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一大早，大約七點半的時候就爬起來，先送老公上學去，然后從北大直奔國圖，還了書，才八點半。昨天晚上剛下過雨，天上還是多云。太陽在云縫里穿行，所過之處，片片藍天�？梢韵胍�，今天必定“陽氣極盛”。彼時，我尚無此種想法，胸口仿佛憋了一口氣，一股勁兒的就要去故宮。出租車司機是個健談的人，告訴我，今兒是個好天氣，不涼不熱，正好旅游。
　　旅游？我從沒覺得自己是旅游者。每次外國同事來辦事，故宮都是必定要去的。以前當導游，更是閉著眼都能走下來。那時候比較懶，只走中線，東線和西線從來都是混混就罷了。在晉江混了這么多清宮文，突然很想見識一下熙朝眾阿哥生活和工作的地方。帶了幾分懷舊的情緒，仿佛探望一位久有耳聞卻一直無緣得見的朋友（網(wǎng)友比較象。）�，F(xiàn)在被人說成旅游者，仿佛受了侮辱似的，心里有幾分堵得慌。
　　其實對于這些古跡，越大越不愛去的。總覺得在這些地方會有一些莫名其妙的傷感情緒。記得有一回，和老公吵架，一怒之下跑去了頤和園。到現(xiàn)在都記得靠在白玉欄桿下往下看，碧波粼粼，竟然倒映出一些古裝的人影！幸虧老公來找我了，不然差點就掉下去了！我可真的沒那么小心眼，為了屁大的事兒就尋短見，偶還是很耐偶家親親的。跟老公一說，這家伙是個二百五，竟然以為我在嚇唬他，愣是拉著我又在水邊坐了一會，還問我有沒有看見什么？什么也沒看見。書看多了，可能是幻覺。那時候，《夢回》還沒有出，清宮文還沒蹤跡。但是就很回避去這些地方。
　　雍和宮例外。對喇嘛的印象就是一股子騷味和臭味。小時候經(jīng)常去承德避暑，就住在避暑山莊外面，周圍寺廟環(huán)繞，留下的印象。不是很嚴肅。不太怕，倒有點親切。自從看了里面的歡喜佛，又從資料上得知這里是清代皇子的性教育基地，感覺就很無厘頭。那么應該莊重的地方，又那么的“紅塵”，不知道小四知不知道？看過他的朱批，覺得這么矛盾的事情他也可以做出來。汗~~~~~~~~~~~~~，有時候，四四實在是“周星星”的很。別人都覺得不可思議，他還一本正經(jīng)的理所當然！
　　這次來故宮，或許是寫文的沖動，或許就是某種力量的驅(qū)使。超級興奮得一路狂奔，連堵車都沒遇上，就到了。天啊，偶當時應當反省的。北京哪有不堵車的，何況這一路，花了我三十四塊大洋的打車費，沒有走三環(huán)，二環(huán)，內(nèi)城那么多路口，統(tǒng)共就遇到兩個紅燈，簡直就是把我往里面送�。】上�，我昏頭脹腦，滿腦子大糞，被一眾阿哥的美色迷惑，迷迷瞪瞪得就趕到了目的地，一點腦子沒走。走到故宮門口，開沒開門。買上票，門就開了，第一撥進了神武門。那叫一個順！所謂，物為反常即為妖。我當時沒想起來這句話，凈仔細研究地圖呢！
　　在順貞門（就是御花園的入口門，忘了順序了，東六宮的入口又個貞順門，反正正好相反�，F(xiàn)在在辦公室，地圖放家里了�；厝ピ僬野�。），腳丫子就走不動了。其實我一直以為，去東六宮要先過御花園，然后東，中，西，三條線路分開。也不知怎么搞得，這會兒就明白的不行不行滴，停下腳步向左轉(zhuǎn)，沿著長廊（聽說以前是侍衛(wèi)住的地方�，F(xiàn)在改成購物中心了，叫什么大明堂。我看，騙老外是有明堂的。），順著高墻下的陰影一溜的走到了珍寶館的入口。這里就是傳說中的東六宮。
　　先的說說偶今天穿的衣服，純白上衣，海藍色微喇的牛仔褲，但是白上衣是五色風馬仿漢服的設計。寬幅大袖，上臂處收起來，顯得手臂纖細而飄逸（偶是豐滿型里的瘦子，對這種設計很滿意）。整件衣服沒有一個扣子，只在胸下掐了大約三寸長的松緊，正好顯出胸部。一字肩，很寬，兩側(cè)只有大約一指寬的距離搭在肩膀上不掉下去，所以這件衣服的重點就放在了肩袖兩處，這兩個地方，正好是偶長得比較滿意的，所以這件衣服可以說是偶壓箱底的寶貝（另外，長袖的還防曬）。選這一身的時候，下意識的還想，要是不小心穿了，好歹也不算難看（汗~~~~~~~~~~~~，中毒了�。�。
　　舉著傘，沿著高高的正紅色宮墻慢慢往前走。剛開門，游人也不多，往這個方向的也就是三四個外國團。中國人不花這個冤枉錢（珍寶館另外買票），很少。大概一般的旅游者都來去匆匆，唯獨我這里不緊不慢，顯得有些特別，所以經(jīng)常有人往這邊看。剛開始挺別扭的，有點不好意思。慢慢走著，歷史的情緒就涌了起來。想著當年那些小皇子們是怎樣的在這里或肆意或小心的生活，長長的甬路承載了他們怎樣的情緒與快樂的時候，突然有了物是人非之嘆，此念一生，繚繞整個故宮。仿佛周圍都安靜了下來。事后想起來，根本感覺不到北京盛夏的陽光，冷風嗖嗖的。
　　這段路很長，要經(jīng)過東一永巷，抬眼望去，顯得細長而狹窄，路面凹凸不平，間有雜草叢縫隙間長出來�？吹贸鰜恚@一帶來的人要少很多。
　　沒有多做停留，就過去了。一個外國老太太正在照相，本來想讓過去，她攔住我讓我給她幫忙，她和另外一個外國老頭，具是銀發(fā)，立在紅色的宮墻前，笑得很開心。相逢及時有緣，千里之外，海天那邊，你能到這里一游，或許已有了前世的因果。按下快門，也許這也是我們的緣分。前緣總是讓人傷感。老太太突然希望能和我照張相，很吃驚，但是也沒有拒絕。沒有要照片，也沒有留地址，揮手告別，白色的衣袖款擺在晨風里，想起了徐志摩的那首“揮揮衣袖，不帶走一片云彩。”更加傷感了！
　　簡直是垂頭喪氣的進了珍寶館，也就是東六宮的入口。門就是那個顛來倒去的名字，貞順或者順貞，滿文漢文都有，藍色的底子，一看就是剛刷的。門還不到一輛二八自行車寬，進去就是一個小院，左手一叢茂密的竹子，沙沙作響，前面進了兩個人，剛從側(cè)門繞進旁邊的什么閣（回頭查名字），后面的人還沒進來，大約十幾平米的小院就我一個人（唉，這是故宮啊，能自己一個人也不知道是福是禍。反正這一趟我遇到不少。），竹子其實擋著一口井，沒有這從竹子，井就是院當中正對門的。擋一下，進門的時候沒注意，看到了才吃了一驚。原來這就是著名的珍妃井。用一個大石磨遮了井口，上面又隔了個小石磨，留一個成年男子拳頭大小的地方可以看見里面黑乎乎的，也不知填沒填。后來才發(fā)現(xiàn)，東六宮所有的井都被用這種方式處理了。院子的南面就是著名的懷遠堂，大約七八平長方形的樣子，東西長，南北端，坐南朝北，供奉珍貴妃的牌位。沒啥香火，旁邊是一張大概二十四寸或者更大的黑白照片，是珍妃的。網(wǎng)上隨處可見的那種。感覺粉團團的，脖子短了點。游人可以隔著花窗的玻璃往里看，玻璃擦得很干凈，視線不錯。有意思的是，牌位并沒有擺在正中間，而是偏東，比井還要偏東，進門的時候，被竹子當了個嚴實，若不留心介紹，很有可能注意不到。倒是珍妃的畫像正對著門口，想到活生生的大活人，被扔進那么個小井里面，進去以后動也不能動，連掙扎都費勁，死的時候一定很難受。腦海里突然想起看過的一個回憶錄，說珍妃被撈出來的時候，都泡白了�？粗掌碜佑悬c冷。轉(zhuǎn)身從西側(cè)門向里走了。晚上做按摩的時候，按摩師一進門，沒頭沒腦的就沖著偶說，連腳都那么白！那叫一個汗啊~~~~~，狂撒！
　　轉(zhuǎn)過去就是寧壽宮，主要是乾隆退位以后養(yǎng)老居住的地方，曲徑通幽，飛閣流丹，勾心斗角，江南風情里透著皇朝的大氣。有意思的是，這里面真的有個絳雪軒。
　　好像是因為，軒前有個海棠還是什么花樹，開花的時候，紛紛如雪，乾隆常常領人在此賞花。想起秋大筆下可愛的小十五，偶特地進去蹓了一圈。里面已經(jīng)改成商店了，但是房屋結構沒變。五間的大屋子，天花板上用垂下的木頭雕花梁分開，也不知道學名是什么，反正故宮的房間都是這樣劃分的，去了抬頭一看就知道。不同的是，天花板上沒有什么畫，梁也很樸素，沒什么繁雜的雕刻。挑高很高，顯得屋子很赫亮。地上的磚青黑色發(fā)著金屬的亮光，不知道是因為質(zhì)地特殊，還是人多踩得。門口的門檻已經(jīng)磨損很嚴重了，不知道多少人踏過。如果小十五真的在這里住過，不大點的人，住房條件算是相當不錯了�？邕^這條門檻，在炎炎夏日，沖進屋子里，看見阿穎在等他，不知道是怎樣的心情？虎頭虎腦的樣子，展顏一笑，是否有兩顆虎牙？
　　出寧壽宮的時候按原路返回，記不得是哪個花園了，竟舍了大道，穿過一棵華蓋葳蕤的古松，在刻著諸多碑帖的廊前，坐下休息。陽光照在庭院里，中間的大道恍然泛著金光，明亮的刺眼。然而古松覆蓋下是一座一米多一點，兩米見方的太湖石假山；卻是涼風習習，綠茵匝地，時有鳥鳴，不見飛羽。和主路相比，顯得陰暗了些。從我這里到主路不過三四米的距離，取仿佛兩個世界，罅隙鏤空處，我見諸人穿流而過，不知諸人有否見我？閉上眼，風似乎烈了些，隱隱有人聲傳來，竟然辨不清楚。再睜眼，竟然小睡了片刻！心里有發(fā)怵，匆忙起身走了。陽光照在身上，竟然有說不出的暖意和舒展。這可是已經(jīng)數(shù)了伏的北京烈日啊！莫非在那小睡的片刻，我也曾經(jīng)穿越，不過最后全忘了？算了，若是這樣肯定是個悲劇，想起來也不好。胡思亂想，出了寧壽宮。沿著東一永巷，探尋東六宮，其他的宮殿。
　　各種宮殿記得也不太清了。只見印象深的介紹吧。景仁宮時康熙出生的地方，弘歷他娘鈕鈷祿氏也住在這里，最妙的是這里是董鄂妃住過的地方。那時候，順治下朝后是怎樣興沖沖的一步步踏上這里的臺階，推開門看到迎面而來的嬌妻的？看著房頂?shù)碾p鳳圖和那個分割用的房梁的繁復花紋，可以想見當年的這里是如何的華麗盛景。也曾笑語歡歌，也曾婉轉(zhuǎn)嬌吟，后來就只剩下庭中金井，梁上雕花了。佳人渺渺，帝業(yè)空空，轉(zhuǎn)頭都是空。走到這里的時候，本來已經(jīng)平靜的差不多的情緒突然有些反轉(zhuǎn)，亂糟糟的覺得心煩的很。后來才知道，這里是宮里盛傳鬧鬼最兇的地方。進門的地方，地下雕刻了一個門，在東面好像還有鎮(zhèn)邪的東西。當時我也不知道，沒留心。但是印象很深就是了。
　　出了景仁門，左手一扇大門，落匙緊鎖，看了地圖才知道，是毓慶宮——胤礽的宮殿。隔了宮墻依然可見金瓦飛檐，層閣疊翠，昔日繁華淹沒在今日的寧靜中�；仡^望去，毓慶宮身后是北五所。隔著永巷門縫，可見荒煙蔓草，殘磚敗瓦，當年的少年飛奔在這條路上，成年的阿哥從這里搬出去時的意氣風發(fā)，無語ing……
　　忘了是第幾重，是景陽宮。因為偶小說里的女主曾經(jīng)在這里裝過傻，很有興趣的進去看。有一點沒錯的，這里是藏書之處。看天花板上的鶴藻圖就知道了。兩進的的院子，后面竟然是“御書房”，現(xiàn)在是琺瑯展覽室。看了看地圖，這里向東就是北五所，想來也是為了皇子們讀書方便。不過記得《借書者說》（大概叫這個名），說什么汗牛充棟，但是卻沒人讀。估計老十三，老十四，肯定是要讀的。偶們四四小的時候面對老康的嚴格教育也是要讀的。就像諸位大人共同贊同的：老康的二十多個兒子的確是優(yōu)良教育下的YY好產(chǎn)品！
　　在同向的甬道上，有一座緊閉的宮門，那是北五所宮殿中唯一一所可以看到宮門的，沒有匾額。其他的都封閉在另外一條永巷之外了。高大的樹木探出墻頭，想起居住在此的少年阿哥或許曾經(jīng)借著這棵枝繁葉茂的大樹翻出圍墻去尋逍遙，心中不禁莞爾。
　　一路走走尋尋，來到皇極殿。這座宮殿仿乾清宮的規(guī)格樣式，是乾隆退位后處理事務的地方。哎，咋又是我一個人！兩側(cè)和入口處有一些人，諾大的院子，云臺飛龍，竟然空曠的看不到人！正對大門的雕龍通路上，連只鳥都沒有。右手門口有兩個老外坐在涼椅上休息。我看看那天“通天路”，心里無端生了畏懼，鬼使神差，從旁邊的臺階下去，沿著云臺的墻根兒，有從大殿前東側(cè)的臺階上去到了皇極殿門口。好大��！好寬��！好——長��！
　　回頭一看，入口處人影綽綽，竟然看不清了！偶也是猴膽子，背著手從東走到西，掃視了一遍這所大殿，沒開門，只能看外觀。房頂是看不見了的。使勁兒仰著脖兒，將將能看到殿門的頂部。再抬頭，就要一個跟頭折到后邊去了，小時候練過彎腰，現(xiàn)在只剩下疲勞性脊椎勞損了。就我這個兒，別說扒窗戶看了，窗臺都要仰著脖子找。也就看看門檻什么的，可以低下頭。從西到東，貼近了觀看。門縫處都有木檁子，根本就看不見，紅漆早已剝落，或白或黃，斑駁不堪。伸手摸摸，一股悲傷的情緒沖撞在胸口，眼淚呼的就涌到了眼眶，澀澀的，火辣辣的，抬頭仰望屋角，一直走到最東頭的角落，依舊是高窗靜寂，卻看到蛛網(wǎng)飄飄，連蜘蛛都沒了。破敗一如這所宮殿�；厥讉�(cè)望，正門外的藍天，澄澈如洗，此外就是一無所有的空曠。眼淚刷的就流下來了。
　　一點也不想在這里再呆下去，轉(zhuǎn)身從東側(cè)的臺階下去，進了東邊回廊圍成的珍寶三館。近來才發(fā)現(xiàn)，走錯了。再出門，愕然發(fā)現(xiàn)，原本空曠的皇極殿前竟然是人頭攢動，垂髫小兒往來奔呼正歡。方才竟象是一場不真實的夢！我真的曾在那里站過，感嘆過，流淚過？
　　從東六宮出來，經(jīng)過乾清宮的正門，踏進西六宮，養(yǎng)心殿是44辦公的地方，傳說若曦應該住在這里。還沒進正門，就被坐在小賣店外面熙熙攘攘的人群驚呆，四四可真是受歡迎啊。和方便面掛在一起，圍著甚眾。邊買方便面，飽口腹之欲，順便瞻仰一下帝王，人民大眾就是重視效率。還有畫有諸多帝王頭像的撲克牌，啟發(fā)了我，回去給十四十三安排一場撲克大戰(zhàn)。
　　人多嘈雜，養(yǎng)心殿雖然寬闊可是充滿了人肉味兒和汗臭味兒。來這里的人大多更關心老妖婆的垂簾聽政，連導游也扯著嗓子重點講解著一段，操著各地方言的婆姨漢子嘰嘰歪歪的教育著自己家的小孩子。從康雍盛世一下子掉入八國聯(lián)軍侵華的慘痛之中。算了算了，這里已經(jīng)是愛國教育基地了。找不到小四的蹤影。草草晃過西六宮，在御花園休息片刻。人流如織中，我竟然找到了曲水流觴處，叫做修契（那個字兒找不到，反正就是會朋友的意思）亭。因為暗合了自己的名字，頗有趣味的看了兩眼。亭中水溝已經(jīng)干涸，縱橫曲折宛若迷宮，當年帝王臣工聚會此處，涼風習習，清流粼粼，酒香陣陣，間或有脂粉香膩，白蓮洗目，該是怎樣的風流之事！
　　出神武門的時候，應經(jīng)是下午兩點半了。一抬頭竟然是景山最高處的什么殿。正俯視著整座紫禁城。想到偶心愛的十四就被他哥關在那里，竟然有點欣慰！畢竟可以居高臨下正大光明的監(jiān)視四四，偷窺帝王生活，也算是一種補償。不知道，怒極之時，依十四的性子會不會凌空一吐，吐口吐沫到紫禁城里？表示一下不屑和唾棄涅？！
　　出來的時候全身仿佛虛脫，到了家里，小睡片刻，竟然夢見鐵馬金戈的八旗將士，一員鑲紅旗服飾的年輕將軍正揮刀喝令前進。老五好像是鑲紅旗的吧？參加過葛爾丹的戰(zhàn)爭。可惜沒看清臉。
　　晚上頭疼欲裂，閉眼就是珍妃的照片，和懷遠堂的小院，皇極殿的空曠，景仁宮的幽怨，發(fā)燒了，惡心欲吐，整整折騰了兩天。清醒的時候，我竟然對老公說：“你現(xiàn)在對我這么好，完全是你上輩子欠我的�！彼挠衅萜菅�。
　　周末在自我作踐中度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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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各宮殿的詳細情況如果我的條件允許，會一點點貼上。但是，我不敢自己一個人在家里寫，頭疼剛好；十幾年沒犯的胃病又找上了門。這樣的回憶性文章只敢在人聲喧噪的辦公室寫，回家不敢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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