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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課老師和文科老師
陳文長的就像他的名字,文質(zhì)彬彬的。平時就是一件T恤,一條洗的早就發(fā)白了的牛仔褲從學(xué)期開始能穿到學(xué)期末。還總愛戴一副金屬邊的眼鏡,說話老是低聲細(xì)語的,往好了說是溫柔,其實就是又慢嗓子又細(xì)。再加上又高又瘦的身板,白白凈凈的小臉,合起來就是典型的文科院文弱書生的模樣。
可他卻偏偏不是,高中就選的理科,大學(xué)物化系,研究生畢業(yè)之后也就很自然的留在院里帶起了課。搞的李樹常常嘲笑他,就是四個字“文不對題!彼部偸呛茏匀坏拇鹨痪淝弧氨舜吮舜恕。
要說李樹么,也不見的比他好多少,這“理數(shù)”的名字往這一擺,很明顯就讓人聯(lián)想到了應(yīng)試教育下的苦命孩子,父母還都是理科老師,天天盼著望子成龍的。黑框眼鏡一比劃,靴褲一穿,靴子一蹬,誰能想的到他帶的課居然是大學(xué)里最多人睡覺,最沒人聽,也是最能啰嗦的語文。
兩個說到底不過就難兄難弟,同病相憐?删褪沁@兩個人,高中就愛互掐,一個班的時候為了年級第一爭個頭破血流,陳文總愛說:“李樹?不過就是文科強點,聰明的人誰碰史地政。液髱浊隇槭裁此,還不是因為這些!沒勁!
話傳到李樹耳朵里,當(dāng)著其他人的面兒他倒是不計較,無奈的笑笑:“由他說吧!反正我不稀罕。”可這背地里每天做題做到半夜三點鐘,然后吐口吐沫,把牛頓,高斯門捷列夫凡是能想到的人名都問候一遍,保不準(zhǔn)心情一好再帶上達(dá)爾文愛因斯坦?珊翢o效果不說,還破天荒的出了年級前三,在咬牙切齒的痛定思痛之后,突然醒悟過來這術(shù)業(yè)確實有專攻,是不能強求的。然后把筆一摔,一副愛咋咋地,老子再也不干了的德行。于是,在這之后,李樹就又穩(wěn)定的和陳文爭起了第一。
一切在高二分班之后本應(yīng)告一段落,當(dāng)然,這一切也都建立在兩個人都穩(wěn)坐本科目頭把交椅之上?蛇@學(xué)習(xí)不爭了,其它能爭的地方卻也多了去了,運動會的百米第一,一千三千,只要都還有一口氣在,哪怕自己不跑,光加油聲也一定力求蓋過對方。學(xué)生會主席,社團(tuán)干部,只要能沾上邊的,德智體美的就可勁了的發(fā)展,誰都不讓誰。
各自的班主任們倒是一口一個寶貝疙瘩的寵著,后來看他們爭的多了,總害怕一個不小心耽誤學(xué)習(xí),左一句談話,右一句操心沒少折騰?蛇@兩個人就像是商量好似的,依舊明里暗里的互掐。尤其是李樹,這年級第四的恥辱可一直都記著,他也很自然的都?xì)w在陳文的頭上,一口一個瞧不起國粹的假洋鬼子。
相比起來,這理科學(xué)生倒是罵人文明多了,陳文聽了,只是不帶一絲表情的說了句九字真言:“道貌岸然的斯文敗類”。所以說么,誰說這搞理科的文學(xué)素質(zhì)就低下,根本沒有的事兒。
直到高中最后一次聚會,幾個處的相熟小伙子,你聯(lián)系我,我聯(lián)系你,不知不覺就廝混在了一起。等大家都意識到這兩個人將同時出現(xiàn)的時候,一切都晚了。
兩個人打從上了飯桌就開始掐架,劃拳定輸贏,酒杯見真章。你來我往,你爭我奪,誰都不讓誰。不僅肢體沖出,嘴上還依依不饒。平時一個一個的道貌岸然的好學(xué)生樣兒,現(xiàn)在兩杯酒下肚,比誰都罵的歡騰。
“陳文,輸死你到姥姥家!”
“李樹,別他媽放屁,誰輸還不一定呢!”
“陳文,我告你,劃拳可是文化,誰輸誰孫子!
“李樹,爺爺我可是工大高材生,誰輸誰爺爺!
拼到高處,陳文一把推開李樹的手說:“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和我拼死拼活的爭是為了什么,還不是那會兒班花喜歡我,不尿你!
李樹吐了一口,罵道:“狗屁,人家當(dāng)時看上的是老子我!
陳文指著李樹說:“喝你的吧,做什么美夢呢?你看你又輸了,難不成又想跌出前三,贏我!你沒那智商!
李樹使勁推了一把陳文說:“你他媽是不是男的,都多久了,還記?那還不是……還不是你害的,要不是你,爺爺我用每天做題做到后半夜!
“哈哈!你承認(rèn)了,你不如我聰明!比缓笈闹顦涞哪樥f,:“你就是不如我,斯文敗類!
“你他媽說誰了。”李樹怒氣沖沖的晃著胳膊,卻不小心打在了陳文的臉上。
“你小子動手!标愇囊不鹆,“就是,高中三年,咱還沒打過呢!來,是男人就比比,輸了別哭!
“打就打。”
一個不留神,眾人就被眼前的架勢給震驚了。所有的人看這兩人如潑婦打架一般撕扯,趕忙上前拽開?蛇@兩個人越拉越緊,最后死死的抱在一起。
旁邊人看了看,這怎么都不像是要打架的樣子。你推我,我推你,都很有默契的停下手來。
缺少了阻力的兩個人倒是徹底釋放了,卻突然緊緊在一起抱頭痛哭。
“陳文。以后就沒人和我爭了,沒意思啊!”
“李樹,以后就沒人罵我了,沒意思。
“陳文,班花那會確實喜歡你,但我沒想和你爭!
“李樹,班花是個屁。”
“陳文,我舍不得你!
“李樹,我離不開你!
聚會就在二人的難舍難分中結(jié)束了。當(dāng)然,這出戲的結(jié)果就是兩人都不約而同的先是選擇性遺忘,再死不承認(rèn),逼得急了就用絕交相威脅,然后心滿意足的說服自己徹底忘記,哦不!是根本沒有這回事發(fā)生。
直到再次在學(xué)校碰到李樹,陳文尷尬的笑笑,李樹倒是從容寒暄?蓛蓚人都特別默契,誰都沒有提最后一次見面的事。但陳文依舊愛說李樹耽誤他的大好姻緣,李樹還是習(xí)慣罵他斯文敗類。
打這之后,李樹總愛到理科學(xué)院來找陳文,美曰其名,文理兼修。陳文也不多說,只是淡淡瞟了他一眼,抿抿嘴角,說:“你現(xiàn)在還背的下來元素周期表嗎?”
李樹拍了他的腦袋一下:“你能背的下來《師說》呀!”
陳文說:“那還文理兼修,神經(jīng)!
李樹慢慢湊近,低低的說:“這叫培養(yǎng)感情!
氣息吞吐,拂在耳旁,騷的人好癢,直接癢進(jìn)了骨子里。臉上不自覺的發(fā)熱,奇怪?熱什么呢?
陳文低著頭說:“狗屎!
李樹笑了笑:“這不正在培養(yǎng)感情嗎?不是狗屎,是感情!
陳文又說:“狗屎!
李樹笑著重復(fù)道:“不是狗屎,是感情!
陳文回答:“狗屎!
李樹伸手扶住陳文的臉龐,一下親了上去,松開后特別認(rèn)真的說:“你看,不是狗屎,是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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