靈看著緊閉的房門愣了許久,最后,無奈地嘆息出聲。
      陳馳并不是一個惡劣的人,雖然很多時候內(nèi)心不屑,但面上不會表現(xiàn)出來,這次說出如此傷人的話,他也有些意外,仿佛不受控制一般。
      平心而論,薛靈也不是真就如此討厭,確切來說,她是非常會照顧人的一個人,很懂得什么場合說什么話,不然也不可能哄得他挑剔的老媽死心塌地;外貌的話,打扮一下絕不比任何人差,只是瘦了點。
      為何他在她面前完全保持不了風度?要是惹惱了她,她跑去老媽那告狀怎么辦?
      陳馳不擅長思考,此刻想這么多頭有些痛,恰好一個辣妹蛇一般地纏過來,嬌聲說:“矮油,陳少,干嘛一個人在這喝悶酒,一起來跳舞嘛!”
      于是他精蟲上腦,一摟美女的小蠻腰,煩惱啥的統(tǒng)統(tǒng)丟到一邊。
      凌晨三點,他滿身酒氣地回到家中,卻發(fā)現(xiàn)薛靈端坐在客廳里,穿著一身鵝黃睡衣,長發(fā)柔順,面容清秀,身材纖細。她站起身來,靜靜地看著他。
      陳馳冷笑:特地在這蹲守,想吵架是嗎?來吧!
      薛靈疲憊地揉了揉太陽穴,眼中有血絲,沙著嗓音問:“回來了?”
      陳馳一扯領(lǐng)帶,揚起下巴:“怎樣!”
      “回來了就好!彼茮]察覺他言語中的挑釁,薛靈只溫柔地問:“你餓不餓,要不要吃宵夜?還是想先洗澡?我替你放熱水!
      這么殷勤?!他立即說:“別想了,我不會碰你的!”
      薛靈愣住,看著他,眼中慢慢透出無奈。他被這樣的眼神攪得心里發(fā)毛,扔下一句“我困了”便逃回自己房間。
      躺在床上,輾轉(zhuǎn)難眠,聽見外頭窸窸窣窣,不知道她在干什么。等漸漸沒了聲音,他推門而出,客廳的燈已經(jīng)關(guān)了,借著月光,他看見桌上放著一碗東西,清新的氣味讓他一下就辨認出來是醒酒湯,旁邊還壓著一張紙條,上面寫著:覺得難受就喝了再睡吧。
      他看著那行清秀的字,心中涌起異樣的感覺。
      第二天醒來,薛靈已經(jīng)去上班了,他昨天換下的臟衣服已放進洗衣機,餐桌上還擺著早餐,不算豐盛,但很家常。依舊有一張紙條——宿醉可能會胃疼,空腹對胃更不好,要記得吃早飯!
      他摸了一下,還是溫的。洗漱完畢,從不吃早餐的陳馳竟乖乖坐下,就著那清粥小菜,吃了起來,邊吃還邊點評:嗯,勉強可以入口。

      此后都是這樣,無論陳馳多晚回去,總能看到薛靈在客廳等他,廚房還煨著解酒湯,第二天醒來桌上照例擺著早餐,臟衣服已洗凈晾好。
      有一次他回去,薛靈趴在桌子上睡著了,肩膀單薄得讓人心驚,旁邊的電腦屏幕還亮著,窗口上有一篇編輯完成的新聞稿,他恍然想起,她是記者,每天工作這么辛苦,還要騰出時間來做家務(wù);睡眠時間不夠,還堅持等他……
      窗戶沒關(guān),涼涼的晚風吹進來,似是覺得冷,薛靈瑟縮了一下。
      他心中一軟,微微俯身,抱起了她,果然如想象中一般,輕飄飄的,沒幾兩肉。不知怎的,隱有怒氣上涌:她每天都在干什么,怎么會瘦成這樣?!
      他要將她抱回房間去睡,走到門邊,下意識地想要踢開,但怕驚醒懷中人,只能耐著性子輕柔地啟開門鎖。
      然而這樣輕微的動作還是驚醒了她,薛靈迷蒙地睜眼,看到一張放大的俊臉。四目相對,陳馳大窘,“你別誤會!我……我只是……”
      薛靈輕笑出聲:“嗯,我知道!
      看到她的笑容,他更加郁悶:你知道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
      她卻是認真地說:“我們是夫妻,其實,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這下,陳馳放手不是,不放手也不是,氣氛尷尬無比。
      最后還是薛靈掙脫他的懷抱,站好,輕聲說:“解酒湯在保溫桶里,你喝了再睡吧!

      【肆】
      終歸人心是肉長的,他們之間也沒有什么深仇大恨,薛靈也沒怎么干涉他的自由,于是關(guān)系逐漸融洽。
      又過了一段時間,他聚會回來,發(fā)現(xiàn)她穿戴整齊地坐在客廳里,旁邊還立著一個行李箱。
      她看到他,眼中綻出光芒,舒了口氣:“還好終于等到了!比缓笸现欣钕渚鸵鋈。
      直到她打開門,他才問出她經(jīng)常問而自己很少回答的那句話:“你去哪?”
      她轉(zhuǎn)過頭來,說:“哦,XX地震了,報社派我去現(xiàn)場采訪!痹捯魟偮洌謾C就響了,她趕忙接起,一疊聲的道歉,“主編,實在抱歉,我馬上過來!”
      新聞講求時效性,一刻耽誤不得,她卻執(zhí)意要等他回來再走。
      合上手機,她柔聲叮囑:“我走了,你要好好照顧自己,少喝點酒,一定要記得按時吃飯!”
      直到薛靈的身影消失很久,他才想起,他還沒問她何時回來。
      那是他們結(jié)婚以來第一次分開。
      沒人約束,陳馳原以為他會過得很開心,可事實并非如此。
      他出去瘋玩,喝到吐也沒人給他煮解酒湯;臟衣服送去干洗店,卻少了那種沁人心脾的清香;早上起來餐桌上空蕩蕩的,胃病犯了也沒人送藥;出去尋歡,再烈的酒喝到嘴里都索然無味,再漂亮的美女到他眼前都會幻化成薛靈的臉……
      一切太過反常,他十分恐慌。
      這種反常只能在每天和薛靈簡短幾分鐘的通話中得到緩解,還有在報紙上看到署了她名字的稿子。于是他每天的活動就是看報紙,打游戲,然后等著晚上通電話。
      有一天,他在睡夢中被一陣鈴聲驚醒,電話里告訴他:薛靈在采訪時,余震來襲,她本可以安然逃出,但為了救一個小男孩,被坍塌的房梁砸中,生死未卜……
      那一刻,像有什么重要的東西即將離去,他什么都顧不上,只想盡他所能留住她。
      他連夜讓助理買到XX的機票,因為地震,航班減少,他深夜對著電話失態(tài)大吼,直唬得對方聯(lián)系了一架直升機將他送到目的地。
      地震中傷員太多,醫(yī)院床位告罄,根本騰不出人手和場地來為薛靈動手術(shù)。他又是一場雷霆大怒,就差沒闖進急救室把正在做手術(shù)的醫(yī)生扯出來。
      重傷的薛靈艱難地睜開雙眼,拉住他的手,對他輕輕地搖頭,唇角微微掀動,似乎有話要說。陳馳急忙俯下身去,卻聽她用微不可聞、幾乎是氣聲說:“你來了……就好……”
      他抱住她,心中恐慌一陣勝過一陣,聲音顫抖的不像話:“別怕,阿靈,別怕,我在這里。我們現(xiàn)在就回北京,那里的醫(yī)生醫(yī)術(shù)高明,你會沒事的!”
      也不知是在安慰她,還是安慰他自己。

      薛靈最終化險為夷。
      做完手術(shù)的第二天,陳馳坐在病床前替她削蘋果,想起之前的驚險,仍心有余悸:“你本來可以逃出去的,為什么要回去救人,你難道不怕死嗎?”
      “怕啊,”薛靈接過削好的蘋果咬了一口,慢慢道:“可是那孩子還那么小,那么可愛,我只是覺得,不能讓他死……”
      她說這話時,臉上皆是憐愛的神色,讓他不能逼視。她似乎,很喜歡孩子。
      薛靈住院的時候,陳馳都在醫(yī)院陪著她。但這過程是極其無聊的,他又是個閑不住的,最后就成了薛靈上網(wǎng)瀏覽新聞,關(guān)注災(zāi)區(qū)動態(tài),陳馳在一旁打游戲。
      他新下了一款益智游戲,有一關(guān)老過不去,不由惱怒地摔了PSP,罵道:“什么破游戲!”
      薛靈忍俊不禁,朝他伸手:“我試試?”
      陳馳哼哼著把PSP遞給她,只見她接過以后,蹙緊了眉,心情不由舒暢了些:看吧,我就說這游戲根本就不是給人玩的!
      她閱讀了一下游戲說明,很快就上了手,陳馳看著她十指輕揚,陽光灑在她臉上,側(cè)顏恬靜美好,心不由跟隨輕舞飛揚。
      “好了。”一個溫柔的聲音說道。
      陳馳如夢初醒,接過PSP一看,納尼?!全部通關(guān)???
      “其實很簡單的,只需要動一點腦子!毖`體貼地為他講解,“你看,像這樣……”
      陳馳怒了,這是變相地說他沒有腦子嗎?!
      “不用你教!剛才是我沒進入狀態(tài),這回我一定破紀錄!”
      薛靈看著他氣鼓鼓抱著游戲機,誓要抗爭到底的模樣,無奈地笑了起來。
      太陽漸漸西斜,陳馳與游戲的戰(zhàn)斗也進入尾聲。終于,通關(guān)的音樂響起時,他激動地不能自已,一把抱住薛靈親了上去。
      “吧唧”一下,兩人都愣住了。片刻后,他猛地放手,尷尬地說:“對不起!
      似是下定決心,薛靈拉住他的衣擺,讓他俯下身來,蜻蜓點水般吻了吻他的唇,臉頰驀地染上一層緋色:“阿馳,我說過,我們是夫妻,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柔軟的觸感讓他久久不能回神。薛靈頓了頓,滿含期盼地望著他,“我喜歡你,你呢?你喜歡我嗎?”
      陳馳心亂如麻,支吾半天:“我……我……”卻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看他神色,薛靈明白了幾分,眼中的光芒暗了下去,沉吟許久,攢出一個溫柔的笑:“沒關(guān)系,你慢慢想,想明白了再告訴我。”
      “嗯!彼龖(yīng)道,“!到飯點了,我去給你買吃的!”
      不等薛靈回答,陳馳就拉開病房門跑了出去。
      而她,看著他落荒而逃的背影,慢慢苦笑:終究,還是操之過急了么?

      【伍】
      陳馳沒有去給薛靈買晚飯,而是打電話交代了助理,而自己,慢慢走進了常去的一家娛樂會所。
      熟人同他打招呼:“喲,陳少,好久不見了!”
      他敷衍地回了一個笑,繼續(xù)思考著他沒有回答出的那個問題。
      他對薛靈究竟是一種怎樣的情感?
      喜歡?不喜歡?
      他不知道,他真的不知道,他只知道,離近了,他惶恐;離遠了,他不安。他想每天都能看到她,卻害怕突破最后那道防線。
      他在包廂待了一晚,天亮后想起今天是薛靈出院的日子,又急急忙忙地趕去接她。
      他離去后,她一夜未眠,腦中翻來覆去皆是他倉皇的神色和回避的眼神。第二天看到他,仍對著他溫柔的笑,仿佛昨天的尷尬不存在。他也當什么都沒發(fā)生過,什么都不知道。
      可終歸不能一直裝下去。
      他能感覺到,她對他的關(guān)懷更加無微不至,幾乎滲透在方方面面,他害怕這種離不開她的感覺,只能找各種理由來回避她,用聲色犬馬來麻痹自己。
      他的那群狐朋狗友十分善解人意,知他有煩心事,便用他們約定俗成的法子給他解悶。
      一群環(huán)肥燕瘦的姑娘中,有一張臉格外清純,與這燈紅酒綠的氣氛格格不入,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似水一般澄凈,怯怯的眼神惹人憐愛。
      陳馳醉意熏然,不經(jīng)意地看過去,她小鹿般驚惶的眼神竟一下撞進他心底,彼時心旌神搖,意亂情迷。
      露水情緣,第二天太陽出來就該煙消云散。但陳馳看著女孩抱著被子瑟瑟發(fā)抖的樣子,打發(fā)人的話怎么也說不出口。女孩說她名叫蘇荷,是個家境貧寒的藝校生,昨天是她第一次去夜店,沒想到就遇到了他……
      她說這話時,低眉順眼,含羞帶怯,可不是小荷才露尖尖角么?
      陳馳心動迷離,竟決定金屋藏嬌。像每一只偷腥的貓,他小心翼翼地隱瞞著蘇荷的存在,平日仍和薛靈相處,隔三差五就去會一會秘密情人,周旋于兩邊,自以為天衣無縫。
      但他忽略了,女人在這方面是天生的偵探,更何況薛靈是記者,有著比常人更敏銳的嗅覺。
      那一天,薛靈發(fā)了高燒,醫(yī)生替她打點滴時,他出去接了個電話,回來就開始坐立不安,一會查看滴液速度,一會跑出去詢問醫(yī)生還要打多久。
      薛靈忍不住問他:“你有什么事嗎?”
      “?哦,也沒什么大事,我一個發(fā)小遇到了點麻煩,讓我過去看看。沒事兒,等你打完了我送你回家后再過去!
      他不是一個善于謊言的人,薛靈感受到他眼神中的閃躲,竟是慢慢地笑出聲來。
      陳馳一臉莫名,卻聽她平靜地說:“你過去吧!
      “那你呢?”
      “你讓司機來接我就行!
      他猶豫片刻,重重點頭:“好!
      目送他的背影徹底消失在視線中,薛靈拿出手機,撥了一個號碼:“希瑞,你幫我聯(lián)系一個私家偵探!

      【陸】
      希瑞找的那個私家偵探辦事效率很高,沒幾天就把偷拍到的照片寄給了薛靈。
      看著照片上那親密依偎的一雙儷影,眉目間盡是情意,正如每一對熱戀中的情侶。他從來沒用這樣的眼神看過她,哪怕是一次……
      薛靈盯著那照片看了許久,直到眼眶開始發(fā)酸發(fā)脹。
      她以為,他就像個貪玩的孩子,心性定不下來,但玩累了遲早會回家,她可以包容他之前的荒唐。直到赤裸裸的真相擺在她面前,她才知道,原來,她終究不如想象中大度,看到他喜歡別人,擁抱別人,還是會介意,還是會難過。
      而他,從不怕她傷心難過,因為他不喜歡她。
      門鎖轉(zhuǎn)動,有人進來了。薛靈擦了擦眼角,急忙將桌上的照片收好,慌亂中,有一張飛了出去。
      希瑞俯身拾起照片,而后坐在她對面沉默地打量她許久,緩慢開口:“認識這么多年,這是我第一次瞧見你哭!
      薛靈將余下的淚痕拭去,很快又有新的落下來。
      “我早就說他不是好人,這樣的日子不過也罷,離婚吧!”
      聞言,她苦笑著搖頭:“怎么可能!
      希瑞激動起來:“他這樣有什么值得你留戀的?!”
      她沒說話,也不停地問自己,最后慢慢得出答案:不可以,因為舍不得。

      陳母心臟病突發(fā)時,薛靈正在采訪,接到消息后慌得什么都顧不上了,立即趕到醫(yī)院,陳馳也剛到。
      他六神無主,想去拉薛靈的手,被她不動聲色地躲過,陳馳的手愣愣地僵在半空,不知該作何反應(yīng)。
      薛靈徑直走到陳家管家跟前,問:“王叔,媽媽怎么會突然犯病的?”
      “今早有人寄了一沓照片來,老夫人看了以后生了大氣,就……”
      “什么照片?”問這句的是陳馳。
      年邁的管家看看陳馳,又看看薛靈,表情為難,似難以啟齒。
      陳馳不耐地催促:“說!”
      “是……是少爺和……和一個女人的親密照片……”
      “胡說!我什么時候……”陳馳下意識就要反駁,觸及到薛靈平靜如水的目光時,他便什么都明白了,心中一陣惶恐:“阿靈,不是這樣的,我、我……”
      又是這樣小孩做錯事的表情,薛靈想笑:“嗯,我懂。男歡女愛,人之常情!
      一句話,便讓陳馳失卻了所有言語。
      這種惶恐的情緒在陳母醒來后演變成愧疚。陳母看到他,氣得就要拔掉針管,要不是薛靈和管家在一旁安撫,醫(yī)生的一番努力就要前功盡棄了。陳馳不敢上前,看著母親斑白的兩鬢和日漸凹陷的臉頰,他頭一次覺得,自己這三十幾年活得太不是東西了。

      這件事情后,陳馳似乎真的下定決心痛改前非,不再游戲人間。他給了蘇荷一筆錢,沒有再和她見過面,并學著接管家里的生意,替母親分擔重任。
      薛靈最終決定當那件事沒發(fā)生過,被希瑞恨鐵不成鋼地指著鼻子罵“沒出息”,雖然做不到完全釋懷,但她更看重以后。
      她想,她愿意等著他慢慢蛻變成長,直到完全敞開心扉接納她的那一天。她也不知道還要等多久,但只要他回頭,她總在這里的。
      她這么想著,直到有一天……
      那天晚上,他應(yīng)酬完回來一身酒氣,倒在沙發(fā)上不省人事。薛靈負責一個重大新聞,已經(jīng)連續(xù)幾夜沒睡好覺。
      看到此景,她立即放下手中的工作,艱難地扶起他高大的身軀,她雖然不矮,但很瘦,將他搬到床上時,幾乎耗盡了所有力氣。他身上皆是酒漬和嘔吐之后的穢物,她大口喘氣,平復(fù)了一下又替他脫下臟衣服,然后打來熱水替他擦洗身子;煮解酒湯,服侍他喝下,他喝了又吐,滿身狼藉,她又替他收拾干凈……
      忙完這些后,薛靈已是精疲力竭。
      她坐在床邊,第一次這么近距離地凝視他平靜的睡顏,他的眉、他的眼、他的嘴,就在她觸手可及的地方。就著月光,她用手輕輕描摹著他的輪廓,似是覺得癢,他蹙了蹙眉,她溫柔一笑,纖長的手指停留在他的薄唇邊。
      他好像,從來沒主動吻過她。
      不,印象中有一次,是在醫(yī)院里那個平靜的下午,他贏了游戲之后激動地抱住她在她臉上啄了一下。就那一次,她表露了她的心意,可回應(yīng)她的是一陣長久的沉默。
      想到這里,她忍不住俯下身去吻住了他的唇……
      第二天醒來,陳馳頭痛欲裂,撐著頭想要起身,卻發(fā)現(xiàn)衣物不知何時已脫去,而薛靈睡在他旁邊。
      這對他而言,本是再平常不過的事情,可心中半點旖旎沒有,只有恐懼。他努力搜尋著昨天的記憶,依稀只記得唇上有過一陣柔軟的觸感,讓他沉醉、貪戀。心中恐慌更深,他會不會,會不會……
      “你醒了?”薛靈此時也醒轉(zhuǎn)過來,坐起身子看著他。
      “昨晚、昨晚……”陳馳看著她睡衣下單薄的身子,語無倫次:“你……我……你、你怎么……”
      薛靈望進他眼底,里面有很多種情緒涌過,她一一辨認,最后匯成一種——恐慌。沒錯,是恐慌,居然,是恐慌。逃避洪水猛獸也不過如此。
      原來,和她近距離接觸,是這么可怕的事情。
      帶著一種了然的絕望,薛靈慢慢道:“沒有,什么都沒發(fā)生,你放心。”
      說完這句,她轉(zhuǎn)身走了出去。
      “你放心”三個字在陳馳腦中盤旋回蕩,他看著她頭也不回地走遠,喉嚨干澀,直覺要說些什么來留住她,那些念頭在他腦中不過一轉(zhuǎn),最后還是什么都沒說出口。

      【柒】
      當天,他們被分頭叫回老宅。
      陳母坐在主位上,表情肅穆,陳馳心中涌起一種不祥的預(yù)感。
      她的目光在陳馳和薛靈之間逡巡,最后定在薛靈身上,“阿靈,你們結(jié)婚也快兩年了,肚子還沒一點兒動靜?”
      薛靈肩膀微不可見地抖了一下,沒有說話,陳馳見狀,搶著解釋:“媽,我們……”
      “你閉嘴,沒問你!”陳母喝道,他訥訥地不敢再出聲。
      “我當初選中你,是覺得你這孩子懂事、沉穩(wěn),陳馳跟你在一起,耳濡目染的,也能成熟一些。這半年來,他的表現(xiàn)是比以前好了很多,我看著也很欣慰,但說句不好聽的,我這把老身子骨,三災(zāi)八病的,也不知還能活多久,要是哪天去了,想著自己到死都還沒抱上孫子,那就真的是死不瞑目了!
      薛靈將唇咬的發(fā)白,艱難道:“媽,是我無能!
      “不是你無能,”陳母搖頭嘆息,“是我這兒子對不起你!蹦闷痣娫,撥通內(nèi)線,“老王,把她帶進來吧。”
      片刻,一個粉裙的女孩低頭跟著老王走了進來,陳馳瞧著那身形模樣,依稀覺得眼熟。
      “抬起頭來!
      女孩聽話地將頭抬起,陳馳正好看清她的面容,登時愣住,“你,你怎么會在這兒?”
      “她怎么會在這,“陳母冷哼,“還不是你干的好事!蘇荷已經(jīng)懷孕六個多月了,你卻打算將她怎么辦?”
      陳馳如遭雷劈,這才發(fā)現(xiàn)蘇荷的肚子高高隆起,第一反應(yīng)就是查看薛靈的表情,她顯然也被這突如其來的消息驚住了,臉一瞬變得煞白,血色全無。
      陳馳喃喃:“不可能,這不可能!這孩子不是我的!”
      一直沉默的蘇荷聽到這話再也忍不住,哭道:“我知道我出身不好,但也不是任人輕賤的!你用錢踐踏我的尊嚴還不夠,現(xiàn)在還要說這種話來污蔑我么?”
      “夠了!”一聲中氣十足的怒喝讓空曠的大廳變得鴉雀無聲,陳母望著薛靈,藹聲道:“阿靈,你是個聰明孩子,這件事,我想聽你的看法。”
      薛靈低著頭,雙手緊握成拳,長長的指甲嵌進肉里,鮮血淋漓。良久,有水珠滴落,打在羊絨地毯上,轉(zhuǎn)瞬便消失不見。
      陳母見她這樣,終是不忍,“好吧,你慢慢想,想明白了再告訴我。”

      回去的路上,薛靈將車開得飛快,連闖了好幾個紅燈,好幾次都險些撞上前面的車,陳馳在后面跟的膽戰(zhàn)心驚,唯恐她有不測。
      終于,車輛安全抵達,陳馳見薛靈下車上樓,都顧不上將車放回車庫,便急忙跟了上去。
      “阿靈,我們談?wù)劊 ?br>  “我累了,下次吧。”然后砰地一聲,關(guān)上房門。
      可他們一直沒有下次,薛靈總能找到理由回避他,就像他從前回避她一樣。
      這天晚上,他做了個夢。
      夢里,他正和一個女人翻云覆雨,攀至高潮時,房門被踹開,薛靈走了進來,見此情景,眼淚奔涌而出。
      他倉皇地抱著被子,想要解釋:“阿靈,我,我……”
      她卻不想聽,轉(zhuǎn)身跑了出去,他立即套上衣服,追上前去。
      可她跑得很快,他一直努力跟隨,卻只能看到她的背影;他在身后不停喊她的名字,希望她能有所停留,但她似乎已決定不再回頭,身影越來越遠,就在她要消失不見時,一輛貨車迎面駛來,巨響過后,滿眼血紅,他在血泊中抱著她痛哭失聲。
      “不要啊!”
      他凄厲地叫喊出聲,枕巾一片潮濕。
      窗外圓月高懸,夜涼如水。
      還好是夢,他松了口氣,翻身下床,想去浴室洗臉,一出門,就發(fā)現(xiàn)不對勁,似乎少了什么。他心中微微恐慌起來,有種猜測亟待被證實。他光腳找遍了所有房間,都沒看到薛靈的身影,手機也一直打不通,她的東西統(tǒng)統(tǒng)被帶走,好像從不存在一般。打電話到報社,得到的回復(fù)是她早已辦好離職手續(xù),問及具體去向,卻是一問三不知。最后給他致命一擊的,是客廳茶幾上那份簽好字的離婚協(xié)議書。
      仿佛渾身力氣被瞬間抽去,他癱倒進沙發(fā)里。
      她走了,要永遠離開他了。
      可是,怎么可以?他還沒來得及告訴她,他愛她啊!
      是的,他愛她,不知從何時開始。
      他一直不敢面對這份愛意,甚至愚蠢地想要回避,他以為不看、不想,這份愛就會慢慢淡去,殊不知,那個恬淡的女子,早已像春風一樣,不知不覺滲透進他的生命里,吹開了他的心扉,溶進他的骨血,再也不能分離。
      一旦離去,便如腐骨蝕心般疼痛。
      他目光呆滯地看著那紙斬斷他們所有聯(lián)系的離婚協(xié)議,滿心惶然絕望,比上次目睹她受重傷命在旦夕時還要更甚。她說會等他想明白,如今他想明白了,她卻走了,只言片語都沒有留給他,生活過的痕跡統(tǒng)統(tǒng)清除,她已經(jīng)對他失望透頂了,是么?
      那一瞬,心中有種疼在無限制的蔓延,直至讓他無法呼吸。
      電話響了,他幾乎是立刻撲過去接了起來,“阿靈,阿靈,我錯了,你回來好不好?”
      電話那頭卻是陳母疑惑的聲音,“你這孩子怎么了?我還想問你阿靈的電話怎么一直打不通!
      陳馳愣了愣,像失去至寶的孩子一般絕望地嚎哭出聲:“阿靈她走了,她再也不要我了!”

      【捌】
      三年后,阿富汗。
      這里常年動亂,百姓生活苦寒。
      薛靈終于實現(xiàn)了大學起就縈繞在她心間的新聞理想,成為了一名優(yōu)秀的戰(zhàn)地記者,奔走在第一線,將最真實的戰(zhàn)況傳達出去。閑暇時,她會去當?shù)氐母@鹤隽x工,日子過得忙碌充實,她已很少想起那人。
      一個精靈可愛的小女孩撲進她懷里,糯糯地喊她:“薛靈阿姨,你終于來了,我們好想你!”
      小女孩名叫帕特,最喜歡黏著薛靈。
      她身后是一群高矮不一的小孩,他們都是戰(zhàn)爭中的遺孤,本該天真無邪的年紀卻過早承受傷痛,命運待他們不公。
      薛靈摸了摸小女孩毛茸茸的頭,溫柔一笑:“是嗎?今天有沒有聽話好好吃飯?”
      孩子們爭先恐后地表現(xiàn)自己,童言稚語,將她的一顆心徹底融化。
      午睡時間到了,院長讓護工將孩子們領(lǐng)回去,站到薛靈身邊,一臉祥和寧靜:“孩子真的是安拉派來的使者,在他們面前,任何過錯都可被原諒!
      “是啊,他們真的很可愛!
      “薛小姐,你這么喜歡孩子,為什么不自己生養(yǎng)一個?”
      薛靈微笑一滯,看著遠方,輕聲低喃:“是我福薄!
      院長是個聰明人,見她這樣,便不再多言。

      幾天之后,薛靈帶著大批零食玩具來到福利院,卻發(fā)現(xiàn)孩子們已興高采烈地分上了。
      福利院來了個新義工?她第一反應(yīng)就是這個。
      帕特看到她,眼前一亮,撲過來抱住她:“薛靈阿姨,什么是丈夫啊?”
      薛靈被這個六歲的小姑娘問得一愣,沉吟片刻,微笑回答:“丈夫就是等你長大后會在你身邊照顧你,陪你慢慢變老的人!
      “哦!毙∨⑺贫嵌攸c點頭,興奮道:“那我長大了也想要一個帥叔叔這樣的丈夫!”
      “什么帥叔叔?”
      “就是你的丈夫啊!”
      “啊?”薛靈一臉莫名。
      “。浭迨宄鰜砹,就是他!”帕特興奮地指著門口,薛靈順著她指的方向看過去,目光觸及到那個陌生而又熟悉的俊挺身影時,霎時僵在原地。
      不可能,不可能,怎么會是他?!
      呆愣的瞬間,陳馳已行至她面前,目光灼灼,眼中是壓抑了五年的深情,熾烈而真摯。他目不轉(zhuǎn)睛地凝望著她,生怕一眨眼她就會像三年前那樣消失不見。
      她離開后,他動用了陳家所有的關(guān)系網(wǎng),堅持不懈地找了三年,終于查到了她的下落。那一刻,他激動得簡直要落下淚來,恨不能立即飛到她面前。
      可真正踏上她所在的這片土壤時,他又膽怯了,他怕她忘了他,怕她終歸是恨了他,怕她再不愿跟他回去。
      但所有的恐懼,都及不上再次失去她。所以,他終于站到了她面前。
      衣角被人拽住,帕特天真無邪地問:“叔叔,你說你是薛靈阿姨的丈夫,那為什么以前沒見過你?”
      陳馳戀戀不舍地移開目光,蹲下,視線與她平齊,溫柔地說:“因為叔叔做錯了事,讓你薛靈阿姨非常生氣,她懲罰叔叔,和叔叔玩了一個天大的捉迷藏,叔叔找了她三年,終于找到了!
      “找了三年啊!”帕特又搖了搖薛靈的衣擺,“阿姨,叔叔這么辛苦,你就原諒他吧!”
      辛苦?薛靈苦笑,小孩子的是非觀果然單純。
      已經(jīng)傷心那么多次了,還要再錯下去么?
      她摸了摸帕特的頭,嘆道:“你還小,有些事,等你長大后會明白的!
      說完就要離去,陳馳惶恐地拉住她:“阿靈!”
      她用力,沒有掙開,看了一眼那只緊抓不放的手,無奈嘆道:“這么多年,你還是沒長大。陳馳,好聚好散,何必苦苦糾纏?”
      “可是我愛你啊!”陳馳失態(tài)大吼,只想將她留住。
      終于聽到期盼多年的那句話,薛靈卻不敢再相信,她搖頭,“你果然不懂什么是愛。”
      迎著他愕然的目光,她一根根掰開他的手指,頭也不回地離去。
      陳馳望著自己空蕩蕩的手心,臉上的表情似哭非哭。
      她說他不懂什么是愛。
      看到她遇險,他害怕的不能自已;看到她難過,他愧疚自責的發(fā)狂;看到她離去,他覺得生命已沒任何意義……
      若這些都不是愛,那誰來告訴他,什么才是愛?

      【玖】
      □□武裝發(fā)難時,手無寸鐵的百姓驚叫著四處逃難。而薛靈跟隨各國的戰(zhàn)地記者一起,主動朝危險靠近,堅守著職業(yè)道德,在這一刻,他們不懼生死,心中只有“傳達事實”的崇高理念。
      攝影記者為了拍出最清晰的照片,不斷朝炮火靠近,中彈時,他們首先護住的是相機——那里面有公眾關(guān)心的事實真相,哪怕是用生命來守護也在所不惜。
      薛靈看著同行一個接一個地倒下,擦干眼淚,重新站起,用鏡頭記錄下這場慘無人道的屠殺。
      一個□□士兵發(fā)現(xiàn)了她,憤怒地將槍口對準她。
      她心下一涼,覺得這次是在劫難逃了。選擇做戰(zhàn)地記者,就等于將生死置之度外,她心中沒有害怕,只有坦然。
      這輩子33年,雖然短暫,卻很充實,唯一遺憾是沒有自己的孩子,不過死前還能見他最后一面,上天待她不薄。
      怎么又想起他了?
      都說人死前想到的才是最真實的感受,原來這么多年,她還是沒能將他從心上割舍。
      罷了,承認吧!她從不是個薄情之人。
      她閉上眼,聽見扣動扳機的響聲,胸前一片濕潤,預(yù)想中的痛感卻沒傳來,猛然間,她被箍進一個溫暖的懷抱,驀地睜眼,卻看到陳馳對她溫柔一笑,唇邊有血不斷涌出。
      她瞬間便明白發(fā)生了什么,如數(shù)九寒天墜入冰窟,眼淚止不住地滑落,顫抖著唇,夢囈般低喃:“你為什么要來?”
      很快,一群黑衣保鏢蜂擁而至,持槍將他們護送到一個較為安全的地方,外面依舊是槍林彈雨,而這里,寂靜的仿佛天地間只剩他們二人。
      陳馳俊秀的臉上血色全無,神色卻無比溫柔:“來告訴你……我愛你……”
      薛靈抱著他哽咽失聲:“傻瓜,你怎么這么傻?你為什么這么傻?”
      “我是傻,所以才會錯過你……”他抬手撫上她光潔的臉,劃過一片血痕,唇角微掀:“阿靈,回到我身邊……”
      薛靈用力點頭,淚如雨下:“可是,你要死了,對不對?”
      “你在這,”他的身子漸漸沉了下去,滿足地合上雙眼,“我不舍得!
      他在這個世上,留下的最后一句話是:你在這,我不舍得。
      可他最后,還是不負責任的,徹底舍下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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