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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老和尚,小和尚,小小和尚的故事
我真是,太喜歡和尚了,啊。
內容標簽: 正劇
 


一句話簡介:三個和尚


  總點擊數(shù): 1498   總書評數(shù):4 當前被收藏數(shù):5 文章積分:170,125
文章基本信息
  • 文章類型: 原創(chuàng)-純愛-古色古香-愛情
  • 作品視角: 主受
  • 所屬系列: 古風
  • 文章進度:完結
  • 全文字數(shù):6846字
  • 版權轉化: 尚未出版(聯(lián)系出版
  • 簽約狀態(tài): 未簽約
  • 作品榮譽: 尚無任何作品簡評
本文包含小眾情感等元素,建議18歲以上讀者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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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和尚

作者:清羽習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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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個和尚


      朝代更替說起來也就這么回事:
      前代的末位皇帝是個昏君,百姓生活水深火熱,民怨載天。直至有一驃勇的領袖揭旗而反,而后萬人呼應,轟轟烈烈把戰(zhàn)線逼到了皇帝家門口,皇帝下跪投降,雙手舉過頭頂,將鎮(zhèn)國的玉璽交至敵軍手里,而后金鑾殿上的龍椅換了一個屁股坐。自此便算是完成了一個代替輪回。
      而老人常曰: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難。
      曾經(jīng)那個在馬上彎弓可以射下敵軍頭子的腦袋的英雄也老了,后宮脂粉佳麗給他生了一大堆兒子,兒子們也都大了,學會了對父皇的位置虎視眈眈。
      于是幾個皇子陣營便又開始了一場宮廷大戰(zhàn),剛平息的河山難免又是一波動蕩。
      等到皇位最終定下來的時候,太監(jiān)宣讀圣旨遺詔的、尖細的聲音在宮闕重重之中回蕩,赭衣大臣紛紛跪拜,恭迎新帝加冕。
      那場面隆重盛大,在場千萬人,人人錦衣玉立,卻沒人在意過因這場奪嫡戰(zhàn)而又復顛簸流離的百姓。
      距離京畿不遠的外郊,由地域靠近的緣故,受的影響也是最大的,連著幾年都有百姓家家底揭不開鍋,養(yǎng)不起兒女的情況。
      而那個衣著破舊的婦人領著幼兒上山找到妙法和尚的時候,也就是那幾個不太平的年頭。
      家里一共有七八個兒女,從能劈柴挑水到懷里嗷嗷待哺的都有,靠丈夫種地賣菜的小家小戶實在養(yǎng)不了這么多孩子,夫妻倆精打細算后,決定把一個七八歲的孩子交到山上廟里去當和尚,一來是能給家里減口飯,這年頭養(yǎng)不起孩子的人家確實常有把小孩送去當和尚的,二來家里的老母親信仰著佛祖,把孫兒送去當和尚總好過賣給人販子。
      婦人一手提著一小袋米,一手牽著孩子,走過崎嶇的山路,停在停云寺門口,拍響了厚實的朱紅木門。
      木門被風雨吹打的年歲久了,表層的紅漆脆得很,銅環(huán)一敲,都成了齏粉脫落下來,整面門斑斑駁駁。
      停云寺是前朝富貴人家出資修建的,也曾繁盛一時,后來江山動亂人人自危,也就少有人來關照這深山破廟,漸漸就沒落了。
      妙法和尚是停云寺當今的主持。
      他能當上主持,僅僅因為老方丈圓寂以后,寺里就剩下了妙法一個和尚,他是不想當也不行。
      妙法后來也收了一個弟子,一老一少就撐起了整個停云寺。
      那婦人也不知道怎么問到這山里還有這么個寺廟的,直接帶了小孩兒上來了。
      小和尚替她開了門,妙法雙手合十作揖,看到門口情況,也就明白了大半,嘆口氣,雪白的眉毛胡子抖了抖,也不說什么,伸手摸了摸孩子的頭。
      孩子還懵懵懂懂,扯著母親的衣擺,有些好奇地看著老和尚的光頭,倒也是沒拒絕妙法的撫摸。
      最后,妙法收下了孩子,卻沒收婦人遞過來的那小袋米——按常理,百姓把孩子送去廟里的時候,每月都要定時送些米面菜果往寺里去,不然寺廟的條件也并不很好,人人都把孩子往里邊送,寺廟要替人養(yǎng)大那么多孩子也不容易。
      “你家也不寬裕,”妙法對婦人搖搖頭,緩緩道,“貧僧能保證把這個孩兒好好養(yǎng)大的,你可以放心去了!
      婦人忍著淚再三拜謝了妙法,然后一步一步下山而去。
      孩子緊緊扒拉著門框,看著娘親越走越遠,后來衣裙背影都被樹林擋住了,再看不見,孩子的手也漸漸松下來,最后垂頭喪氣地耷拉在身側。
      妙法拉起了他的手,又拉起那個小和尚的手,將兩人的手搭在一起,“來,從今以后,我是你的師父,這是你的師兄。”
      小孩兒偷偷抬眼看對面的小和尚:師兄也不過十一二歲的模樣,對新多了個師弟也是好奇的樣子,眼睛烏亮烏亮,臉上沒什么笑影,看起來卻是善待人得很。
      于是小孩子看看慈眉善目的老和尚,再看看少年老成的小和尚,張開嘴,輕輕叫了一聲,“師兄……”
      ……
      “你看看,當年你師弟剛來這兒,開口叫的第一聲便是你!
      后來妙法企圖回憶小弟子來寺里的情景,可惜年紀老了記性實在不好,思前想后也只能想到這一幕。于是老和尚抖抖白花花的眉毛胡子,表示了對大弟子的不滿。
      大弟子也不氣惱,陪著他把停云寺偌大的幾間殿堂都走個遍,那殿堂本來也繁華過,如今空空蕩蕩,只有佛祖拈花微笑。大弟子每日掃掃塵、倒倒凈茶,依舊一絲不茍。

      妙法給弟子取法名的方式甚是可愛。
      他凝眉望了望新來的弟子,溫和地問他:“你在家里的時候,你娘親叫你什么小名?”
      “……阿四!彼羌依锏谒膫兒子。
      妙法點點頭,“那為師便賜你法號,本思!
      “那師兄的法號是什么?”本思好奇地問他。
      師兄深深看了妙法一眼,妙法捋捋胡子,“這嘛,你師兄本來并無法號,既然你喚作本思,那他叫本三便好!
      話音剛落,大弟子哼一聲,提著掃帚出門去了。
      ……于是在這個故事里,大弟子和小弟子都沒有名字。

      大弟子十一二,小弟子七八,妙法也不管兩人,任他們兩個滿山滿坡鬧著玩去,自己勤勤懇懇在灶前忙活。
      弟子們的任務便是每天給大殿里的佛祖像掃塵,換上新茶,接一塔檀香,再跪拜一個時辰。
      最開始,小弟子跟在師兄身后。
      大殿里的佛祖實在太過高大巍峨,眉目雖然慈祥,看起來卻是冷冷俯視眾生的態(tài)度,小弟子害怕,躲在師兄身后偷偷看,師兄一步跨進殿里,衣袖卻被師弟揪住,回頭一看:小師弟一手拽著師兄衣服,一手扒著門框,臉上盡是懼意,不敢進門來。
      師兄畢竟要有個師兄的樣子,少年老成地皺皺眉,把衣袖一拽,師弟年紀尚小身體也輕,一拽便被跌跌撞撞拉進殿里。
      師兄松一口氣,正想拿平日師父教導的那套說法訓訓師弟,沒想他還沒來得及擺一副嚴肅端正的表情,小師弟后腳抬得不夠高,恰好絆在了進殿的朱紅門檻上,啪得摔了個整好,若不是小師弟及時松手,差點把師兄也帶倒了。
      趴在地上的團子掙扎了一會兒,不知道是摔疼了還是覺得太丟臉,臉蒙在地上,老半天也沒見得爬起來。
      師兄蹲下去,小心翼翼瞧了瞧小師弟梳著發(fā)髻的、光滑烏亮的頭發(fā)——師弟沒被剃度,妙法說那是小弟子塵緣未了不可輕易剃度,雖說大弟子覺得那是因為寺里沒有一把鋒利的剃頭刀的緣故——怕他傷得重了,于是伸手推了推師弟的身子。
      小弟子心里斗爭了一會兒,終是忍不住,把頭扭轉過來朝著師兄,哇一聲哭得一塌糊涂,臉上本來沾了地上的塵土,又被眼淚一沖刷,整張臉花貓似的。
      師兄蹲在一邊看著,也沒忍住,撲哧一聲笑出來,臉邊還有半分梨渦,倒把小師弟看得愣了,邊哭邊打嗝。
      師兄伸出手,把哭得呆愣的小師弟拉起來,拍了拍他的背。
      師兄從小不善言辭,更別提安慰別人,何況山里人少冷僻,也不需要他去安慰別人,此時這般舉動也算是難得的善行了。
      妙法本來在另間殿里打坐,聽到哭聲,手里念珠也是一頓,后來又搖搖頭,閉起眼睛繼續(xù)自顧自誦經(jīng)了:也罷,反正一個黃毛小兒總有另個黃毛小兒會治理。

      小弟子本是家住京畿外郊,家后山坡走過去便是連著幾座深山,只是爹娘看管得嚴,平日很少有機會到山里玩耍,此時能跟著師兄到山里深處去,也是一趟新的經(jīng)歷。
      于是牽著師兄衣擺的手雖然抓得很牢,臉上卻是期待得很。
      出門前妙法早就叮囑過大弟子,大弟子雖然不答話,腦子里記得卻很牢,雖然走得疾,卻實實在在考慮了小師弟的步速,好讓他跟緊不走丟了。
      師兄提著斧頭劈柴的時候,小師弟也拿個小馬扎坐下,專心看師兄把樹根劈成粗細相似的木塊,整整齊齊碼在一邊,底下先擱了麻繩,碼成一垛了就拿麻繩綁扎緊實,然后再劈一垛。
      師兄爬到樹上摘果子的時候,小師弟就在下頭仰著腦袋瞅著。師兄帶了布袋,一邊摘一邊將果子放進里頭,偶爾低頭一看,師弟還抬著頭,也不嫌脖子抬得酸。師兄也沒多想,手里的果子往師弟那邊一丟,看小師弟慌慌張張地去接,然后拿著果子不知所措,最后舉高高給師兄看:“師兄師兄,我接著了!”師兄坐在樹干上,覺得太聽話的小師弟有些好玩,也有些不好玩。
      師兄背了柴火,小師弟背著布袋跟著走,衣襟上別了一束松針,本來是打算采了松針給師兄看的,結果師兄接過看了看,順手把它插在了小師弟的領口里。
      山路不好走,尤其身上又背了東西,小師弟走得腿酸,性子強又不愿喊累,偷偷在師兄背后扁扁嘴,摸了摸自己的腿。
      誰知道師兄背后像是長了眼一樣,小師弟還來不及收回手站直身子,師兄就轉過身來,把背上兩捆柴往路邊樹下一擱,“休息一會兒?”
      小師弟有些臉紅,嘟著嘴又提了提背上布包,跟著師兄在路邊坐下。
      師兄抓抓光溜溜的腦袋,上邊寸草不生——妙法從山里拔了藥草,只要每隔七日拿藥草浸的水洗洗腦袋,就不會有生發(fā)的煩惱——問小師弟:“你渴不渴?”
      小師弟當然渴,可是他也看到了,師兄出門前并沒帶什么水壺,深山老林哪來的水?
      看師弟沒說話,師兄伸手,把他放在膝蓋上的手牽起來,“你把布袋放在這里吧,我?guī)闳フ宜。?br>  深山多谷坳之地,山間常有流水從地下滲出,把那一方土地浸得常年濕潤。
      小師弟蹲在一邊,看師兄徒手挖開那塊濕潤滲水的泥地,挖成了一個臉盆大小的坑出來,地下有水滲出來,和著黃泥,水都混濁得很。
      師兄也不急,撿了些小石塊,依次壘在坑邊,耐心地把石塊間隙填實了,又把渾水都拿手舀了出來,地下水再流進坑里的時候,便清澈許多了。
      師兄側頭看看,小師弟看得滿臉驚奇,他笑笑,起身甩甩手,“你等著!
      說罷,他走到旁邊摘了兩片大圓的葉子,挽成碗狀遞給小師弟,“喏,拿這個去舀水,山里地泉的水干凈!
      小師弟頭一次看見這么奇妙的取水法子,小心翼翼捧著葉子浸到水里舀了些,雙手捧著拿來喝。
      師兄托著下巴在一邊看著他。
      小師弟眨巴眨巴眼,扭頭過來沖師兄笑,“好甜!
      師兄笑笑,拿手拍拍他頭,覺得質感很好,又忍不住摸了摸。

      妙法一個人在寺里等著柴火燒飯,覺得今日大弟子回來得特別遲,便問了兩句。
      大弟子正把木塊整整齊齊往墻邊摞,抬頭透過窗,剛好能看見小師弟手里舉著大圓葉子坐在臺階上自己跟自己玩耍。
      大弟子低下頭擦了擦汗。

      停云寺每日的伙食并不太好,一方面歸結于動蕩年間物資不足,而和尚又只以果蔬為食,另方面,或許是因為妙法廚藝實在有限。
      大弟子吃慣了,榮辱不驚的樣子,小師弟還是有些想念娘親燒的飯菜,戳戳米飯又戳戳米飯。
      妙法裝作視而不見。
      后來小師弟想想,覺得最神奇之處恐怕不是師父的廚藝幾十年如一日,而是深山古寺哪來那么多青菜米飯。
      但那時小師弟并不會想那么多,只是平素吃得不多半夜總會餓得慌。
      于是半夜睜開眼睛摸摸肚子,側頭一看窗外月光明晃晃。
      停云寺僧少房多,每人各自有住處。小師弟扒在窗口看了看,師父與師兄房間都漆黑一片,于是定定神壯壯膽子,悄聲走出臥房去廚房找東西吃。
      可是走到半路,看看天上月亮又大又亮,白花花明晃晃照在身上,像是把他的行為都看在眼里,于是剛鼓起來的勇氣又癟了下去,爬上院子正中的花壇邊,坐下來,晃著腿摸著肚子,希望時間快些過去。
      也不知道坐了多久,腿晃著晃著,摸一把,表面皮膚都冰冰涼,小師弟覺得還是去睡覺了罷。
      剛從花壇上跳下來,廚房的門忽然就開了,吱嘎一聲,在肅靜夜里聽得分明。
      小師弟僵在原地,面對著門邊那個一團白的人影,好似被抓著半夜偷吃的人是自己。
      “師兄你……”
      師兄走過來,手里端著一個紙包,紙包展開來,里面是一個饅頭,白白胖胖,中心點了個紅印,月光下看得分明。
      “餓了就直說,在院子里坐著頂什么用?”師兄淡淡的,把紙包遞過去。
      小師弟愣愣地接了,抓起來咬一口,饅頭溫熱,里邊還是豆沙的餡子。
      他三口兩口把饅頭吃完了,看著手里空空的紙包,再抬頭,師兄早就回房了。
      他這才想起來剛才有一個問題還沒問出口:師兄你也是來偷吃的嗎?
      可是……為什么這個饅頭的味道,跟平日里師父做的不一樣呢?

      一轉江山多少年。
      大弟子十八整好,小弟子也有十四。
      小師弟半夜做夢,夢見師兄,醒來的時候也才半夜,窗外月光正好。
      卻也不是餓醒的,就這么莫名其妙睜開了眼。
      小師弟摸摸胸口,總覺得心里空落落,再一摸被褥,全身汗毛都豎起來了。
      他尿床了。
      不對,他……夢遺了。
      第二天大清早,小師弟垂著頭坐在床上,師兄幫他拿了干凈衣物,也在床邊坐下,想了想,開始把師父曾經(jīng)教他的一套全數(shù)倒給師弟。
      師弟不說話,師兄摸摸他的頭。
      半晌,小師弟有些茫然地抬頭看著師兄,“可是師兄,我夢到的人是你,這荒謬嗎?”
      師兄沉默了一會兒。
      師兄抬頭,求助不知何時站在門邊的妙法。
      妙法摸摸眉毛,“傻徒兒,你在寺里朝夕相對只有為師與你師兄二人,你若是夢到了為師,那才叫荒謬!
      小師弟面紅耳赤。
      師兄覺得好玩,又摸了摸他的頭。

      小師弟十六歲那年,朝堂上出了這么樁事。
      當今圣上經(jīng)歷了兄弟相殘的局面,如今幾個手足不是流放偏遠之地,就是死在了無妄的牢獄之災里。
      而皇宮宮墻深深,皇帝半夜驚醒,忽然覺得身邊無一人識他真心待他真情,于是思念起曾經(jīng)手足同胞的情誼來。
      這時正好有個資歷深的老太監(jiān)進言,說是自己陪了前任皇帝多年,知道太后除了皇上以外,還有個小兒子,只是那時候宮闈內斗嚴重,為了避免皇子成為犧牲品,當時還是貴妃的太后機巧過人,將孩子送出了宮,待時機成熟再把人接回,哪知太后去世得早,也就沒人再記得這一茬。
      圣上聽后,覺得一個同父同母的外來手足總好過彼此敵對過的失勢王爺們,于是在全國范圍內廣布人手,搜尋十多年前被送出宮的小皇子。
      搜著搜著,不知怎么就搜到了京畿外郊這座深山里的停云寺。
      就如同當初那個婦人將孩子帶來停云寺一樣,毫無緣由的,停云寺又被一眾官兵包圍。
      朱門被拍得作響,周圍林子里鳥雀都驚起了一大串,撲棱著翅膀到處亂飛亂撞。
      依舊是大弟子來開的門,妙法雙手合十,迎接遠道而來的客人。
      領頭的官員說話客氣得很,妙法聽了緣由,沉默半晌,讓大弟子把小師弟叫出來。
      妙法撫摸著小弟子的頭,頭發(fā)柔軟烏黑,在頭頂梳了個髻,干干凈凈,妥妥貼貼。
      “貧僧早知道這孩兒塵緣未了,定是有大富大貴之命,如今既有勞大人找來,貧僧也不得強留!
      小師弟看不明白發(fā)生了何事,有些慌張地看看師父,又看看師兄。
      大弟子手扶著門,面無表情,并不看他。
      小師弟明白師父這是要人把自己帶走,眨巴眨巴眼,一滴滾圓的眼淚從眼眶里掉出來,一點聲音也沒有。
      小弟子就這么跟官員們走了,前面有人開道,后面有人墊后,坐的是四人抬的軟轎,陪的是正三品的大官,威風至極。
      妙法看看遠去的車馬,又看看門邊的大弟子,嘆口氣,“寺門也該關了!
      大弟子默不作聲地關了門。
      妙法看他臉色,又道,“為師知道你舍不下你的師弟,但人各有命,非人力所能抗衡。”
      妙法在花壇邊坐下,“為師從未對你講過你的身世,如今正好也講一講!

      妙法年輕的時候不是一個和尚,而是前朝的一個世家公子,家里多財多權,主母向佛,便在各地都修了不少寺廟。
      后來,前朝傾倒,新帝上臺,前朝老臣降的降,殺的殺,世家們也都倒了臺。
      妙法不愿服從先帝,便在抄家時從家中拼死逃了出來,一路逃到北方,正好那時各地戰(zhàn)亂剛過,逃難的人不少,便混在里面一同逃路,也沒官兵盤查身世。
      后來,妙法逃到新朝的帝都,發(fā)現(xiàn)這山里竟然有一座家族修建的寺廟,于是便在這里扎了根,剃度做了和尚。
      他撿到大弟子的時候,正是先帝斬殺前朝宰相之時,前相膝下僅有一子,妙法同病相憐,也是不忍善人斷后,于是借故為死者超度,袖里藏了把剃頭刀,直接為小孩兒剃了度,換上僧服,說是自己的弟子,偷偷帶了那孩子出來。
      彼時大弟子也不過一個小團子,往后每日跟著妙法誦經(jīng)參佛,對家國深仇并無印象,妙法一瞞,便瞞了他十余年。

      “你與你師弟生來便非同立場之人,與其以后針鋒相對,不如趁早斷了聯(lián)系。”
      大弟子沉默半晌,開口道,“師父不用想著安慰弟子,我明白,從師弟入門那日我便明白!
      “哦?”
      “所有的和尚文里,總有人是‘塵緣未了’,其實就是隱藏身份來兼職當幾年和尚,我當初也曾猜過自己是不是那個塵緣未了之人,如今看來,是師弟而不是我,這結局倒沒出乎我的意料!
      妙法目瞪口呆望著大弟子,后者氣定神閑,神色如常。
      妙法氣得抖抖胡子眉毛,“孽徒!你是看了哪里腌臜的小說話本!才知道這個小說的劇透!”

      后來,妙法告訴大弟子,小師弟被圣上接見,封了個安樂王,府邸建在皇宮毗鄰。
      大弟子聽了也就聽了,照舊去大殿里掃塵奉茶。
      佛祖拈花微笑,眉目安然。

      妙法沒幾年就圓寂了,按他的話來說,他這段當和尚的命本來就是向天借來的,如今也是到了該還的時候。
      大弟子為他下葬,成了停云寺新的主持和尚。
      停云寺又成了那樣,只有一個和尚撐持的深山古寺。而且當今正值太平年歲,帝都內外新修繕的佛寺隨處可見,也不見得會有窮人家將孩兒再送過停云寺來。

      大弟子,如今該叫他本三和尚,每日在殿內誦經(jīng)禮拜,也不覺得這日子過得有什么不妥。
      偶爾從山間跑來一只腿腳受傷的貍貓,本三找來藥草幫它治了腿,小貓兒輕輕舔著本三的手指。
      本三沉默著,伸手摸摸它的頭,柔軟的毛發(fā)觸感,像極了他的小師弟。
      可惜貍貓長大了是要吃肉食的,寺院里沒法養(yǎng)它,等它傷好了,本三就把它放到了山門外,讓它自己去求生。
      又隔了一段日子,本三在打掃庭院時,聽見山門外有動靜。
      他開門,門外并無人,只有地上擺了幾個野果,圓圓紅紅,還在微微動著,像是剛被放在這里。
      本三把果子拾起來,看了看林子間逃走的貍貓背影,笑笑,念了句阿彌陀佛又合了門。
      朱門關上的時候發(fā)出吱嘎吱嘎的動靜,也不用外物撞擊,風一吹,門上那些早就風化的紅漆就紛紛揚揚灑落了,空留門上斑駁。
      門外樹林樹葉輕輕拂動。

      后來,就沒什么后來了。
      這個故事也就這樣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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