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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走廊花祭作業(yè)】The hope and the freedom
Side A. The hope
“吵死了!你們給我安靜點!”市郊一間小屋內(nèi),滿嘴酒氣的男子向自己的一雙兒女吼道。
“可是萊因哈特在生病。”女兒蔚藍(lán)色的眼睛注視著父親。
“感冒又死不了人,把他帶上樓去養(yǎng)病好了,不要在我面前晃!”男人沮喪地發(fā)現(xiàn)瓶里的酒已經(jīng)一滴不剩了,“順便再去幫我賒兩瓶酒,安妮羅潔。”
狹小逼仄的房間里光線昏暗,昏睡中的少年覺得自己正在穿越一條無望的走廊。他站在走廊中心,左右都沒有光,仿佛直通向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深處。
他的拳頭慢慢握緊,掌心卻依然空洞地有風(fēng)流過,那里不再有“父親”。
一點一點的星光在周圍亮起,靜靜的、小小的白色光點。他向它們伸出手,然而它們忽的又都隱去了,飄渺的光粒并沒有指引他哪一端才是出口。
他頹然地蹲下來,金發(fā)散落遮住了眼睛。
香味。
不是姐姐做點心的那種甜香,而是……什么呢?
香味在彌漫,從走廊的一側(cè)飄然漫過來,宛如溫和的召喚。
不自覺地提起腳向那個方向走去,那是……什么呢?
走廊的盡頭,是一雙和自己一模一樣的藍(lán)色眼睛,笑著:“是花!
“?”昏迷了近一天一夜的少年終于醒來。
“丁香和茉莉,有助于醒神,是新鄰居送的呦!苯憬銓⒒ú迦胍粋空酒瓶,然后回身,笑容如同綻放的鮮花。
原來世界上還有一種如此美麗的東西。這一瞬深深地刻進(jìn)少年的腦海里,直到光陰如梭的十幾年后。
那時候姐姐和紅發(fā)的好友都已不在身邊,那時候自己坐在至高的殺戮者之位上,那時候面前是同樣虛無縹緲的星光,那時候夜幕中不斷有純金色的花兒綻放,飄來的卻不是花香。但他沒有再退后。
命運的走廊上,他總是最先做出抉擇的那一個,不再有彷徨。
如果花香沒有來到,就自己去找它,反正它就在走廊的一端,現(xiàn)在看不到也不要緊,希望一直都在。
所以它一直都在。
“很久以前,人類還生存在地球上的時候,有一個叫德意志的國家發(fā)動了兩次世界大戰(zhàn)。戰(zhàn)后的德國一片廢墟,人們只能住在地下室。這時有兩個人去拜訪一戶人家。出來的時候一個對另一個說:‘他們很快就能重建家園!硪粋問;‘何以見得?’他說:‘你看見他們在黑暗的地下室桌上放了什么嗎?’‘一瓶鮮花!魏我粋民族,在這樣艱苦困難的時候還沒有忘記鮮花,那他們一定能夠很快在這片廢墟上重建家園!蹦翘,金發(fā)的少女這樣告訴自己。
姐姐才是最堅定勇敢的那個人。
銀河帝國的皇帝陛下像孩子一樣鉤起嘴角,所以,它會一直都在。
Side B. And
如果時空是兩條交錯貫通的巨大走廊,那么另一端——
Side C. The freedom
“幾十個世紀(jì)前,人類社會中還存在著種族歧視現(xiàn)象,比如在美利堅合眾國……黑人們?yōu)榱俗杂膳c解放積極斗爭,其間涌現(xiàn)出許多……”楊泰隆不滿地將舊書扔到一邊,舊的東西大概只有美術(shù)品能引起他的興趣,“無聊,以后找本《若星漢天空》來再叫我讀!”
他身后的兩個孩子無可奈何地對視一眼,溜下座位打算再跑出去玩。
“飛船將于3小時內(nèi)到達(dá)德奴仙星,請大家做好緩沖準(zhǔn)備。”廣播里傳來悅耳而機(jī)械的聲音,于是楊泰隆拉住兩個孩子的后衣領(lǐng)把他們拽了回去。
瓦普跳躍飛行可不是人人天生就能適應(yīng)的,那感覺要形容起來就是“壓縮”。
前方有一條走廊,或者說一根管子,你得鉆過去。先把一根頭發(fā)插進(jìn)去,然后是頭、肩膀、身體、手腳,最后才輪到吐出一口氣的靈魂。
十三歲的楊威利終于了解小時侯自己不適的原因——束縛。
而自由,那是與生俱來刻在靈魂里的東西。
德奴仙星球到處長滿了奇異的藍(lán)色植物,由于靠近首都海尼森,這里的人口不少,街上相當(dāng)熱鬧。飛船要檢修,于是楊泰隆帶著兒子住進(jìn)了一家小旅館。當(dāng)發(fā)現(xiàn)高尼夫一家也在附近落腳后,兩個孩子興奮地制訂好了探險一日游的計劃。
然而第二天。
“什么?”楊望著長他三歲的同伴,微微皺起眉頭。
“太突然了,簡直太突然了。”高尼夫顯然比他還要難以置信。
父母竟然說要留在這里!
“開什么玩笑啊,他們不知道他們的兒子比較向往自由旅行,長大好做星際貿(mào)易嗎?”
“……你準(zhǔn)備怎么辦?”
“認(rèn)命!”高尼夫沒好氣地說。
“命?你相信神嗎?”
“干嗎突然……?”被一個小自己三歲的孩子這樣盯著實在有點那什么。
“我不信哦;孟氤觥瘛@種東西,并對其加以膜拜,祈求金錢與順境的,不都是那些最窮苦的人嗎?這不是最好地證明了‘神’的荒謬嗎?”
“……說得輕巧,那么你去幫忙說服我父母好了!备吣岱蛲峦律囝^。
結(jié)果是。
“喂,他們真的不打算讓你回去拉?”
“過兩天心情好了應(yīng)該會讓的吧。哎,我覺得小孩明明要比大人無奈很多!备吣岱,“這兩天就住你家好了!
“你真是不客氣!
然后。
“你確定你帶夠了干糧?”
“我確定,但我不確定一起出來的人叫‘高尼夫’還是‘大胃王’!焙诎l(fā)少年冷冷地說。
“呵呵、呵呵,這里到底是哪里。俊
環(huán)顧四周,已經(jīng)走出了城鎮(zhèn),周圍顯然已是大自然的領(lǐng)地。
“。]有吃的嗎。!”
“沒有。這是沙質(zhì)土壤,你可以摘點棉花填肚子!
“……”
砂石地上的植物稀稀拉拉的,不過有一種是例外——
“這個可以吃嗎?”高尼夫指的是那種這個星球上到處都是的藍(lán)色植物。
“應(yīng)該吧!睏钅闷鹨粋藍(lán)色的塊莖,“既然在有人的星球上分布那么廣,一定不會有毒!
高尼夫干脆將一叢植物連根拔起。
“喂!你們干什么——!”
“植物會說話嗎?”兩人面面相覷。
長發(fā)的女孩已經(jīng)來到了他們跟前。
“你們挖的這叢要開花了你們知不知道!”女孩今天郁悶極了,先是跟朋友約好在這里等結(jié)果朋友遲到,然后就是不知道哪里冒出來的兩人居然偷挖要開花的植物,“別看這種植物到處都是,可是一年才開一晚上的花啊!”
原來是要開花了,難怪塊莖如此肥大。
“一看就知道是外地人,”女孩沒好氣,“肯定沒看過妖蘿的花吧?”
一個長相老實的男孩飛跑而至,腦袋上挨了一下后開口解釋說賣小吃的地方要排隊。
“笨蛋!你以為我不會帶嗎?”女孩傳頭,“反正多了吃不完,你們也留下一起看吧!
楊和高尼夫愣愣地對視一眼。
夜涼如水。
什么地方忽然一閃,又滅了,然后又亮起。
亮點越來越多,照亮了泛著淡藍(lán)色熒光的花朵,第一朵花,開了。
閃亮的粒子竟然是它的花粉。緊接著,又一朵,再一朵,花粉粒悠揚(yáng)地身升騰起來,在空中匯合。
漫山的花兒,都開放了,藍(lán)色的光芒覆蓋了大地,覆蓋了整個星球。
像是,在說什么?楊眨眨眼。
“潔西卡•愛德華。”女孩心情大好,伸出手。
“約翰•羅伯•拉普!蹦泻⒏晕医榻B。
“波利斯•高尼夫!备吣岱蛞采斐鍪秩ァ
“……楊威利。”
“老師說,藍(lán)色代表著自由哦。我長大了,要為自由行星同盟人民的權(quán)利而戰(zhàn)。”女孩喃喃。
“我要去參軍,解放整個宇宙!”拉普沒看到潔西卡的白眼。
“?我?……恩……自由地活著就好了……”楊。
只有高尼夫低著頭,一語不發(fā)。
“快說啊,花都要謝了!”女孩不耐。
“我要走!
“除了自由,沒有東西可以束縛我。哪天我發(fā)達(dá)了就來接他們。你幫我跟他們這么說吧。”
天快亮的時候,十六歲的波利斯•高尼夫搭上了“貝流斯卡”號,消失在繁星點點的宇宙空間,開始了他作為一名自由商人的生涯。
“不愧是費沙人啊。”留下那個叫楊的少年輕輕感嘆。
幾年后,楊泰隆先生終于同意了兒子學(xué)歷史的志愿。
命運之輪開始加速旋轉(zhuǎn)起來,但每一個齒都指向那一夜的花海以及那一個詞。
它是何其美妙的樂音,指引著從古至今無數(shù)的人們。
自由。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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