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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逃殺
愛或者不愛。
愛或者死。
不愛或者生存。
生或者死。
他已經(jīng)有一天沒有進(jìn)過食了。24小時。1140分鐘。
輕微脫水。
耳朵警敏,身邊50米內(nèi)的聲音被放大到無限。
蟲鳴,樹葉的碰擦,海浪,沒有人。
一個人都沒有。
已經(jīng)是第三天的傍晚了。
他要活下去。就是這樣。
他要活下去。
他要代替他們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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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淚或者鮮血。
傷口或者溫暖。
阿仕,傳君,王睿,小白,殿菲……他突然難過得想不下去了。他沒辦法想這個,現(xiàn)在想這個會要了他的命。
他知道他的敵人在哪里。還有一個,最后一個人。
他的本能要他活。要活下去。
要活下去就只有一個辦法。殺。殺。殺。殺。殺。
殺掉別人,自己才能活。
如果可以,他想殺死自己。血腥味充滿鼻腔和口腔,窒息?諝饫锏谋浜渥屗麕缀跄貌蛔尅N咐锏慕g痛和手臂的傷口反而不算什么了。
其實他只想快點解脫。
殺,或者被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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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他們明明是出來旅行的,最后事情怎么會變成這樣。
車子在高速公路上開得平穩(wěn),每個人都在笑。大家一起在車子里唱歌,張超和閆安彈吉它,柏栩栩和扎西頓珠說著什么笑話,年紀(jì)最小的井柏然和付辛博頭靠頭在睡覺。自己在霸著話筒唱歌,王睿在旁邊模仿他的樣子跳舞惹得下面笑。王傳君笑,看著他。手上拿著一瓶水,等自己唱累了,就會適時遞上。
陽光從車窗外灑進(jìn)來,溫暖明亮干凈。
自己拿著話筒,音樂很響,舉起手來,伸出一根手指,笑。說,one more time~!
然后是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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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來時發(fā)現(xiàn)大家都昏睡在一間昏暗的教室里。地板冰冷堅硬,仿佛是一整塊的冰。頭有點痛。
課桌椅銹跡斑斑,似乎是錯覺,總覺得空氣里那鐵銹的味道中帶著惡心的血腥味。
當(dāng)那個變態(tài)的教官宣布完所謂的游戲規(guī)則后,所有的人都是不可置信的沉寂。大叔你別開玩笑,我們?yōu)槭裁匆韵鄽垰?憑什么我們要聽你的。喬任梁轉(zhuǎn)頭看那個在叫囂的男孩子,他認(rèn)得的,他叫L。
旁邊的士兵手中的自動步槍上膛的聲音格外刺耳。窗外有直升機(jī)的螺旋槳聲。
那教官只是笑,卻毫無溫度。你不聽話嗎?
然后一個手勢,士兵輕輕叩動扳機(jī)。喬任梁看著那人的頭顱崩裂,鮮血四濺,有人尖叫起來。他只是發(fā)不出聲。他轉(zhuǎn)頭那瞬間看見那人最后的眼神,少年的無知與輕狂。
然后是死亡。一秒鐘內(nèi)。生命消亡。
他發(fā)不出聲音,他張嘴卻發(fā)不出聲音。王傳君在他背后扶住他,拉住他。無聲的叫他。kimi、kimi。
噢,對了。那人臉上的橫肉抖了抖補(bǔ)充說,你們?nèi)绻胍优艿脑挕噶酥覆弊。這個東西就會爆炸哦。啪,炸開血管和喉嚨呢。必死無疑啊,哈哈哈……
喬任梁下意識的摸了摸脖子上那個奇怪的環(huán)。冰冷的金屬。
那人又打出一個手勢,外面的人面無表情的抬進(jìn)來一個擔(dān)架,白色的布上血跡斑斑。
掀開,血肉模糊的認(rèn)不出來的一張臉,遍體鱗傷開腸破肚。有人開始嘔吐。
那人笑,你看,你們老師反抗,就是這個下場。
靜默。
死一樣的靜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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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明天會發(fā)生什么。不知道下一刻會發(fā)生什么。
迷茫,彷徨。
每一個人領(lǐng)一包。里面有必備品,還有可能的武器。
然后出房間。
喬任梁覺得自己有點懵。不知道該怎么辦。自相殘殺?不不,他不會做這種事的。他和兄弟們,絕對要一起離開這個鬼地方。他又抬手摸摸脖子上的那個環(huán)。
他想,大家團(tuán)結(jié)起來,肯定可以的,離開這里,逃逃逃。
自己的是一把匕首。王傳君的是一把手槍和一打子彈。李易峰的是手電筒。秦炎仕是一根繩子。
他看著這些東西,無措。抬頭看王傳君,我們該怎么辦?
王傳君勉力冷靜,他說,我們四個要在一起。
大家點頭。然后靜默。
我們該怎么辦?
廣播響起,開始增加禁止進(jìn)入?yún)^(qū)域。拿著地圖輾轉(zhuǎn)。盲目的;炭值。
該怎么辦?
然后宣布死亡名單,聽到已經(jīng)有人死去。
自殺,還有被殺害。
四個人張大眼睛面面相覷。
我們該怎么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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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個動手的人是扎西頓珠。他的武器是沖鋒槍。
他血紅著眼睛。他大聲吼著,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我要活,我要活下去!我要回家!
他想,我要回家。我不要死在這里。我不要。媽媽,我不想死,不想死。
懸崖邊呂楊笑得甜美純潔如天使,他說,戴陽天,我不會去殺人,我也不想被殺。我要自己了結(jié)自己的生命。你呢?你會陪我嗎?
戴陽天笑,他說,你做什么我都會陪你。
——我會陪在你身邊。
沒有翅膀的飛行。
消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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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yuǎn)遠(yuǎn)傳來海的聲音。海浪涌起又退卻。
他想他能相信誰?
他相信自己,喬任梁。
他只相信自己。
他看看表,還剩4小時。
他握緊槍不敢松手。
身上是血腥味。臉上有血跡。
在左胳膊那里有一條刀傷,傷口已經(jīng)化膿了,不疼,麻木了。血凝成結(jié)痂,黑色的丑陋的結(jié)痂。
腰間別著刀,冰涼,貼著皮膚。
他想秦炎仕死時最后叫著他的名字到底想要說什么?
小松拿著鐮刀沖出來的時候他們四個誰也沒有防備。喬任梁完全呆住了,左手臂上熱辣辣的疼,然后看到人影閃過,一片血紅,還有槍聲。
小松不可置信的看著自己胸口的槍傷,然后倒下去。李易峰扔下槍開始嘔吐起來。喬任梁覺得一切都是空白,看不見聽不見。這是怎么回事?
小松?阿仕?小白?
這世界到底他媽的怎么了??
喬任梁抱住阿仕,看到他嘴中不斷不斷的流下血來,汩汩。自己用手怎么擦也擦不完。
喉嚨里發(fā)出冒著血沫的聲音,那聲音叫著他的名字,好像是一把把刀戳在身上。
笑著溫柔的回答,我在,阿仕,我在。我在。你沒事的。沒事的。我在。我在。我在。
感覺懷里的身體迅速冷下去。喬任梁覺得自己連哭都哭不出來。王傳君在旁邊死死的抱住自己。手臂顫抖。
不肯松開阿仕已經(jīng)冷掉的身體,跪著腳麻得站不起來。那些流出的鮮血滲透到泥土里去。凍干的紅褐色。
喬任梁從小松已經(jīng)僵硬了的手指中摳出那把鐮刀。他想,起碼接下來開始,我不能再讓任何人殺害我的兄弟。
絕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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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戮。
自相殘殺。
只能有一個人活下來。
李易峰情緒很不穩(wěn)定,L的死讓他恍惚。殺了小松更讓他精神崩潰。
一路沿途喬任梁不斷的安撫完全沒有用,看著李易峰失神的背影,和王傳君交換眼神。兩人沒來的及開口就聽見了一聲巨響。
李易峰踩到炸彈的時候,喬任梁就在他身后的不遠(yuǎn)處。王傳君沒有來得及思考就反射性的沖上去把他拉過來護(hù)在懷里撲倒。
然后是一場血雨。粘膩,惡心。血肉模糊。血腥味濃重的直沖鼻腔口腔,胃里立刻排山倒海起來,惡心的感覺止不住地往上涌。身邊全是殘缺的血肉,血流遍地。
喬任梁終于趴在路邊開始嘔吐,胃里的東西吐完了還不夠,一直吐到吐完了酸澀的胃液和苦苦的膽汁。
陳奕龍從路邊的樹叢里鉆出來,他臉上的惶恐不安甚至更甚于他們。王傳君警惕的看著他,小龍……是你干的?
陳奕龍驚恐的張大著眼睛說不出話,臉上滿是無措,突然轉(zhuǎn)身開始奔跑,不知道要去哪里。
當(dāng)進(jìn)入了禁區(qū)脖子上的蜂鳴響起來的時候他完全沒有注意到。他只是跑,冷風(fēng)抽打,渾然不覺。不知道要去哪里,他只是不能停下。不能停下。
蜂鳴的頻率越發(fā)急促。
輕微的爆炸聲。
脈搏炸開,喉管暴露,血液噴灑。
他在死前一句也沒有說。他想,我不想殺人的,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想殺人的。我不想的。
王傳君撿起掉落在地上的包,抖落血肉,走過去扶起喬任梁,兩個人相互扶持,一步一步淌著殷紅的鮮血離開。
不久就會結(jié)成黑色的痂。沉淀下來。變成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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擁抱或者疼痛。
親吻或者殺戮。
兩個人,相依為命。
王睿和張殿菲在一起。
遇到的時候幾個人都楞了。張殿菲看看喬任梁受傷的手臂,他說,kimi,我?guī)湍惆幌潞脝幔?br> 喬任梁愣愣,不知道該怎么回答。反倒是王傳君笑,說,那就麻煩你了。
張殿菲低頭幫他抱扎受傷的胳膊,動作小心,說,這個就是我的武器呢,現(xiàn)在派上用場了。抬頭如往常一樣的溫暖的笑,又低頭打一個結(jié),這樣起碼不容易感染。
喬任梁覺得自己想哭。
臨分手時,王睿對他們兩個笑,還是像平時給大家講笑話時那樣的笑,他說,大家自己保重吧。但愿我們不要再遇到。然后轉(zhuǎn)身離開。
張殿菲看看喬任梁,最終什么也沒說,點點頭,跟著離開了。
——再遇見時,我們將會是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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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叢林深處的一個溶洞里看到了張超和柏栩栩。
張超的腳崴了,沒法走路。
柏栩栩陪他在隱蔽的山洞里坐著,點一捧火取暖。氣氛平和,不似現(xiàn)實。
在附近的水源洗了身上的血跡,烤干衣服。
大家只是坐著,不說話;鸷軠嘏。
王傳君試探的對柏栩栩說,老柏,那等下萬一這里變成禁區(qū)……
柏栩栩笑得坦然,我們就在這里,不走了。
臨走前張超叫住他,kimi,這個送給你吧。
接過來看,是一個衛(wèi)星定位儀。
愣住,你們……
這個是我的武器,抿嘴笑,他的就是一個打火機(jī)。都沒什么用,我這個就送你們吧。
——我們活不久了,你要活下去啊。
明明想哭,狠狠的咬牙,勉強(qiáng)咧開嘴笑,說,謝謝你,超,你還真是皮薄餡大呢。
于是大家就都笑。可是沒有半分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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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播。
男人的聲音調(diào)侃,卻讓人不寒而栗。
今日到現(xiàn)在為止的死亡名單:
張超,柏栩栩,扎西頓珠,王睿,張殿菲。
怎么才五個啊,同學(xué)們不夠努力啊,看來要加多禁區(qū)范圍呢,大家請加油哦,還剩下一天時間了,如果還有很多人活著,到最后大家可都要死哦~!只有一個人活著才算贏啊。所以,請大家好好干吶~!
好,下面聽仔細(xì)咯,要報下一個時段的禁區(q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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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靠近海邊找到一個還算隱蔽的巖洞。王傳君拉著喬任梁進(jìn)去。
雖然洞里有些潮濕陰冷。但總比沒有來的好。
王傳君說,你睡吧,我守著你,你睡會兒吧。
喬任梁乖乖躺下,累。沒多久就睡著了。于是開始做夢,許多許多的夢,在家抱著薯片邊吃邊看電視,突然屋子著火不斷的奔跑,在大街小巷穿梭尋找未可知的某地,四周是銹跡斑斑的街道,空無一人。
一個人都沒有。
出口在哪里?
終于是驚醒。竟然一頭的汗。
轉(zhuǎn)頭看到王傳君坐在洞口看外面,喬任梁爬過去賴在他懷里,蹭蹭。
王傳君沒辦法的笑。抱在懷里更緊些。相互溫暖。
天空是清澈的墨藍(lán),白云的線條柔和,銀色的月如此巨大,仿佛伸手可觸。遠(yuǎn)遠(yuǎn)的居然看得見銀河,閃亮。綿綿的不知道延伸到何方。
王傳君逗他,說,你看這個月亮怎么這么大,你說像不像地球?
喬任梁抬頭認(rèn)真地看,不自覺地撅撅嘴,還真挺像的。
王傳君說,說不定其實我們正在月球上呢,呵呵,來,和地球打個招呼。
喬任梁笑出來,地球的朋友們,大家好~~~!
王傳君看他笑,放下心來。
他們在一片銀色里接吻,只是吻。
唇舌需索再付出。相互填補(bǔ)。
吻下去。深深的吻下去。感受彼此的存在。
他們只是需要安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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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色的云層聚攏,低沉壓抑。風(fēng)漸大。
看表,還有8小時。
他想他該去哪里?
他一直很想看海的,F(xiàn)在他卻不能去那里。那里沒有任何的掩護(hù)或者隱蔽。
他現(xiàn)在去那里只有死路一條。冬天冰冷咸濕的海水會滲進(jìn)他的傷口。
會提醒他的傷口和疼痛。
只是沒有眼淚。
他想起王傳君死的時候,他第一次哭出來,他把王傳君那些流出來的腸子塞回去,流出來再塞回去。眼淚模糊了眼睛,他什么都看不見。
王傳君咽下最后一口氣前看他笑,說,kimi啊,你要活下去,不然我可白死了。
他的淚滴落到鮮血里,融進(jìn)去。他已經(jīng)吐不出來了。吐了太多次,胃里是空的。只是流淚。手上身上全部是血。
他罵自己,哭有什么用!不要再哭了。
他甚至憤憤地往旁邊閆安的尸體上又補(bǔ)了兩刀。血濺上他的臉。
眼淚還是止不住的流。沖刷開血跡,蜿蜒如溪。
他揪自己的頭發(fā),他想,怎么會這樣?怎么會這樣?
事情怎么會變成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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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叛或者拋棄。
生或者死。
衛(wèi)星定位儀上的兩個小點重合在一起。
海水翻騰著,露出了底下黑色的丑陋的傷痕,海草腐爛在結(jié)痂里。白色的貝殼和死去的海螺。海水被黑色的嶙峋的礁石撕裂,無聲的尖叫回蕩在蟹青色的天空上。
冰冷的。
他搓搓凍僵的手。
抬手抹一把臉?湛盏奈负蜕砩系难任抖甲屗胪。
如此漫長,等待死亡。
那個臉生的乖巧的男孩子井柏然只是眼神堅定的看他,說,包子死了,他叫我活下去。kimi,我不想殺你,但是我要活下去。
喬任梁突然笑起來,他不知道笑什么,只是笑起來,越笑越大聲。他想,這他媽的有什么好笑。
井柏然眼神警惕的看他,他說,你笑什么。他說,只剩下我們兩個了。他說,動手吧。
動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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鐮刀割斷了井柏然的咽喉。
喬任梁覺得他死得時候表情很輕松。
他自己好不到哪里去。子彈穿過了他的右肩,萬幸沒有傷到大血管,而且總算子彈沒留在里面。腰那里有刺傷,左手臂的傷口已經(jīng)流膿,又被添上一道新傷,血新鮮。
海水被井柏然流出來的血慢慢染紅,暈開;疑暮K餃\淺浮動的絲縷殷紅血液。尸體面朝下漂浮在水面上,隨著海潮飄搖。
喬任梁站在冬天的海水里,一半身體浸在海水里。風(fēng)寒冷,海浪一波一波打在他身上,臉上。全身被冰冷的海水濕透了。
水里的鹽分刺激著每一條傷口,撕裂一樣火辣辣的疼痛,他覺得那疼痛快要逼下他的眼淚來?墒撬麉s麻木的哭不出來。
天空是暗暗的青灰色,遠(yuǎn)方黑色的云聚攏,有隱隱雷聲滾過。
他想這樣是不是一切都結(jié)束了?
那就快結(jié)束吧。
結(jié)束吧。
他突然覺得累,虛脫一般的累,想要閉眼睛,好好睡一覺,最好永遠(yuǎn)不要醒來。
睡一覺也許就好了,發(fā)現(xiàn)其實大家都在,一切只是陽光下的一場噩夢。車窗外陽光溫暖明亮干凈。每個人都在笑。
王睿在講笑話,王傳君推推眼鏡附和他。轉(zhuǎn)頭看到自己醒過來,就笑,醒了?口渴嗎,你剛剛唱了好多歌,要喝水嗎?于是自己就接過水來一口一口喝掉,張殿菲在旁邊還沒睡醒,王睿說,我和你換位子吧,你們說說話。然后讓喬任梁和王傳君坐一起,自己則拉過張殿菲靠在他肩上繼續(xù)睡。
張超和閆安彈吉它,輕輕唱著John Lennon的Imagin:
Imagine there's no heaven,It's easy if you try,No hell below us,Above us only sky,Imagine all the people,sharing for today...
柏栩栩和扎西頓珠說著什么笑話。呂楊和戴陽天在吃零食。阿仕在跟陳奕龍搶話筒,要唱煩惱歌。年紀(jì)最小的井柏然和付辛博頭靠頭在睡覺。
車子開得平穩(wěn),老師好脾氣的笑,說,你們別太鬧了,要節(jié)省體力,別一會兒到了那里你們玩不動。
大家就笑,不會不會,精力旺盛著呢。
下午的光線有點亮,靠窗的王傳君就幫他拉上窗簾,kimi,還困嗎?要是困你就再睡會兒……
喬任梁閉著眼睛想,對,是夢吧,是夢。大家一定都還在。還在。
如果這是一場噩夢的話,那就快點醒吧。
他緩緩睜開眼睛,看見遠(yuǎn)處直升機(jī)慢慢靠近,廣播響起,恭喜你,喬任梁。你是唯一的幸存者……
咸咸的眼淚落進(jìn)海水里。瞬間就不見了。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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