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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忘了那是哪一天,忘了到底是晴天還是雨天,忘了是夏天還是冬季,也只是平凡的一天。
平凡的一天,照常的回到家,扯開煩人的領帶,打開電視。
今天心情絕對不好,再一次跟女友吹了,回到只有一個人的家。
因為給不出分手的理由,被女友狠狠的甩了一巴。
每一次都是這樣,都三十幾的人了,還沒找到女朋友,丟人的不可思義。
或許,是不想找的。
不想讓人進駐這個家,讓屋子染上別人的氣味,不想看到屬於別人的東西出現(xiàn)在這個家。
執(zhí)著而奇異的想法,甚至不敢告訴最要好的朋友。
沒有父母催婚的命令,自己長在孤兒院反而成了頭一回值的慶幸的事。
不大的屋子,住了將近十多年,屋子舊了地段值錢了,偏偏不想搬或賣錢。
這是屬於自己的屋子,永遠的。
每一天,執(zhí)著得近乎變態(tài)的六點下班七時回家,像是空白的屋子有人在等待自己,煮了滿桌的菜,笑著說一聲:你回來了?
每一次開門,空空的屋子,空空的桌子,沒有人,只有安心的氣息淡淡的味道迷漫著。
像蓮花般冷冷淡淡的味道,讓人察覺不出來,漸漸的被纏繞,沉淪。
我倒在沙發(fā)上,今晚心情不是一般的差,自己做的事想的事連自己都找不出理由,真是個失敗的男人。
手指機器化的按動著按鈕,全國近五十多個臺一一在眼前閃過。
從前很不齒身邊人的這種行為,覺的是虐待自己虐待旁人虐待遙控的行為,現(xiàn)在終於體會到什麼叫看什麼都不順眼。
綜藝、電影、科研、愛情…一個臺一個臺的跳,每一張人臉不管是在笑在哭,都是煩厭的。
手指下的按鈕不停的按動,直到一個畫面突然躍進他的視線。
白色,空空的一間房間。
像裝修前的房子,白色的墻,石頭地,沒有玻璃的窗。
沒有家具,四面的白墻,小小的房間空蕩蕩。
白色的房間中有一個人,一個年輕的少年,大概只有十來歲。
青澀的身材,臉很青秀,一頭柔軟輕薄的黑發(fā),眼神深邃溫柔,泛著淡淡的水光。
他穿著一身白色,簡單的村衣白褲,站在白墻前,細細的在白墻上摸索著。
緩慢而執(zhí)著。
房間里連燈都沒有,窗外的路燈照進來,少年的臉暴露在燈光下,顯的有些蒼白。
他仍然是仔細而堅持的撫摸著那面白墻,像是撫摸著情人的臉。
我手上的遙控掉在地上,發(fā)出沉悶的聲音。
時間,悠久,路燈照進來的光影在緩媛的移動著。
少年站累了,退到白墻對面那面墻,靠著墻坐下來,眼睛卻還是執(zhí)著的注視著那面白墻。
為什麼?要什麼要用這樣的目光,看著一面普通的白墻?
奇怪的房間,奇怪的主角,這到底是什麼節(jié)目?
我檢起遙控,試著調(diào)出臺號,但按下去按鈕卻沒有絲毫反應。
沒有臺號,沒有設定,螢光幕上只有少年單薄的身影。
難道是偷窺類的監(jiān)控鏡頭?
還是電視出問題了?
有些疑惑,我試過轉(zhuǎn)回上一個臺。
59臺,主持刻意的搞笑灌入耳中,不論是聲音還是顏色,似乎都沒有問題。
再轉(zhuǎn)回去,少年靠著墻,沉默的坐著。
沒有臺號。
看了看表,竟然已經(jīng)十點多了,再不睡明天就等著遲到得了。
再次看看螢光幕上的少年,我關了電視。
影像消失前,我好像看到他…哭了。
第二天早上,我難得早了半小時起床,有時間悠閒的吃著早餐,然後開了電視。
出現(xiàn)的,依然是那間空白的房間。
少年側(cè)躺在地上,無力的微微顫抖著,紅紅的眼像是哭了一夜。
唯一的窗戶照進來淡淡的日光,照亮了房間卻更顯蒼白。
這個節(jié)目到底想說什麼呀?
那個少年…好像沒吃什麼的樣子。
九點的報時準時響起,我有些依依不舍的看他一眼,關了電視就出門了。
「書哲,你…知不知道有一個節(jié)目,很奇怪的,只有一個少年在一間房間里?」
林書哲是跟我從孤兒院里一起出來的朋友,也是我最好的朋友,奇怪的是我們性格完全不一樣。
我喜歡安靜他喜歡熱鬧,我對女性沒多大興趣而他彷佛是色狼轉(zhuǎn)生,我只看新聞而他任何八卦都有涉獵,還拍胸口說電視臺就像他家開的,哪個時間哪個節(jié)目他一清二楚。
那麼,這個問題問他就再適合不過了。
「啊,難得你這悶騷的也看新聞外的節(jié)目,嘿,是因為被欣欣甩了吧?」
書哲搭住我的肩膀,嘿嘿的陰笑著。
我用自認為很兇狠的眼神瞪他,他卻不在意的笑回來,一副「果然如此」的樣子。
這小子,就會虧人!
「我昨天亂按出來的!說不說?不說小心我不幫你忙了!
「說說說,你看的大概是困室吧?還是寂靜嶺?昨天就這兩個跟房間扯上關系的在放映!
「…可是今天早上我看了還在放…」
我臉色有點黑,終於發(fā)現(xiàn)播放一晚上的節(jié)目有點奇怪。
「不可能!困室因為是連續(xù)劇只有一小時多,寂靜嶺也就三小時左右,再說哪有時間那麼長的節(jié)目,你就別耍我了!」
「可是真的在放…那個少年看來十幾歲,穿白衣,房間里一個家俱也沒有…」
我極力描述,卻發(fā)現(xiàn)怎麼說好像都說不出我心里的感覺。
那是種疑感、悸動、壓不住的心跳和感傷。
隱隱有著害怕。
「奇怪,你記的是第幾臺嗎?」
書哲揉了揉額,決定挽回他電視臺王子的權威。
「在第59臺後面,可是沒有臺號!
書哲停住了動作,轉(zhuǎn)過頭來直直的看著我,眼神閃亮。
「…嶺,你聽我說,沒有第60臺的!
我看著他,心底漫上來一股涼意。
那一天,自從我問了書哲,一整天都精神晃忽,連老板都勸我早點回家算了。
免得客戶的資料全打錯,還勞累他過目。
我聽話的點點頭,第一次在五點下了班,卻不想回家。
天漸漸黑了,我泡在一家冷飲店,喝了第五杯咖啡,差點把店里幾種咖啡全喝光。
咖啡的苦醇充滿了口腔,我想忍住不去想那個少年,腦子中卻偏偏一再出現(xiàn)那個房間。
四方形、標準的不能再標準的房間,空白而空虛,只有一扇不甚透明的窗,沒有床、沒有門、沒有柜子書桌椅子。
十幾歲理應充滿青春活力的少年子,癡狂的看著面白墻,眼神異樣的執(zhí)著難解。
然後,眼淚緩緩的流下,神情仍然是一種瘋狂固執(zhí)。
好像再看看他,看看他在干什麼。
大概又是在看著那面白墻,臉上有種令人傷痛的沉默。
不知不覺的結了賬,打了的士往家里趕。
一進門,開了電視,果然又看到那個房間。
「你…到底是誰…」
我喃喃的,看著他在窗前張望,手忍不住觸上他的身影。
螢光幕是冰涼的,帶著靜電的微刺感。
似乎因為從窗戶那看不到什麼,他轉(zhuǎn)過身,慢慢的走到那面白墻前。
看著,觸碰著,突然他哭了。
小小的臉哭的皺了,還是清秀漂亮的,反而添了份凄美感。
他滑倒在地上,敲打著那面白墻,哭的越來越厲害,肝腸寸斷。
可是,我聽不見,只看見他的眼淚一顆顆不停的泌出掉落。
為什麼?那麼傷心。
他那雙比我更小更纖弱的手,狠狠的打在墻上,從打變成抓,白色的墻那麼硬,不一會墻就染上了鮮血,一條條的血色在墻上那麼刺眼。
他在叫,在哭,可是我聽不見。
血滲進了白色的墻,最後墻又回復了它的雪白無瑕。
他呆呆的坐在地上,神情麻木。
眼淚漸漸乾了,他摸摸腫起來的眼睛,有些傷有些無奈。
第二天,我請了假,對老板說我要休十天半個月的病假。
從那天起,我就沒關過電視,把少年當成了同居的人,有意無意的都看看他。
看看他在做什麼,是不是又哭了,又去摸那面白墻。
他有時候走來走去,或者在地上滾來滾去,這時候他的神情是悠閒天真的。
可是,總是會突然一皺臉就哭了,哭的眼淚大顆大顆的滾落,濕了頭發(fā)黏滿了臉。
正以為他要哭很久,他卻突然又止住了眼淚,把頭發(fā)往後面一抹,繼續(xù)發(fā)呆。
他就是這樣,在空白的房間里,有時候笑有時候哭,發(fā)呆或是摸摸那面墻。
不知道為什麼,他觸摸那面墻的表情,總會令我心酸。
酸的想哭,心像是卡在了喉嚨,想吐,恨不得一刀插進心臟讓那種難受稍為消退。我想,我總算有些明白他的感情。
直到第十天,我終於發(fā)現(xiàn)有些不對頭了。
先不說是不是真的有人參助這種節(jié)目,我想沒有人不吃不喝十天後還能正常的走動吧?
而且…我沒見過他上洗手間…
雖然睡覺時看不到他,可是平日看著他從沒見他離開過房間。
而且是沒有門的房間,除了那扇小的爬不過一個人的小窗。
他到底是誰?
應該說,他到底是什麼東西?
我想到了很多原因,可能是節(jié)目的剪輯效果,他可能不是人…可能是鬼…或怪物…
奇怪的,面對那些恐怖的設想,我一點也不害怕,我只想知道他為什麼哭,為什麼要摸那面普普通通的白墻。
另一個麻煩,書哲一直打電話來,從一開始的一日兩通增加到一日八通,也越來越擔心,我說要靜一靜那套已經(jīng)不能用了。
最後他說了,要上來看我,我要不開門他就在外頭吵,吵的警察來抓他為止。
無奈,只好由著他了。
「這就是你說的那臺?」
書哲神情奇異的看著螢光幕,喃喃的問。
「嗯!
「我什麼都看不見…」
他皺著眉拿起遙控調(diào)了調(diào)上下臺,螢光幕從59跳到1號,就是不見那間房間。
「我來!
我搶過遙控,往下倒了一下,少年又出現(xiàn)在我面前。
他在玩弄著那頭看起來很是柔軟的發(fā),有著淡淡的笑容。
「又是空白…像沒有開電視一樣…怎麼我就調(diào)不到呢。」
書哲看了看電視機後的線路,再次調(diào)了調(diào)節(jié)目,照他的說法就是他調(diào)不到空白的那個畫面。
畫面只會在59和1號臺之間跳轉(zhuǎn)。
「…要不你出去旅游放松一下?呵…呵呵…可能電視線路壞了…老留在家看電視也不好呀…」
我盯著他,微笑。
書哲,你從小就是這樣,總喜歡騙我。
事情的真相你只會藏起來,以為只有你一個人知道,以為騙的了全世界。
八歲那年,你被那些大人打的都骨折了,還騙我說是摔了一跤折的。
二十五歲交的那個很可愛的女朋友出意外死了,你還騙我說你不喜歡她,所以不見她…
我知道你不想我為你難過,可是你真的要一直騙我嗎?騙到死為止?
明明只有我調(diào)的了那一臺,明明你看不見而我看的見,明明這一切都出了常理以外,你還要騙我說是電視壞了?
書哲呀書哲,你真以為我這個三十多的成年人什麼都不懂?
「不,我想,你明白這是什麼事對吧?」
我看著他的眼睛,閃過有一絲恐慌。
又說謊了嗯?
「…只是壞了而已…」
「告訴我,那個少年,可能是鬼對吧?」
「幻覺!我根本看不見…」
「既然出了這事,你還打算暪下去嗎?」
他沉默了,一屁股坐到沙發(fā)上。
「我不想讓你知道,這是為你好…你受不了的…」
「難道我就受的了他一直哭嗎?你能了解,他敲打撫摸那面墻時有多傷心嗎?...他抓的滿手是血,眼神麻木,我難道又受的了?」
我按住心口,聲音有些顫抖。
「這里,一樣很痛!
「書哲,我不知道,這樣下去我會不會死去…」
淡淡的語氣,內(nèi)容連自己都害怕。
我真的怕,有一天受不了,一刀插進腹部,就這麼死去。
「…唉…我是怕你恨我…這是…我犯的罪…」
書哲低著頭,很久沒有說話,我靜靜的看著他,等待。
手冒著汗,心情就像玩俄羅斯輪盤式自殺一樣,不知道下一顆是空槍還是一顆冰冷的子彈。
終於他開口了。
「很久以前…記的嗎?你沒有十七到二十歲的記憶。其實在你二十歲那年,你有一個很親密的同性戀人,三年了,而我并不知道這件事!
「我是同性戀?!!」
我驚訝的大叫,比我被女朋友甩了的時候還要驚訝。
書哲瞪了我一眼,無奈的搖搖頭說:「你是!」
「我有一次突然來你家才知道這事的,你和他都藏的很好,好的連我這個好朋友都不知道?上攵敃r我比你還驚訝個十倍!」
「…早知道我去找男朋友好了…」
書哲一聽這話又狠狠的刮了我一眼。
「知道你是同性戀後,我就打算阻止你,不想你陷進這不道德的圈子…結果…那天我把你的戀人關進房間,反鎖上門…然後帶你出去打算好好談談…」
他痛苦的閉起眼睛。
「你說你很愛他,不可能喜歡上女生…你說你沒了他會死的…最後你答應我會好好藏起來不讓人知道,我只好由的你們了?墒莿傋呓慵摇炜杖菨鉄,火苗從窗戶冒出…你家…著火了…」
「那他?!」
「死了,火是從關他的房間冒起的,據(jù)說是漏電,一下子就成了大火。窗戶太小爬不出去,門又鎖著,他…活活燒死,連尸體都找不到…」
他吸了口氣,聲音沙啞。
「所以…是我害死他的…如果我不管你們的事,不把他關進那間房間...」
我瞪著書哲,很久很久,心里麻木。
想不起來那個人的樣子,想不起來一起過的時光,也想不起來書哲所說的那一天。
這個人,在我的生命里就像是沒有存在過。
可是,為什麼心會痛?
一滴滴的水滴在我手背上,我才發(fā)現(xiàn)我哭了。
失去了三年,竟然好像失去了一生。
「所以我想…你看到的那個少年…說不定就是他。我怕他找上來…你會受傷…」
「不會的。」
「啊?」
「他看不見我…房間沒有門,他只會一直摸那面白墻…」
我看向螢光幕,他靠著那面墻,神色茫然。
他怎麼會傷害人,被困住的靈魂。
「…嶺!我看見了!我看見他了…」
書哲瞪大了眼睛看向電視。
「他的樣子還是沒變,青秀溫柔的一個男生…」
他開始哭,眼淚一滴滴的往下掉,他在叫,我們都聽不見聲音。
「如果可以找到他…」
「…可以的!
書哲看著螢光幕中的他,臉上滿是內(nèi)疚。
「當年燒掉的房子,就是這里。你雖然失憶了,再選房子時還是回到了這里。我早就應該知道,這事沒這麼容易完…」
「這里?」
「嗯,房子是從燒掉的原址上蓋的,房間間隔和布置是我?guī)湍戕k的,跟先前的完全一樣…只是…我把那間房間用墻封死了!
書哲偏過頭去,不敢看我。
「哪一面?」
我面無表情,他擔心的偷偷看著我。
「那面墻…就是電視機後那面。」
我突然明白了,他為什麼對那面普通的白墻那麼執(zhí)著,眼中有著癡狂有著愛戀。
只因為,那是面將我給他隔開的白墻。
他不是看著墻,他是看著墻後的我。
細細的觸摸,親吻,都是給我的。
我顫抖著伸出手,手輕觸在墻上,冰冷透骨。
有人,隔著面墻愛了我十幾年。
「書哲,我要拆墻!
那天下午,我徑自走到隔壁的五金店,買了兩把大錘子。
書哲沒說什麼,一路上皺著眉跟著我,我卻知道他不太同意我這樣做的。
他一定在想…拆了墻後會發(fā)生什麼不好的事吧?
真是多慮了,大不了一死。
午後的陽光照在我身上,暖洋洋的,房內(nèi)跟房外就像是兩個世界般,冰冷和熾熱的對比。
突然,眼前這個世界無比的陌生。
原來,消失的三年記憶中,有一個人進駐過我的生命,又從我的生命中消失。
真是種奇妙的感覺…
胸口一直在痛,我聽的見心臟的聲音,噗通噗通的響,每跳一次就抽痛一下。
不知名的戀人呀,這是你對我的懲罰嗎?
「…嶺,你真的要這樣做嗎?」
我兩合力挪開了電視機,螢光幕上的少年似乎看著那面墻,怔怔的,像是在等待什麼…
「嗯,就算死!
他嘆了口氣,一錘子敲到墻上,打落了幾片石片白漆。
我笑了,跟著一錘子敲去,心中有一種迎接人的喜悅。
白漆一片片的落下,我看了眼螢光幕,少年看著的那面白墻,在晃動落土,他臉上的表情有驚愕有激動有高興…反正得出來的結果就是愣住了。
然後,又哭了,一直在抽泣,眼光卻離不開那面漸漸透光的墻。
終於,在最後一次的敲打下,整整半面墻生生的倒下。
終於倒了,隔在我們中間一面普通的白墻,讓他痛苦了十幾年的墻,終於倒了。
出現(xiàn)在視線中的,是一間落滿灰塵、唯一的氣窗也被混凝土封了的房間。
多少年沒有開封過的房間,困住了一個哭泣的少年。
塵土落下,我再一次看見了他。
他站在中間,清秀的小臉流著淚,卻是笑著看我。
然後…無聲的跑了過來,越過了倒塌的白墻,撲進我的懷里…透明…消失。
我怔怔的看著沒有絲毫感覺的懷抱,轉(zhuǎn)頭看了看螢光幕。
空空的房間里,墻不再雪白,倒塌的墻、灰土,跟我們眼前所看的一模一樣…
沒有了他,接著突然變成一片漆黑。
「嶺…想不到他真的在里面困了十幾年…我真對不起你們…」
晚上,我們坐在沙發(fā)上,我仍然是看著破了個大洞的房間,書哲疲累的抱膝倒在沙發(fā)上。
「我沒怪你…這只是個意外!
他去哪里了?
「謝謝…我先回家了,朋友,往好處想,他也許到天堂去了吧!一定會幸福的!」
書哲拍拍我的肩,我知道他在安慰我,卻還是忍不住想:他到底在哪里?
書哲走了,房子突然只剩下我一個人。
我感覺到有水從我眼里流出來,忍不住仰頭倒在沙發(fā)上,喃喃的說…
「…你在哪?」
========空白的房間、白色的墻、哭泣的靈魂、空白的戀愛========
伴隨著我十幾年的內(nèi)疚和秘密,終於在這一天解決了。
我欠了他…欠了嶺…如果不是我,他們大概早已幸福的在一起了吧?
想不到他會等了這麼多年…
愛情,到底是什麼?
我搖搖頭,按下了嶺家的門鈴,他突然說要請我吃飯,心情看來還很好的樣子,害我心里一怕,買了一籃子水果和酒什麼的…破財了哭。
「書哲你來了?」
嶺開了門,臉上滿是白面粉。
認識了他幾十年,當然知道他廚藝方面有多…爛。
所以我連胃藥都買好了。
「先說好,你要是做出碳元素超標的東西,我可不會吃的!」
嶺咯咯直笑,笑的像個十來歲的小孩。
「我可沒說是我做的飯,今天做飯的人是小杏呢。」
嶺攬著我走到廚房,我頭直冒汗喉嚨啞了的看著眼前的景象…
菜刀卡卡卡的切著紅蘿卜絲、青瓜和土豆自動削著皮、湯鍋里的湯匙自動打著圈、煎鍋里的魚憑空翻了個身…
「小杏~書哲來看你了!
嶺壞壞的笑著,隨著他話聲落下,一個看來才十幾歲出頭的青澀少年漸漸出現(xiàn)在爐子前,一張惹人愛憐的小臉微紅著有些害羞的看著我,微微透明的水眸像上好的水晶珠子般透著單純。
「書哲哥你好…」
他羞怯的說完立刻又消失了。
「小杏怕你還不同意我們的交往,所以不敢見你呢~呵呵!
嶺笑的像傻子似的,真是戀愛中的白癡男人。
我一直啞著被推出了廚房,腦子一片混亂,難以理解眼前的事…
「等等…小杏是…?」
「就是我失憶的三年中的情人呀~~~很可愛對不?以我這年齡呀真是老牛吃嫩草呢…」
「停!他不是死了嗎?」
我氣急敗壞的指著廚房,卻看見廚房門口探出小杏的頭,快要哭了的樣子。
「嗯,是死了。不過呀,反正現(xiàn)在能出現(xiàn)在我面前,能煮飯還能讓我抱~就這樣了!
「…你抱過了?」
「嗯!我喜歡小杏的頭發(fā)了!~柔柔的~身子軟軟的~~~而且可以冬暖夏涼耶!只是每次抱著抱著我們就忍不住…」
小杏臉刷的通紅,縮了回去。
「…你沒有氣虛體弱臉色發(fā)青什麼的跡象?」
打量了一下嶺,看他那皮光肉滑臉色紅潤而且笑的像個白癡的樣子,就知道沒事。
「沒!而且很精神呢~」
真是…天呀!何其不公!人家被鬼纏身一個個要死要活的,輕微點都要青個臉白個發(fā)什麼,他竟然就像娶了個老婆…而且是賢良淑德那種…回來一樣…
而且…而且…!老牛吃嫩草呀呀呀呀!!!
飯桌上滿是色香味都超級誘人的飯菜,嶺一把抱過小杏放在大腿上,咬下小杏夾到嘴邊的飯菜,然後壞心的咬住筷子惱的小杏滿臉通紅才松嘴。
就像新婚夫婦一樣呢…
「…所以呀,就是這樣,我要重新追求小杏~再次交往!」
臨走時,那家伙很囂張的摟著不好意思抬頭的小杏宣告,然後被我啪的一聲關了門。
真受不了。
明明直接進入婚後甜蜜期了,還說什麼追求交往的話…
跟來的時候一樣,我搖著頭離開這所房子。
然後,不由自主的微笑。
隔著的墻倒下…可以幸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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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覺的竟然打了七千多字...
真是委屈你了~偶可愛滴小杏呀~親!(大心)
...雖然說小杏很可愛,但是每次都是凌晨三點多打這文...
還要yy偶家的白墻...一想起墻的那一面可能住著位oo或xx...
就...寒,哭。
改名成小妖滴偶雖然喜歡詭美可是不喜歡恐怖呀!
丑惡有危險性的妖魔鬼怪別出來找我...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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