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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yuǎn)央
公元1912年。民國初年。江南。
身穿淺色棉衣的女子面色紅潤,清秀的面孔上帶著一絲懷念,小步走在江南小鎮(zhèn)的青石板上。
幾個衣著單薄的孩子嬉笑著從她身邊跑過,留下一連串歡笑聲,眨眼就沒了蹤影。
她停了停腳步,臉色露出回憶的神色,淺淺地笑了起來。
“小央,小央。別跑那么快!”年輕的男子目光溫柔地注視著在前方奔跑的女孩,漫步一般輕松地吊在她的身后,“小心摔倒!
女孩晃動著手中的冰糖葫蘆,笑的十分開心,回頭沖著男子大喊:“嘻嘻——笨爹爹,快點追上來啊~”
小小的鞋勾住青石板的棱角,女孩腳步一亂,小臉朝下,重重地摔倒在地上,手中的冰糖葫蘆滾得老遠(yuǎn)。
她慢慢坐起身子,大大的眼睛眨了眨,淚水一下子就涌了出來:“哇——”
修長的手指輕輕拂過女孩的小臉,男子無奈地蹲下身子,拭去小臉上的眼淚:“啊啊,都和你說了的啊,不要跑那么快...”
“嗚——爹爹!迸⑦煅手鴵溥M(jìn)男子懷中。
“好了好了....”男子笑的溫文爾雅,“爹爹帶你去買你最喜歡吃的桂花糕,小央不要哭了,好不好?”
“唉?”女孩漆黑的眼珠子一轉(zhuǎn),想了片刻,立馬止住了哭聲,用力點了點頭:“恩!小央不哭!小央要吃很多很多的桂花糕~”
“真是貪吃!蹦凶有α似饋恚c了點女孩的小鼻子,“小饞貓!”
爹爹...
她的腳步突然急促了起來,快速地拐過一個彎,在一所破舊的老房子前停了下來。
她抬了抬手,似乎想要敲門,卻又在半空中停了下來。
“顧先生!您還不明白么?他們馬上就要打過來了!”少年急躁地踱著步,“您和小央在這里會很危險的——”
“爹爹?”長大了許多的少女拉了拉中年男子的衣服,有些膽怯地縮在他的身后,“出了什么事么?”
“小央...”男子嘆了一口氣,摸了摸女兒的頭,“你和季哥哥一起出去玩,好不好?”
“顧先生——”少年大吼,卻被男子移來的目光盯住,咽下了下半句話。
“爹爹不一起玩么?”少女有些害怕地抽了抽鼻子,小聲問。
“恩,爹爹不去!蹦凶有α诵,“爹爹要和小央玩別的游戲。小央聽季哥哥的話,和季哥哥出去躲起來,和爹爹玩捉迷藏,好不好?”
“小央會聽季哥哥的話的!爹爹要快點來找小央!”少女點了點頭,順從地跟著少年走出了門,“爹爹要是找不到小央,小央就回來找爹爹。爹爹要給小央準(zhǔn)備晚飯哦!”
大門緩緩地關(guān)上,將男子寂寥的身影關(guān)在了另一個世界。
“好的,小央!庇惺裁绰曇粝⒃谇宄康撵F氣中,漸漸遠(yuǎn)去。
“吱呀”一聲,破舊的木門從里面被人打開。
蒼老的手進(jìn)入她的視線,她全身一震,咬了咬嘴唇。
“你是...?”老人微微彎下腰,臉上依稀還能看出當(dāng)年意氣風(fēng)發(fā)的影子,神色有些困惑。
她倒退了一步,眼眶微微紅了,轉(zhuǎn)身就走。
老人的手猛的抓住了她的衣服,聲音激動,帶著難以置信的驚喜:“小央!是小央對不對?”
沉默了片刻,她猛地轉(zhuǎn)過身,抱住老人,放聲大哭:“爹爹——”
“果然是小央呢...”老人眼角含淚,拍了拍她的背,“都長這么大了啊...怎么還是那么愛哭呢?”
他頓了頓,聲音哽咽:“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恩,爹爹!彼⑿χf,“我回來了!
夕陽西下,風(fēng)中的柳枝抽出了新芽,嫩黃的甚是喜人。
有聲音順著風(fēng)從老房子中飄出。
“爹爹給你做了晚飯,要吃嗎?”
“唉?爹爹知道我要回來?”
“不是小央說的么?爹爹每天都有做小央的晚飯,就等著小央回來吃呢...”
“我要吃!爹爹做的飯最好吃了...”
“你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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