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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親愛的小姐》 《我親愛的小姐》 我親愛的小姐,我愛你
一
“顧恒,我……我喜歡你!
十七歲的顧恒斜背著書包剛從校門口出來,一聲告白突然而至。目光從長長的劉海與書本之間的空隙抽空探去,只見是一名學(xué)妹正紅著臉,雙手捏緊著站在自己的左邊。
視線放回字行間,顧恒挑了挑眉,腳步并未停下繼續(xù)向前。
告白的女生楞了好一會,以為他沒有聽見,又小跑至他的跟前。這次,她的聲音大了些:
“顧恒,我喜歡你!”
男生終于從書里把頭抬起,被迫停下的腳步卻似乎并不想在此逗留。他的右臂抬起,五指以輕柔卻不容抗拒的力道抓過她的右肩,把她向旁推去。
“我不需要你喜歡我!
傷人的語句如同那雙攝取了女生靈魂的綠眸一般,冰冷無情。她就這么站在那里,看著他離去……
二
“姐,今年回來過年吧。”
楊素合上手機(jī),楊銘的余音消失在了空氣里。她嘆了口氣,繼續(xù)把桌子上的資料輸入電腦。過了不多久,她居然莫名地笑了出來,苦澀直達(dá)眼底。
“楊子,你今年過年要回家哦?那我們過兩天出去吃一頓吧。有好料哦!蓖醵銖乃淖簧狭镞^來之后朝她笑著眨了眨眼,“反正你和你前男友也分手了。這次我介紹的保證是比他好十倍。不,好一百倍的男人!”
楊素正想開口拒絕,誰想隔壁桌的小美一下子撲了過來。
“聚餐啊,我也要去,我一定要去!”
“你小聲點(diǎn)啦,小心經(jīng)理聽到。”冬茹扒下小美挽著她的雙手,轉(zhuǎn)回頭來說,“楊子,怎樣,去不去?”
“好吧!睏钏氐拖铝祟^,遮住了眼底的傷悲。
墨尼酒店的裝潢果然是全市最豪華的,大門前挺直背站著的門童身上穿著的衣服一般人家用一個月的薪水都買不起。楊素拉了拉身上黑色的洋裙,有點(diǎn)不適應(yīng)這里。如果不是冬茹說她好不容易抽到一張這里的餐票,不來實(shí)在對不起自己,楊素想她一輩子可能都不會踏進(jìn)這個地方吧。不過,這種地方也有餐票可抽嗎?她嘲諷地想。
飯局還未開始到十分鐘,楊素已經(jīng)無法忍受小美那如同魔音穿耳一般轟炸自己神經(jīng)的膩笑了。借口去了洗手間,順便離開冬茹那不停注視自己的目光。
冰冷的水劃過楊素的臉,望著鏡中那個不停拿冷水撲面的女人,她抿了抿嘴,用面巾一點(diǎn)一點(diǎn)地擦干了自己臉上的水漬。
該忘的都忘記吧,不要辜負(fù)冬茹的好意了。外面那三個男人不也挺好的,就簡簡單單地談一場戀愛吧。
可是我連那三個男人的樣子都記不清,更別說跟他們談戀愛了。楊子苦笑著反駁自己。而且冬茹對自己,還能剩下什么好意。這樣想著,楊素卻還是走出了洗手間往冬茹那邊走去。
出了洗手間的門的時候,楊素心里不知怎的莫名就揪了起來,心悸突然間洶涌而至。
餐廳一角有一個穿著火紅色長裙的女人,前凸后翹的女人留著一頭波浪卷發(fā),妝容精致的臉上滿是幸福。楊素不以為意,她在意的,是坐在女人對面的那名高大的男子。她想看清楚這個男人,卻只能看見一張薄薄的唇和刀琢一般的下顎。大大的墨鏡和一頭凌亂的發(fā)遮住了他的大半張臉。
“我喜歡你!
回過神來,竟又聽見了多年之前是由她向他說的那句話。雖然這次不再與她有關(guān),楊素卻不想再像多年前那樣,默默無語。她要讓他知道,她心底到底是有多么不悅!
“親愛的!睏钏卦掃沒落下就已經(jīng)上前去挽住了男人的手,不讓他反應(yīng)過來嘴里不停地往外吐著話:“你還沒應(yīng)付完這個女人嗎?每次都要我出馬,不乖哦。”
楊素挑眉打量了對面的女人數(shù)眼,她繼續(xù)說:“快離開吧女人,你只是他眾多丟下的玩具之一而已,不必太難過了!
女人面色難看地望了對面的男人與楊素久久,也沒有等到男人的反駁,心里不禁立馬就涼了。抓過椅子上的皮袋,扭頭就往門口走去。
“親愛的,恩?”男人沒有去追離開的那女人,卻轉(zhuǎn)過頭,語氣輕佻地對楊素說話。那嗓音沉沉的,沙啞得好聽。
楊素?fù)u了搖頭,甩掉突然出現(xiàn)的想法。不認(rèn)輸?shù)鼗匾曔^去:“你不認(rèn)得我了嗎,顧恒!
沒有預(yù)料中的驚愕,他只是放大了嘴角的弧度,脫下墨鏡的眸子墨綠得透明。
三
“楊子啊,我跟你說哦。你弟今年期末考考到了全班第二哦,很不錯吧!睏钅傅哪樕闲Φ眉t彤彤的。嘴里朝楊素說著話,筷子卻把夾到的雞腿遞到楊銘的碗里,“多吃點(diǎn)哦,補(bǔ)充點(diǎn)營養(yǎng)!
手中的筷子默默收了回來,楊素只是加緊了扒著碗中的飯。
“怎么不說話啊。沒禮貌,我怎么教你的楊子!睏钅傅闪怂谎。
“我要說什么,恭喜你終于有一個可以上大學(xué)的兒子了?”
“你這是什么話!”楊父重重地把碗摔到桌上,滿臉不悅,“你還覺得我們偏心是不是!如果不是你上不了大學(xué)不能考公務(wù)員,又連那個可以送小銘去國外讀書的男朋友都丟了,我和你媽媽至于這樣嗎!”
看了一眼正皺著眉的母親,楊素拿起桌上的手機(jī)摔門就走,“我就只會說這樣的話!倍┡械母赣H,她更是理都未理。
楊銘瞥了一眼離開家的姐姐,復(fù)而低下頭繼續(xù)吃飯。碗筷碰撞間,清脆的聲音回響在壓抑的屋子里,久久未停。
街上的鋪?zhàn)釉缭缇完P(guān)了門,年初三的夜沒有誰不窩在暖暖的家里偎著親人講著貼心的話。
哦,除了她。
楊素彎起嘴角,低著頭像兒時離家一樣在道路上來回兜圈。她從不曾真正棄家走遠(yuǎn),在這馬路上來來回回,也是想父母一出門就能找回她,然后叫她回家。
可是,連一次也沒有。
每次都是她累了,倦了,自個兒回家的。他們從不曾找過她。
“嘶!”
一聲急促的剎車聲劃破寂靜的夜,兩束銀色的炫光刺進(jìn)楊素?fù)P起的眸子里。
“該死的!避嚿系哪腥舜蜷_門下了車,走到了她的前面。一陣熟悉的感覺撲面而來,“小姐,你沒事吧?”
楊素仰起頭,一雙眼映入眼簾。那雙眼居然是墨綠色的!
男人揉了揉一頭亂發(fā),卻在她仰頭的一瞬間停下了動作。
“是你!
“你要回H市嗎?帶我一起回去好不好?”
話一出,連楊素自己也愣了一下。接著又笑了起來,看著眼前的男人說:“好不好?”
顧恒看了一眼在副駕上睡著的女人,自己都覺得有些莫名其妙。為什么自己會答應(yīng)讓這個可以算是還不相識的女人坐上自己的車呢?是因?yàn)樗ζ饋淼臅r候眼底的落寞嗎?仿佛,是一只被主人遺棄的貓兒一般,已經(jīng)走到了窮途末路。一股憐惜直沖心底,這陣憐惜比起在餐廳時遇見時的趣味印象更深。原來,在那個時候自己就已經(jīng)記著她了。
調(diào)高了車上的暖氣,顧恒重新把目光放回前方的路上。兩旁有些閃爍的路燈一直延伸到極遠(yuǎn)處,又一輛年夜時孤單在路上奔馳的車被呼嘯超過。
目的地,離他們越來越近了。
四
有一點(diǎn)似有似無的古龍香氣鉆進(jìn)楊素的鼻底,朦朧間醒來,滿目間都是黑白雙色的墻。
摸了摸枕邊,翻開銀白色的機(jī)蓋,無一條來電或者信息。纖白的手用力得有些顫抖。
“啪。”
楊素忽然就合上了機(jī)蓋,掀起被子就往陌生的房外走去。
整套房單調(diào)間顯得有些凌亂,就如同它主人的發(fā)一般。在推開了幾間不同房的門之后,楊素終于在一間似乎是工作間一樣的房間發(fā)現(xiàn)了昨晚的那個男人。
他趴在一張巨大的黑色書桌上,底下還壓著幾張寫了字的紙。睡著的臉顯得有些孩子氣,兩弧長長的睫毛輕輕顫動,在眼眶下投下長長的陰影。
有一束頑皮的發(fā)落到了他的薄唇邊,楊素不由自主地就伸手想把它撥開。不料,卻被另一只手給捉住了。
男人墨綠色的眼緩緩睜開,一時間,楊素竟覺得是一只虎豹在睜開它的眼。
“你醒啦。”楊素略帶些慌張地說道。
男人的喉中滾動出低低的笑聲,他放開楊素的手,向她說:“早上好,我親愛的小姐!
楊素在男人家中煎著培根,有些懊惱這次自己居然在他說出“親愛的”這三個字的時候,心劇烈地跳動了兩下。
“顧恒,要加火腿嗎?”
“好的,謝謝!鳖櫤惆咽种械膱蠹埛^經(jīng)濟(jì)版,自然得就如同在家中等著妻子服務(wù)的丈夫一般坐在餐桌上。
當(dāng)他放下手中的報紙時,桌上已然擺滿了豐盛的早餐。打了一個響指,顧恒把一塊夾著火腿的培根送進(jìn)上彎著的唇里。吃了一半的時候,他瞄了一眼對面把一頭長發(fā)挽了起來的楊素,不由來得感到心里一陣滿足。突然就有一種想安定下來的感覺。
“對了,你應(yīng)該認(rèn)識李錦順吧?我記得他現(xiàn)在應(yīng)該在拍你手上的一部戲的!睏钏赜浧鹚穆殬I(yè)正是一個非常出名的編導(dǎo)。
“認(rèn)識。”一個三流小演員,臉蛋長得還不錯,“怎么了?該不是要我向他拿簽名吧。”他開玩笑地說道。
“我想請你幫我一個忙!睏钏卣溃凵窈鋈婚g就變得銳利起來。
顧恒沉吟著望了她良久,突然笑了起來:“可以啊,只是這個代價有點(diǎn)貴!
五
“我說了不要送東西過來了,這是戲棚耶!早知道你這么煩人我就不跟你在一起了。而且你看看你帶的都是些什么!崩铄\順一臉嫌惡地看著旁邊女人帶來的東西,仿佛它的出現(xiàn)會污染了自己的空氣一樣。
“這些湯我熬了好久的,都很好喝哦。而且你天天工作那么晚,要補(bǔ)補(bǔ)才行。”女人不以為意,遞上了手中的碗。
“我說了不用。你要干什么就在家干就好了,不要過來我工作的地方打擾我!崩铄\順推開身前的湯水,皺著眉走出化妝間。卻不想剛打開虛掩的門,又被人給推了回來。
“都誰!”
“楊……楊子!币慌缘呐吮粐樀搅艘粯,整個人退后了一大步,連湯水灑在裙上都不自知。
“才分手沒多久就忘了前女友嗎?”楊素推開擋著門的前男友,舉步向后頭的女人走去,“我這個前男友啊,天天那么晚回家可不是因?yàn)楣ぷ髋,他可還沒有那么紅!碧裘伎粗S著自己前進(jìn)而面色愈加蒼白的女人,楊子又道:“其實(shí)他不愛我,也不愛你。你說是吧,冬茹!
隨著低緩的聲音將最后的兩字吐出,女人已經(jīng)是面容死灰,發(fā)抖的手幾乎抓不住手上的碗。
“你來這里干什么?發(fā)潑嗎!”昔日的情人已然橫眉怒向。
“我沒那么有空!庇挟愑趦扇藙×业姆磻(yīng),楊素一直平靜得猶如一個局外人,“我只不過是來找我現(xiàn)在的男朋友而已。剛好聽到你們的說話聲。李錦順,你的嗓門還是那么大耶!比缓蠡剡^頭向門外說:“恒,我們可以走了!
噢,終于輪到自己出場了嗎。一直倚在門外的顧恒走了進(jìn)來,一把握住那只冰冷如雪的手。特意讓那個小演員看清自己的樣子后,才溫柔地對她說:“遵命,我親愛的小姐!
這個女人吶,明明并不是那種讓人一見難忘的美女,但是她的逞強(qiáng),卻讓自己心疼得難以忘卻。
“你的代價是什么?”
“什么?”顧恒看了一眼副駕駛座上的楊子,疑惑道。
平復(fù)了會心情,楊子提高了些音量道:“你說的幫忙的代價,是什么?”
顧恒笑而不答。突然一個轉(zhuǎn)彎,車停在了路旁。他推開門望向她,陽光傾瀉下來模糊了他墨綠色的雙眼。
“我不需要你的喜歡,可是我要你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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