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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櫻庭昊篇
我是櫻庭昊,是櫻庭家的獨(dú)子,可以說整個櫻庭家以后都是我的。
而櫻庭家和千堂家也是時代交好,從我死去的哥哥那一輩開始,幾乎我所有親戚家的哥哥都有一個千堂家的妻子,所以從我很小的時候就想,我的新娘也一定是千堂家的女孩子。
在我七歲的那一年,櫻庭家來了一個女孩子,聽說是千堂家的。于是我興沖沖的跑出去,我看見她站在玄關(guān),門外粉色的櫻花落在她的頭發(fā)上,小巧的木屐輕輕地磕著地板。
身旁的管家對我說,少爺,這就是千堂家的唯依小姐。
哪個唯?哪個依?
漢字上是“唯一”的“唯”,“依靠”的“依”。
于是我知道了她的名字:唯依。
那時候我就想,她一定就是我命定的新娘。
我們就這樣生活了很多年,如果沒有來到過中國,我想我會一直以為唯依會成為我的新娘?墒遣皇沁@樣的,不是了,從一開始唯依就從來不是我的新娘。
為什么?為什么!為什么只有我?親戚家的哥哥不是都有千堂家的妻子嗎?我不甘心,我不甘心,為什么只有我不能有千堂家的新娘?為什么區(qū)區(qū)一個藍(lán)子劼就能輕易地化掉幾乎十年的感情?為什么……我想不透。
那一天,我站在江邊,夜風(fēng)順著波浪吹過來,有眼淚的味道。
我撥通了唯依的電話,那一頭響起她清透的聲音,宛如她的笑容。
我說,唯依,我在江邊。
電話那頭愣了一下,說,真的假的?
我笑笑,道,不信么?然后我把手機(jī)對著夜幕中的大江,江風(fēng)和油輪的汽鳴聲遠(yuǎn)遠(yuǎn)地傳入手機(jī),我相信她完全可以聽見。
果然,唯依的聲音起了變化。她說,你要干什么?江邊那么冷,你的心臟又不好,那在那里要做什么?
唯依啊,你說我想干什么呢?我悠悠地說著,我的心一直都是痛的,從來到這里開始,一個也沒有停息過。你說我是不是應(yīng)該一頭栽進(jìn)這大江里會比較好呢?那樣……你是不是會解脫呢?不用被我束縛,不好嗎?
電話那頭沉默了很久,我?guī)缀跻詾槟锹曇粢呀?jīng)融進(jìn)夜色里的時候,她清透的聲音再次傳來,我一直認(rèn)為那是天籟之聲,一直認(rèn)為。
昊,我不離開你,真的。我會嫁給你,做你的新娘,好么?
我一直聽著,聽著她話語里的顫抖,我笑著說,好,唯依,你要記得你說的話。然后迅速掛斷,我承認(rèn),我害怕她會突然反悔,真的怕,因?yàn)槲覑鬯词顾龔牟皇俏颐ǖ男履铩Nㄒ,我卻不是唯一。
手機(jī)的已撥電話中赫然印著她的名字,屏幕由亮到暗。江風(fēng)夾著眼淚的味道吹進(jìn)我的眼里,我猛地摔掉手機(jī),機(jī)殼撞在石礅上磕得粉碎。
對不起,對不起……唯依……我——竟然是這樣鄙夷……
經(jīng)過的路人用怪異的眼神盯著我,我大吼著轟走他們,于是他們用更加詭異的眼神看著我,嘴里說著,瘋子,瘋子……是啊,我是瘋了,瘋到鄙夷。
淚,無聲地摔出眼眶,那一刻,心臟開始抽搐,唯依啊,心是真的疼,疼到無法呼吸……
后來,她就真的按照她的約定,和我回到了日本,我很高興,真的。
她放棄了與藍(lán)家的婚約,放棄了藍(lán)子劼,所以我理所當(dāng)然的贏得了這場戰(zhàn)役的勝利,即使方式就連我自己也不屑,但結(jié)果是贏了——是險勝,因?yàn)檫@顆脆弱的心臟。
婚禮是在櫻庭家的神社舉辦的,那一天,唯依身著一襲素白的嫁衣,那模樣宛如天女。她寧靜的神情映在我的眼里。她和我慢慢地走進(jìn)神社,我不敢看她,我可以忽略她爛漫的天性,忽略她愛笑的特質(zhì),卻不可以忽略她眼底的憂傷。
這時候,她抬起頭看我,她是笑著的,但我還是看見了——她眼里的悲。
我的心又開始痛了,因?yàn)槟阃戳宋乙矔础?br> 我悠悠地嘆了口氣,把她擁進(jìn)懷里,她驚訝得睜大了眼睛,手中的扇子掉在地上,發(fā)出清脆的響聲。唯依啊,果然是我痛,比你痛,要好些……
然后我一把扯掉她頭上的頭冠,烏黑的頭發(fā)披散在肩上。臺下的賓客似乎是因?yàn)槭虑榈耐蝗欢l(fā)出一陣唏噓。我撫摸著她的頭發(fā),說,唯依,你走吧,以后都不要再回來了,我已經(jīng)……不想再看見你了。說完,我吻了她的額頭,走吧,唯依。
她看著我,轉(zhuǎn)身跑出了神社,沒有一絲猶豫。
我望著她的背影,粉色的櫻花落在她的肩上,宛如初遇時的那樣。
我跪倒在得上,劇烈的心痛已經(jīng)無法允許我再繼續(xù)看她。我的頭抵在地板上,淚,滴落下來,滲進(jìn)木質(zhì)的地板里。
唯依啊,果然是我痛,比你痛要好些……
唯依。
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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