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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國之水靈光
我從洛水浮上來時(shí),見到了一個(gè)男人。那男人一身暖黃的曲裾,彬彬有禮地坐在水邊,看到我,他說,驚為天人。
我拎著雪白的裙角,從水中走出,心想:“棠哥哥,你到底在哪里?我要怎樣才能尋到你?”
那男人問我:“你是洛水的神仙嗎?”
我呆呆地將他望著。
他溫和地笑了笑,跑過去從馬鞍上拿出筆墨,坐在水邊奮筆疾書。
我走過去,看到他在宣紙上寫著:“肩若削成,腰如約素。延頸秀項(xiàng),皓質(zhì)呈露,芳澤無加,鉛華弗御。云髻峨峨,修眉聯(lián)娟,丹唇外朗,皓齒內(nèi)鮮。明眸善睞,靨輔承權(quán),瑰姿艷逸,儀靜體閑。”
我只想去找鐵中棠,便要走,他寫完了,將宣紙交給我:“這洛神賦就送給你了。在下曹植!”
很多天后,我才知道那位周身貴氣的公子,他是曹操的兒子,曹丕之弟。而我也在尋找鐵中棠時(shí),不知不覺來到了這個(gè)陌生的世界,三國!
我來到曹府,再見到曹植,是因?yàn)槲以诼逅,教了他父親,用冷水來治頭痛的辦法。
曹操看這辦法有效,很高興,他問我:“你叫什么名字?”
我說:“水靈光!”
“水靈之光,絕代佳人。你跟我回曹府吧!”
“我要去找棠哥哥。”
“我可以幫你找到!
“你可以?”
“不錯(cuò)!彼(fù)手身后,仰天大笑,“挾天子以令諸侯,這天下,將是我的!找一個(gè)人有何難?”
對酒當(dāng)歌,人生幾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dāng)以慷,憂思難忘。何以解憂?唯有杜康。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為君故,沉吟至今。
曹府璀璨的燭火中,我與他齊坐在臺上,他一邊擊筑,一邊暢飲。如此豪氣干云,非常人所能及。曹府上下都說,能文能武者,唯有他主公。
就在這燈火閃耀時(shí),我看到了曹植,還有他的兄長曹丕。
曹丕望著我時(shí),雙目中流露出一種傾羨的光彩。但他想看又不敢看的眼神,讓我不得不感嘆,此人的城府,絕非他弟弟所能比。
曹植縱聲說:“父親,我認(rèn)得她!
“哦,早一點(diǎn)認(rèn)得水夫人是好事,從此以后她是你們的長輩!
“父親,你不能這樣,她……她……”
“我兒,莫非父親要的女人,你敢搶?”
“兒臣不敢!”
“恭祝父親!”曹丕說了第一句話。
我在曹府的日子,有點(diǎn)漫長。我倚窗數(shù)著杏花,杏花飄落,灑到我發(fā)絲。我拈花苦笑,帶著種種疑惑,仰望蒼天:“棠哥哥,你真的死了?死在山崖下?”
有人輕輕揉著我雙肩,我趕緊轉(zhuǎn)過身,卻見曹丕目光如炬,他對我說了第二句話:“等我!我會娶你!”
我的心忐忑起來,我無意中來到這個(gè)亂世,更無意間挑起他們父子三人的大戰(zhàn)。我不能,我只想逃離。
我是會輕功的,但這偌大的曹府,我很難逃出去。
直到有一天,曹植親手打開這道囚禁我的門,他感慨:“我知道,你不屬于我們!”
“我要去找棠哥哥!”
“他是什么人?”
“一個(gè)大英雄、大豪杰!”
“亂世中,很多英雄豪杰,我想你會找到!
我點(diǎn)頭,正要轉(zhuǎn)身離去。
他忽然將我拉住,吻上我的唇,不停喚道:“靈兒!靈兒!”
我不知道他已如此深愛我,我果斷推開了他。
他沮喪地垂下頭,又抬起頭凝視我,咽了好久方道:“保重!”
我又淪落到江湖。
在我還沒真正逃離中原,我被當(dāng)成婢女賞賜給關(guān)羽。
我初次見到他,他身長九尺,髯長二尺,面若重棗,唇若涂脂,給我的印象是相貌堂堂、威風(fēng)凜凜。
關(guān)羽將我們這群婢女打量了一眼,當(dāng)他的目光移到我身上,與我交匯,我看到了一絲歡喜的異樣,他還是擺手道:“你們退下吧!”
富貴不能淫,貧賤不能移,威武不能屈,他是鐵錚錚的英雄。
當(dāng)他要離開曹營時(shí),我奔過去,拉住他的馬頭,求他道:“帶我離開!
他將我抱上馬,舉著青龍偃月刀,吁的一聲,便把我永遠(yuǎn)帶離曹營。
我聽到曹植在身后喊道:“靈兒……靈兒……”聲音凄切,直到淹沒在夜色中。
關(guān)羽帶我到了一間荒廟,把我放下來,道:“你在這里休息一晚,我要走了。”
“你去哪里?”
“找我大哥和三弟!
“謝謝你救了我!蔽覔]手向他告別。
他踮著馬步,忽然回頭對我道:“我喜歡你!”便一走了之。
我知道棠哥哥是被活埋在山洞里,不知死活,我便經(jīng)常跑去有山的地方等著他。
直到一天,我來到常山。
常山趙子龍,千里聞名。
我第一次見到子龍的時(shí)候,他很像鐵中棠。那種機(jī)智、堅(jiān)韌以及俠義的情懷,是我在另一個(gè)時(shí)空里面的棠哥哥,就連英俊的樣貌,都像極棠哥哥。
他憐惜我孤苦無依,將我?guī)У剿纳秸,道:“你就住下來吧!?br>
從此以后,我們朝夕相伴。
但是他有他的抱負(fù),我亦不能阻止,便如當(dāng)初我不能阻止棠哥哥一樣,他為了大旗門,直到那次生死未卜,我等著他,尋著他,終于在另一個(gè)時(shí)空里遇見他。
天下大亂,群雄并起,他牽著我的手,道:“靈兒,我必須去助主公一臂之力!彼f的是劉備。
我點(diǎn)點(diǎn)頭,道:“我支持你!
他喜笑顏開,我們并肩看著夕陽,那次夕陽,格外美好。
我在常山盼著他,時(shí)不時(shí)聽到他有危險(xiǎn)。
最大的一次,莫過于長坂坡救阿斗。他險(xiǎn)些被張飛誤認(rèn)背叛劉備,后來他舍生忘死救了甘夫人,將其托付給張飛后,又回頭去尋找糜夫人和阿斗。那時(shí)他孤身犯險(xiǎn),身邊沒有一個(gè)隨從。在一堵矮墻邊,他尋到了糜夫人和襁褓里的阿斗。糜夫人身受重傷、行走不便,把阿斗托付于趙云后,不顧其勸阻跳入一口枯井自盡。趙云悲憤難擋,把阿斗背于身上,在八十七萬曹軍中七進(jìn)七出,最終殺出重圍。
氣貫長虹、血染沙場,我在常山看到了如血的夕陽紅。
事后他對我講,他救了阿斗,劉備差點(diǎn)摔了孩子,主公說他寧可失去孩子,也不能損失一名大將。
我微笑地望著他,細(xì)語呢喃:“你是一名真英雄!
他將一把寶劍饋贈于我,道:“這把青罡劍,是曹操的佩劍,我從沙場里取得,就送給你!
這是一把定情之劍,以后的日子里,風(fēng)云變幻,我沉寂在歷史中。而他,書寫著那個(gè)“一夫當(dāng)關(guān)萬夫莫開”的神話。
多年之后,我和他來到洛水。站在洛水畔,我依稀看見那個(gè)一身貴氣的謙謙君子。
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聽聞曹操#死后,曹植從一個(gè)過著優(yōu)游宴樂的貴族王子,變成處處受限制和打擊的對象。曹丕登位后,他被封為陳王,隱于洛水,多年來只為追尋洛神。
他望著洛水,我在遠(yuǎn)方望著他。
趙云握緊我的手,我回頭對他一笑,共看洛水滔滔不絕,流向遠(yuǎn)方。
暗淡了刀光劍影,遠(yuǎn)去了鼓角錚鳴。湮沒了黃塵古道,荒蕪了烽火邊城。聚散皆是緣,離合總關(guān)情。一壺濁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談笑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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