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在前面的話：

　　為了這篇文的意境，我就不“指名道姓”地寫了，請大家自行YY，嘿嘿。

　　另外就是，多少感覺這篇文有點(diǎn)“糊弄”，但我又有了靈感，卻不知自己能否表達(dá)好。之前都著力于劇情的構(gòu)建，很少追求意境和境界。

　　希望大家看完之后不要有一種“唉，我怎么這么失望”的想法。

　　謝謝大家，讓我們開始。

　　畫師

　　畫師是個普通人，但他生在不普通的朝代。

　　其實(shí)他所處的朝代除了動亂了一點(diǎn)、腐敗了一點(diǎn)、百姓生活艱難了一點(diǎn)之外，并沒有別的什么不普通的地方。

　　畫師很年輕，他看起來像個秀才，尤其生了一張魚躍龍門的俊臉與玉樹臨風(fēng)的氣質(zhì)。有人說他是天上文曲星下凡，有人說他曾經(jīng)三步成文，是皇家欽點(diǎn)的狀元。

　　但是畫師只是每天站在鬧市，看著來來往往的人群，為有興趣的人畫像。有時他會自己思考著話，有時他會移到別處去欣賞風(fēng)景。

　　畫師的畫舉世聞名。富豪為求得一幅畫，不惜遠(yuǎn)道跋涉。皇親國戚也灑盡金銀，只求在同輩面前賺足臉面。

　　頹敗的朝廷為百姓帶來深重的苦難，所以畫師其實(shí)并沒有多少生意。但他的臉上總是掛著溫柔的笑容，接待著向他求畫的每一個人。

　　向他求畫的人，多半是朝中官員或皇家貴族，如果畫師讓他們滿意，那么銀錢是少不了的。但大多數(shù)，會有很多淘氣的小孩子圍觀他作畫。畫師也不惱，只是溫柔一笑，白紙上稍加幾筆，一個天真小童便躍然紙上。

　　畫師的畫有神性。畫師畫的眼睛會感動人，畫師畫的人兒會說話。畫師的圖畫，日曬不會發(fā)皺變黃，遇水不會暈進(jìn)畫紙。新科舉子經(jīng)常來找畫師作畫，為自己的前途鋪路。朝中大員也來找畫師作畫，看著那畫中的自己，仿佛看到了千世功績。

　　海南霸主牧紳一，在向畫師求得自己逝去多年的心愛之人的畫像后，對畫日夜思念、茶飯不思。每日除了對話訴說自己的愛戀之情之外，還執(zhí)著地對勸諫的官員說：“你們不要打擾我，健司在對我說話�！�

　　對此，畫師還郁悶了一段日子。

　　……

　　畫師是個簡單的人，他幾乎每天都在鬧市擺攤，臉上掛著溫和的笑容。他的笑容發(fā)自內(nèi)心，同他的畫一樣吸引人。

　　他還喜歡和身邊的小販閑聊兩句，從他們的口中得到朝廷的現(xiàn)狀如何。

　　畫師的平易近人，得到了都城百姓的好評。畫師也經(jīng)常免費(fèi)為他們作畫，他們像對待珍寶一樣把畫小心翼翼地藏入懷中�？粗傩盏臉銓�(shí)，孩童的純真，畫師的臉上洋溢著幸福。

　　但這樣溫馨的時刻畢竟是少數(shù)，大多數(shù)時候畫師所看見的卻是百姓們痛苦的場景。但是，每當(dāng)出現(xiàn)地痞惡人欺壓良民，第二日便有一名年輕將軍親自捉拿。并且，畫師總是軟心腸的。每當(dāng)他看到衣不蔽體的孩童或者乞丐，總是偷偷塞給他們一塊碎銀。

　　所以如此，百姓的日子也算過得去。雖然感嘆惡徒欺壓良民，但所幸天道還在。

　　沒有人知道，這些事情與這個畫師有什么關(guān)系。

　　只是這樣的日子沒多久，邊疆遭到鄰國侵略。來到京城逃難的人越來越多，畫師也皺起了眉。

　　越來越多的舉子來找畫師作畫，想在權(quán)傾朝野的奸相門下求得一官半職。可是畫師手中的碎銀卻越來越少，無法顧及所有的災(zāi)民。

　　……

　　這一天，連夕陽西下都有些陰沉，直到收攤畫師還有一幅畫沒有作出來。他像以前一樣收拾好紙墨，回到了自己的小屋。

　　畫師的住處是一個非常簡陋的房子，到了冬天甚至很難抵擋西北風(fēng)。但所幸現(xiàn)在才立秋，畫師可以松一口氣。畫師推開房門，里面早已有人等著他。

　　“你回來了？”那個人說。清朗的聲音，很容易分辨出，他就是那個京城里捉拿惡徒的年輕將軍。將軍接過畫師手中的紙墨，為他倒上一杯熱茶。

　　“還有一幅畫沒畫完�！碑嫀焽@了一口氣：“是這次科舉的第四名，看來奸相的門生又要多一人了�！�

　　“唉�！蹦贻p將軍也輕嘆了一口氣，大概擔(dān)心畫師會更加不愉快，他很快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緒。將軍伸出手來，按摩著畫師肩膀和背部的穴位，他的手法非常熟練，很快就驅(qū)除了畫師的疲憊。

　　“唉，你又何必這樣認(rèn)真。你的文采忠誠堪比西漢賈誼，卻為無道昏君三日長跪?qū)m外不起。就連你的苦諫，也被奸相一黨稱為禍亂朝綱……”

　　說到了這里，將軍的聲音不自覺地變輕，就像回憶著過去的點(diǎn)滴。他的語氣充滿了疼惜，又有幾分無奈：“現(xiàn)在的日子不好么，你又偏偏理那百姓的閑事。如果當(dāng)初不是我，你恐怕……”

　　“唉，為什么你不去我的府上，讓我一輩子照顧你。你別說話，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有你的自尊，我會尊重你。只是，我真的很擔(dān)心……”

　　將軍住了口，因?yàn)樗呀?jīng)說不下去，那一件事，已成為他一生的夢魘。

　　畫師倒是也不多言，只是微笑著握住將軍的手。將軍的手有些冷，畫師將自己的溫暖覆在上面。

　　“呵呵，你不也是一樣？當(dāng)年在朝中的時候，也只有你支持我。而現(xiàn)在我還偷偷的發(fā)現(xiàn)，你會在深夜，擔(dān)心到睡不著覺�！�

　　“而且，每次我只是把畫卷給你，你便知道接下來怎么做，捉壞人捉的比六扇門還勤。哦，可惜我在這里擔(dān)驚受怕，生怕哪一天你會不回來�！�

　　像是被拆穿了般，年輕將軍竟有些臉紅。他別扭地轉(zhuǎn)過頭去，半晌才對畫師說了一句話：

　　“為我畫張畫吧。我們認(rèn)識了這么久，你還沒有為我畫過一張畫。我很想知道，在你眼里的我，究竟是什么樣子？”

　　“我向皇上請戰(zhàn)，已經(jīng)得到批準(zhǔn)，明日便要出發(fā)平定禍亂。今天，我想再看看你，也想看看，在你眼中的自己�！�

　　這樣說著，年輕將軍鋒利的線條中，竟然顯現(xiàn)了一絲溫柔。

　　……

　　第二日將軍便率領(lǐng)自己的軍隊(duì)前往邊疆，幾乎所有的百姓都來為將軍送行。擠在人群中，畫師遠(yuǎn)遠(yuǎn)地看見將軍望向自己的方向，他在他的眸子中看到了模糊的自己。

　　畫師覺得將軍生著一雙含情的雙眼，尤其是在昨夜，他溫柔地?fù)肀е约�，在自己的耳邊反�?fù)說道：“請你，等我回來�！�

　　畫師知道，這次他回來之后，將會和自己一起，放棄世間的紛擾，到一個只有他們的世界。

　　所以，將軍的離開并沒有讓畫師覺得多么難過和不舍。他依然過著他沒有離開之前的日子，然后靜靜等著他回來。在等待的時候，畫師的嘴角總是掛著幸福的微笑，這真的是他的幸福，他想。

　　漸漸地，涌入京城的難民變少了�？粗傩談邮幍纳顫u漸安定下來，畫師就像看到了自己的戀人一般幸福。

　　于是他依然在遠(yuǎn)處作畫，然后和那些百姓聊著邊疆的情況�？粗拾褓N出一次又一次的勝利消息，看著百姓們眼中對年輕將軍的崇拜，畫師覺得像是看到了自己的未來。

　　……

　　這天一早上，在皇榜貼出以后，一直以來的歡樂氣氛似乎淡薄了很多，就連沉浸在幸福中的畫師也覺得有些不對勁。這時老張家的大叔挑著兩擔(dān)糧食站在了畫師的身邊，畫師連忙詢問為什么大家今天看起來有些不對勁。

　　“你不知道嗎？”老張意外地說：“將軍死了。真是可惜，這么年輕，就沒了。”

　　“死了？”畫師一愣，然后是不相信，他覺得自己肯定想錯了：“你說的是哪位將軍？”

　　“還能是誰，當(dāng)然是護(hù)國大將軍。都說他在后期戰(zhàn)斗中被伏擊，那次我們的軍隊(duì)大敗。最后還是相爺出馬，才取得最終的勝利。今天就是相爺回朝的日子，他還說將軍為國捐軀，他會厚葬將軍的，唉……”

　　“唉，真是可惜了。這么好的官，做了這么多好事，年紀(jì)輕輕的就沒了。我和我老伴還在家里給他立了長生牌位，可是老天不長眼啊……咦，你怎么了？”

　　畫師沒有說話，只是覺得，自己的身體特別輕，特別輕。像是只要一陣風(fēng)吹來，他就可以這樣飛去……

　　畫師有些失魂地收了畫具，婉拒了老張送他回去的好意，回到了那個他一直居住的家。

　　門口站著幾個人，一個書生和幾個武夫——那個書生他還認(rèn)識，就是前段時間要求自己為奸相畫像的人�，F(xiàn)在他已經(jīng)成為奸相的一枚棋子，畫師想，自己姑且要稱呼他為大人了。

　　“先生您好�！睍叩疆嫀煾�，深深地鞠了一躬：“當(dāng)年還要感謝先生賜畫，先生對學(xué)生甚有幫助。今日前來還有一事相求。畫師，您的畫功天下無雙，這件事情，放諸四海只有您能幫得上學(xué)生的忙，所以還請您……”

　　畫師冷淡地?fù)]了揮手，表示他已經(jīng)同意。

　　看到已經(jīng)獲得了畫師的允許，書生興奮異常：“當(dāng)今圣上的年齡已經(jīng)適合大婚，而學(xué)生恩師當(dāng)朝相國的千金頗有母儀天下之風(fēng)。但是苦于恩師千金深居閨中，一直沒能與圣上有一面之緣……”

　　“好了�！碑嫀熢俅螕]了揮手。他覺得有點(diǎn)惡心，奸相在鏟除亂黨以后就在圣上身邊安插眼線，這么明顯的事情虧他做得出來。

　　“我明白你的意思，我在作畫的時候不能有任何人打擾，所以請你明天早朝之前來取畫，這樣正好可以趕上早朝時呈給圣上。”

　　“先生，您真是太好了！”書生欣喜若狂，激動得變了聲。

　　……

　　書生恭恭敬敬將畫呈給圣上，看到皇帝展開畫卷那瞬間眼中的驚艷，書生滿意地笑了。

　　其實(shí)自己在取回畫卷之后也有仔細(xì)看過，畫中的少女真如仙人下凡——遠(yuǎn)比相爺千金美麗得多。相爺?shù)那Ы痣m有幾分姿色，但不及這畫中人的萬分之一。不要說皇帝，就連一直為皇帝物色秀女的相爺也對此畫贊不絕口。

　　唉，真想把這幅畫據(jù)為己有。不過事成之后自己會大大的升官發(fā)財(cái)，以后如果再想求得畫師先生的墨寶，砸下萬兩金銀就不信自己得不到——書生有些郁悶地想著。

　　看著皇帝的眼中從驚艷變得向往，再從向往變得動情，書生越發(fā)滿足起來。這位年輕皇帝應(yīng)該是被畫中的美人迷住了吧，居然一副急色的樣子，還情不自禁地伸出手來觸摸畫上美人的冰肌玉膚。

　　哼，枉你是一國之君，還真真如此淺薄——書生在心里不屑道：難道你不知道欣賞畫作時，是不可以用手觸摸畫紙的嗎？

　　但是書生還不及回神，便聽頭頂一陣怒喝：“大膽，竟然想要謀害朕！來人啊，把他給我拿下！”

　　書生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但在看到殿外的侍衛(wèi)怒目向自己靠近，書生的手腳一片冰涼，很自然地趴跪了下去。

　　“皇上，微臣冤枉，微臣……”

　　“放肆，居然敢狡辯！”一聲清澈的怒喝之后，是原來的畫卷被皇帝扔在了自己身前。書生顫抖著雙手拾起畫紙，發(fā)現(xiàn)畫中的美人早已不見，取而代之的，是皇帝七孔流血慘死的圖象。

　　“皇上，這……”書生握住畫卷的手抖得更加厲害，甚至連完整的話都已說不出來：“微臣，微臣是被陷害的啊皇上……都是那個畫師，對，就是他，都是他搞的鬼！”

　　“一名小小畫師懂得什么，如果不是客人要求，怎么會畫出這樣的東西！你居然還敢狡辯，來人啊，給朕拿下，然后交給刑部查辦！”

　　“還有，傳相爺，朕要問問他，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

　　為了保住自己，奸相棄車保帥。將所有的罪都扣在書生的頭上之后，奸相命令心腹在牢中秘密地處決了他。

　　這件事情多多少少還是擾亂了自己的計(jì)劃——雖然最后將皇帝安撫的差不多，但自己之后行事需要更小心了。

　　不，也許并不需要這樣。自己最大的敵人護(hù)國大將軍已在征戰(zhàn)時被自己秘密地殺死，從今以后不會再有人威脅自己！

　　但還在自己冥思苦想之際，來抄家的官員便破門而入。不消一刻鐘，侍衛(wèi)將奸相綁了個結(jié)結(jié)實(shí)實(shí)。直至侍衛(wèi)將奸相推入死牢，奸相還不曉得究竟是哪一環(huán)節(jié)出了錯。

　　到底是怎么回事呢，我明明都已經(jīng)處理好了？奸相不停地喊冤，但沒有人理會。

　　但他不知道，這位年輕氣盛的皇帝實(shí)在無法容忍別人褻瀆自己的形象。給書生降罪后，皇帝仍覺得自己心里有一萬個不舒服。于是自己將這幅礙眼的畫偷偷拿進(jìn)寢宮，準(zhǔn)備處理掉它泄泄私憤。

　　將畫掛在寢宮的墻上，皇帝拿起一壺酒便潑了上去——但在畫紙染水的瞬間，皇帝驚訝的瞪大了眼睛，所有的憤怒在此刻消失不見。

　　因?yàn)檫@一刻畫紙掉在地上，在卷軸處輕輕露出另一片紙的一角�；实圯p輕將它捏在手里——這只是一封奸相親筆寫的、與某位王爺相約某晚攻入朝中的紙條。

　　……

　　對于這個夜晚，多了奸相的喊冤聲，注定是不平凡的。

　　畫師在遠(yuǎn)遠(yuǎn)的小屋里，似乎也聽到了這個聲音。

　　屋內(nèi)燭光如豆，映著畫師單薄的身材和孤獨(dú)的身影，已經(jīng)沒有了另一個與他相配的身姿。

　　而墻上的那張畫著將軍的畫，深邃有神的雙目中似乎多了一絲溫情。

　　畫師奔上前去，輕撫著畫中人的臉龐。他的淚肆無忌憚地流下來——在將軍還在的時候，他的情緒從來沒有這樣失控過。

　　“你騙了我，我恨你，你居然會走了！可你舍得丟下我一個人在這里，我卻怎舍得讓你孤獨(dú)離去？”

　　“你對我說要相伴一生、隱居山林，卻又舍不得一身武藝無法造福百姓；我對你說此生不渝、不離不棄，卻又不忍心天下蒼生身處煎熬之中。我們就這樣任性下去——也許是我太過任性，所以你離開了我，你居然離開了我！”

　　畫師說到這里，他的臉盡被淚水覆蓋�？伤�是用力睜開眼，還想再看一次將軍的樣子。在朦朧中，畫師突然感覺指尖一涼——像是畫上的將軍，掉下了一滴眼淚在自己指上。

　　“連你都不想看見我哭，我有這么討厭嘛�！碑嫀熒钌畹匚艘豢跉猓M量止住自己的哭泣：“你居然口是心非，居然討厭我。不過我去了，你不能趕我走。”

　　畫師突然微笑了，他想起那個他們相識的下午，將軍可愛的樣子讓他難忘。

　　“雖然你對我食言了，但我怎忍心對你也食言？等我吧，你會著急么，還是怪我的任性？你等了我這么久，總還是會想要看到我的吧�！�

　　畫師身著將軍的衣冠離開了小屋，背后是熊熊火海淹沒了小屋中的所有卷軸。畫中的將軍流下最后一滴淚，在畫師的回眸一瞥后，迅速蒸發(fā)在火熱中。

　　“你又覺得我任性了吧？有時我真的想要丟掉它們，但你總說那是我最美的一部分。世人會對我的畫流露微笑，也只有你走了，還會為我流淚。如今你已不在，這些畫便再也沒有美麗可言，還不如隨我們而去，日日與我們相伴。”

　　……

　　寧靜的夜晚，平靜無波的湖，湖邊有一些無人的畫舫被籠罩在靜寂中。

　　畫師站在湖邊，將畫具丟進(jìn)湖中。在引起一個小小的水波之后，畫具便已經(jīng)不見蹤影。

　　畫師沿著湖邊靜靜地走下去，湖水打濕了他的腳面，再慢慢到達(dá)他的腳踝和膝蓋。畫師面帶微笑，緩步向湖中心踱去。他身上將軍的衣冠雖有些不合身，但畫師的表情淡然、衣裝整齊，沒有一絲狼狽。

　　停下步子，畫師微笑著看向湖底，湖水已經(jīng)到了他的腰間。有些微微的冷，畫師抖了抖，然后緩緩開了口。

　　“孩提時期我們相識——就在這湖邊，你對我說我畫的鳥兒很漂亮，但你不知道我是在畫搏擊長空的雄鷹。之后在我被欽點(diǎn)為狀元、你打敗對手成為武狀元的那一天，我們再次相遇。”

　　“我引你為知己、信你為手足、待你為戀人。曾經(jīng)約定生時同衾、死則同穴，但你身在何處，我竟然都不知道，我真是太失敗了。所以，這個失敗的我，也只能回到我們相遇的地點(diǎn)，希望還能追上你的腳步�！�

　　畫師嘴角的弧度漸漸加深，他的表情中滿溢著幸福。湖水涌上了他的胸口，但他覺得自己的心跳依然火熱。

　　“希望上天保佑，能讓我的魂在這一片虛空中和你重逢。如果我離開后沒有魂魄，那么得知你走后沒有痛苦，我也便沒有遺憾了�！�

　　畫師繼續(xù)小步地向湖心挪去，湖水輕撫著他的面頰，寒冷卻深情，如同戀人的觸摸。

　　“如果還有來世，但愿蒼天還能眷顧我們。無論天上地下，希望我們還可以在一起。到那時，生時同衾、死則同穴！此生已經(jīng)不能相伴，只求魂魄可以相依�！�

　　湖水慢慢淹沒他的面容，畫師的長發(fā)在水中鋪展開來，如同黑色的絲綢，泛著美好的光芒，迷人如畫。

　　黑色的絲綢緩緩下沉，和夜晚融為一體，漸漸變淡成為一個影子，然后消失成為一個夢境。

　　是兩縷魂魄糾纏的、透明的夢境。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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