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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小素出門時也不算早了,但出去買個東西需要這麼久嗎?左等右等還不回來,貪鬼又不知道跑哪裏去了,害得自己只能呆在這裏干等。”
阿扣把玩著自己的鬼戰(zhàn)音叉,靜靜地看著墻上的時鐘一點一點的緩慢爬著,終於快到某人指定的時間段,阿扣打開設備準備錄音。
“大家好我是星月,歡迎大家準時回到我們的×××,我們的短信通道是×××××,歡迎你們通過這個平臺來分享你們的心情故事。接下來的時間是是空間文字的版塊,有什麼想法都可以通過短信來與我交流!
“切,原來是這種節(jié)目啊,小素還真是無聊。這種軟棉棉的風格哪比得上我喜歡的搖滾來得勁爆。 卑⒖凼懿涣说姆籽,低著頭語帶輕鄙地喃喃自語著。
主持人接下來放的幾首歌都是一個調調,不是阿扣喜歡的類型,阿扣覺得很無聊,反正機子開著會自動錄完,還不如找點別的事做做,當阿扣起身準備離開時,又傳來主持人那軟軟的嗓音。
“剛剛有位名叫‘命運相扣,愛無修止’的朋友發(fā)來了短信留言,這個“修”是意有所指的還是一時打錯的啊,不過看起來挺個性的!
“修?”阿扣踏出的腳步停住了,所有的注意力都被那個“修”字吸引了過去,隨際又自嘲的笑了,“怎麼可能啦,巧合吧,沒想到這麼冷僻的名字也會有人用啊,阿扣,你又在瞎想什麼呢!……”
[阿扣啊阿扣,明明在離開的時候已經(jīng)決定要忘記,不就是一個字嘛,為什麼還是會勾起你對他的思念。記得要忘記啊~~一定要~~記得~~忘記!]
“嗯~他在留言裏說:星月,愛上一個不該愛的人應該怎麼辦,愛上一個不愛自己的人應該怎麼辦,自己愛的人愛上別人了又應該怎麼辦?”主持人一字一句的讀著,相似的困惑讓阿扣有種被人放在聚光燈下解剖的感覺,赤裸裸的無從掩藏。
“這個人怎麼跟之前的自己這麼像啊,愛上不該愛的人,愛的人有了喜歡的人,愛的人永遠不會愛上自己,好可悲啊,這樣可悲的愛還有繼續(xù)的必要嗎?”阿扣退回角落的沙發(fā),靜靜的窩著,手裏輕撫著唯一不會傷害自己的朋友——鬼戰(zhàn).阿扣左手握著鬼戰(zhàn),右手手指輕輕撫過鬼戰(zhàn)沒有溫度的叉身,金屬特有的微微的冰涼感透過指腹直達心底,本就積滿寒意的心頭又結了一層霜。
“一連三個怎麼辦,你要我怎麼辦呢?你這個是三個問題還是一個問題呢?如果我理解的沒錯,應該是你愛上了你認為不該愛的人,而那個人不愛你而且他心裏愛著別人,從這段話中可以看出,你很愛他,可是又不夠自信,一直在放棄與繼續(xù)的邊緣徘徊,并沒有真正的為自己的愛去做些什麼,不知道我這樣的理解對嗎?……”不知是故意還是刻意,主持人的話在這裏停了下來。
[我有認為愛上修是不該的嗎?沒有!我沒有努力過嗎?可能吧!現(xiàn)在修的心裏有了寒,我努不努力都無所謂了吧!不后悔嗎?或許吧,只要修能幸福,我應該不會后悔吧!]阿扣的嘴邊浮現(xiàn)一絲虛幻的笑。
“他跟我一樣的可憐啊!原來世界上的傻瓜子還挺多的,還好我懂得早點抽身離開,不讓自己太受傷的道理,還是我比較聰明對不對?”阿扣輕聲問著鬼戰(zhàn)音叉,可阿扣的心裏明白,這個沒有誰能給他答案,除了自己。
“嗡~~”似是并不贊同阿扣的話,鬼戰(zhàn)發(fā)出一陣鳴響。
“你什麼意思啊,連你都要欺負我嗎?”阿扣有些惱怒,堵氣似的將鬼戰(zhàn)扔在沙發(fā)的另一邊。
廣播裏的話題還在繼續(xù),阿扣卻早已心亂如麻。
“接下來送出的這首歌——想我了嗎,同時也送給所有支持星月的朋友,星月每天都會在這裏想你們,你們——想我了嗎?”主持人技巧的結束了話題,將時間留給接下來的音樂。
想我了嗎
窗外雨嘀嗒嘀嘀嗒
真的想嗎
卻沒有一通電話
想我了嗎
滴落在窗臺濺起的水花
那是我為你掉的眼淚啊
沒有搖滾的嘶吼,沒有激情的澎湃,平緩的旋律裏帶著濃濃的思念,化不開的心痛,卻又奇妙的撫慰著受傷的心靈。伴隨著音樂阿扣的心早已飛向那最思念的地方。
還記得第一次遇見修的那個午后,阿扣5歲,修7歲,為了眼中那個酷帥冷靜的修,阿扣改變了自己一生的理想,放棄成為英雄的夢想,只想陪著修一起守護想要用心守護的人,這是阿扣第一次為了不相干的人而改變。
還記得第一次看到修拼命練習異能而傷了自己,阿扣哭了,第一次為了叫修的人哭了,那一次修告訴他:“成熟一點,堅強一點,男孩子要有擔當”,阿扣用衣袖胡亂的抹著臉上的淚,挺起小小的胸膛,佯裝的堅強卻止不住從眼裏滴落的水珠。
還記得九歲那年,阿扣為了心愛的小金魚不見了而傷心難過,修輕柔的為他抹去臉上的淚痕,沒有說“男孩子要有擔當”,而是答應親自教他彈他渴望很久的吉他。
還記得十歲那年的四月十五日,阿扣收到了他平生最喜愛的禮物,修送的改良版的紫色掛穗,雖然不是修親手做的,卻是修挑好材料跟顏色央求小素幫忙,特意為阿扣的鬼戰(zhàn)音叉設計,并在一天之內趕制的,只為了能在生日那天送給可愛的小壽星。
……
與修相處的點點滴滴重又涌上心頭,將擁擠在阿扣心中的寂寞稍稍驅趕,留出一絲喘息的空間。重新拾回鬼戰(zhàn),將它擁在懷裏,食指輕輕的纏繞著掛在底部的穗子,隱隱的還能感覺到接過它時從尖指散開的修的體溫。
分開了兩年七十二天零一個夜晚
風再大你給的痛卻吹不散
你離開的好簡單要我忘記卻太難
日記定格在你走的那一晚
一直都知道修很關心夏天,夏家出了事他他都是搶在第一時間趕去幫忙,極陰之日雄哥不見了,他急匆匆的跑去找南西北的城衛(wèi)幫忙找人,整夜的夜不歸宿,整日的不見人影。南城衛(wèi)隊長也勸過他不要這麼拼命,他卻說這是職責所在。
[東城衛(wèi)裏最了你的人是誰啊,即使你不承認,并不代表別人就看不出來。真的只是職責所在嗎?不是因為難過著夏天的傷心,不是為了擔心著那個因為愛著夏天而跟著他一起難過的人嗎?]阿扣不僅一次的在心裏問著修,卻始終問不出口,深怕得到的答案與自己猜想的一樣,只能一遍又一遍地任由那如苦艾般的生澀在心中肆虐。
還記得盟主宣布停止搜尋行動的那天,修突然跑過說想要練團,去到東城衛(wèi)的秘密基地,卻意外的看到了夏天。
成為了終極鐵克人的夏天,提升的不僅是異能跟吉他的技巧,還有他之前未被發(fā)現(xiàn)的歌唱實力,一個完美到無懈可擊的終極鐵克人站在了主唱的位置,與修配合的天衣無縫,那是一種怎樣的默契,讓站在一旁伴奏和聲的阿扣突然感受到自己的多余與無能。
練團結束了,修邀請夏天加入東城衛(wèi),那時的阿扣有著驚訝而后木然,原來在很久以前自己在東城衛(wèi)這方天地裏已經(jīng)沒有生存的空間,既然已經(jīng)不被人需要,那麼還是趁著沒被趕人之前早點離開吧。靜靜的站在修的身后,望著那熟悉而又陌生的背影,讓黑暗的慢慢吞噬掉自己的輪廓,阿扣偷偷用意念喚來了灸舞。適時的插話送上自己的恭喜,同時宣布將會接任北城衛(wèi)隊長一職的消息,隨后跟著趕到的貪吃鬼慌亂地離開了那個快讓自己窒息的空間。
[從沒想過我堂堂的阿扣也會有這麼狼狽的時刻。鬼戰(zhàn),我真的很丟臉是不是。]回想起自己落荒而逃的樣子,阿扣自嘲著,收緊的手掌被鬼戰(zhàn)翹起的飛翅劃破了掌心而不自覺。
想我了嗎
為何一直不給我電話
真的想嗎
就和我想你一樣嗎
想我了嗎
我并不在乎你已經(jīng)有了另一個他
我只想
你知道我在想你嗎
從東城衛(wèi)搬離已經(jīng)有些日子了,每天都在想念與遺忘中矛盾的渡過。想念冥煮的飯,雖然小素的水平是大師級的,可是他就是忍不住想念東城衛(wèi)才有的味道;想念跟鐙的斗嘴嘻鬧,雖然這裏有貪吃鬼的陪著他玩笑,卻還是懷念東城衛(wèi)特有的氛圍;想念自己住的小屋裏的溫暖,雖然95虛擬招待所裏應有盡有,卻獨獨缺少了讓他安心的氣息;想念某人的面癱臉,雖然這裏美女帥哥不會缺,卻都不是他心裏所要的那一個;“
不知道是受了歌的影響,還是阿扣的心已不受的控制,有了自己的意志,所有的思緒相互糾纏卻離不開那個“他”。
[阿扣你個笨蛋,明明已經(jīng)決定放棄,明明告訴自己要忘記,為什麼還是一再的想起。才說自己聰明,懂得保護自己,下一秒又在這邊自艾自虐。]
放任思緒飄游的阿扣突然意思到自己無意間又開始想念起與修相關的人事物,懊惱的捶著自己的腦袋。
分開了兩年七十二天零一個夜晚
風再大你給的痛卻吹不散
你離開的好簡單要我忘記卻太難
日記定格在你走的那一晚
[修,阿扣是個大笨蛋,阿扣沒有擔當,阿扣學不會堅強,阿扣學不會遺忘,可能一輩子都忘不掉呼延覺羅修!,好想你,真的好想你,離開這麼久了,你會想我嗎?會想這個不聽話,愛闖禍,盡給你惹麻煩的淘氣鬼嗎?會想這個愛逞強,愛夸張,卻只會在你面前撒嬌的小鬼頭嗎?……不會吧,不會想吧!修有太多事要忙,修要幫夏天成為終極鐵克人,更重要的,修的心裏只有寒。]
想到寒,很自然的想起那些讓阿扣為之痛徹心肺的回憶:
聽聞修在夏家跟鬼龍對上了,還受了傷,不放心的阿扣,顧不上身上單薄的衣服,顧不上換上外出的鞋子,就這麼飛奔著沖出了東城衛(wèi)的住所,一路的奔跑,只想著快點趕到夏家,確認修的平安無事,鞋子丟了不去撿,腳底磨破了無暇去理會,腳趾被銳利的石頭劃傷泛起絲絲的嫣紅,卻無忘記了痛,就這麼拼命的跑,拼命的跑……他的心裏除了修再也裝不下別的,心急火燎的趕往夏家,卻在離夏家不遠處頓住了腳步。遠遠的看到在家門外的橋面上,隱隱的有兩個人影,在昏暗的燈光下不是很真切,但阿扣一眼就認出了修的背影,下意識的阿扣將自己隱匿在黑暗中,沒有上前,只是遠遠的看著他們,看著他們相擁,看到他們十指相扣,看到他們離別依依……阿扣靜靜的注視著,忘記了周遭,忘記了自己。世界突然變得好靜,駭人心魄的靜謐,明明已經(jīng)安靜到近似死亡般的沈寂,阿扣卻又清楚的聽到什麼東西碎裂的聲響,清脆而尖銳,像是墜地的琉璃破裂的聲音夾雜著血液滴落的輕音,一滴一滴。
[心當時不是已經(jīng)碎了嘛,碎得連碎片都找不到,為什麼現(xiàn)在還是會有心疼的感覺,還會有這種追椎心刺骨的痛?修,你告訴我,我到底要怎麼做才能忘記你,怎麼才能戒掉對你的依賴,怎麼樣才能不再這麼痛苦?修,我忘不了你!修,我好想你,你有過一絲想我嗎?]
還想我嗎
為何一直不給我電話
真的想嗎
就和我想你一樣嗎
想我了嗎
我并不在乎你已經(jīng)有了另一個他
我只想
你知道我在想你嗎
又下雨了那是我在想你了
離開東城衛(wèi)的時候沒有帶任何東西,除了貼身放著的鑰匙,隨身帶著的手機,就只有那把貼有阿扣標志的電吉他。鑰匙被小素拿去還給修了,手機從離開再也沒有響過,那把吉他沒有傾訴的對象已經(jīng)許久沒有再彈了,只因為沒有了聆聽的對象。
[小素還回鑰匙的時候修的臉上會是什麼表情,淡然嗎?冷漠嗎?還是會有一絲絲的想念?修,有時候忍不住想問問你,你是真的太遲鈍,還是你故意裝作不知道?總在我覺得快抓住你似有若無的情感時,又把我推得好遠。明明看到你為我心痛的神情,卻僅是兄弟團員的感情,修,那時候的你真的好殘忍。]阿扣為斷的猜測著。
阿扣把整個人縮成一團,想借由團起的身子集聚起更多的暖意,以抗衡從心底深處所散出的可以冰封心跳的寒冷,卻只是徒勞無功,內心的死寂寒冷不是體外浮現(xiàn)的灼熱所能融化。
想你了我想你了你想我了嗎
“你可曾見過這樣一種愛情,只能在咫尺間遙望?你可曾見過這樣一種相思,只能在無聲中斷腸?你可曾知道這樣一種放棄,只能化灰的絕望。”阿扣的腦中不期然閃過這麼一段文字,好像是很久之前在小素的素描本上看到了,此時讀來才真正體味到其間蘊藏了多深的情,多少的無奈,怎樣的絕望,就像現(xiàn)下的他。
感到臉頰上微有涼意,抬手抹去卻沾濕了一手的潤濕。“不能哭,我要有擔當!我很MAN,我不哭!”阿扣顫抖著帶著濃濃哭意的嗓音,對自己催眠著,卻只感到眼框越來越熱辣,從鼻頭泛起越來越多的酸澀,阿扣輕輕仰起頭,還是止不住越來越從的溫熱從眼角涌出。
恍忽見阿扣好像聽到了修的聲音,悠遠而縹緲,似近又遙遠:“阿扣,你想我了嗎?一直都這樣想著嗎?阿扣,我想你了,真的想你了,你還會想我嗎?就和我想你一樣嗎?”
明知道這只是自己的幻覺,阿扣還是傻傻的沖著頭頂那片虛擬的星空輕聲低喃:“想你了,我想你了,我真的好想你,修,你想我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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