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s/布穆]《 恨》(全)

　　[布穆]恨

　　《恨》

　　自從離開了圣域，他就再也沒回去過。
　　直到?jīng)Q戰(zhàn)之時，直到能夠證實他猜疑的那一天。

　　他一個人站在白羊?qū)m前，蹲在那個中箭的女孩身邊時，雨水打濕了他，他抬起頭來，看到鐘樓上的燈火。
　　最后一宮的火焰也熄滅了。
　　他垂下了頭。

　　其實，他在澤美路時，阿布羅狄曾經(jīng)去過。
　　而且還不只一次。
　　身著圣衣，頭盔卻隨意的提在手里，有些好奇的在石塔下面仰起了頭來張望著。
　　他記得很清楚，大概是高原的天空實在太過晴朗，仰著頭的阿布羅狄總是瞇起了眼睛，嘴角帶著那種他所熟悉的，嘲諷般的笑容。

　　他們對望著，他們甚至無須言語，眼神便代表一切。
　　一個說，真可憐，還縮在這里？
　　一個說，滾開，這里不歡迎你。

　　沒有誰挪開目光，直到夜幕降臨，腳步聲才消失在了無盡的黑暗之中。
　　這仿佛是個游戲，一次次的重復(fù)著。

　　他不是沒有想過故事會怎樣結(jié)尾，但他只是不去想。

　　當(dāng)最后一宮的燈火熄滅時，雨也漸漸的要停了似的。
　　他突然想起很久以前的一件事來。

　　那時大約是午后，懷抱著一只貓的阿布羅狄要他幫忙。
　　他從小就不是一個能夠坦誠表達自己的人。
　　所以即使他心底多么的不喜歡阿布羅狄，多么的討厭那個搶走了自己老師的人，但還是去了。
　　阿布羅狄抱著那只貓，指著低低飛的蜻蜓，對他說，能控制它們嗎？

　　控制活物和石頭的區(qū)別實在太大，可年幼的他，還是盡力試了。
　　阿布羅狄笑嘻嘻的放開了貓，看著它去撲那些小小的蜻蜓。
　　他問阿布羅狄，讓它們好好的活著不行嗎?
　　阿布羅狄很不以為然，反問道：難道你控制不了嗎?不被撲到不就可以了?我相信你！

　　那時還是孩子的阿布羅狄，無辜而又親熱的看著他。
　　他覺得胸口好堵，但又覺得那么甜蜜。
　　一切還都好像昨天，那么的鮮明。

　　躺在白羊?qū)m前的女孩，面容安詳，仿佛在微笑似的。
　　陽光從云層間落了下來，落在了滿是水跡的地面上。
　　長久以來遮蔽著他的恨意仿佛也被這陽光照耀著，退卻了。

　　他站了起來。
　　臉龐上一片潮濕，他用手背擦掉。

　　他一早便該知道。
　　他恨的，不是拋棄了自己的老師。
　　不是纂位殺人的撒加。
　　更不是追隨撒加，無情的忘卻了老師和自己的存在的阿布羅狄。

　　從頭到尾，他所憎恨的，都是那個沒有力量改變，卻又牽動著命運之線的自己。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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