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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一節(jié)小兔子的悲劇
小兔子的悲劇
蒼勁是個男人。從身體上到心理上的。
可是他今天很郁悶,也是生平第一次懷疑到這個問題的真實(shí)性。
『我有老婆……雖然沒有孩子,但他娘的我愛女人!』
“喂,老板。雜志都讓你燙出風(fēng)水局了。”看了自家老板用煙頭戳雜志好久的大石終于在蒼勁險(xiǎn)些燙壞了木質(zhì)柜臺的時候淡淡提醒道。
“風(fēng)水局算啥,風(fēng)水好能矯正我RP的糾結(jié)么……”當(dāng)事人依舊沒目地戳著同一個地方,很好,當(dāng)年他花了重金買下的大塊紫檀香木雕成的柜臺就這么多了個優(yōu)雅的燙疤。
木制品燒焦的味道頃刻而出,這倒也少許喚回了蒼勁迷失已久的理智。
“我操!我的紫檀木!”終于回過神來的蒼勁心痛地尖叫著,“大石,我養(yǎng)你干什么!眼睜睜地看著紫檀木被燒了嗎!”
“我提醒過你了老板……”大石無辜地眨了眨雙眼,一臉無奈。
“呸!鄙n勁自暴自棄地啐了一口,卷起雜志拍滅了零星火花,“今天他媽的一天都不順心……”說著,嘟嘟囔囔地和大石擦肩而過,往里屋走去。
“今天不開店了,你把門關(guān)了!鄙n勁悶悶的聲音從里屋傳來,大石聽后重重嘆口氣,愛答不理地闔上門插好栓睡覺去了。
……
正是午后,悶夏還未掃尾,盼不得微涼。這悶熱的天氣里但凡人都有些疲憊焦躁。且不說本身圓滾滾的大石渾身粘膩萬分,就是生來體質(zhì)偏弱,一年四季皮膚皆涌著涼氣的蒼勁也是難耐不已。
里屋里的蒼勁卻不像大石想象的那樣回屋歇息了,而是徑直向書房去,緊皺著眉盯著那臺泛著微弱藍(lán)光的電腦……其實(shí)是盯著顯示屏上群里的聊天記錄。
群里的他叫royal丶too,昵稱兔子,是個新進(jìn)人物。那是個什么性質(zhì)的群他也說不清楚,偶爾踩進(jìn)個貼吧,看到個“招商引資”的帖子,他踹進(jìn)去看了看,發(fā)現(xiàn)個群號,那幾天也沒什么事情,就加進(jìn)去看看,可好,這就進(jìn)了龍?zhí)痘⒀ā?br>
群里都是群和他年紀(jì)相仿的少男少女,群主叫苞米,傳說是因?yàn)榇巳似镁G色黃色而得名。
蒼勁是個家族背景不怎么透明的家庭的后代,祖上有道士,有土夫子……總之各色人物一應(yīng)俱全,這才攢下了些稀奇古怪的家業(yè)。他天生不愿意入世,倒也樂得清靜,繼承了自家的砂壺店,同時搗鼓些古物賣賣當(dāng)零頭。生活過得滋潤,所以初見這些還在為未來奮斗的同齡人們,他突然有了些優(yōu)越感,但這優(yōu)越感卻在幾天里揮之即去……
雖說在商場滾了有個四五年,但客戶基本都是老客回頭客,有些和家里還有幾輩拜把子的交情,蒼勁在這生存的路上基本沒碰到什么不如意的事,時間久了,錢來的快又穩(wěn),自然滋生了他散漫懶惰的心理,按他的話說,這是“出世中的入世”。
而這些少男少女們則不然,他們有的還在校,有的已經(jīng)打工,但無一例外的城府比蒼勁深了多得去了,這才不過幾天蒼勁就被他們水呼了不下幾十次,心情自然不好。但蒼勁不想退群,這就像懸崖邊上人手里緊抓不放的鋸齒草,雖然痛,也好過崖下粉身碎骨。
……
“兔子兔子!”群里人見他上線,又開始催促他了。
“什么事?”蒼勁帶著小小期盼回道。
“沒事,想你了!睂Ψ竭@句話真是壓著蒼勁小半口血險(xiǎn)些吐出來,坑爹啊!
又是良久一段嬉笑怒罵,其內(nèi)容無非是蒼勁的調(diào)戲與反調(diào)戲的攻防戰(zhàn),雖然以蒼勁敗次數(shù)居多,但他還是樂此不疲,為的就是下一個口誅筆伐中自己能小勝一個。
“兔子啊,你知道兔子代表什么么?”又一段小鬧后,群里有人這般問道。
“代表啥?”蒼勁纖長的手指飛快敲出幾個字,滿心歡喜。
“咱中國曾經(jīng)有過兔爺兒神的傳說你不會不知道吧?”那邊輕巧地刷來一句話,想來那個妹子的打字速度快到驚人了。
『兔爺?!我操!那不是個專司世間男男之愛的神么!』猶豫了半天的蒼勁猛然想起來前不久妹子跟自己說過的一個叫《兔爺兒神弄姻緣》的電影,這才明白了對方是什么意思。素來面皮兒薄的蒼勁此刻滿臉通紅,不知道回什么好,又一念假若今天自己跑下線,明天又不知道會被怎么笑話呢,索性心一橫,回復(fù)道:“知道,不就是專管男男愛的神么!
“哦??????”用了好多個問號,對方顯然是很驚訝,“你這么天真無邪的孩子竟然知道,世界真是大同了!
“那兔子,我就直說了哈!睂Ψ斤@然有什么隱秘的話,這廂看話匣子已經(jīng)開了,索性不顧及。
“說吧!边@群里好像終于有人能跟自己說些正經(jīng)點(diǎn)的東西了。
“你這名兒其實(shí)叫你啥都所謂的,只是我頭一次叫你兔子。你竟然毫無反抗,你既然知道兔子代表啥意思,為啥都不反駁丫?難不成……”最后是個意猶未盡的省略號,顯然始作俑者現(xiàn)在心情大好,時刻準(zhǔn)備著帶蒼勁小兔子入腐潭深淵。
“……”蒼勁很無語,真的很無語。他是個很正常的男人好不好,在群里也討論過蒼井空松島楓啥的,哪兒會被聯(lián)想斷袖啊KUSO!
“老子是個爺們兒,純的!別瞎想!”蒼勁氣急敗壞地丟下幾個字,“哪個男人跟我過我踹死他!”
“我……”那個調(diào)戲蒼勁的姑娘還未說下句,倒是群主在這里跟了一句話,驚得全群人目瞪口呆。
“我嚓!表白!速來圍觀!”不知是哪個不知道深淺的這么一嚎嚎,圍觀眾真想掄起拖鞋抽死他丫的:『是個人都他媽看得出來,消停著!』
“苞米你是是發(fā)錯群了……”蒼勁揩了把冷汗,戰(zhàn)戰(zhàn)兢兢回道。
“沒。”依舊是簡簡單單一個字,透露著與生俱來的霸氣。
“你真他媽想讓我踹啊?!”蒼勁有點(diǎn)惱,晃拳威脅道。
“行!边是一個字,圍觀眾們不禁倒吸一口涼氣:『我嚓叻,這真他媽是個癡情種!』
“你!”蒼勁急的說不出話,一雙素來沒什么精神的靈瞳此刻瞪得渾圓,緊緊盯著屏幕里名字,羞憤難耐。
“兔子啊,你就從了我們苞米吧!辈恢悄膫添亂的見兩人中間尷尬迭起,忙圓場道。這一圓場不要緊,幾乎群里所有的人都加入到苞米的行列,紛紛勸蒼勁趁早嫁了這個癡情種算了。
“……小爺才不瑪麗蘇呢!”蒼勁扔下耳麥,干脆開了隱身屏蔽了這個群,不理他們了。
……
這是幾天前的記憶。之后的幾日里,每天蒼勁開了□□打開那個群,但凡苞米在的時候他都會用每句話十個字以內(nèi)的規(guī)格向他表白,幾天下來,蒼勁快被這個任性的群主弄到神經(jīng)衰弱了,不過好在這個苞米似乎是工薪族,只有些許個晚上在,白天根本看不到影子。
但就在蒼勁回到房間里的時候,半個小時前還不在線的苞米竟然上線了,而且是在大下午這樣個工薪族們忙碌的時段上線,實(shí)在是流年不利,流年不利!
“兔小哥,好!币娚n勁上了線,苞米熱切問候著。
“你怎么在?”蒼勁沒好氣地問道。但他卻在收到對方的十來分鐘沉默的結(jié)果中惴惴不安起來『我是不是傷到他了!
“苞米你病了?”出于良心譴責(zé),蒼勁關(guān)心道。
“沒事,剛?cè)!边@句話回的,差點(diǎn)讓蒼勁把小時候的臍帶血吐出來。
“我喜歡你!卑赘缫琅f不氣餒,縱然幾乎一天一次,每次皆得到蒼勁的無情嘲諷,他還是堅(jiān)持不懈地每日重復(fù)著這句話。
“老子是男人,你別太過分!”蒼勁怒火中燒,卻猛的覺得上額一痛,一股子眩暈勁兒就這么來了。
『操,該不會是急火攻心輕微中暑吧!』蒼勁不安地想著。
“怎么了?”見蒼勁許久不回復(fù),那邊有些焦急。
“頭有點(diǎn)疼……”蒼勁左手捂著頭,右手單指顫抖著敲著鍵盤,打了四十多秒鐘才把這四個字輸進(jìn)去。
“呃……”蒼勁用力敲了幾下太陽穴,短暫的疼痛換來了些意識的清醒和行為的自由,他忙趁這幾秒用力大喊著:“大石……你他娘的給爺過來!”
本來伙計(jì)的住房和蒼勁的里屋的路用小跑也要十來秒,大石好像事先察覺似的,從蒼勁叫他到他飛也似的沖進(jìn)里屋,全過程不超過五秒。
“老板,你叫我。”大石似乎摻雜了點(diǎn)興奮,但依舊盡職盡責(zé)地垂頭問道。
“我好像……有點(diǎn)中暑……你去冰柜里把玉米汁拿給我……”蒼勁掙扎著說了幾句話,意識漸漸散漫起來。他也沒仔細(xì)注意大石究竟說了什么,表情怎樣,他只記得就在自己意識幾乎全無的時候一股玉米的香氣撲鼻而來,接著就是冰到四攝氏度的玉米汁順著杯壁倒進(jìn)自己嘴里,這冰涼的觸感終于喚回他的理智,他勉強(qiáng)睜開眼睛,努力扯起抹笑:『丫的這苞米還有有用的時候……』
“舒服了吧,老板?”大石還是那副死魚眼,晃了晃手里的杯子,絲毫不介意自家老板癱倒在自己懷里的姿勢。只是可憐了蒼勁小兔子,在他猛然發(fā)現(xiàn)這個尷尬的現(xiàn)實(shí)之后倒吸口涼氣,掙扎著想坐起身,怎料才蘇醒的意識哪能喚起疲憊的身體,于是他又是一個不穩(wěn),重新跌坐回大石懷里。
“你放開我……唔……”蒼勁的眼睛瞪得和銅鈴差不多了,本來想要自家伙計(jì)扶自己去床邊的,誰料到這位竟然在自己毫無防備的時候直接嘴對嘴親上了,還他媽是法式熱吻!
一番激烈之后,大石滿意地扯起抹銀絲,微笑道:“小兔子,別跑了好不好?我喜歡你!
這話終于讓蒼勁小兔子真正變成個石兔子:『這口氣,這稱呼,這熟悉的話……我操!苞米竟然是大石!!』
“我當(dāng)時和你簽了八年合同,之后的日子還長呢,感情可以慢慢來,是不是。啃⊥米印贝笫瘮r起自己老板的腰,半拖半拽地就去了對方的臥房……只是不知道這炎熱的夏里,小小的單人床上還能否旖旎得起來呢?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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