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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提醒一下閱讀本文的人.
本文的藤真和流川都是在中國大陸工科大學(xué)里的普通學(xué)生而已.
如果您不能接受特困的流川或者是會穿著拖鞋在樓道里跑來跑去的藤真那么真是抱歉,請不要往下讀了.
如有不良反應(yīng)本人概不負(fù)責(zé).
謝謝.
內(nèi)容標(biāo)簽: 都市 正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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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真
流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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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總點擊數(shù): 2963   總書評數(shù):3 當(dāng)前被收藏數(shù):9 文章積分:492,927
文章基本信息
  • 文章類型: 衍生--近代現(xiàn)代-其他衍生
  • 作品視角: 其他
  • 所屬系列: 【SD/灌籃高手】
  • 文章進(jìn)度:完結(jié)
  • 全文字?jǐn)?shù):9351字
  • 版權(quán)轉(zhuǎn)化: 尚未出版(聯(lián)系出版
  • 簽約狀態(tài): 未簽約
  • 作品榮譽(yù): 尚無任何作品簡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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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D][藤流]《Don't Want You Back》(全)

作者:阿塔[danhet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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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1 章


      提醒一下閱讀本文的人.
      本文的藤真和流川都是在中國大陸工科大學(xué)里的普通學(xué)生而已.
      如果您不能接受特困的流川或者是會穿著拖鞋在樓道里跑來跑去的藤真那么真是抱歉,請不要往下讀了.
      如有不良反應(yīng)本人概不負(fù)責(zé).
      謝謝.

      [藤流]《Don\\\\\\\'t Want You Back》

      中船敏信

      事實上藤真從二樓看到流川的時候正好是剛下早課沒多久.人流洶涌而且氣勢磅礴的向前翻滾著,流川是一貫的面無表情.
      藤真睡的是沖著門口的那個床,很少有心情或者說有這種閑情逸致站在木頭窗戶旁邊向下鳥瞰或者向遠(yuǎn)處眺望.
      樓外的風(fēng)景不過是和他們宿舍破舊程度不相伯仲的七舍那一片暗紅的墻身還有一片八十年代初新種的年紀(jì)和他差不多大小的銀杏樹.
      所以除了一直都很無聊的長谷川沒有人喜歡湊在窗戶旁邊然后對著那些平板單調(diào)的風(fēng)景發(fā)呆或者出神.

      事隔多年藤真回憶起那個陽光燦爛的上午還是無法想象為什么那孩子會在那個時刻突然的抬起頭來然后看向他.
      是他偶然的抬頭還是他一直在看著他?
      前者似乎是太巧了后者似乎是太奇怪了.
      無論是哪種他都已經(jīng)記憶深刻了,對那個瞬間.

      好象所有的陽光都在那個令人吃驚的時刻匯集起來然后涌入了他的眼底,無論多久以后都無法磨滅.

      兩邊路旁的音柱在震耳欲聾的廣播聲中微微顫動著,藤真從二樓探出半個身子的時候正好看到那孩子仰起臉來看著他.
      原本是想彎下腰去取長谷川那件極其不幸的被風(fēng)刮下去所以在滿身黃銹的鐵絲上搖搖欲墜的校服的,在那片朦朧的淺綠色后面那種毫無遮掩的眼神讓藤真怔了一下.
      那個季節(jié)大風(fēng)剛剛肆虐過,銀杏的小葉子嫩嫩的剛冒出個頭,整個樓都被那種稚嫩而且青翠的顏色給包裹著,淡淡的好象一層紗.
      那孩子停在道邊上然后抬起眼來一直看著他,就算隔著那些樹他還是看到那孩子好象刀鋒一樣銳利非常的眼神.

      他停止了原本的計劃然后轉(zhuǎn)過去問身邊的長谷川:那孩子是誰?
      \\\\\\\"哦,二年級的啊.隊長你們不是認(rèn)識的嗎?\\\\\\\"長谷川歪過去看了看瞇起了眼睛然后很利索的回答著藤真的問題.說完之后又非常不識趣的加了這么一句。\\\\\\\"你們圖書館的那個!\\\\\\\"

      藤真什么表情也沒有的看了他一眼然后說是嗎?我怎么都不知道我認(rèn)識他?

      長谷川一聽這話就呆了,心里開始使勁兒的犯嘀咕:隊長我明明看見好幾次你跟那家伙走一起的啊.
      可他不敢說出來。

      原本這也沒什么,真的,你說這能有什么?不就是被別人盯著瞅了幾眼嗎?藤真才不會介意.
      但是那種眼神太不尋常太明顯了,所以長谷川才會想到底隊長真的認(rèn)識這個人嗎還是哪里得罪他了?
      之前那兩次是不是我眼花認(rèn)錯人了?

      但是,事情不是那樣就完結(jié)了.
      當(dāng)時的情況是,那個長谷川口中的一年級把手抬起來然后指著籃球隊的隊長兼教練,臉上掛著一副無比冷漠的表情然后做了一個令長谷川都極其吃驚而且火大的動作.
      那小子把大拇指伸的直直的然后指向地面.
      目光冷冽動作利索.

      長谷川在一旁楞住了,很明顯的挑釁哪.
      他張大了嘴巴看看窗下然后再僵硬的轉(zhuǎn)回來看著隊長.

      藤真有些吃驚的看著那個動作,眼睛睜得很大,好象要發(fā)怒卻又想笑的樣子,有點矛盾的瞇起了眼睛然后輕輕的呼了一口氣.
      “真是,一點也不掩飾啊。”他微笑著把身子縮回來,然后姿勢很優(yōu)雅的慢慢的關(guān)上窗戶。
      因為雨水還有潮濕的氣候所以木制的窗框早就扭曲變形得厲害了,藤真?zhèn)冗^臉來看長谷川的時候那家伙趕快低了頭,然后只聽到坷拉的一聲,連左邊的窗戶都在劇烈的震動著,長谷川偷偷的抬頭才發(fā)現(xiàn)隊長居然把那扇連花形都關(guān)不上的窗戶關(guān)了個嚴(yán)嚴(yán)實實.

      然后藤真轉(zhuǎn)過來很和藹的對長谷川說:現(xiàn)在的小鬼一個比一個囂張哪。
      長谷川心說誰知道您怎么惹著那小鬼了。

      藤真住的宿舍是學(xué)校里條件最差的一棟,所謂趕得好不如趕得巧,他大一進(jìn)來的時候正好趕上北山第一批新宿舍動工,大二的時候他們宿舍被水演,全體搬遷到這里以后才知道原來這是最后一棟,在絕望中不死不活的等待著翻修的那天,直到接到校方明確統(tǒng)知后。
      在學(xué)校的BBS被憤怒的控訴聲給淹沒之前校方使出殺手锏說誰再發(fā)這種垃圾帖子就封誰的IP,結(jié)果狂風(fēng)暴雨還沒孕育成型就胎死腹中了。
      然后校方的決定是等他們這一屆畢業(yè)以后再著手改建最后的一批舊宿舍.

      舊宿舍的定義就是這樣.樓上搬個椅子樓下都清楚明白絲毫無誤,整個樓的男生連個網(wǎng)打游戲,打的時候一樓的直接喊喂!樓上的哪個哪個你地圖傳給我!簡直是響徹寰宇無往不利。
      樓道里總有一種惡臭在四處的彌漫,陰暗而且潮濕是舊樓的基本特征,除此之外它歷史悠久的可以讓男生們從上到下瞻仰一百遍都不累,一邊瞻仰一邊嘴巴里面惡狠狠的不衛(wèi)生。
      簡直有損于我們學(xué)校的名聲啊,長谷川感慨道。
      無論是這宿舍還是這幫憤慨的青年。

      藤真的名字很少有人叫,一般是班長!隊長!大四的時候多了一幫小鬼跟著后面叫代班!
      喊的時候往往是連三樓和一樓也有反應(yīng),然后是喊的那個人笑嘻嘻的說我找的是藤真哪。
      然后其他的人就說你小子真欠抽,藤真你給我收拾這小子。

      藤真就是這樣在那個樓里生活了將近四年。
      春夏秋冬清晨黃昏,一直到將近畢業(yè)。

      認(rèn)識流川是在圖書館。
      那孩子是建筑學(xué)院的,整天都不愛說話,在技術(shù)閱覽室勤工儉學(xué),每次去洗手間的時候藤真都會往那屋里瞟一眼,那孩子總是在忙碌著不是整架就是排書,一直不停的在干活。
      藤真每次看到他就想自己還是挺走運的被派到新書閱覽室,活不多而且還不少拿一分錢。
      所謂憶苦思甜也就是這樣吧。

      后來圖書館所有的圖書編號大整理,老師們偷懶就拉著學(xué)生工在一邊干活,他去洗手間的時候看到那孩子額頭上全是汗臉上一層紅。
      他回來跟老師說老師啊,反正我也很閑我就過去幫他們那屋整整書吧。
      老師正在跟電腦打牌哪,悠閑的說哎藤真你這孩子真是太好心了。小心他們不領(lǐng)你的情。
      他笑笑然后轉(zhuǎn)過身翻翻白眼心想這又不是什么皇宮大內(nèi),用得著這樣你你我我的劃清界限嗎?

      他進(jìn)去先給老師問好說要不要幫忙,那胖老師正坐在一堆書前面氣喘吁吁哪,看到他連眼睛都笑沒了說啊啊你真是好學(xué)生啊。
      然后指著他說你過去幫幫流川吧。

      他心想明明就是流川在幫你們,可還是笑了笑然后走了過去。
      那時他才知道那孩子叫流川的。
      心想著這名字真不錯的時候那孩子正把一摞的書從架上挪到小車上,肩膀一抖一抖的,他想這些老師挺沒勁兒的,明明是自己的活還抓學(xué)生來干。

      他走到他身邊說我?guī)湍阏晌沂切聲営[室的學(xué)生工,那孩子頭也沒抬然后悶著聲說你去整XYZ98-102。
      他沒見過這么不跟他客氣的人,苦笑了一下拉了拉手套就開始干活,是自己主動要來幫忙的不是嗎?
      沒期待什么.

      他一本本的把書按照編號揀出來,枯燥而且乏味的工作。
      輕車熟路,他干得很快而且很順手,把書摞起來放到車上的時候他忽然想起一件事。
      哎你這個月的錢打了嗎?藤真問流川。自己的卡上數(shù)目沒有變,他懷疑是不是報表出了問題。
      那孩子楞了一下然后說打了不過好象不對。
      噢?
      藤真心想打少了嗎?
      那孩子皺了皺眉頭然后接著說:多了一百。
      藤真轉(zhuǎn)過去看了他半天才問你這個月打了多少個小時。
      那孩子手倒是不閑著說是四十個小時。
      喂喂,藤真簡直哭笑不得,\\\\\\\"我說你難道不知道工資漲了嗎?\\\\\\\"
      啊.那孩子一下子抬起眼來看著他,他登時就楞住了,那么黑那么清亮的一雙眸子,好象什么時候都是那么清楚明白一樣.
      好象冬日落滿大雪的地面,沒有邊界的純白色冰涼的蔓延著遮蓋了所有的一切,或者是透明的天空,無邊的湛藍(lán),就是那樣一種純凈而且清涼的感覺.
      非常的舒服.

      兩個人把排好順序的小車推出去的時候他指著自己的額頭對那孩子說:汗。
      流川低了低頭然后直接用袖子去擦,藤真怔怔的看著他忽然覺得這孩子有哪里和他以前見過的人都不一樣。
      莫名其妙的讓他心里有個地方隱隱的疼起來。

      后來他專門去翻過那孩子的資料,的確挺困難的,學(xué)校的特困補(bǔ)助里就有他的名字.
      他合上資料的時候眼前總有那雙倔強(qiáng)的眼睛晃來晃去的,怎么也抹不掉.
      后來再翻了什么他一律記不清了,朦朦朧朧模模糊糊的,覺得心里有些發(fā)慌,特別奇怪的感覺。

      那天回去的時候那孩子站在外面等著他,圖書館里一點點暗下來,他問他你在這里等誰.
      等你,那孩子說,我想問你點事兒.

      從南門的圓臺階下去的時候人都沒幾個了,純白的燈光淡淡的灑下來,他的臉上有一層薄薄的陰影。
      幫我借本書。流川跟他說。
      他看著他,心想你求我還這么的理直氣壯.
      他看著他,一聲不吭就等著答復(fù)了.

      他笑笑說那你得請我吃飯哪.
      原本以為那孩子會覺得難堪然后就那樣走開的,沒想到那孩子明亮的眼睛在迷茫的黑暗中忽然輕輕的彎了彎。
      他想他是笑了吧?
      雖然是那么的不明顯,可他的心還是忽悠的顫了一下,然后他問那孩子:\\\\\\\"你要借什么書?\\\\\\\"

      古代建筑史.
      哦,他又笑了笑,值班的時候就看出來了,那書挺搶手的哪.
      總有人藏.
      那孩子忽然說了話:我沒有。
      他怔了一下然后挺和氣的說:哦,其實藏了也沒有用啊,我們都會回復(fù)原位的。
      流川忽然向前跨了一大步,就那樣站在他面前然后有點生氣的重復(fù)說我沒有。
      藤真沒有再笑,他輕輕的嘆了一口氣然后說:我知道了。
      流川低下了頭,眼睛看著地面不說話,雙手用力的插在衣服的兜里,深深的陷了下去然后鼓了出來。

      新書閱覽室的書極其難借,一般是下架以后直送各個閱覽室后的半個小時就會被搶借一空,然后書架上只留下一排赤紅色的僅供閱覽.
      藤真從大一的時候開始在圖書館勤工儉學(xué),新書閱覽室的工資和其他的閱覽室一般無二可工作量卻小許多,結(jié)果常常被其他同學(xué)攻擊檢舉.
      不平等的東西總是讓人不舒服,藤真曾經(jīng)建議過老師修改工資可惜老師說這種事情太麻煩了.
      他為了這個事情跑過幾次學(xué)生處都是無功而返,誰都不管.
      結(jié)果他每次提款的時候都覺得挺不舒服,好象是自己從誰那里搶了什么一樣.

      兩個人一起走回去的時候藤真才發(fā)現(xiàn)這孩子是真的不愛說話,從圖書館一直回到山上那孩子就只跟他說了句再見。
      而且還是在九舍的門口,他先說了再見之后。
      他看著那孩子平靜的走過去的時候,心里忽然覺得特別的失落,他心想還真是,難道我除了新書閱覽室那邊就再沒什么利用價值了嗎?
      其實他自己也知道那只是一開始根本不可能發(fā)生什么也不應(yīng)該發(fā)生什么。

      直到很多年以后藤真想起來卻是另一種心情,他寧愿連那個一同走回西山的夜晚都沒有過,從開始就不應(yīng)該發(fā)生。

      那孩子住在七舍,有時候他早上起來的時候去開窗透氣就會把身子探出去然后多看對面的樓兩眼。那時他不知道那孩子到底住哪一間,想著要是那孩子住這邊就好了,興許什么時候就能看見他。
      赤紅色的墻身上一排排大大的玻璃窗,喇叭響起來之前都是一片的寧靜,然后就是混亂的起床序曲,男生們吵鬧著拉開被子然后躋著拖鞋打著哈欠向水房走去。
      和這邊一樣簡單而且邋遢的生活,三點一線沒有什么不同.
      從來也沒有見過那孩子,藤真想也許他住那半邊。
      后來就放棄了這種幾乎有些變態(tài)的行為,無聊而且無趣,再加上他沒有時間。

      給他借了書以后新書閱覽室里常?梢钥吹侥呛⒆,不過總是前一眼看他還在看書后一眼再看的時候已經(jīng)爬在那里睡著了.
      他有時候就想流川來新書閱覽室到底是不是來看書的?
      還是和長谷川一樣覺得這里太陽特別好所以是來睡覺的?
      雪白的窗簾在風(fēng)中輕輕的浮起來,他站了起來然后走過流川的身邊把那拉開的窗戶小心的關(guān)小。

      收書的時候他戴著手套,雪白的薄手套,整完架就一層淡淡的灰,他皺皺眉然后想原來新書也這么臟。
      四點半的時候?qū)W生們都陸續(xù)的走人了,他走過流川的面前把他手里的那本書抽出來,想要去收前面桌子上的書的時候忽然聽到那孩子跟他說:我在外面等你。
      他楞了一下還沒有問出口那孩子已經(jīng)匆匆的走了出去,連表情都沒有看到。

      整完架藤真匆忙的收拾好書包,推開門的時候看到那孩子在大廳里抱著畫架站得直直的,看到他立刻就走了過來.
      我請你吃飯.
      簡短利索,他一下子就表明了他的意圖而且沒有廢話.

      藤真不知道那孩子在那之前連著等了他快兩個星期。
      每次都等到他走出圖書館然后卻說不出口。

      我沒有多少錢所以只能請你去食堂吃.
      那孩子挺坦誠的看著他.
      藤真說哎我們一會兒要開會哪我們就去最近的民勇去吃吧.

      牛肉米線熱氣騰騰的一大碗,那孩子不吃先是看著他,他覺得心里有點熱有點發(fā)慌,低下頭去吃了一會兒才發(fā)現(xiàn)那孩子還是沒怎么吃.
      \\\\\\\"你怎么不吃?\\\\\\\"藤真有點奇怪的問他.
      他低了低頭然后問他:好吃嗎?
      他楞了一下然后覺得這孩子問得特別古怪,米線而已有什么好不好吃的呢?
      不過藤真還是想了想然后挺認(rèn)真的說其實加蛋挺好吃的,你快點吃吧涼了就沒味道了.

      那天吃米線出了一身的汗,藤真拿餐巾紙擦汗的時候看到那孩子慢慢的在喝湯,有些長的黑發(fā)柔軟的散落下來遮住了那雙明亮而且清澈的眼睛,他心里忽然咯噔一下想起來流川的特殊情況。
      后悔的時候那孩子已經(jīng)吃完了,然后抓起畫架就要站起來藤真忽然按住了他的手。
      有點緊張的把餐巾紙遞過去然后藤真說流川你擦擦吧小心出去以后著涼。
      那孩子楞了一下接過紙巾,藤真把手挪回來然后眼睛落在別處。
      可能是剛吃了飯的緣故,臉上特別的燙,藤真想出去的話別感冒了才好。
      下午開會的時候他總是走神,幸虧沒人發(fā)現(xiàn)。

      后來在食堂看到那孩子的時候他才真正的了解了流川的生活狀況,兩個饅頭還有咸菜.
      那孩子艱苦的程度簡直無法想象。
      他在那孩子身后站了一會兒然后也去打了兩個饅頭還有一份咸菜,饅頭堿放多了所以吃起來特別的不舒服,咸菜特別的咸他吃了兩口就跑去打了兩碗免費湯回來,好不容易才恢復(fù)過來。
      下午打菜的時候他頭一次注意了一下價錢,六塊七。
      他想起兩個饅頭一份咸菜才不過一塊三。

      他把餐盤放在桌子上楞楞的看著食堂的大電視,周圍的人來人往他沉默的不知道到底是為了什么。
      他忽然想起樓頂餐廳里六塊錢的加蛋的牛肉米線,然后又想起那孩子聲音壓得很低然后那樣的問他:好吃嗎?
      有種很溫柔但又痛苦的感情抓住了他的心,他覺得事情漸漸的復(fù)雜起來了.
      和那孩子走的那么近,似乎有些東西隱退了下去可是還有一些漸漸的浮現(xiàn)出來,好象泛著白沫的海浪,一陣陣的洶涌邇來,卷走了什么卻又帶回來另外的一些.

      藤真的家境不算富裕的那種,不過也不至于要他去勤工儉學(xué),念書的時候每個星期出去和朋友們喝酒瘋玩沒怎么注意花掉的錢就上了百。
      家里也沒有介意過說男孩子嘛,只是分寸要自己拿捏好。

      流川有一次很生氣的跟他說KENJI你那些朋友太過分了明知道你的狀況還拉你出去。
      藤真想是不是因為自己也勤工儉學(xué)所以他以為自己也是特困?
      后來流川的行為證實了他的猜想。

      他喜歡去六角樓看電影,流川有時候跟他一起去,但從來都不要他掏錢,他一直堅持自己掏自己的。
      藤真知道他自尊挺高,如果自己堅持付錢的話也許會是情況惡化.
      可是一起看電影連水都是自帶的,考慮這些那些的次數(shù)多了藤真開始覺得很累。
      到了兩個人認(rèn)識的第二個學(xué)期,藤真放棄了大部分的愛好.

      看著那孩子抱著書在大廳里安靜的等待著的身影,藤真沉默的把書擺上架然后對自己說,也沒有什么,這樣就很好了.

      他不是沒有想過要告訴流川其實自己家境并不困難可是無論如何這種話在那孩子面前都是不容易說出口的。
      有些事情很容易有些事情很難。
      生活中籃球不是一切.
      生活中不是所有的一切都能夠掌握在控制之中的。

      那天晚上他從圖書館里出來的時候看到那孩子抱著書包坐在大廳的長椅上,眼光一直落在他的身上。
      涼涼的夜色中,雪一片片的落下來然后一點點的融掉,藤真在路上拐了個彎,流川沉默的跟著他,一直走到了南門前面的松林里。

      許多年以后藤真想那時怎么就覺得他像個孩子呢?其實自己也不過大他兩歲而已.
      兩個人在一起好象是理所當(dāng)然卻又是莫名其妙的.
      就算是輕輕的親吻著他的時候藤真也覺得好象是陌生而且遙遠(yuǎn)的地方發(fā)生的事情,完全的與己無關(guān).
      可還是無法控制自己然后抱緊他,似乎只是為了那樣溫暖的體溫,在孤獨的寒夜之中.
      無法放手無法離開.

      藤真曾經(jīng)考慮過將來的事情,工作還有其他.
      流川什么也沒有說過,似乎是不關(guān)心的.
      但是藤真不知道,流川在那時就開始留意工作的地點了,藤真喜歡的那幾個城市他都收集了很詳細(xì)的資料,一摞摞的放在床下面的紙箱里.

      曾經(jīng)問過流川說我要是畢業(yè)了怎么辦呢?
      藤真半開玩笑的說我們還要繼續(xù)嗎?來個異地戀?
      流川說你等我畢業(yè).
      很認(rèn)真的表情,陽光落在他柔軟的黑發(fā)上然后一點點的流瀉下來,藤真怔了一下然后想笑不過還是沒有.
      他摟住了流川,用力的,親了親他的嘴唇,然后他嘆著氣說流川你真是小孩啊.
      可是流川握緊了他的手然后從身后摟住了他。
      溫暖的陽光下面他聽到流川固執(zhí)而且倔強(qiáng)的聲音:我會跟著你的,無論你去哪里.

      藤真想要松手可還是沒有.
      有些東西根本無法放棄.因為連自己都根本不想去放棄.

      大三決定考研,寢室里實在是太鬧騰所以把隨身的東西都搬到一樓去然后徹底發(fā)奮。
      那時圖書館的勤工儉學(xué)還在堅持,自己跟自己說是勞逸結(jié)合兩不耽誤。

      十二月的時候長谷川的女朋友從長春來他們寢室參加考研班,在寢室里燒水的時候沒有注意兩個人跑出去打羽毛球,結(jié)果房間里就那么燒起來了。
      當(dāng)時藤真還在最遠(yuǎn)的電教館復(fù)印英語筆記,厚厚的一摞光是看看就要透不過氣一樣。
      走到三舍就覺得有些不對,平時熟悉的道路上有些異常的緊張,救火車的尖叫劃破了整個校區(qū)的寧靜然后呼嘯邇來。
      他看到五舍后面有黑煙冒出來,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自己已經(jīng)跑了起來。

      發(fā)現(xiàn)著火的是自己的寢室藤真簡直不知道要怎么做才好,宿舍樓已經(jīng)封鎖了禁止入內(nèi),他抱著一堆的資料站在宿舍外面氣喘吁吁,心想著有時候人還真是倒霉的沒話說。
      從身后被人緊緊抓住的時候藤真手一抖幾乎要把資料扔下去,回頭一看才發(fā)現(xiàn)是流川。
      手涼的幾乎沒有任何溫度。
      也許在外面站了挺久的.

      后來火終于被撲滅,下面圍觀的男生們一群人呼啦啦的都跑上樓去看看到底燒得怎樣了。
      整個房間里一片的焦黑,水積了很高還是學(xué)校找工人清理了半天才清掉。木制的窗框還有破舊的床全被大火燒了個精光。
      藤真看著那一層在水面上飄蕩著的黑灰簡直欲哭無淚,每個人都背了一個處分最要命的是他一堆的證書都扔在床底的箱子里.
      六級啊計算機(jī)等級證書啊這證那證一堆的證件。
      他在房間里一步步的向前走然后一點點的想著他還有什么東西被燒掉了。
      他的電腦沒有搬下去,他的那么多張CD,他的冬衣,他站在那里真的覺得人生灰暗不能再灰暗了。

      當(dāng)時流川站在他身后突然說了一句幸好你不在場。
      藤真那個氣啊心說要是我在我們寢室怎么能著火可是連系主任都站在一旁他也不敢胡說話。

      其實火情不是他們自己寢室的人發(fā)現(xiàn)的,報告的那個人是流川.
      洗了澡回來把東西晾出去的時候發(fā)現(xiàn)那個熟悉的窗口有些不對,第一個報告校方的就是流川。
      可是流川從來都沒有說過所以他也不知道.

      第二天去找流川的時候他站在七舍的臺階上向自己那邊看,看著二樓那個陌生的窗戶焦黑一片,仿佛深不見底的黑洞,想要吞噬掉一切那樣張開了大口,有些恐怖的滑稽.

      后來他們寢室全部的人都在臨畢業(yè)前背了個處分,長谷川就差沒有跪在地上求他們原諒了。
      他苦笑著想我四年標(biāo)兵哪,到了要畢業(yè)背了個處分.
      然后敲著長谷川出去吃了好幾頓,流川看到了就說你們畢業(yè)生聚會嗎?
      他笑笑說啊啊,差不多.
      沒想到流川問他:你錢夠嗎?
      他一下楞住了,想要說什么卻還是沒有說出來,然后流川說:你今年還要考研,錢不夠的話我這里有,一定不要騙我.
      我不愿意你太辛苦.流川說那話的時候眼睛一直看著他,明明白白清清楚楚,藤真心里覺得心里好象有什么東西被挖空了一樣,不知道要怎么去填補(bǔ).

      快要填報志愿的時候流川說藤真你要考哪里?
      藤真說我要考北京。
      不是上海也不是他之前提到的哪幾個城市中的任何一個.

      流川皺了皺眉,不過還是沒有說什么。
      藤真暗暗的松了一口氣然后收拾了東西準(zhǔn)備離開,流川抓住了他的手看著他問道:你是不是厭煩了?

      流川問他你是不是厭煩了?
      安靜的自習(xí)室什么人都沒有,他覺得耳邊忽然嗡嗡的鳴響起來.
      下山的時候那櫥窗里的處分通知明明白白的貼出來了。
      笑著看下去,因為熱得快引起火災(zāi)所以被處分,早有準(zhǔn)備所以一直看下去,雖然遺憾但其實也沒什么。
      只是再看下去的時候臉色就無法控制了,某某和某某被開除學(xué)籍.
      因為同性戀行為.

      他不敢再看了,一路走下來的時候只覺得很茫然,好象誰的眼神都有些奇怪一樣.

      他說流川對啊你真是很煩,跟你在一起挺沒意思的,也不愛說話也沒什么共同語言.
      流川說你今天不太對勁.
      藤真臉色一變?nèi)缓罄湫χf我一直都不對勁只是你從來沒有在意過.我一直都在為你做這做那你有沒有關(guān)心過我?
      流川咬住了嘴唇?jīng)]有說話.
      藤真干脆把書包往桌子上一扔然后繼續(xù)說:從來都是我去找你你有沒有來找過我呢?
      ……

      兩個人從來沒有吵過架那次是唯一的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其實只是藤真在說而已,流川咬緊了嘴唇在一邊安靜的聽著,手用力的掰住課桌的邊緣然后無法克制的顫抖著.
      藤真從來沒有在流川面前說過那么多的話,似乎四年或者更久之前的東西全部都爆發(fā)了出來然后以那種要淹沒一切的氣勢洶涌的前進(jìn)著.

      流川只在最后說了一句KENJI我過幾天再去找你,有些事情現(xiàn)在說不清楚.
      藤真說不必了我們之間沒什么了.

      他說出那話的時候覺得自己從來沒有這么沖動過,他害怕看著那孩子眼睛里的光一點點的暗下去,他害怕流川會不會連最后一絲的熱都被他碾碎.
      可是他說出了口,他不想收回,一切都快結(jié)束吧.
      沒有結(jié)局的故事.

      可是流川只是安靜的看著他然后說KENJI那些話你早該跟我說了.最后一句我當(dāng)沒聽到.
      他再也無法說出其他的話,更傷人的或者更過分的,他看著流川拎起書包然后很快的走出教室一次也沒有回過頭.

      第二天他去銀行取了錢出來然后麻煩流川的一個同學(xué)給帶過去.
      一同帶去的還有一些流川的東西.

      圖書館閉館的時候看到那孩子從對面的閱覽室里走出來。
      他忽然想起緊緊的抓住自己的流川,于是微微的發(fā)抖.
      藤真很客氣的口氣,平靜的對流川說我說我那還有些你的東西,被火燒了所以還不了真是抱歉。
      說完就走,一次也不敢回頭,匆匆忙忙的好象有鬼在追.

      一個星期后系里傳說他和系主任的女兒進(jìn)展神速.
      流川聽了以后一臉淡漠的把床底的那個紙箱舉起來,平靜的走出宿舍然后扔到垃圾口處,然后頭也不回的把手插在褲兜里走了回來.

      然后藤真在那個窗口他看到那孩子冷漠的表情,手指向下。
      令他惱火的是這窗戶因為年久的緣故所以不太合得上,他暗中咬緊了牙關(guān)坷拉一聲把窗戶拉上以后發(fā)現(xiàn)旁邊的長谷川一臉的古怪.
      他微笑著關(guān)上了那扇明亮的窗,陽光從外面暖暖的射進(jìn)來,他卻覺得悲哀。

      隔天下午畢業(yè)生們都把東西擺滿了西山的路邊,他也是。
      大火燒掉了他的大部分財產(chǎn),唯一能夠變賣的似乎只有考研資料,他坐在樹下無聊的等待著買主.
      不論多久不論多長,只要能賣掉就好,學(xué)生們來來往往的經(jīng)過著,揀起然后又扔下來,嘩啦嘩啦的翻書聲到處都是.

      中午正是最熱的時候,他坐在樹陰下面卻還是無法忍受,無奈的閉上眼睛,有點困所以想要就這么睡下去.
      那時有個熟悉的影子在他前面停了下來,沁人心脾的清涼,好象是純凈透明的雪.
      你缺什么盡管拿啊.他微笑著抬起臉想看看那孩子可是陽光卻刺得他抬不起頭來.
      連他的表情都看不清楚,這么想的時候藤真就覺得心里空茫茫的有些難過.

      那孩子什么都沒有說,只是伸手遞過來一頂帽子,帽子是舊的那種,邊上都有些起毛了,可是刷得很干凈.
      身旁的攤子上音箱開的震耳欲聾,他覺得似乎連整個世界都被震動的嗡嗡作響一樣.

      那是他最后一次看到他.背影消失在人群之中,他微笑的想著再也看不到了.
      的確如此.

      然后再也沒有什么了.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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