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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牙
那天的日歷指示牌上標(biāo)注的,是2002年5月某個周末。具體的日子Yuu已經(jīng)記不清了,只隱約記得那是個大于1小于7的個位數(shù)。
那天,他與P和Jin就像三只帥氣而快樂的螃蟹一般結(jié)伴橫掃表參道。后來三個人散了,P與Jin結(jié)伴回家。目送著兩位死黨離去,不知怎么,Yuu突然間感覺有點莫名的郁悶。
時至今日Yuu始終沒找到當(dāng)時究竟為了什么而郁悶,同樣那時Yuu也并沒想到這突然的莫名郁悶在他今后生活中所起到的作用。
這場莫明郁悶,讓他遇到了一個人。
一個讓他想忘也忘不了的人……
于是他沒有立馬回去,而是徒步走了片刻,去了代代木。
那是個晴朗的下午,公園里還算熱鬧。小路上行人來來往往,綠地上少不了玩鬧的一家三四口,偶爾會碰上幾個身著漫畫人物裝敬業(yè)地拍攝外景照片的COSPLAY團體,當(dāng)然也少不了那些無視兩旁「請勿在這邊歌唱表演」的告示牌依然故我地進行Street Live的同齡人們……
都是群有夢想的人啊……Yuu發(fā)出一聲如同老頭子一般的長嘆。
相比之下,還是覺得自己的運氣比他們好多了……
而猛然間Yuu突然想到,能發(fā)出這種感嘆,還真不是自己的風(fēng)格。
自己應(yīng)該是那種讓人覺得有點吵的大活寶才是吧~
Yuu低下頭笑了笑,今天到底是怎么了……
隨即抬起頭,準(zhǔn)備目視前方繼續(xù)無目的地游蕩。
卻沒料到,路邊樹下的一個身影在他抬起頭那一刻準(zhǔn)確無誤地命中自己視線的中心點……
那是一個忘情舞蹈著的清秀身影。沒有BGM,圍在他周圍的人也寥寥無幾,但那個身影絲毫不受周圍音源的影響,就那么自顧自地按照自己心中的節(jié)拍,從Wave到Heartbeat還有Robotics,每一個動作都瀟灑利落,靈動十足,同時極富力度。
令Yuu很難想象這些動作就是面前的這個少年做出的——雖然他身上穿的是松松垮垮的L號T-SHIRT加滑板褲,卻絲毫不能遮掩他原本纖細纖細得幾乎可以稱之為瘦弱的身材。
沒有BGM,Yuu卻隨著他的律動感受到了音樂節(jié)奏的存在……
直到少年最后一記漂亮的Collapse結(jié)束了自己的表演,早已經(jīng)看呆了的Yuu才回過神來,為他鼓掌。
聽到掌聲,街舞少年笑著看他,禮貌地輕聲道謝。
Yuu也注意到,少年笑起來的時候會露出一顆可愛的虎牙。
少年在附近的自動販?zhǔn)蹤C買了兩聽可樂,之后來到花壇邊,遞給剛才自己的唯一觀眾一聽。Yuu接過,同時也道了聲謝。
少年坐在Yuu的右手邊,兩個人就這么肩并肩地坐在花壇邊上,喝著可樂沉默著。3分鐘過后兩人不約而同地相向偏過頭來異口同聲地開口:
“啊……”“那個……”
又是幾乎同一時刻的相視而笑,成了打破沉默的催化劑。
“你先說吧!鄙倌赀@么說。
“哦……你……街舞跳的真不錯啊!盰uu由衷地嘆。
“過獎了。”少年低頭笑笑。
“學(xué)了多久了!
“這個……”少年遠目想了想,半分鐘后他直率的回答險些讓Yuu以噴可樂的方式毀掉自己俊朗的形象,“……忘了!
好不容易咽下嘴里的可樂,Yuu大笑著,“抱歉抱歉,不過你的回答還真有趣誒……忘了,你怎么會忘了呢?”
“因為啊……”少年慢慢地開口,“因為太喜歡了嘛,當(dāng)我開始接觸街舞的時候我就喜歡上它了,而且是一直很喜歡,一直哦~”
Yuu為他附加在語尾的可愛音調(diào)再次莞爾,接下來卻聽到他的聲音忽然溢滿了溫柔的認(rèn)真:
“就好像……我的上輩子,上上輩子都跟街舞有關(guān)一樣……所以呢~”說到這里少年笑容天真地看向Yuu,
“所以我說我忘了。”
“原來是這樣啊……”還真是個可愛的小孩啊……再次如同老頭子一般感慨一句,Yuu忽然感覺到自己右手邊方向傳來的專注視線。
少年揚起清秀明朗的巴掌小臉,筆直地盯著Yuu輪廓清晰五官深邃的臉,老半天之后冒出一句感慨:
“……你怎么可以這么漂亮~”
再次被這孩子的坦率煞到……Yuu強忍著笑說道:
“我說你啊……用詞不當(dāng)吧?”
“我哪有~本來就很漂亮嘛~”
“Corrección(注:西班牙語。糾正)!”Yuu笑著在他眼前豎起食指橫向擺動若干次,“用來形容我不可以用‘漂亮’哦!
“……那用什么形容啊?”
“帥。”
“……那怎么才算漂亮?”少年不依不饒地追問。
還是那修長的食指,不過這次換成了縱向勾動。少年會意,將臉湊近他。于是Yuu得以將嘴唇靠近他的耳畔輕聲吐出一個詞:
“你!
“……什么?”
“我是說你啊~只有你才能用‘漂亮’來形容!
少年當(dāng)場愣住,好半天才把臉別過去低下頭表情中有旁人察覺不到的羞澀。Yuu又一次強忍著笑,咽下了一大口可樂。對右手邊這個少年,他腦子里閃過了一個很恰當(dāng)?shù)年P(guān)鍵詞用來概括。
那是一部很有名的少女漫畫。
名叫《天然少年》。
耳邊似乎有傳來小孩子的哭聲……
幾乎同時循聲望去,只見一個小女孩坐在綠地上,無助地哭著。
相視一眼之后兩人再次幾乎同時起身走過去并第一時間向小女孩關(guān)切地詢問諸如“乖孩子,怎么了”之類的話。
才知道,原來小女孩的爸爸媽媽到公園里的超市去買東西了,還沒有回來,年幼的小孩子總是不耐寂寞的,所以等著等著,就哭了出來。
之后兩人當(dāng)機立斷地決定:陪著小女孩一起等她的爸爸媽媽回來。
或許是因為家里都有妹妹的緣故,兩個大男孩照顧起小女孩來顯得非常得心應(yīng)手。再加上兩個大哥哥都那么帥氣那么漂亮又那么有親和力,很快地,三個數(shù)小時前還素不相識的人短時間內(nèi)就混熟了,后來干脆發(fā)展成三個人輪流演個節(jié)目。
Yuu利用很夸張的肢體語言進行不知名的現(xiàn)場發(fā)揮的啞劇表演,很是逗樂。
少年依然利落地在綠地上跳街舞,末了一記NIKE更是讓兩位觀眾驚嘆“Sukoi Na~”
小女孩唱著幼兒園老師新教的歌謠,雖然有些走音但就連走音都很可愛。
后來,Yuu干脆在綠地上畫了個圈,解下了少年綁在手腕上的方巾蒙住眼睛,三個年齡段不同的孩子在綠地上玩起了捉迷藏。第一輪游戲時Yuu先抓住了小女孩;第二輪游戲開始,為了配合小女孩,兩個大孩子盡量小步而緩慢地移動著,小女孩努力地摸索著最后抓住了少年;于是第三輪游戲開始的時候,輪到少年抓人了。
不過似乎他沒有捉迷藏的天份,也似乎今天的他的狀態(tài)并不適合捉迷藏。從蒙上眼睛開始少年就很不順利地摸索著,直到……
腳尖一痛,少年踢到埋在綠地中的噴灌器出水口上,身體頓時失重,隨即一個趔趄……
就在他整個人要摔倒在地的時候,Yuu下意識地一個箭步?jīng)_過去,猛地拉住他的胳膊,另一只手順勢環(huán)住了他的腰……
Yuu不禁一驚,初次看到他時自己只會覺得他很瘦而已,沒想到像這樣整個感覺到他的時候,卻不免會感嘆“這孩子未免纖細得太不像話了吧”并進一步懷疑“他最近到底有沒有好好吃飯啊”……這樣的地步。
甚至,如果兩個人就這么擁抱了的話,以Yuu的身材比例來看,將他整個包起來都不成問題……
就在Yuu這么想著的時候,驚魂甫定的少年摘下了蒙眼用的方巾,兩個人的視線得以近距離接觸,間距為18.7cm。20.25秒的眼神交流過后還是少年率先低下頭,輕輕地推開面前比自己高一頭的人,不知該說些什么……
Yuu松開環(huán)著他的細腰的手,淡淡地笑著,“好了~你抓住我了!
就這么一句話,讓本來已經(jīng)想好該說什么的少年再次陷入暫時失語狀態(tài)……
再后來,游戲大戰(zhàn)持續(xù)升級,小女孩居然提議玩真心話大冒險!
。ìF(xiàn)在的小孩子還真是早熟啊……OTZ)
經(jīng)猜拳決定,小女孩有優(yōu)先選擇權(quán)。小女孩和少年選擇了真心話,Yuu選擇了大冒險。
首先由少年向小女孩進行發(fā)問。不想難為小孩子,少年只問了她“和大哥哥玩的開不開心”這個問題。小女孩喜氣洋洋地拖長童稚的聲音回答了“開——心——”以后,該輪到小女孩向Yuu指派冒險內(nèi)容。
更讓人不可思議的是,小女孩向Yuu提出的條件居然是——
“吻你的下家一下”
附加條件是——
“一定要吻嘴哦~”“不可以少于25秒鐘哦~”
。ㄔ僖淮危F(xiàn)在的小孩子還真不是一般地早熟啊……OTZ+Orz)
兩個大男孩頓時面面相覷。
“……怎……怎么辦?”Yuu有點結(jié)巴。
“……不執(zhí)行……是要受罰的誒~”少年也有點語無倫次。
“那……你想看到我受罰么?”
少年沒回答,只是看著他,頭輕輕地橫向擺動。
……好吧……
頓時,Yuu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撐起身子,讓自己離眼前的清朗少年再近一些。
好在這個時間段里,綠地上沒幾個人——大家都去林蔭道上看Street Live去了。
于是Yuu抬起左手放在少年的后腦勺上,眼睛再次注視著他,低聲說了句:
“……抱歉了!
緊接著……
進一步拉進彼此的距離,將小女孩提出的條件身體力行……
Yuu很明顯地感覺到在雙唇相觸的那一瞬間少年明顯地顫了一下。
……還真是可愛的反應(yīng)啊……Yuu這么想著的時候微微闔上了眼。
沒發(fā)現(xiàn),7秒鐘之后,少年也慢慢地閉上了自己的眼睛……
……
雖然只是簡單的嘴唇互觸而已,但熬過了這25秒之后慢慢分開的兩人之間,氣氛還是明顯地微妙了起來。游戲要繼續(xù)進行。就在Yuu要向少年發(fā)問的時候,不遠處有人呼喚小女孩的名字。小女孩連忙起身,樂顛顛地跑向了自己的爸爸媽媽。
道謝,道別,離開。
目送著一家三口的離去,兩個人都笑了。忽然少年低聲說了一句:
“那個……你……還沒有問我……”
Yuu一怔,才反映過來他說的是剛才的游戲。可是反映過來之后,Yuu也有些慌神,思來想去之后只好這么問:
“那……你介意剛才……嗎?”
少年低頭想了想,隨即抬頭,認(rèn)真地回答。
“如果你很介意的話……我可以當(dāng)作剛才……只是游戲需要。”
“那如果我不介意呢?”
少年一愣,再次低頭沉默了半天,才說:
“那個……我要回家了!
說完就要頭也不回地跑開。Yuu連忙拉住他:“我是Shiroda,Shiroda Yuu。你……”
少年沒有回答。Yuu有些失望,只好放開他,讓他走。
走出去差不多十步遠之后,少年突然回過頭看著Yuu,大聲回答:
“我是Aiba!Aiba Hiroki!”
說完他再次嘴角上揚,再次露出那個可愛的小虎牙……
……
那之后的兩年,Yuu時常會去代代木走一走,卻始終沒能再見到那個人。沒人知道Yuu的記憶里,多了一個忘不了的人。
那個人告訴自己,他叫Aiba,Aiba Hiroki。
直到日歷指示牌上的標(biāo)注指向兩年后的夏天,地點是某影視娛樂傳媒機構(gòu)……
Yuu一個人在長長的走廊里走著。
今天,是演員報道日。
忽然間,Yuu再次因為某個身影準(zhǔn)確無誤地命中自己視線的中心點而停下了腳步。下一秒,Yuu開始掐自己的胳膊以判明自己是否在做夢……
依然是那個忘情舞蹈著的清秀身影。依舊沒有BGM的觀眾,依舊是自顧自地遵從自己心中的節(jié)拍瀟灑利落靈動十足極富力度地舞動的纖細身影……
一瞬間那個名字頓時脫口而出:
“Aiba San——!”
那個身影的動作驟然停在原地,視線筆直地看向他……
“……Shiroda……?”半信半疑的語氣。
Yuu連忙走近一些,緊接著他驚喜地發(fā)現(xiàn)——
兩年過去,他一點都沒變……
兩年前留在他記憶中的那個怎么也忘不了的少年,此刻是真的,確實地站在對面。
而且,依然是那么漂亮地笑著,露出可愛的尖尖的小虎牙……
……
Shiroda Yuu & Aiba Hiroki
他們的故事,重新開始……
于網(wǎng)球王子舞臺劇。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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